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我很喜欢人间失格里的一句话…
“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在接到木子欣的电话之后，苏牧很快回到了别墅。
今晚可是赵果果钦点的第二个晚上，可因为这突发状况，小两口躺在床上，连打情骂俏的功夫都没有了。
“如果说明空被米尔斯他们捡尸是个意外，那青青晕倒在三千他们那快区域就没法解释了。”苏牧说道，“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迷宫那么大，进来的队伍肯定也不只他们几个，怎么刚好就让米尔斯和三千这两支队伍给遇上了？
赵果果歪了歪头，点评了一句：“捡尸这个词用得好。”
“你认真点。”苏牧瞪起眼睛，“快分析分析，罗特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干你了。”赵果果说道，“反正你往这方面去思考总不会错。”
“这我知道，可是我想不出来啊。”苏牧一把将赵果果手上的海螺果抢了过来，咬着吸管说道：“动脑子的事还是你比较擅长，你快想想吧。”
“你当我是神仙啊。”赵果果翻了个白眼。
明藏他们那一队会出问题，这是苏牧在从调研局回来之后便告诉她的，换句话讲，现在的情况已经属于意料之中了，该理清楚的东西也都理清楚了，剩下的便只能瞎猜，这除了自乱阵脚，或者做些无用的准备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赵果果从戒指里重新拿出一个海螺果，说道：“你耐心点，等明空或者青青清醒过来，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我倒是想，可我怕明空和青青挺不住。”苏牧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有点担心他们，特别是明藏，他到现在都没出现…如果不是我，他们大概也不会卷进这么危险的事情当中。”
“怎么，你的自责型人格又开始超常发挥了？”赵果果说道，“明虚不是都说了吗，他们命中有此一劫，危险归危险，但同时这也是他们的机会，你用不着有任何心理负担。”
赵果果顿了顿，又说道：“而且，我并不认为明藏在面对罗特时会毫无防备，之前在他通知我们罗特要找黎明社麻烦的时候，我就把罗特的身份和目的都告诉他了，其中也包括你和罗特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明藏只要不傻，就没那么容易着了罗特的道。”
“你的意思是，明藏他们是故意被希瓦精炼的？”这话说出来，苏牧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希瓦可是有着七阶修为的神明，明藏胆子是有多肥，才敢把自己送上门去？
“我只是根据明虚的话随便猜的。”赵果果喝了口海螺果，说道：“既然明虚都知道他们命中注定会有一次劫难，那明藏和明空本人对此必然不会一无所知，如果换做是我，我应该也会赌一把，反正迟早都会来，早些解决便早些轻松，没人喜欢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想挣脱希瓦的控制，需要极其强大且坚定的意志力，这样才不会被蛊惑，不会迷失。
这是一个“寻找自我”的过程。
而山上的五阶又叫做“明性见意”。
这两个词，显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要说它们之间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联系，赵果果都不会相信。
这太明显了，甚至这就是无戒寺特有的快速修炼的方式也说不一定。
毕竟，无戒寺的佛法本身便对这类手段有着不小的克制作用，像这种看似不可反抗的精神控制，对于无戒寺的弟子来说，可能活下来的概率比死亡的概率更大。
“所以，我们只要祈祷明藏他们不会翻车就可以了。”赵果果说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猜错了，事实是罗特的手段非常高明，哪怕明藏有所准备，也依旧栽在了他的手里，
但是，对于现在的黎明社而言，不论明藏他们是被阴了，还是主动往坑里跳，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反正结果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们只能在希瓦的精炼下挣扎求生，不是么？
连拉姆都没办法的事，黎明社自然也不可能帮得上忙，着急也没有用。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想一想怎么接教皇的招吧。”苏牧说道。
相比之下，他现在觉得摆在明处的教皇，比躲在暗处的罗特要更好应付。
尽管苏牧知道，这种想法百分之百是错误的，但那种感觉却真实存在。
一边是阴谋，一边是阳谋，非要的选一个话，苏牧更愿意面对后者。
