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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四章 内讧

    王秀眼皮子一跳,兀术还真抓住了要害,蔡水可以运输粮草,但七八万大军和百万市民的吃喝拉撒,绝不是小事。[燃^文^书库][].[774][buy].[com]笔`¥`痴`¥`中`¥`文.bi~加上金军马队可能的袭击,运送粮草非常困难,能够维持大军口粮已经勉强,爆发大规模饥荒的后果是严重的。

    兀术的来意渐渐明了,人家还有一张牌,赌他忍不忍心,在不在乎百万生民,难怪气定神闲地和他胡侃。

    “我还是那句话,不服就打,随时恭候,奉陪倒底。”

    很强硬、很无奈,但舍此之外,须叟万变间他别无良策,王秀相信自己是正确的,生民重要但天下更重要,两害相权取其轻,没有态度他将陷入绝对被动,看似很毒乃至平庸的策略,在运用在合适的时间、地点、事物上,往往被后世引为经典之作!他必须坚持下去。

    “你很有胆略!”兀术眯眼打量着王秀,眼中尽是欣赏。

    “顺成仓而已,区区开封和整个天下,郎君也会有取舍。”王秀相信自己的实力,再次坚定信心,他已经掌握主动权。只要新君继位,观望的各地守臣必率军云集而来。既然各地守臣们不傻,相信女真人也不傻,也懂得久屯坚城之下,外有强敌的大忌,何况是已是人人袋满包足,谁还有兴趣打一场胜负未卜的仗,赶紧回去享受才是真的。

    兀术目光复杂,勉强笑道:“不要打拐子城的主意,我们让出新宋门,不等于再让拐子城。”

    “那就青菜萝卜葱吧!”王秀眨了眨眼,玩味地笑了。

    “我会回去商议。”

    “和谈地点必须在城里。”

    “明天,我们会派使臣进城。”兀术点了点头,一点也不磨叽转身就走。

    王秀撇撇嘴,很潇洒地回身向城门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兀术粗犷的声音:“保住开封城有何意义?”

    他停下步子,转首回望,凝视着兀术,切牙一笑,道:“拿下开封有何意义?”

    “没有。”

    “没有。”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三个呼吸,彼此了解了对方的不屑,几乎同时会心地一笑。莫名其妙地对话,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至少他们彼此听明白了。笔~@痴~!中@!文~VV.首发

    是夜,朱琏不能入寐,在哄太子睡后,自己穿着紫狐毛披风依在殿门口,任二月彻骨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久久地仰望繁星闪烁的夜空。

    尽管她知道夜半三更,大内各殿关闭,王秀是不可能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非常期待地想见到王秀,心中还有隐隐地企盼。

    整整八年,等候的太久了!

    “二姐,夜深了,门口太冷了,还是进去吧!”青君小心翼翼的劝说,这些日子里担惊受怕,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多戏剧性的事情,让她饱受惊吓,谁知道明天又能发生什么事情呢?过一天算一天呗。

    “这么冷的天,他还在城上吗?”朱琏自言自语地道。

    “二姐,官人太忙了,你也不用担心。”青君心疼地看着朱琏。

    朱琏幽幽叹了口气,失落地转身回到殿内暖阁,一颗芳心久久不能平息

    的确,王秀进城就各处巡视,部署防御力量,连续忙了一夜,五更时分,在梁门的城楼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快要过午了,他伸了个懒腰,浑身酸痛、仍然是困意浓浓、疲乏不已,但不能再睡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慢慢地起身自语道:“我怎的睡得这么沉。”

    恰好,徐中推门进来,见王秀已经醒来,急忙道:“大人醒了,我这就让人打水来。”

    “为何不早叫醒我,要误了入宫拜见,如何得了!”这么多天来,王秀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感到实在是太累了,现在仍然全身疲惫不堪。

    “对了,张相公和秦大人在外等候。”徐中一拍脑袋道。

    “谁,哪个张相公与秦大人?”一时间,王秀没有反应过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猛地想起同签枢密院事张叔夜,嗯,秦桧这厮应该是御史中丞了,升官挺快的。

    由于他的出现,历史有了大的改变,日前被掳走的多是皇族,还有相当部分大臣留在开封城内,若非及时到来,还会有很多大臣不能幸免,包括张叔夜与秦桧二人。

    “来了多久了?”

    “小半时辰了。”

    “胡闹,为何不早早叫醒我。”王秀也顾不得还没有洗刷,急急喝了杯清水迎出去,留下一脸委屈的徐中。

    “张相公,会之兄,怠慢了。”王秀出了门就向二人施礼,他与秦桧倒是故识,却与张叔夜未谋一面。

    “学士客气了!”

