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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与虎谋皮

    晚上十一点,庆州南岸区的一棵树景区。

    前台后阁的观景台高达二十几米,坐落在南岸区最高峰南山上。从观景台向下看,庆州夜景美不胜收。

    整座城市都象一个发光的宝岛,通体透明,环抱的两江流光溢彩,飞跨的长桥轮廓清晰,满城的灯光洒落江心,把江面照耀得恍如白昼,在夜空的衬托下,难分天上人间。

    观景台的最高层上,马阜山感叹了一阵夜景的壮美后,回头问:“这就是莫总安排的余兴节目?这个地方倒是别致,不过就是冷清了点。”

    站在他身后的莫春山,回答地不动声色:“晚餐喝了酒,还喝得不少,如果急着泡温泉可能会出意外,不如到这庆州最高处看一看,醒一醒酒,相信山城庆州的夜景应该和沪市的大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马阜山的嗓门挺大,声音里浓浓的醉意,“美女也和沪市不一样,就是这次来去匆匆,没有机会欣赏。”

    结合他之前有意无意的抱怨,显然是在抱怨这样的安排清汤寡水。

    夜色里,莫春山皱了皱眉,不想再把这话题接下去。

    “这景区本该十点就关闭,因为人多扰了马总看夜景的雅兴,我们莫总特别安排在这个时间的。”孟千阳恰到好处地开了口,以免气氛太过尴尬。

    马阜山还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莫总确实讲究,不比我们大老粗,哪里懂得这么多?也好、也好,人人都说温柔乡最误事,偶尔也该清醒清醒。”

    话音刚落,他手机铃声便响起。马阜山掏出手机,大大咧咧走到观景台后方的位置,旁若无人地接着电话。

    孟千阳看马阜山走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印象里沪市的商人都是精明内敛,这位马总完全反其道而行之。行为举止大而化之,动不动就讲粗话,最离谱的是晚餐时候竟然非要用马克杯装红酒,然后大杯大杯地灌进肚子,实在暴殄天物。

    孟千阳走到莫春山身后,低声地说:“老板,听你和这位马总刚才谈的,是要和他签对赌协议吗?”

    莫春山意外地侧过脸:“怎么?你知道什么叫对赌?谁教你的?”

    孟千阳避而不答,压低声音继续说:“关于小马投资这位马阜山,我听说沪市那边有个案子判下来了,马阜山之前的公司全输要赔三个亿,结果他拿了个空壳公司剥离了优质资产成立小马投资,对方赢了官司却一分钱没捞到不说,之前的合作伙伴也被他坑了,弄得家破人亡。”

    莫春山微侧着脸,不置可否。

    “我还听说姓马的婚内出轨包养小三,后来玩腻了把人甩了,赠与的房子要了回来不说,还让小三背了巨债,真是禽兽不如。老板,这个人不是善茬,跟他合作得随时防着他在背后捅刀子。如果对赌的话,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孟千阳说完,注视着莫春山,等着他的回答。

    莫春山终于开口,回答:“才嘉是怕我利令智昏?”

    “你、你怎么知道是她?”

    孟千阳一惊之下,敬称都给忘了。

    莫春山微笑:“她想劝我又不敢劝,所以让你来。要不你跟我说说,什么叫对赌?”

    被莫春山拆穿企图,孟千阳干笑两声,不过几秒钟就神色如常。

    他也不遮不掩了,伏在莫春山耳边劝说:“嘉姐说,这位老马看着粗俗,骨子里却精明透顶,他这样做不过想让人看低,从而对他失了防备。

    而且,虽然他姓马,但只怕不是马是狼,江南一带跟他合作过被坑的不是一家两家,几乎都吃了暗亏,还抓不住他的把柄,嘉姐觉得这不是个好的伙伴。”

    莫春山勾起嘴角,声线微冷:“被狼吃了的只配是羊,你要是老虎,还会怕一头孤狼吗?告诉才嘉,她不用担心,利令智昏这四个字,目前还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劝不动莫春山,也在孟千阳的意料之中,当下也不再纠结。眼看着马阜山接完电话就要过来,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却被莫春山喊住。

    “羊倌这个称号倒是挺贴切的,难怪你怕狼来了。”

    莫春山说得云淡风轻,这句话却把孟千阳一张俊脸憋成了猪肝色,好在没有其他人在场,天黑也看不见。

    马阜山打了电话回来,孟千阳忙后退让出大佬们的位置,之后偷偷揉了揉心口。

    他这一片真心为老板的,谁知道老板竟用那个女人的话来怼他?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呢?