“可是，我并不想跟你讨论教皇的事。”赵果果歪了歪头，“我对那个芙洛比较感兴趣，跟我说说呗？”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知道吗？”苏牧才不相信赵果果不了解伊莉雅家族，当初那些和拂晓血盟相关的资料，还是赵果果亲自整理出来的呢。
“资料上记载的都是历史，是过去的事了。”赵果果往苏牧身边靠了靠，让后者能嗅到她身上的沐浴露清香，然后嘴上继续说着正经话题：“我记得鬼王之前为了保住浮阎城，损失了好几十名鬼首，而海德林的武力等级和苍澜大陆差不多，情况估计也是一样，那十六名贤者，可能没几个能够活下来，至于比贤者更弱一些的伊莉雅家族，他们目前的处境，也许跟以前已是天壤之别了。”
每个世界的修炼体系都不尽相同，但稍微估算一下，便能得出一个大概判断。
——海德林的蛮神和贤者，相当于蓝星的七阶、苍澜大陆的神境，以及山上的凌虚问道。
这种等级的大佬在星球爆炸中都死伤惨重，更何况是伊莉雅家族了。
赵果果想了解一下伊莉雅家族的现状，并且做一些打算，看能不能帮到他们。
“你真想帮他们？”苏牧将信将疑地说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伊莉雅家族是贤者的好伙伴，帮他们，不就等于帮我们自己吗？”赵果果说道。
如今黎明社正处在发育的关键时期，每一个真心的盟友都至关重要，芙洛既然带着伊莉雅家族送上门来，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说着，赵果果又往苏牧身上挤了挤，见后者依旧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左手便滑进了被窝。
苏牧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说道：“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个假贤者。”
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地球人，这层身份迟早是会曝光的。
他确实能假扮贤者不错，但不可能假扮一辈子，万一到时突然被谁戳穿，岂不是很尴尬？
“那你就试探一下他们对异族人的态度。”赵果果左手摩挲着，“不过我觉得，即便他们对异族人再不友善，但看在你贤者的身份上，也不太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苏牧的确是个假贤者，但这个“假”字，仅仅只限于种族。
毕竟，这家伙是实打实的拥有着光之赐予这个传承超越之力的技能。
而且，海德林的人类当初既然都能和妖精一族和谐共处，便说明他们对种族之分其实不太在意，所以这事，起码有80%的概率能成。
“对了，米尔斯说芙洛也是神座。”苏牧忽然换了个话题。
“你好像一直都对神座的事情很感兴趣。”赵果果说道。
“不如说我对水晶头骨的事比较感兴趣。”苏牧说道，“神座一共有十三个，分别代表十三个原初世界，而水晶头骨也是十三个，它们之间肯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你是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吗？”赵果果压根儿就不接他的话，眼中流露出一丝既像调皮又像挑衅的神采，然后将灵力汇聚到左手，手掌立刻变得冰冷起来。
苏牧呼吸略显急促：“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招？”
“你去调研局的时候，薇尔莉教的。”赵果果这时候开始回答苏牧的问题了，“神座和水晶头骨之间的秘密，等你找齐全部十三颗水晶头骨时，应该就能搞明白了。”
“哪有那么容易…”苏牧声音有些干涩，他吞了口口水，说道：“我们现在手上一共才7颗水晶头骨，秀吉川郎那边又一直没有收获，我甚至怀疑，剩下的水晶头骨不在这片大陆上。”
苏牧这个判断并非无的放矢。
黎明社目前的财力绝对已经算是站在了玛拉教会的金字塔尖了，再加上副校长那张经营了多年的庞大关系网，他们想找一样东西，不说百分百能找到，至少线索是跑不掉的——如果这个线索真实存在的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苏牧相信，玛拉教会现在在寻找水晶头骨的人，必然不仅仅是他们黎明社。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水晶头骨的消息，这便说明，剩下的头骨，应该都是在黎明社的势力触碰不到的地方，也就是无光之海的对岸，另外两个国度。
“所以，凯文已经去廷冶教会打头阵了。”赵果果说道。
苏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安排凯文过去，是这个目的？”
他还当赵果果是想锻炼凯文的能力呢！
“我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句话。”赵果果看着苏牧：“从遇上你的那一天起，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一个为了你的原因。”
