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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年关

    十三一挑眉“你说呢?”

    “这……”

    白择踌躇一番,“这”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末了,等十三拈起一块糕刚要递到嘴边时,他终于憋出来了一句,“这也太小了吧?”

    十三闻言手上一顿,继而没了吃糕的心情,他把手上的那块糕朝白择一掷,沉声道,“关你屁事!”

    白择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块被十三当成暗器的糕,一点儿也不恼。

    他接住那块软香糕后便赶忙咬了一口,生怕十三会要回似的,边吃边不住的赞叹,“要说这点心吃食再没有比你家做的更地道的了,三两天不吃就想的厉害,要是以后去了国外,吃不着也是人生一大撼事!”

    “你要出国?”十三闻言问道。

    “不是我……”

    白择把那块软香糕全塞到嘴里囫囵嚼了咽下去才接着道,“是我们,三哥,咱们一起去法国留学吧!以前让你赶时兴一起去你不肯,还非去当什么司令,既苦又累,一点儿不时尚,后来我姐自己去了,现在你也回来了,就别想着当什么土司令了,咱们一块儿出国,去欧洲长见识多好!我姐说……”

    “闭嘴,再胡吣滚出去!”十三闻听白择的一通话非但不通,还夹带着指摘自己的伟大抱负,又兼听到白择后来提到自己家姐,十三一时禁不住动了怒,他脸上乌云密布,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危险的气息。

    要不是知晓白择历来说话就是天马行空毫无章法,十三现在都得怀疑他是故意来恶心自己的。

    白择见十三似动了怒,先主动一回味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了话,惹活阎王不快,他想来想去,认定必是提到他姐十三才不痛快,毕意他是最后一提到他姐十三才甩了脸子。而自家亲姐这几年的所做所为确实够让人忌惮,以至于后来十三连面子功夫都懒的做了。

    白择自认为明白后便乖乖闭了嘴,只又向团桌上给小妖女带礼物的包里掏了起来,边掏边解释这个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玩,那个又是什么公司产的,怎么用。

    小妖女浑似没听见二人说话似的,只在一旁边喝着杏酪边对着窗台上那架钟表摆弄个没完,倒是大獾听了白择唠叨一会儿,瞅了瞅十三脸色,便又立在小妖女身边瞧她津津有味地摆弄那钟表的摆子。

    待见十三面色和缓如初肯答理他一二了,白择才堆着满脸笑上前,完全不当外人,把那碟子只略动了一动的软香糕端到了团桌上,自己坐着吃,

    他津有味地边吃边道,“偏了我了,赶巧碰上吃点心,嘿嘿……”

    他以往每每就是急三火四赶着人家吃点心的时候来,却又每次都故意再说出些客气话,生怕别人知道,颇有掩耳盗铃之嫌。

    而实则除了小妖女看不出来,谁都能看出他的小心思,连大獾也不例外,

    白择就着一壶龙井包招抄了那一碟子软香糕,又说糕里掺了薄荷,正好能治他最近上火之症。

    十三见状也没说话,只拣着那印了平安二字的金黄的合欢饼看了片刻,递与小妖女一个,自己才拣了一个咬了一口。

    合欢饼十分香软可口,他咀嚼着味道,想着那饼上的印字儿,心叹老头子还真是用心良苦。

    十三见小妖女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便又拈起一块合欢饼喂给她

    小妖女正两手捧着玉杯,咕咚咕咚喝着甜杏酪,腾不开手,见状便伸过嘴去接,她柔软湿润的唇碰到十三的指尖,十三禁不住手下一顿。

    白择在旁,边塞着软香糕边看的目瞪口呆,他一时忘了刚刚因胡说引发的十三黑脸,只禁不住呆呆道,“这……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不太合适吧?”

    十三闻听斜他一眼,“去你的光天化日!老子这是在自己家里!”说着又嫌弃地瞅了白择一眼,

    白择在十三眼里读到了送客的意思,赶紧收起尾巴吃着糕装乖。

    及至天色渐晚,白择被他父亲的电话招了回去,他走时忍不住可惜,本来还想蹭顿晚饭,这下可不能了,他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惋惜对十三告辞,又郑重说了下次有好点心给他留着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整整一个下午,十三都在白择劝他出国的聒噪中度过,及至白择走了,十三脑海里还回震着他各种眉飞色舞演述的,欧洲先进工业时代云云。

    白择没说累,反把十三听累了,他把早就进里屋去的小妖女喊出来,二人才准备吃晚饭。

    一夜无话。

    小妖女与十三颇为融洽和美地过了过了一段,“日则同起同坐,夜则同止同息”的生活,待到十三大愈能下床走动,已将近年关。

    这一日早上饭毕。

    十三想起前几日云意裁缝店的掌柜洪云裁亲自把那用玻璃盒装好的衣物送了来。

    他一时想起洪云裁送来的帐单子,便开了抽屉把那帐单子取出来对回扣,

    十三大略一扫帐单子,掂掂感觉还是够东不够西,不过只应对年下却是够了,要说别的,还得想法子凑。

    小妖女见十三叹气扶额,便又要为十三换药,因前几日拆下纱布见那一片伤已然快长好,她这次便想只为十三涂了药水,不再裹纱布。

    十三在前几日便能轻松自如地在园子里走动,见小妖女又去取了药水想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他便忍不住道,“别和那劳什子费劲了,这点伤溜溜养了一个来月,早好了。”

