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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五时姜茶

    难得有莫春山能够彰显他壕本色的地方,这一晚的住宿极其奢侈。

    他早订了酒店里最贵的一套别墅,上下两层两个房间,都带着近百平米的露台。

    刚推开房门,暖气扑面而来,客厅的茶几上一大盘水果争奇斗艳,看那成色和个头,只怕是越洋而来。

    何莞尔目瞪口呆:“莫总,我福浅命薄,这种住宿标准我怕我晚上睡觉时候会猝死。能不能申请住标间?”

    言外之意,她怕是给不起这么贵的房费。

    莫春山微微转头,掩住唇角的笑意。

    很好,会贫嘴了,看来晚餐时候的那几句话,还是起了点作用。

    等他转过头来,却是满脸不耐烦:“这时候知道省了?你打翻的红酒,你死皮赖脸蹭的酒,你以为可以住多少次?”

    “我……”何莞尔说不过他,只好忍气吞声。

    送行李过来的服务生,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客厅中央的两人,当即作出郎“财”女貌的结论。

    何莞尔好容易才从被房间的奢华震得找不着北的状态中回过神,看到服务生自以为很机灵地将两人的行李都抬上了二楼的主卧,忙不迭阻止他:“背包放楼下,我在楼下住。”

    那什么,主卧什么的当然该壕享用,要不是只有两个房间两个人,她甚至想申请睡沙发——然后根据差价来抵扣房费,免得她回了庆州吃糠咽菜。

    莫春山瞥了她一眼,朝着傻乎乎的服务生发号施令:“背包放楼上,方便这位女士想不通跳楼。旅行箱拎下来。”

    何莞尔大囧,打了个哈哈,也就不敢管这事了。

    西北苦寒之地,地级市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间,贵到令人发指。

    但确实相当舒服。

    何莞尔洗了个热水澡,吹干了头发,回身看了眼比自己家卧室还大的卫生间,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吧,她这一次旅途中,两次差点成“冻死骨”,这一晚上奢侈一下,权当她这一路被莫春山精神攻击的补偿了。

    也不知道这位大佬是不是将近更年期,情绪如此起伏不定,希望回到庆州市他能找老中医把把脉,开几剂静心养神的中药吃一吃。

    嗯,此举一定有助于桐城路桥股价的稳定,她似乎可以投点匿名信,跟他们公司郑重地建议一下。

    说到桐城路桥,她忽然想起了安若愚,顿时万分好奇,一心想着要找莫春山问清楚这件事。

    然而已经快十二点——莫春山几乎一整天都在开车,这时候只怕早就休息,她跑去扰人清静,怕是会被喷成筛子。

    何莞尔这样想的,但终究安静不下来,一直坐立不安,

    她不敢下楼,却忍不住打开卧室通往露台的门,想从露台看一看下面他的房间,是不是亮着灯。

    刚打开门,就被西北初冬的夜风吹得找不着北。

    门外和室内,二十几度的温差,简直是两个世界。

    何莞尔被冷风一冻,连打了几个喷嚏,手忙脚乱想要关上门。

    却听到楼下传来某人慢悠悠的声音:“要跳楼了吗?看准了再跳,可别砸到我。”

    何莞尔愣了愣,下意识探出头去,却看到楼下的阳台上,莫春山端坐在躺椅上,右手端着杯酒,微微仰着头,黝黑的眸子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她大囧,讪笑:“莫总,您在啊。”

    莫春山却朝她举了举杯子,声音悠缓:“下来,喝一杯吧。”

    何莞尔本该婉言谢绝的,但探出头偷偷地看了眼他,又想起前些天喝过的红酒,偷偷地咽了口唾沫。

    反正已经欠了六十七万八千了,哦不,现在还要加三千,所有再喝一杯红酒,也算是债多不压身了。

    她都来不及换衣服,更没时间捯饬自己,浴袍外面裹着冲锋衣,看了眼镜子确认没有什么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便匆匆下楼。

    她打得满脑袋先把酒混到的主意,却没料到下到楼下,她却发现莫春山给她的杯子里,根本不是红酒,而是红棕色的液体。

    好像还有点热?还有一丝辛辣的气息。

    “???”她满眼的问号。

    这是什么酒?还需要热着喝?

    “才刚到手的新品,你帮我试试好喝不。”他淡淡地说,又抿了口红酒。

    见何莞尔半天不动,他挑了挑眉,略带威胁:“怎么?怕我下毒?”

    何莞尔醒过神,马上辩白:“没有没有,我就是闻闻味道。”

    不是说,品红酒要先观色、闻味吗?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酒,大概也是一样的程序。

    她好一番装模作样,等喝到了口却马上苦着脸:“这是什么?”