苏牧嘴角抽了抽：“《人间失格》？”
“不，《艺伎回忆录》。”赵果果说道，“不过我改了几个字。”
“怪不得。”苏牧小声逼逼，“我说怎么这么土……”
“很土吗？”赵果果问道。
“有一说一，确实很土。”苏牧十分耿直地说道。
“土就对了。”赵果果歪了歪头，“这样就能把我埋在你的心里了。”
苏牧：……
可以，赵妖女，我愿称你为最强土情大师！
“嘭嘭嘭！”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
“少爷，你们睡了没？”
“还没。”
苏牧下意识要去开门，可刚要起身，便发现自己命运的脖颈还被赵果果握在手中。
这么一动，苏大贤者脸上都开始泛红了。
赵果果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越抓越紧。
“老爷子，有什么事吗？”苏牧有些尴尬地问道。
“刚才听见你们在讨论《人间失格》。”老管家声音慈祥地说道：“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日日重复同样的事情，依循着与昨日无异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欢乐，自然也不会有很大的悲伤来访。’”
“老爷子，你最近是不是在听网抑云？”苏牧问道。
“网抑云是什么？”老管家反问了一句，好像真不知道网抑云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都这个点了，苏牧觉得老管家不会单纯的跑来和他们讨论文学，应该是有所暗示，于是，苏牧开口问道：“老爷子，这话有什么深层含义吗？我没太听懂。”
他现在被赵果果抓住了把柄，脑子已经处于快要宕机的状态了，完全没工夫去思考其他事情。
“少爷，这句话里并没有你所谓的深层含义。”老管家说道。
“那……你是想表达什么？”苏牧有点迷糊。
难道，真就是到点了，该抑郁了？
“我是想告诉少爷，我听到你们说话了。”老管家说道，“换句话讲，我能听到你们的声音，所以，在睡觉之前，少爷还是先抽个空，把隔音装置启动一下吧。”
苏牧：……
赵果果：……
为什么莫名感觉这老管家有些皮呢？
“老爷子，你不是住三楼吗？”苏牧问道。
三楼原本是老爹和老妈的地盘，但老管家这次回来是带着钥匙的，很明显是得到了家里那位暴君的授意，从这个角度来说，父亲大人的考虑还是很周全的，不然的话，老管家和女孩们一起住在一楼二楼，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方便。
只是，三楼和一楼之间隔着两层地板，自己和赵妖女聊天的声音也不大，老管家这也能听得见吗？
“是啊，我是住在三楼.。”老管家感慨道，“可是少爷，你知道，人一老，上了年纪，听力就变得敏锐了，我不想听也没办法啊…”
人老了，听力还会变好？
苏牧着实被噎了一下。
不过，仔细一想，这话放到蓝星或者烬星上，好像还没真没毛病。
毕竟，修炼者的修为通常都和年纪成正比，活得越久，修为越高。
这时候，赵果果突然毫无预兆地加了个速。
苏牧猝不及防，差点没当场翻车。
“我…我知道了……老爷子，你先去睡…觉吧，等下我就把隔音装置打、打开，不会吵到你。”苏牧喘着气，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老管家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少爷和少夫人了，你们安心休息即可，有我在，没人能威胁到你们。”
说完，老管家便吧啦着拖鞋上了楼。
事实上，这才是他能听到苏牧和赵果果谈话的真正的原因。
在经历了上次的枪击事件之后，老管家的警惕性已经提到了最高。
他的感知，时时刻刻都笼罩着这一栋别墅。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的对话自然逃不过老管家的耳朵。
苏牧和洛小曦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同样的，这栋别墅也不能有什么闪失。
要知道，这可是洛皇亲自买的房子，如果让人给弄坏了，岂不是等于在打他们烬星的脸吗？
若非如此，那天晚上老管家也不至于气得连话都忘了问，直接就把罗金龙的脑浆给扬了…
也正是因此，即便苏牧建议他先离开圣哲城一段时间，老管家也都没有答应。
他的职责便是保护好这个家。
若是因为执法局的搜捕便一走了之，导致暗中的敌人变本加厉，那不说小曦的老爹那头好不好交代，首先他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更何况，老管家也根本不怕执法局。
他在别墅附近活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赵果果都没察觉到异样，又何况不那么聪明的执法局呢？
只要他不想被执法局找到，执法局便永远找他不到。
