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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救天下者,唯玄德公一人

    黄昏鸦啼,如人泣哭。

    临淄城下,刘备虽然击退了徐和,但这心情却是高兴不起来。

    徐和逃了。

    但临淄城下,却留下了数千的尸体,有黄巾的,也有州兵的。

    还有那几万饥寒交迫的老弱妇孺。

    这些老弱妇孺不知道何去何从,一个个眼神麻木,迷茫待死。

    “云长,子义,将城下的乡民分批聚集。”

    “告诉他们,临淄城稍后会给他们熬制粥饭。”

    安抚黄巾流民的方案,刘备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了。

    有安置剧城外十余万流民的经验在,安置这几万黄巾流民并不会让刘备举足无措。

    关羽和太史慈的眼神,亦是凝重。

    两人都没有多言,各自前去安抚流民。

    “传召临淄城的州吏,速来城门口见我!”刘备没有入城,而是直接遣人入城传达召令。

    临淄城外,鸦啼人嚎,乱世惨象令人落泪。

    临淄城内,因为先前城门被攻破,城内的士民百姓纷纷恐慌不已。

    一些有钱的大户走东门惶惶而逃。

    剩余的士民百姓,则是纷纷祈祷黄巾贼兵入城之后不要过分的抢掠。

    临淄城的州吏,同样如此,逃的逃,藏的藏。

    来见刘备的州吏,更是连十个都凑不齐。

    “別驾从事在何处?”刘备扫了一眼来的州吏,忍不住蹙眉。

    昔日焦和设宴,向刘备引荐了临淄城中刺史府的属官,如別驾从事、治中从事、功曹从事、簿曹从事、兵曹从事、文学从事、武猛从事、督邮、主簿、帐下督、门亭长、书佐、计吏等数十州吏。

    但现在,来的却不足十个!

    而別驾从事、治中从事、功曹从事、兵曹从事等州吏中官位高的,一个不见。

    一个州吏颤颤巍巍的道:“別驾出城了。”

    “出城?”刘备锐眼微微一眯,盯着州吏询问:“可是出城求援?”

    州吏不敢言语。

    一见州吏这反应,刘备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刘备也没追问,目光落向了州吏中的一人:“薄曹从事,立即组织人手,将粮米运到西城外,熬制粥饭,安抚受灾的流民。”

    薄曹从事一愣:“可他们都是黄巾——”

    话音未落,刘备的呵斥声打断了薄曹从事的疑虑:“黄巾贼已经被击退,城外的只是受灾的流民,也只能是受灾的流民。”

    “若是听不明白,你这薄曹从事也就别当了!”

    刘备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这身上的杀戮之气本就令人畏惧。

    再有这一阵呵斥,薄曹从事当即吓得不敢多言,连连领命。

    刘备又让剩下的几个州吏,出榜文安抚临淄城的士民百姓、同时去延请城中有名望的协助恢复秩序。

    一道道的政令下达,让这几个州吏惶恐的内心也渐渐变得平稳。

    不多时。

    粮车渐渐出现在西城外,一个个粥棚也随之搭建。

    因为天色渐晚,刘备又令人点燃了大量的篝火照明。

    而临淄城外,麻木迷茫的流民,也渐渐燃起了希望。

    没有什么口号,比眼前能直接见到的粥棚更令流民心动。

    “有粥饭了!孩儿,快跟上,阿牛,牵好你弟弟。”

    “阿爷,放粥了,放粥了。”

    “感谢苍天,这一定是苍天在怜悯世人!”

    “什么苍天?那是昔日安顿北海国十余万流民的仁德之君、平原相玄德公!”

    “玄德公所到之处,都会筹措钱粮安置乡民,不论是平原国还是北海国,落难的乡民都会得到救助。”

    “苍天怜世,让我等能遇到玄德公,何其幸也。”

    “.”

    在关羽和太史慈有意的引导下,这些流民从最开始的迷茫恐惧,渐渐的滋生了对未来的向往。

    而“平原相刘备”“仁义玄德公”等称呼也在流民口中流传。

    尽管寒冬临近,这夜晚的临淄城寒风刺骨。

    但粮米却是源源不断的运到城外,熬制粥饭的锅灶也在逐渐增多。

    而在另一边。

    溃败的徐和,因为辎重粮草来不及运走,又累又饿。

    看着眼前的庄园,徐和的内心也变得凶狠。

    “可恶的任旐,竟敢辱我!”

