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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寿宴

    宁伊兰红着脸,连忙拉了拉阿萝的衣袖。“阿萝!小声一点,可别被云涯听见了。”

    “兰儿在和阿萝说什么,为何不能让我听见?”眨眼间,霄云涯已走到了宁伊兰的面前。

    公子一笑,如昙花盛开,清秀俊美。

    高大的身影将她罩在一片阴影内,阿萝已经悄悄溜走了。此处只留下宁伊兰与霄云涯二人,男子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宁伊兰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跳出胸膛外了。

    “我…我,云涯我们已一年未见了,我家人不让我外出。这一年中,云涯可有将我忘过?”宁伊兰鼓起勇气,将心中的话托盘而出。她粉衣上用银丝绣的百合花在阳光下褶褶发亮,可她眼中闪烁的情愫,比那银丝还闪亮几分。

    霄云涯的幽暗的眼瞳看着她,抿着唇。在他们一家被赶出霄府后,他家与宁家就再无联系了。得知她被家里人禁足,他想过去看望她,但是他不敢!以他的身份,连踏入宁府都不够格!

    见他没有说话,宁伊兰有些失望,眼中光亮渐渐消散。“兰儿是一直不曾将云涯忘了的,云涯若是心中有了别的女子尽管告诉兰儿,兰儿必定不会再来打扰你。”话越说,心中越是委屈。话刚说完,她的眼眶中便噙满泪水。她抿着樱红的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忍着让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

    霄云涯见她哭了,一时手忙脚乱。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蓝色的帕子,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宁伊兰一把握住霄云涯的手,这绣帕是她绣给他的。若是他心中无她,又怎会将她送的东西贴身携带。

    她欣喜的看着他。

    霄云涯眼中的柔情不再被掩盖,将她的手温柔的握于手中。

    “兰儿一直在我心中。”

    霄云觅与旻奕牵着马,顺着小路走向茶棚,他们的侍从远远的跟在后面。

    “云觅,以后别叫我世子了,你也和你兄长一样叫我旻奕吧。”旻奕一身紫袍,在阳光下无比耀眼。此刻他转过身,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霄云觅握着缰绳的手有瞬间的僵硬,旻奕后台强大,又有一身才华,将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封王加爵不再话下。这样关系复杂的人,霄云觅不想与他有太多瓜葛,和他沾染上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若不是兄长在他手下做事,她一定会离他远远的。可现如今,和他保持一些距离也是好的。

    霄云觅和他对视,笑意从唇边至眉梢蔓延开。“多谢世子太爱,尊卑有别。云觅自是不敢直呼世子名讳。”话里话外带着疏离,她用细嫩的手轻轻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

    目光移开,淡漠一笑:“走吧。”

    旻奕从小到大,在哪都是关注点。费尽心思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可没想到今儿在霄云觅这吃瘪。他一只手扳住霄云觅的肩膀,脸色不太好看。

    “云觅,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你为何不接受我的好意?”他有着世家公子的骄傲容不得被别人拒绝。

    霄云觅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掰下来,眼神如深邃的沧海,一字一句道:“尊卑有别,古往今来与世子爷互称为友的都是贵族子女,我不如兄长一般有才华,也不如王公贵族家的小姐有涵养,还请世子慎言慎行。”

    怒气从眼底升起,旻奕沉声道:“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这样说话的人,你就不怕我恼怒之下杀了你?”他冷哼一声,对眼前女子的不识好歹厌恨到了极致。

    霄云觅坦荡的笑着,肯定道:“可世子你不是这样的人。”从京城里的风评里来看,霄云觅对眼前的人有一些大概的了解。

    胸中郁结被她的话冲淡不少,却仍是冷着一张脸,“走吧,去茶棚等着云涯。”

    霄云觅摇头,心中叹道,出来一趟还把人给得罪了。

    苏府

    苏闵行回府时已快近晌午,今日是苏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府内一片喜庆。四处都用红绸装饰着,在府外都能听见府内的丝竹管弦之声。

    庭院中搭了个戏台,几个戏子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名曲牡丹亭。老夫人坐在台下中间的位置,左侧是苏闵行的表姐宁贵妃,右侧坐着一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那是苏闵行的父亲苏杭。其余后面一群是苏闵行父亲的小妾,还有一些堂兄堂姐。

    今年苏府突生巨变,那些人怕受牵连,都远远的躲着他们。

    老夫人六十大寿,连个来贺寿的人都没有,府内冷冷清清。

    苏闵行进府后心想先悄悄溜回自己的院子,换身衣袍梳洗一番再来给老夫人拜寿。可前脚刚踏出,就被他的父亲一声厉喝给震住了。

    “平时没个正形也就罢了,今日是你祖母的寿辰,你小子一上午都没个人影。这刚回来又想躲你院子里去?”