而且，老管家留在别墅，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奥德教皇已经确认了克劳伦要对付黎明社，这就代表着，洛皇阁下也掌握了这条关键信息，而作为洛皇的心腹之一，又是离此事最近的人，老管家又怎么可能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呢？
洛皇不说，但老管家却猜得到他心里的想法。
他在别墅住下，便是等着克劳伦过来。
当然，克劳伦不一定会来，甚至以这位教皇的性格，可能看都不会都看别墅一眼。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让老管家掉以轻心的理由。
老管家要的不是十有八九，而是万无一失。
只要克劳伦敢来，他就敢让对方回不去。
老管家才不会去理会什么所谓的连锁反应。
管家之所以叫管家，而不是叫军师，便是因为他做事只需要考虑这个家，其他的都不用管。
反正，就算捅了天大的娄子，也有洛皇担着不是？
回到三楼的次卧，老管家躺倒床上，盖起被子，戴上一副老花眼镜，然后便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人间失格》看了起来。
……
而楼下，苏牧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浑身上下难受的要死。
为什么难受…？
因为赵果果突然停了！
在那个至关重要的神圣时刻，赵妖女竟然来了个急刹车！
这就好像一个十几岁的青春少男，花了三个小时下载了一部叫做「七个男人大战一个女人.avi」的动作大片，打开之后却发现是中音中字的无码高清葫芦娃……
“果果，你太过分了！”苏牧悲愤地说道，“你这么做迟早会遭报应的！”
“是吗？那我等着你的报应，甚至，你现在就可以付出行动。”赵果果双手捧着海螺果，吸了一口，丝毫没把苏小受的威胁放在心上，“只要你能解开我衣服上的灵阵。”
灵阵！
又是这该死的灵阵！
到底是哪个鬼才发明出来的这种能往衣服上刻画的灵阵？
这简直比给裤腰带上加一把密码锁还要让人抓狂！
“果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苏牧深吸一口气，说道：“否则的话，你等下一定会后悔，我保证。”
“你这话听起来很像虚张声势。”赵果果耸了耸肩，“我并不认为你有让我后悔的能力。”
“你确定不继续吗？”苏牧又问道。
赵果果歪了歪头：“你可以自己来，我给你加油。”
自己来？
开什么玩笑！
女朋友那么多，这种事还要靠自己解决，传出去了脸该往哪儿放？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赵果果显然又看出了苏牧心中的想法。
“海螺果好喝吗？”苏牧忽然问了一句题外话。
“还行。”赵果果说着便吮吸了一口，然后她便看到苏牧打了个响指。
“你是在模仿灭霸吗？”——赵果果本来想这么说的。
只是，当她说到“模”这个字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降临，将她整个下巴都给固定住了！
此刻，赵果果的小嘴恰好保持着“O”这个形状！
仅仅是一瞬间，赵果果就明白苏牧想干什么了。
她刚才还十分平静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慌乱，眸子里透着一丝楚楚可怜之意。
看起来似乎是在求饶。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果果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这求饶来得有些太晚，苏大贤者此时杀意已决！
“是你让我自己来的。”苏牧说道，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
……
翌日，清晨。
等两人起床时，老管家已经做好了早餐，并且把洛小曦也叫回来吃早饭了。
虽然他知道黎明社人数比较多，早餐也做了很多份，苏牧完全可以给洛小曦带过去，但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家的感觉了，而且不管是包子、油条、面包，还是三明治，或者汉堡，都是刚出炉的时候才最好吃。
这顿早饭无疑是丰盛的，且味道极好。
只不过，赵果果似乎没什么食欲。
苏牧则一边吃一边夸：“老爷子，没想到你厨艺这么棒，跟小曦有一拼了。”
跟小曦有一拼？
老管家笑而不语。
反倒是洛小曦红了脸，扯了扯自家兄长的胳膊，“哥哥你别胡说，我做饭都是跟管家爷爷学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他。”
“呃，这样啊……”苏牧有些尴尬，于是打了个哈哈，看向赵果果，试图转移话题：“果果，你怎么不吃啊？”
“不饿。”赵果果闷闷地说道。
都吃了一晚上了，还吃什么吃？
“嗡嗡！”这时，苏牧的手机又响了。
他一看是夏娜，立刻便接了起来：“怎么了社长，是不是饿了？”