    “文实操劳,为兄等候也是应该的。”

    张叔夜对王秀并不感冒,一个有真本事的人,自然很矜持,尽管王秀声名鹊起,在他眼中仍是后起之秀,他自认为手握十万大军,也能冲破金军阻拦进入开封。

    但是,今天他却甘心等小半个时辰,就在于王秀举兵勤王,在二十余万虏军中收复了开封府,无论他怎样琢磨王秀聚兵陈州,也不可否认靖难之功。

    秦桧,自然不用说了,那可是老交情了!

    “昨日在陋舍,听闻大军入城,本想来见文实,却因文实忙于战事夜宿城头,不好来打扰。这不,一大早就把张大人拉来了。”秦桧倒底是老辣,眼看王秀行情见涨、当然在张叔夜面前摆显他和王秀关系。

    “有劳二位亲自前来,楼内还有许多昨夜熬了一夜,刚刚睡下的吏士,无法招待二位。”王秀态度很客气。

    “侍制哪里话!将士们连日辛苦,岂能轻易打搅。”张叔夜也是文人领兵,在京东颇有威名,要不是王秀横空出世,诏安宋江的应该是他,只是不知道罢了。

    王秀很欣赏张叔夜的率直,但他没心思兜圈子,直白地道:“不知张相公有何事?”

    “历此大难,朝中诸公想请文实商议,怎样退去虏人,迎归太上和官家。”秦桧不等张叔夜说就开了口,透出京城官员对王秀的认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手里有兵啊!这年头有兵有将说话底气才足。

    对京城官员的态度,王秀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仅占了勤王救驾的道德顶峰,更是手握数万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将士。能打入开封城,已经便说明他和这些军人们,已早就建立了生死与共的关系,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将士中很多人,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钢刀,在乱世中永远充满了魅力!你不服还真不行。如今,甚至没人公开指责王秀斩杀折彦质,而此前却是议论纷纷,有人甚至要擒拿王秀。

    “会之兄,小弟是率臣,说起来还是张大人的副佐,岂敢与都堂诸公议政。”该谦虚的时候,说些谦虚的话,王秀很明白自己目前该做什么。

    张叔夜见王秀与吏士同甘共苦,夜宿城头当值,心下本已经颇为嘉许,又见他谦恭有礼,承认他的枢密院掌院身份,心中自然很是舒畅。温声道:“侍制节制军务,扭转乾坤,理应和诸公商议大事。”

    王秀面如止水,心里却在盘算别的某些事。

    秦桧面带微笑,他当然清楚王秀的份量,毫不客气地说,如今王秀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赵宋的兴亡在其一念之间,他是看好王秀的前途,绝对是进入两府的人物,当然要好好维系关系。

    “张大人说的是,文实,快快收拾,我等去大内面见圣人与监国。”

    大内垂拱殿

    太子坐在御座上,朱琏则坐在御座后的珠帘后,孙傅、张邦昌、张叔夜、秦桧、王秀五人侍立阶下。

    王秀隐约看了眼珠帘美人身影,晚上没有睡好,眼眶有些发黑,感到很不好受,却不知珠帘后一双秀眸,亦是不停在他的身上流连,充满了浓浓地关切。

    孙傅又恢复了往昔的风度,他鄙夷地斜了眼张邦昌,慢吞吞地道:“殿下,如今虏人退出城外,范琼等逆贼伏诛,他们议立的张相公,为何还有颜面立于这垂拱殿内?”

    金人前些日子欲立外姓为帝,看中宰相张邦昌的懦弱,几次逼着孙傅、张叔夜等人签状,二人是死命抗争,京城重新回到宋军手中,孙傅开始向张邦昌发难。

    王秀白了眼孙傅,张邦昌最初的态度是惶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始终没有做出过于逾越之事。总之,他对张邦昌没什么恶感,反倒有一份善缘,有些事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奈,金军围城之际,张邦昌算是尽了人臣本份,一个老儒而已,至于把人家赶尽杀绝吗?

    张邦昌正在提心吊胆,从昨天他就感到孙傅等人肯定会拿他出气,果然不出所料,孙傅分明是将他往死里整,吓的腿脚发软,忙道:“太子明鉴,臣岂敢有不臣之心。”

    “住口。”孙傅指着张邦昌,怒叱道:“一派胡言,为何当日你不以死据争,今日反倒是落个干净,真是不知羞耻。”说罢,当庭奏请道:“殿下,今日若非大宋洪福齐天,祖宗保佑,便要被这等小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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