    “杀入庄园,一个不留。”

    数千黄巾贼兵,如狼群一般凶狠的杀入任旐在博昌县的庄园。

    这些常年征战抢掠的黄巾贼兵,可没有什么仁慈。

    一时之间,任旐的庄园中哀嚎四起。

    任氏是博昌豪族,这庄园中的钱粮颇多。

    有了钱粮,徐和的底气渐渐回升,开始聚集跟随而来的老弱妇孺。

    倒不是徐和心善要赈济这些老弱妇孺,而是徐和需要这些老弱妇孺来呐喊助威。

    但徐和可没有放粥的心思,只是将几个屯粮的粮仓位置,告示给跟来的老弱妇孺,让他们自己去拿。

    到了翌日正午。

    这博昌县再次聚集了七八万的黄巾。

    然而。

    好运并不会因此而照顾徐和。

    还未等徐和思考出今后的出路,进攻高菀四城的黄巾溃兵,听闻徐和在博昌县,纷纷簇拥而来。

    一见到徐和,溃兵就匍匐哭诉:“渠帅,乐安国来了一支兵马,十分的骁勇,我等难以抵挡。”

    徐和大吃一惊:“乐安国哪来的兵马?”

    但很快,徐和就猜到了这支兵马的出处。

    “乐陵城,一定是乐陵城,那支南下的骑兵!”徐和的眼神再度变得阴郁。

    进攻临淄城失败,进攻高菀四城的几支兵马又被乐陵城的官兵击败,徐和忽然感受到了严重的危机。

    “这支乐陵城的官兵,必然是跟刘备有关。”

    “可恶的刘备,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徐和暗暗握紧了拳头。

    但厄运并不会因为徐和的愤怒而减少,一个个惊慌的黄巾喽啰接连来报。

    “渠帅,高菀方向杀来一支官兵。”

    “渠帅,临淄城的官兵杀来了。”

    “渠帅,官兵劝降。”

    “渠帅.”

    还未等喽啰开口说完,徐和直接飞起一枪,见眼前的喽啰给刺了个对穿。

    “再敢乱军心者,杀无赦!”

    面对徐和的暴虐,周围的黄巾头目一个个惊惧不已。

    在徐和心烦之际,博昌县外,刘备立在道口,正在焦急的等待。

    嘱托州吏妥善安置临淄城外的流民后,刘备留下太史慈和简雍守城,然后跟关羽和郑平驱兵来到了博昌县。

    准备对徐和进行最后的一击。

    而在部署妥当后,刘备也得到了卢植的传讯,邀刘备在这道口相见。

    自征讨张角一战后,因为各自仕途跌宕,刘备就没怎么跟卢植见过面了。

    如今卢植肯南下相助,刘备难掩心中的激动。

    “来了!”

    忽然,刘备眺望的目光一凛。

    只见前方竖起的旌旗下,卢植身着铠甲,手持长枪,正凛凛而来。

    “卢师!”

    刘备激动的策马向前,然后又在中途翻身下马,拱手而立。

    见刘备这般礼敬,卢植亦是欣慰的捋了捋短髯。

    同一批的门生中,刘备是迄今为止,对卢植最礼敬的一个。

    虽然公孙瓒对卢植也颇为有礼,但相对于刘备的礼敬,公孙瓒更多的是看重卢植的声名。

    一旦涉及到关键的事,公孙瓒是不会理会卢植的。

    否则以卢植跟刘虞的关系,又怎么可能坐视刘虞和公孙瓒的矛盾而不去理会。

    因为深知公孙瓒的个性,所以卢植知道,刘虞和公孙瓒之间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

    但眼前的刘备,却是不一样。

    单单是请卢植以长辈的身份南下主持婚礼,足见刘备对卢植的尊敬之心。

    如今刘备更是在中途下马,立在道旁静候,这是在以晚辈的身份迎接卢植。

    “玄德,多年不见,你倒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啊。”卢植翻身下马,上前扶起刘备。

    看着刘备多年饱经风霜而比同龄人更显苍老的面庞,卢植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刘备的语气更是谦恭:“幸有卢师昔年教诲,学生才有今日。”

    卢植哈哈大笑,看向刘备的眼神更是满意。

    大笑间,郑平、关羽、张飞和田豫,也纷纷近前。

    看到刘备和关羽,张飞顿时心头一乐,显摆似的喊道:“大哥二哥,告诉伱们一个好消息,俺也拜入卢师门下了。”

    “自今日起,俺跟大哥是兄弟也是同门了。”

    “二哥,哎,二哥你扭头作甚?”