“你们吃完饭赶紧回来，监狱岛出事了。”夏娜沉声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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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明空被米尔斯他们捡尸是个意外，那青青晕倒在三千他们那快区域就没法解释了。”苏牧说道，“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迷宫那么大，进来的队伍肯定也不只他们几个，怎么刚好就让米尔斯和三千这两支队伍给遇上了？
赵果果歪了歪头，点评了一句：“捡尸这个词用得好。”
“你认真点。”苏牧瞪起眼睛，“快分析分析，罗特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干你了。”赵果果说道，“反正你往这方面去思考总不会错。”
“这我知道，可是我想不出来啊。”苏牧一把将赵果果手上的海螺果抢了过来，咬着吸管说道：“动脑子的事还是你比较擅长，你快想想吧。”
“你当我是神仙啊。”赵果果翻了个白眼。
明藏他们那一队会出问题，这是苏牧在从调研局回来之后便告诉她的，换句话讲，现在的情况已经属于意料之中了，该理清楚的东西也都理清楚了，剩下的便只能瞎猜，这除了自乱阵脚，或者做些无用的准备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赵果果从戒指里重新拿出一个海螺果，说道：“你耐心点，等明空或者青青清醒过来，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我倒是想，可我怕明空和青青挺不住。”苏牧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有点担心他们，特别是明藏，他到现在都没出现…如果不是我，他们大概也不会卷进这么危险的事情当中。”
“怎么，你的自责型人格又开始超常发挥了？”赵果果说道，“明虚不是都说了吗，他们命中有此一劫，危险归危险，但同时这也是他们的机会，你用不着有任何心理负担。”
赵果果顿了顿，又说道：“而且，我并不认为明藏在面对罗特时会毫无防备，之前在他通知我们罗特要找黎明社麻烦的时候，我就把罗特的身份和目的都告诉他了，其中也包括你和罗特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明藏只要不傻，就没那么容易着了罗特的道。”
“你的意思是，明藏他们是故意被希瓦精炼的？”这话说出来，苏牧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希瓦可是有着七阶修为的神明，明藏胆子是有多肥，才敢把自己送上门去？
“我只是根据明虚的话随便猜的。”赵果果喝了口海螺果，说道：“既然明虚都知道他们命中注定会有一次劫难，那明藏和明空本人对此必然不会一无所知，如果换做是我，我应该也会赌一把，反正迟早都会来，早些解决便早些轻松，没人喜欢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想挣脱希瓦的控制，需要极其强大且坚定的意志力，这样才不会被蛊惑，不会迷失。
这是一个“寻找自我”的过程。
而山上的五阶又叫做“明性见意”。
这两个词，显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要说它们之间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联系，赵果果都不会相信。
这太明显了，甚至这就是无戒寺特有的快速修炼的方式也说不一定。
毕竟，无戒寺的佛法本身便对这类手段有着不小的克制作用，像这种看似不可反抗的精神控制，对于无戒寺的弟子来说，可能活下来的概率比死亡的概率更大。
“所以，我们只要祈祷明藏他们不会翻车就可以了。”赵果果说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猜错了，事实是罗特的手段非常高明，哪怕明藏有所准备，也依旧栽在了他的手里，
但是，对于现在的黎明社而言，不论明藏他们是被阴了，还是主动往坑里跳，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反正结果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们只能在希瓦的精炼下挣扎求生，不是么？
连拉姆都没办法的事，黎明社自然也不可能帮得上忙，着急也没有用。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想一想怎么接教皇的招吧。”苏牧说道。
相比之下，他现在觉得摆在明处的教皇，比躲在暗处的罗特要更好应付。
尽管苏牧知道，这种想法百分之百是错误的，但那种感觉却真实存在。
一边是阴谋，一边是阳谋，非要的选一个话，苏牧更愿意面对后者。
“可是，我并不想跟你讨论教皇的事。”赵果果歪了歪头，“我对那个芙洛比较感兴趣，跟我说说呗？”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知道吗？”苏牧才不相信赵果果不了解伊莉雅家族，当初那些和拂晓血盟相关的资料，还是赵果果亲自整理出来的呢。