    苏杭指着苏闵行,说着手一扬便要挥下去。宁贵妃见此赶快拉住了堂兄将要打上去的手,“堂兄消消气,今日可是祖母的六十大寿。闵行上午多半是有正事出去了,你莫要生气。”说罢,一双杏眼频频向苏闵行旁边的侍从使眼色。

    侍从苦着一张脸,“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苏闵行转过身来,露出伤痕累累的脸,直直迎上苏杭的目光,抿着唇小声道:“父亲。”

    在老夫人大寿之日,苏闵行一上午没个人影不说,居然还带了一身伤痕回府。

    苏杭一张脸被气的五彩缤纷,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苏闵行!你长本事了啊!成天游手好闲不说,现在还敢在外面与别人打架了!老子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仪表斯文的中年男子,撸起衣袖,抡着拳头就要往苏闵行身上揍去。

    宁贵妃也是惊呆了,如花般的容颜上满是震惊。见苏杭又要对苏闵行动手,劝说着苏杭:“堂兄!闵行不是那种随意与人动手的孩子,此事定有原因。堂兄莫要伤了闵行!”

    “别劝我!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混小子!”

    “住手!”老夫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见儿子正在打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拿起手中的拐杖在苏父背上重重打了一下,苏杭没打到儿子不说,还被母亲打了。

    苦着一张脸道:“母亲,苏闵行这小子,今日出府打架去了。我若是不打他,让他长长教训。他下次不知还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你可别护着他了。”

    老夫人中气十足,瞪着苏杭大声道:“你能打你儿子,我就不能打我儿子?我的宝贝孙子谁也不能动!

    苏闵行从小就是老夫人的心尖宝,对他很宠爱。老夫人对着儿子重重哼了一声,转眼看见孙子受伤的脸,气得拿着拐杖的手都在发抖,白着脸痛心道:“我的闵行啊!这是那个混小子打的,你告诉祖母,祖母为你出气去!”

    宁贵妃和苏杭纷纷上前扶着老夫人,纷纷劝说道:“老夫人别生气,今天可是您的生辰。”

    “对啊,母亲别生气,臭小子的伤没事,几天就好了。”

    苏闵行面色平静,似乎丝毫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笑着说道:“祖母,孙儿皮糙肉厚,这些小伤奈何不了我。想当初年幼时,孙儿做错事。父亲气急之下踹我一脚,不就也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就好了吗?这点小伤,等会上点药就好了。”话虽这样说,却是一脸委屈的神情。

    苏杭闻言,脸色一黑。这到底是谁家的小狼崽子!真记仇!

    老夫人更加心疼了,她拿着拐杖又重重的在苏杭背上打了一下。

    宁贵妃看得哭笑不得,带着金色护甲的手拿起锦帕捂住红唇,偷笑着。

    苏闵行勾唇一笑,对着身后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拍了拍手,后面的小厮抬了一个白色的大花盆进来,花盆是上好的陶瓷制作的,上面描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蓝色孔雀。花盆上还神神秘秘的罩了一块巨大的黑布。

    苏闵行上前一步,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掀开黑布。一株银红色的牡丹出现在人前,牡丹自古就是花中之王,有富贵荣华的象征。这株牡丹更是牡丹中的极品,这株牡丹上开了足足有五朵花,每朵花大约有成年男子手掌般大,花瓣色泽艳丽,芬芳满堂。

    众人惊叹不已。

    老夫人的眼里也露出了几分惊艳,夸赞道:“这花不错。”

    苏杭的眼里则露出了几分赞许,算老夫人没白疼这混小子!

    “这可谓牡丹中的极品了,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牡丹花。”

    “是啊,没想到这次给老夫人过寿,我等还有这般眼福。”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今日一件这极品牡丹果然名不虚传!”

    宁贵妃迈着步伐走上前,她发上的金步摇随着主人的步伐,一颤一颤的在阳光下闪着阵阵金光。保养得得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葱白细指抚上艳丽的牡丹花,尽管见过无数珍奇花卉的她也忍不住惊叹:“这银红色的牡丹可不多见,就连御花园也没有。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后娘娘的院里有一株,可见其珍贵!”

    宁贵妃这话迎起轩然大波,众人之以为这话少见罢了,却不知这银红色牡丹如此珍贵!

    苏闵行一撩衣袍,向老夫人行礼道:“孙儿给老夫人贺寿了!得知老夫人寿辰将至,孙儿名人寻了这牡丹花,今日一大早便上山去挖了。只是昨夜下雨,今日山道路滑,孙儿不小心摔了一下,这才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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