    ———

    泡过了温泉,已是十二点该睡觉的时间,何莞尔才发现这温泉别墅几百平,却只有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大到夸张的床。

    床上还用玫瑰花瓣摆出一个心型——何莞尔见了鬼一样看着顾念。

    她打着哈欠笑嘻嘻:“我跟酒店说今天和老情人鸳梦重温,酒店就给安排了,怎么样,喜欢吗?”

    说着,她从身后搂着何莞尔的腰,作深情款款状,却忽略了自己比何莞尔矮十五公分的事实,看起来无比怪异。

    何莞尔却是一口气憋在心口——难怪前台毫不犹豫就给她领到一号院去了,原来还是顾念的锅!说什么鸳梦重温,人家自然以为她等的是个男人!

    既然一张床,除非何莞尔愿意睡楼下的按摩椅,否则只能同床共枕了。

    她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果不其然,同床共枕鸳梦重温的后果,就是被顾念搂着蹭来蹭去的,没有一刻的老实。

    一次次打掉她想要袭胸的魔爪,何莞尔叹了口气,放缓声音:“念念,浪荡了这些年,你要是有合适的,还是结婚吧。”

    “不结,谁结婚谁王八蛋。”顾念听到这话题就兴致全无,放开她的腰翻了个身,“花花世界大把钞票大帮鲜肉美男,我凭什么从良?结婚是你这种绿茶婊最后的坟墓,不是我的。”

    这句话把何莞尔噎得够呛。

    我为你掏心掏肺,你一句绿茶婊回报我?

    何莞尔顺了顺气,又一次老妈子似的语重心长:“以前的气话说过就算,你玩够了,总要找个地方歇歇脚。”

    顾念鼻息里已经带上睡意:“少跟我灌鸡汤,少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先把你自己管好吧。成天就知道说我,那秦乾呢?”

    一提起这个名字,何莞尔本来渐渐产生的朦胧睡意,一瞬间消失全无。

    早上六点半,何莞尔的闹钟响了。

    只响了一声她便按掉,麻利地穿衣起床。

    顾念被她起床的动静惊扰到,翻了几个身,嘴里囫囵着:“这么早?”

    也没等到何莞尔回答她,又已经睡着。

    何莞尔撕下酒店的便签纸,写了个纸条贴在卫生间的镜子上,悄然离去。

    这什么超五星温泉酒店回市区的路实在是太远,大早上车都不好打,好容易前台叫来了车,已经比何莞尔预计的晚一个小时。

    老司机还是给力,蜿蜒的山路半小时开到,就是她胃有点难受,没吃早饭胃里空空都干呕了几声。

    出租车从绕城高速上下来,看着前面长长的车队,何莞尔心里咯噔一声。

    不仅她预留的回家换衣服的时间没了,难不成今天还会迟到?

    她抬腕看表,刚好八点十分,正值早高峰最汹涌的时候。

    司机抱歉地回头:“小妹,送不了你到市中心了,这种情况起码堵一小时以上,要不你自己赶地铁过去吧?”

    说着,他指了指几十米以外的地铁入口。

    几分钟后,何莞尔站在入口处的阶梯上,垂眸看着脚下蜿蜒的步梯,握紧背包的肩带。

    心里莫名想起一句话——偷情一时爽,还债火葬场。

    脚下的阶梯像一张怪兽的嘴一样,总让她有顺着阶梯下去的人,会被那看不到尽头的通道吞没的错觉。

    然而时间不等人,总编说了早上九点有事找她,她这几天工作状态已经很糟糕,好几篇稿子堆在她手上等待审核,她不能再掉链子。

    何莞尔深吸一口气,顺着阶梯向下。

    一号线很挤,但还不至于能挤到双脚悬空。

    何莞尔倚着车门靠左的扶手上,看着车厢里形形**的人,尽量不去想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是的,她除了没有记忆、不会做梦意外,还有一点害怕密闭的空间,她也曾就这个问题问过柯知方,他给出的评价是尚未达到幽闭恐惧症。

    这些年何莞尔一直努力克服这个奇怪的恐惧,强迫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包括乘坐地跌这样对她来说有些困难的事。

    收效甚微,不过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她现在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地铁,这就是了不起的进步。

    地铁每个几分钟会停下来一次上下乘客,其余时间都在飞驰,前方的车厢随着铁轨方向的改变,忽而相左,忽而向右,平稳但也有起伏,让她凭空生出一种时空隧道的错觉。

    再加上耳边地铁高速行驶时候尖利的噪音,何莞尔终于不受控制地,脑海里开始浮现出电视电影场景里地铁线。

    死神来了、惊声尖叫、不死法医……

    直到踩上了硬硬的地面,她的心才再度踏实起来。

    这一次选择地铁是对的,她到达报社的时候,离上班打卡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在卫生间整理好头发,五分钟时间迅速地上了粉底眼线唇膏,她还有时间坐在位置上平静平静,捋了捋思路后,去于伟安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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