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生而为爷,我很抱歉 > 你这是上赶着想交保护费吗?

你这是上赶着想交保护费吗?

    十三一抬头瞧了一眼,便下了黄包车,给了车夫些零钱充当脚程费,便径直向凤栖阁走去。

    此时周围的早就练就富贵心势力眼的小贩们,见十三周身上下一副贵公子的气派,便都跃跃欲试,想过来讨俩便宜钱儿花。

    没等周围挎筐卖零碎吃食的小贩儿们涌上来,就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赶快远远迎上来,一面脱帽拱手一面忙寒喧问好。

    “打老远看着像您,没想到真是您,您怎么今天有空来这捧场?快请快请。”西装革履的中年说着便满面堆笑,小心殷勤地把十三迎了进去。

    原来这人便是凤栖阁的掌柜罗前,说来这凤栖阁也是霍家来云城后收购的买卖,地皮房子亦早都归了霍家,

    这罗掌柜是这里以前的管事,霍老太爷见此人行事办事尚可,便重新雇佣了他继续当这凤栖阁的掌柜,而此人对这一套生意轻车熟路,亦办的还算是妥贴。

    这凤栖阁虽处于平民的热闹场——南市,实在却当属云城一绝,苑中集戏曲,相声,评书,杂耍等曲目,后来又添了魔术,小曲儿,堪称罗含广泛,三教九流无不容纳,在云城十分叫座,是个爷们儿们消遣取乐的首选好去处。

    而这掌柜罗前最会变通,他知道十三与凤栖阁以前有过渊源,并且好似还不一般。此番回来必定会来此,于是他老早儿就天天在门口翘着脚盼着,直等了这十来天,才把十三盼来。让他终于能得着这个独献殷勤的好机会。

    十三被罗掌柜和伙计们促拥着进了门,见罗掌柜直如一盆炭火似的上赶着恭维,他只是笑了笑并无说话。

    及至上了二楼他从前常坐的那个雅间,他才挥手招退了如画眉叽喳,不知怎么讨巧才好的罗掌柜,“你们都下去干自个儿的事吧,我今儿不过是来这解解闷儿,不用人陪。”

    罗掌柜本是憋着劲儿,想献个乖伺候讨好十三,好能得了十三的青眼,最好能在老太爷那通个气儿,把北市将要新建的戏园子也能归自己管理,未料到十三淡淡一句话就要打发了他,他炭火似的心像被哗啦啦浇了一盆冷水,灭的措手不及。

    然而他只是象征性地略略失落了一下,尔后,见十三面上并没露出从前一样的桀骜之意,他心上的几簇没被浇灭的漏网小火苗儿还想跃跃欲试,“三爷,一年没见,您真是龙姿凤表,更有大家之范。。。”

    恭维铺垫一番后,他窥见十三脸无异色,便赶紧趁热打铁切入正题,想先献个贿赂,“您长久没来,我们这苑里又添了好些小戏子,嗓子唱腔都还好,又都是十八九岁正青春年少……”

    十三闻言撩起眼皮儿微微斜了他一眼,一双桃花眼忽然染上了些许危险的气息,他勾唇一笑,“罗柜,青天白日,你不去忙柜上的事,还能在这站着说上这半天的笑话儿,如此清闲,看来这凤栖阁近来进项不少。”

    他低头抿一口茶,也不看罗前,半晌才低沉着嗓子淡淡道,“你这是上赶着想交保护费吗?”

    “啊?”罗前像听到什么噩耗似的不自觉张大了嘴,忆及一年前关于保护费那桩事,他禁不住张口结舌,向来一张以讨便宜卖乖著称的巧嘴现在只会嗑嗑巴巴,“不……不敢!。。。”

    待他回过神来理清眉目,身上便像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心底那几簇刚刚漏网想图侥幸的小火苗登时自动熄灭了。

    此时他恨不能奔命逃散,哪里还敢宵想别的,他惴惴后退两步,对着十三赶忙一躬身子,一拱手才反应过来手上还拿着毡帽,他慌忙扣上毡帽,赶紧招呼两旁的差人一齐退下了。

    罗前带着众差人一窝蜂地下了楼,直至后楼自己办公的地方,才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脱下那顶毡帽随手一扔,他瘫坐在椅子上禁不住微微叹气,白撑着演了半天绅士,以后这三少爷还是得躲远点方好,不然在三少爷身上占不着丁点儿的便宜不说,自己还得赔饶上些东西,在老太爷那还得弄个罪人的名头,真是三下吃亏,两头儿不是人。

    唉!都怪自己机心浅薄,以至认为三少爷出门一年回来就能转了性。

    罗前一面哀叹,一面深悔自己实不该一见到十三难得的正经面色,便浑然忘了他曾经混世魔王的做派,自己本来打着献殷勤的想头儿,未料到差点儿却反被十三派了大份儿。

    一想到十三最后说的那句话,他便立时感到心里闷似酷暑,若十三真像从前强逼别的掌柜一样来强逼凤栖阁他也是屁辙没有。

    而他忆及霍老太爷下过的严令:云城上下里外,无论哪个买卖的钱被十三掠去,便由哪个买卖的大柜自己掏体己钱填补。

    严冬腊月,他思及此心头差点中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十三来威逼他就范。

    思来想去,他最后又拣回那顶被他刚刚掷飞到墙角的毡帽,粗略戴上后,便像后面有鬼追似的逃出了门。

    惹不起躲的起,出门前他匆忙告诉看场苑的差人:自己亲去乡下彩招艺人把式以充过新年下的戏场,没个把月且回不来,无论谁问起都必要这么回,他想了想又让差人通知帐房,任谁支钱都不能给,否则后果自负。

    吩咐完他没等差人回答,便着急忙慌地从后门跑了个无影无踪。

    十三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对着戏台子上的俩个互相捧逗的相声演员看了半晌,没听出什么新意,却听出了腹中做响,他本是早上因怕见小妖女,故而没吃早饭,此刻天已将近正午,他又喝了几杯茶,便觉肚子里空的慌。

    招手叫来伺候茶水的小伙计,他吩咐让上几碟子细点心暂以充饥,等点心送上来,他一看却又没了胃口,最后腹中的翻腾战胜的口欲,他没甚滋味的嚼着茶点,见相声演员早已谢场,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个披红挂绿的女先儿演大鼓。

    十三对此更是不感兴趣,拣了两块豆馅糕凑合哄了哄肚皮,他便侧倚着栏杆想点根烟抽,刚掏出香烟叼在嘴里,只听“哧啦——”地一声,一根顶着火苗儿的火柴棒便已伸到了自己面前,

    十三就着火点着了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才道,“你小子,又去哪脱滑儿了,我坐了这半天才见着你的人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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