    一丝丝甜,混杂着浓烈又熟悉辛辣,还带点茶味。

    “主厨特制老姜茶一份。怎么样?装在水晶杯里喝,是不是有别样的风味?”

    他唇角微弯,似乎捉弄何莞尔让他很开心。

    何莞尔气得捏起拳头:“做人不能善良一点吗?”

    “善良?”他扬眉,“你的自以为善良,倒是帮了不少倒忙,比如你闯到c1标段……”

    “好了好了!不要再提啥六十七万八了好吗?”何莞尔忍不住翻起白眼,“我发现安若愚有问题,已经很了不起了!”

    莫春山看了她几秒,忽然笑起来:“量子力学很有意思吗?为什么要自学?”

    “诶?”

    何莞尔又一次没法接话。

    她忍不住抓狂:“能不能好好说话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握着拳,掩住唇轻咳一声:“好吧,我是说——你不自量力。”

    “哪里不自量力了?”何莞尔不服,鼓着腮帮子。

    “安若愚动过的数据,早在那天之前就已经修正,下桩的位置完全没问题。这是C1标段停下施工两天后核实后的真实情况。你若不信,大可以委托你在公安系统的故友或者同学查一查。”

    莫春山语速极快,不带一丝温度。

    何莞尔怔怔的:“真的是你修改的?怎么会?”

    “怎么会?”他重复着她的话,带点讥诮,“我最看重的工程,不可能寄希望于你这样二不挂五的记者灵光一现的想法来保证安全。总之,无论有没有你,C1标段都不会出事。”

    何莞尔紧紧地捏着杯子,好一阵子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问道:“这么说,你其实早知道安若愚有问题?”

    莫春山没有看她,更没有否认,只轻轻一点头:“安若愚是个人才,也是桐城路桥里我看得上眼的少数人之一。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希望他迷途知返。不过,他终归让我失望了,沉沦着过去,逃避着现实,幻想所谓报复能让他这辈子有价值。”

    他顿了顿,下了四个字的评语——“愚不可及。”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帮他一把?还给他那样的机会。”何莞尔恍然若梦。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莫春山早就知情,却又放任安若愚有复仇的机会,还冒着那样大的风险,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前这个人,冷静、自信,却又无情。他既然知道一切,那就可以和安若愚好好谈一番,未必就不能劝他回头。

    莫春山反而递出去一把刀。

    “我有义务拉他一把吗?”莫春山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微微挑眉,“他可以选择不那么做,不走那条路,并不是我在害他。”

    “他良心未泯的,”何莞尔吸了吸鼻子,强撑着争辩,“他在犯罪前发了所谓的犯罪预告。正是这个预告让国安介入,从而引起公安和国安的重视。他自己也很犹豫,很挣扎,否则为什么会给自己找麻烦?”

    “良心未泯?”莫春山忽然笑起来,将杯中的一口红酒饮尽,“你以为那些犯罪预告是他发的?你可以去问问国安,他有没有承认过这件事。不过伪造一个IP地址而已,简直易如反掌,至少比我花了几个通宵来核实安若愚到底有没有动过手脚好办。”

    何莞尔足足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犯罪预告是莫春山发的。竟然是他!

    “你为什么……”何莞尔问了一半,便觉得自己声音嘶哑,再说不下去。

    “东郭先生或者农夫,我都不想做,”莫春山倒是分外有耐心一般,和她解释着,“我不会放过他,但工程没有出事他不会付出什么代价,最多以审核不严被追究不轻不重的责任而已。而封闭的审讯环境,也正好合适他在自以为得逞的情况下交代一切。我唯一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在我把最关键的证据透露给警方前,就已经找出问题所在。”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说:“安若愚已经自杀身亡,就凭这个举动,他就绝对没有一丝一毫要停手的心。”

    何莞尔更是惊得不能自已:“这你都知道?”

    “安若愚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回头,明白了吗?”

    说着,莫春山一摊手:“绝路都是他自己选的,与你何干,又与我何干?”

    何莞尔看着眼前清俊异常的男人,忍不住地颤抖。

    她能理解莫春山的动机——安若愚因为自身的遭遇,对桐城路桥存在极大的仇恨,这些仇恨如果不能化解,那就是一颗定时**。

    于是,莫春山在安若愚不会放下仇恨的情况下,引得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自我了断。

    莫春山,手上没有染上一丝血,却除掉了一个对桐城路桥有巨大威胁的人。

    要是安若愚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莫春山掌控之中,完全按着他编排的剧本在走的话,会不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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