“资料上记载的都是历史，是过去的事了。”赵果果往苏牧身边靠了靠，让后者能嗅到她身上的沐浴露清香，然后嘴上继续说着正经话题：“我记得鬼王之前为了保住浮阎城，损失了好几十名鬼首，而海德林的武力等级和苍澜大陆差不多，情况估计也是一样，那十六名贤者，可能没几个能够活下来，至于比贤者更弱一些的伊莉雅家族，他们目前的处境，也许跟以前已是天壤之别了。”
每个世界的修炼体系都不尽相同，但稍微估算一下，便能得出一个大概判断。
——海德林的蛮神和贤者，相当于蓝星的七阶、苍澜大陆的神境，以及山上的凌虚问道。
这种等级的大佬在星球爆炸中都死伤惨重，更何况是伊莉雅家族了。
赵果果想了解一下伊莉雅家族的现状，并且做一些打算，看能不能帮到他们。
“你真想帮他们？”苏牧将信将疑地说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伊莉雅家族是贤者的好伙伴，帮他们，不就等于帮我们自己吗？”赵果果说道。
如今黎明社正处在发育的关键时期，每一个真心的盟友都至关重要，芙洛既然带着伊莉雅家族送上门来，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说着，赵果果又往苏牧身上挤了挤，见后者依旧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左手便滑进了被窝。
苏牧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说道：“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个假贤者。”
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地球人，这层身份迟早是会曝光的。
他确实能假扮贤者不错，但不可能假扮一辈子，万一到时突然被谁戳穿，岂不是很尴尬？
“那你就试探一下他们对异族人的态度。”赵果果左手摩挲着，“不过我觉得，即便他们对异族人再不友善，但看在你贤者的身份上，也不太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苏牧的确是个假贤者，但这个“假”字，仅仅只限于种族。
毕竟，这家伙是实打实的拥有着光之赐予这个传承超越之力的技能。
而且，海德林的人类当初既然都能和妖精一族和谐共处，便说明他们对种族之分其实不太在意，所以这事，起码有80%的概率能成。
“对了，米尔斯说芙洛也是神座。”苏牧忽然换了个话题。
“你好像一直都对神座的事情很感兴趣。”赵果果说道。
“不如说我对水晶头骨的事比较感兴趣。”苏牧说道，“神座一共有十三个，分别代表十三个原初世界，而水晶头骨也是十三个，它们之间肯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你是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吗？”赵果果压根儿就不接他的话，眼中流露出一丝既像调皮又像挑衅的神采，然后将灵力汇聚到左手，手掌立刻变得冰冷起来。
苏牧呼吸略显急促：“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招？”
“你去调研局的时候，薇尔莉教的。”赵果果这时候开始回答苏牧的问题了，“神座和水晶头骨之间的秘密，等你找齐全部十三颗水晶头骨时，应该就能搞明白了。”
“哪有那么容易…”苏牧声音有些干涩，他吞了口口水，说道：“我们现在手上一共才7颗水晶头骨，秀吉川郎那边又一直没有收获，我甚至怀疑，剩下的水晶头骨不在这片大陆上。”
苏牧这个判断并非无的放矢。
黎明社目前的财力绝对已经算是站在了玛拉教会的金字塔尖了，再加上副校长那张经营了多年的庞大关系网，他们想找一样东西，不说百分百能找到，至少线索是跑不掉的——如果这个线索真实存在的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苏牧相信，玛拉教会现在在寻找水晶头骨的人，必然不仅仅是他们黎明社。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水晶头骨的消息，这便说明，剩下的头骨，应该都是在黎明社的势力触碰不到的地方，也就是无光之海的对岸，另外两个国度。
“所以，凯文已经去廷冶教会打头阵了。”赵果果说道。
苏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安排凯文过去，是这个目的？”
他还当赵果果是想锻炼凯文的能力呢！
“我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句话。”赵果果看着苏牧：“从遇上你的那一天起，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一个为了你的原因。”
苏牧嘴角抽了抽：“《人间失格》？”