    若非众人在,关羽都想跟张飞切磋下武艺了。

    刘备见状轻斥道:“翼德,卢师在此,不得无礼。”

    张飞却是不以为然,直接拉走关羽:“大哥,你跟卢师谈,俺跟二哥叙叙旧去。”

    刘备无奈,担心卢植会认为张飞无礼,连忙替张飞辩护道:“卢师,翼德许久未见云长,言语有些失礼之处,并非本心。”

    卢植轻笑道:“玄德对翼德倒是维护,老夫见翼德勤恳好学,故而让其拜入门下。这是田豫,尚未及冠,未取表字,原本是伯圭麾下骑兵伯长,跟翼德一起拜入老夫门下。”

    一旁的田豫见卢植亲自向刘备介绍自己,心情颇为激动。

    这一路也听张飞时常唠叨刘备的仁德信义,对刘备早有仰慕之意。

    “渔阳人田豫,见过府君。”

    刘备玲珑心思,瞬间就领会了卢植的意思,上前扶起田豫,语气真诚而有一种令人舒坦的磁音:“能得卢师青睐,必定是当世少有的才俊。”

    “不知贤弟家中还有何人?”

    田豫感受到刘备的真诚,如实道:“家中尚有老母在。”

    刘备凛然:“令堂在家,贤弟却千里迢迢来青州,愚兄心中有愧啊。待愚兄立稳青州,贤弟可将令堂也一并送来,也能跟家母做个伴。”

    田豫更是感动不已。

    而在刘备跟田豫叙说的时候,郑平则是上前向卢植一礼:“小侄见过叔父!”

    卢植撵着短髯,看向郑平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自洛阳一别,老夫跟显谋也一年多未见了。”

    “犹还记得显谋当日断言洛阳祸事,让老夫去劝说大将军何进切勿召外将入洛阳。”

    “可恨啊!何进一介屠户,虽然身居高位却不明大势,以至于让董贼祸乱朝纲,少帝被废而杀,幼帝又被劫持去长安。”

    郑平眼神淡然:“朝廷权争,由来已久。不论是旧日洛阳,还是今日长安,都不过是自诩忠义之人相互争权夺利导致。”

    卢植眼神变得深邃:“显谋自负大才,昔日不愿在洛阳助老夫勤王除贼,如今却助玄德立足青州。可否替老夫解惑?”

    在郑平出游洛阳断言洛阳祸事的时候,卢植就曾想让郑平留在洛阳勤王除贼,但被郑平以“洛阳难成大事”为由拒绝了。

    今日再见郑平,卢植心有感慨。

    郑平微微敛容:“昔日晋献公昏庸无道、宠信骊姬,公卿臣子更是党同伐异、互相构陷,以至于朝纲混乱,太子申生无端惨死,唯有重耳在外逃得一命。”

    “匡扶之道,不一定非得在朝堂之上。”

    “若是死守朝堂之地,能勤王除贼的良策,也无外乎刺客之流。”

    “但刺客之流,终究只是小道,稍有不慎就会身死族灭,徒让贼人耻笑。”

    “自桓、灵二帝以来,皇纲失统,社稷崩坏;先有十常侍欺主罔上,后有贼臣董卓作恶多端,大逆不道。”

    “想要匡扶汉室,报国安民,唯有择选一个贤明之主,以兵威征讨天下叛逆。”

    郑平的目光看向正在跟田豫攀谈的刘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侄离开洛阳之后,也曾去过酸枣大营,拜会过会盟群雄。”

    “然而会盟群雄,大抵都是追逐虚名之辈,而少数有大志的,要么多疑成性,要么优柔寡断,小侄难以跟其推心置腹。”

    “正当小侄心灰意冷之际,却在高唐县遇到了时任当高唐尉的刘府君。”

    “弘雅有信义,有仁德之心而无迂腐之意,跟小侄又有渊源,如此人杰,小侄自然会多加关注。”

    “刘府君当了高唐令后,更是不远千里来高密请小侄出仕。”

    “心存大志,礼贤下士,这般仁德信义之人,小侄又岂能不竭力辅佐?”

    顿了顿,郑平又多了钦佩之意:“青州之局,叔父也看到了,焦和无能,以至于黄巾祸乱青州;但刘府君却能以勇武败黄巾,以仁德赈流民。”

    “当今天下能匡扶汉室者,唯有刘府君一人!”

    第三更还没写完,尴尬,预计下午三点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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