    他说着不由感叹,一眨眼就快过年了,真是时光易把人抛,要不是老头子有话,他也不能坐月子孵蛋似地在家躺这么久。

    十三接过小妖女手上的药瓶放下,“昨天瞧见园子里的红梅开的正好,你不是喜欢吗,去叫张妈陪你折着插瓶玩儿。”

    小妖女闻言却摇了摇头,她喜欢红梅哪是为了插瓶儿赏玩?只是昨天和十三逛园子瞧见,她一时想起那梅花做的暗香粥的滋味才有此言。

    十三自是了解她心中所想,说出这话也不过是为了支开她,想独自溜出门。

    此时见小妖女十分百无聊赖地坐在团桌上拨弄那白择先前送来的八音盒玩,十三心下又打算再怎么想个辙骗过她,好独自出去行事,毕竟前几日去老头子那问安,还没得到出门的特许。

    正想着,十三眼瞥见大立柜上放着的一个白瓷罐子,他记起正是上次去老头子那叫带回来的醉枣。

    十三过去把那罐子醉枣取下来,便招呼小妖女过来吃。

    小妖女一听便兴冲冲跑过来坐在榻上,见十三把醉枣倒在碟子上,她赶快伸手把那鲜艳欲滴的大红枣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却把好看的眉毛一皱。

    她边鼓着嘴边含糊的对十三道,这个醉枣怎么和上回吃的不一样了?又圆又胖,还有核,肚子上还有个茶壶嘴一样的尖?”

    她掂着又轻又细的小嗓子,十分失望,“上回吃的的那种细长的枣子明明没有核。”

    十三点着帐单子分明听见,却不欲理会她这个荏儿,上回吃的酒醉枵枣以无核著称,享誉盛名,自然是不会有核儿,而这一罐子酒醉茶壶枣估计是老头子为讨小女孩喜欢,才图样子新巧送来,却不知这小丫头不看样子,只想吃的省力便好。

    若自己理她一理,恐怕又得被她闹着去非去找来枵枣不可,这小女孩近来感觉到了自己的偏爱后愈发娇纵,若长此下去可不太妙,哪一日非骑到自己头上不可。

    十三想着,便只顾扒拉帐单子,装做充耳不闻。

    小妖女见十三不答言,便只好自坐在一旁吃那鲜亮圆胖的茶壶酒枣,然而捻了几颗便失了兴味。

    她吃了几颗枣子嫌吐核费力,便丢开到一边,见十三总不理自己,她便挪坐到十三身旁瞧着十三看帐单子。

    十三被她一双水汪汪懵懂懂的大眼睛看的心慌,又实在受不了她左一声十三哥哥这,右一声十三哥哥那,只得妥协,想哄她吃饱睡着自己好脱身出门。

    十三放下帐单子叫进来张妈,命她差人去老头子那问问还有酒醉的枵枣没有,有就快取了来。

    张妈正是手里托着一叠新衣服进来,闻言先应了一声,又把衣服展示给十三看,说是洪云裁前几日送来的那些,自己赶着先挑了几件洗净又烫平整,预备给少奶奶穿。

    小妖女闻听是给自己的东西,倒不闹十三了,她麻利地下了榻,过去拿着几件,对着自己比来比去,却看不出什么新鲜。

    十三在一旁见状,不由暗道洪家巧夺天工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件件都属上乘之货,精美异常,实在难得一见。

    他见小妖女正拿着见月白色滚白狐狸毛边的袄裙比划,不由说道,“这件好,换上咱们正好出去逛逛。”

    小妖女闻言弯一弯眼,张妈就抱着衣服跟小妖女进了屋。

    不多时只见张妈打帘子出来,尔后小妖女轻轻俏俏地走了出来,十三见换上新衣的小妖女像雪山顶上开出的一朵刚打花苞的冰山雪莲,美的令人窒息,纯洁的不沾人间世俗。

    她一动,那月白裙上绣的兰花就像活了一样,而那月白色的裙像一团雾云,她便像那雾云浮动时不经意幻出的仙子一样,如诗如画,难掩天姿。

    十三愣了一愣,便叫张妈去取那雾紫色大氅来,及至张妈拿来,十三便为小妖女披上,遮住了她的倾城之色,只露出那淡淡衣衫楚楚腰的柔弱娇美。

    小妖女不经意被十三裹了个严实,屋里十分温暖,她闷闷地从大氅的雪帽里钻出来,见十三穿好外套正要系围巾,她便自告奋勇地站在矮榻上给十三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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