“不，《艺伎回忆录》。”赵果果说道，“不过我改了几个字。”
“怪不得。”苏牧小声逼逼，“我说怎么这么土……”
“很土吗？”赵果果问道。
“有一说一，确实很土。”苏牧十分耿直地说道。
“土就对了。”赵果果歪了歪头，“这样就能把我埋在你的心里了。”
苏牧：……
可以，赵妖女，我愿称你为最强土情大师！
“嘭嘭嘭！”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传来了老管家的声音。
“少爷，你们睡了没？”
“还没。”
苏牧下意识要去开门，可刚要起身，便发现自己命运的脖颈还被赵果果握在手中。
这么一动，苏大贤者脸上都开始泛红了。
赵果果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越抓越紧。
“老爷子，有什么事吗？”苏牧有些尴尬地问道。
“刚才听见你们在讨论《人间失格》。”老管家声音慈祥地说道：“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日日重复同样的事情，依循着与昨日无异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欢乐，自然也不会有很大的悲伤来访。’”
“老爷子，你最近是不是在听网抑云？”苏牧问道。
“网抑云是什么？”老管家反问了一句，好像真不知道网抑云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都这个点了，苏牧觉得老管家不会单纯的跑来和他们讨论文学，应该是有所暗示，于是，苏牧开口问道：“老爷子，这话有什么深层含义吗？我没太听懂。”
他现在被赵果果抓住了把柄，脑子已经处于快要宕机的状态了，完全没工夫去思考其他事情。
“少爷，这句话里并没有你所谓的深层含义。”老管家说道。
“那……你是想表达什么？”苏牧有点迷糊。
难道，真就是到点了，该抑郁了？
“我是想告诉少爷，我听到你们说话了。”老管家说道，“换句话讲，我能听到你们的声音，所以，在睡觉之前，少爷还是先抽个空，把隔音装置启动一下吧。”
苏牧：……
赵果果：……
为什么莫名感觉这老管家有些皮呢？
“老爷子，你不是住三楼吗？”苏牧问道。
三楼原本是老爹和老妈的地盘，但老管家这次回来是带着钥匙的，很明显是得到了家里那位暴君的授意，从这个角度来说，父亲大人的考虑还是很周全的，不然的话，老管家和女孩们一起住在一楼二楼，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方便。
只是，三楼和一楼之间隔着两层地板，自己和赵妖女聊天的声音也不大，老管家这也能听得见吗？
“是啊，我是住在三楼.。”老管家感慨道，“可是少爷，你知道，人一老，上了年纪，听力就变得敏锐了，我不想听也没办法啊…”
人老了，听力还会变好？
苏牧着实被噎了一下。
不过，仔细一想，这话放到蓝星或者烬星上，好像还没真没毛病。
毕竟，修炼者的修为通常都和年纪成正比，活得越久，修为越高。
这时候，赵果果突然毫无预兆地加了个速。
苏牧猝不及防，差点没当场翻车。
“我…我知道了……老爷子，你先去睡…觉吧，等下我就把隔音装置打、打开，不会吵到你。”苏牧喘着气，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老管家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少爷和少夫人了，你们安心休息即可，有我在，没人能威胁到你们。”
说完，老管家便吧啦着拖鞋上了楼。
事实上，这才是他能听到苏牧和赵果果谈话的真正的原因。
在经历了上次的枪击事件之后，老管家的警惕性已经提到了最高。
他的感知，时时刻刻都笼罩着这一栋别墅。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的对话自然逃不过老管家的耳朵。
苏牧和洛小曦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同样的，这栋别墅也不能有什么闪失。
要知道，这可是洛皇亲自买的房子，如果让人给弄坏了，岂不是等于在打他们烬星的脸吗？
若非如此，那天晚上老管家也不至于气得连话都忘了问，直接就把罗金龙的脑浆给扬了…
也正是因此，即便苏牧建议他先离开圣哲城一段时间，老管家也都没有答应。
他的职责便是保护好这个家。
若是因为执法局的搜捕便一走了之，导致暗中的敌人变本加厉，那不说小曦的老爹那头好不好交代，首先他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更何况，老管家也根本不怕执法局。
他在别墅附近活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赵果果都没察觉到异样，又何况不那么聪明的执法局呢？
只要他不想被执法局找到，执法局便永远找他不到。
而且，老管家留在别墅，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奥德教皇已经确认了克劳伦要对付黎明社，这就代表着，洛皇阁下也掌握了这条关键信息，而作为洛皇的心腹之一，又是离此事最近的人，老管家又怎么可能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呢？
洛皇不说，但老管家却猜得到他心里的想法。
他在别墅住下，便是等着克劳伦过来。
当然，克劳伦不一定会来，甚至以这位教皇的性格，可能看都不会都看别墅一眼。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让老管家掉以轻心的理由。
老管家要的不是十有八九，而是万无一失。
只要克劳伦敢来，他就敢让对方回不去。
老管家才不会去理会什么所谓的连锁反应。
管家之所以叫管家，而不是叫军师，便是因为他做事只需要考虑这个家，其他的都不用管。
反正，就算捅了天大的娄子，也有洛皇担着不是？
回到三楼的次卧，老管家躺倒床上，盖起被子，戴上一副老花眼镜，然后便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人间失格》看了起来。
……
而楼下，苏牧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浑身上下难受的要死。
为什么难受…？
因为赵果果突然停了！
在那个至关重要的神圣时刻，赵妖女竟然来了个急刹车！
这就好像一个十几岁的青春少男，花了三个小时下载了一部叫做「七个男人大战一个女人.avi」的动作大片，打开之后却发现是中音中字的无码高清葫芦娃……
“果果，你太过分了！”苏牧悲愤地说道，“你这么做迟早会遭报应的！”
“是吗？那我等着你的报应，甚至，你现在就可以付出行动。”赵果果双手捧着海螺果，吸了一口，丝毫没把苏小受的威胁放在心上，“只要你能解开我衣服上的灵阵。”
灵阵！
又是这该死的灵阵！
到底是哪个鬼才发明出来的这种能往衣服上刻画的灵阵？
这简直比给裤腰带上加一把密码锁还要让人抓狂！
“果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苏牧深吸一口气，说道：“否则的话，你等下一定会后悔，我保证。”
“你这话听起来很像虚张声势。”赵果果耸了耸肩，“我并不认为你有让我后悔的能力。”
“你确定不继续吗？”苏牧又问道。
赵果果歪了歪头：“你可以自己来，我给你加油。”
自己来？
开什么玩笑！
女朋友那么多，这种事还要靠自己解决，传出去了脸该往哪儿放？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赵果果显然又看出了苏牧心中的想法。
“海螺果好喝吗？”苏牧忽然问了一句题外话。
“还行。”赵果果说着便吮吸了一口，然后她便看到苏牧打了个响指。
“你是在模仿灭霸吗？”——赵果果本来想这么说的。
只是，当她说到“模”这个字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降临，将她整个下巴都给固定住了！
此刻，赵果果的小嘴恰好保持着“O”这个形状！
仅仅是一瞬间，赵果果就明白苏牧想干什么了。
她刚才还十分平静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慌乱，眸子里透着一丝楚楚可怜之意。
看起来似乎是在求饶。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果果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这求饶来得有些太晚，苏大贤者此时杀意已决！
“是你让我自己来的。”苏牧说道，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
……
翌日，清晨。
等两人起床时，老管家已经做好了早餐，并且把洛小曦也叫回来吃早饭了。
虽然他知道黎明社人数比较多，早餐也做了很多份，苏牧完全可以给洛小曦带过去，但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家的感觉了，而且不管是包子、油条、面包，还是三明治，或者汉堡，都是刚出炉的时候才最好吃。
这顿早饭无疑是丰盛的，且味道极好。
只不过，赵果果似乎没什么食欲。
苏牧则一边吃一边夸：“老爷子，没想到你厨艺这么棒，跟小曦有一拼了。”
跟小曦有一拼？
老管家笑而不语。
反倒是洛小曦红了脸，扯了扯自家兄长的胳膊，“哥哥你别胡说，我做饭都是跟管家爷爷学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他。”
“呃，这样啊……”苏牧有些尴尬，于是打了个哈哈，看向赵果果，试图转移话题：“果果，你怎么不吃啊？”
“不饿。”赵果果闷闷地说道。
都吃了一晚上了，还吃什么吃？
“嗡嗡！”这时，苏牧的手机又响了。
他一看是夏娜，立刻便接了起来：“怎么了社长，是不是饿了？”
“你们吃完饭赶紧回来，监狱岛出事了。”夏娜沉声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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