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禹城之难
“在我的夜市办个戏班子？”
宁圆圆摸索着下颌。
曹五笑道：“是啊，大小姐，人活着就是要听戏的。”
“我们茂阳镇婚丧嫁娶，都是要唱戏的，每年的大年初一十五，还有各种节日，只要是家里富余的都会请戏班子过来唱戏。”
宁圆圆望向林嘉柏。
林嘉柏点头，“没错，他说的对。”
宁圆圆眼前一亮，“好，那你就留下来吧。”
夜市除了这些吃食的档口，有些这些看得也好。
后面的人不少都是没有做饭的手艺，靠些杂七杂八的本事活个营生。
什么胸口碎大石，什么口中喷火。
只要能各显神通，还是个为人老实淳朴的，宁圆圆都留了下来。
这一番下来，不少人都表示当天晚上就可以去夜市上做工。
宁圆圆又买了一些烟花爆竹，这些烟花爆竹，她打算一连放七天。
等着她的生意稳定了，再每七天放两次。
入夜，整个茂阳县就属西边最热闹，有些住在大东边的人都为了晚上的热闹特意坐一个多时辰的马车前往西边看热闹。
光是一晚上，宁圆圆就赚的盆满钵满。
闭城的这几日，宁圆圆抓紧时间刻苦练武，灵气比往常不知道浓郁了多少倍。
西郊农场的灵泉被宁圆圆灌输，夜里淡蓝的光芒在县里面就能远远瞧得见。
宁圆圆夜里来到了林嘉柏的住处，砰砰敲起门来，没什么事情，她也安定了下来，还真有些不知道做什么。
门内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林嘉柏并未束发，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
宁圆圆探过头，问：“嘉柏兄，你这是怎么了？”
“是白日里帮我筛选人手累到你了吗？”
看着也不太像，宁圆圆是知道林嘉柏为人的，他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看着像是在愁什么大事。
林嘉柏摇头，“不关你的事。”
“怎么这么晚来找我？”
“是西郊农场那边有什么事吗？”
宁圆圆摇头，“那边有那么多官兵呢，能有什么事儿？”
林嘉柏松了一口气，“进来吧。”
宁圆圆进了林嘉柏的院子，惊讶地发现林嘉柏的院子中还站着一个男子。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子的身上，猜想着他和林嘉柏之间的关系。
男子年纪不大 也就比林嘉柏看着大上几岁，估摸着有三十左右，一头鬓发梳的整整齐齐。
他看向宁圆圆的目光带上了些许为难。
“林大人，这……”
林嘉柏道：“无妨，她是自己人。”
那男子又道：“可是，我们的谈话被一个女子听见不妥吧。”
林嘉柏的目光又看向男子，语气冷了下来，道：“你所说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你问她便是了。”
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许尴尬，“林大人真是说笑了，刚才你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这女子一来了，你就出尔反尔？”
“这茂阳县的事情你做不了主，她一个姑娘家就能做的了主？”
林嘉柏道：“自然，这茂阳县里面的存粮早就在瘟疫的时候给茂阳城的百姓吃光了。现在粮仓里面的粮食，都是宁大小姐的。”
“你想要粮食，全然看她同意不同意。”
宁圆圆站了一会儿可算是听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这男子是为了茂阳城里面的粮食来的。
那他算是找对人了，整个茂阳城的粮食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人的存货多。
男子对宁圆圆笑道：“宁大小姐 在下姓魏，名叫魏铭。”
“您叫我魏先生即可。”
宁圆圆点头。
林嘉柏看了一眼两个人， “进去说吧。”
刚一落座，自称魏铭的魏先生就道：“宁大小姐，在下是禹城人士，是禹城知府家中的幕僚。”
宁圆圆眨眨眼，“禹城？”
魏先生点头。
“禹城和我们这，中间可是隔了一个江城，你们那可是好山好水的大城，怎么会来到我们一个小县城求粮食？”
魏先生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宁大小姐有所不知啊，我们这禹城正是因为太过富庶了，才遭次横祸。”
“江城知府他反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宁圆圆和林嘉柏俱是一惊，“什么？”
“那为什么我们这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魏先生摇摇头，“你们有所不知啊。”
“我们禹城富庶但兵力实在是太少，朝廷派过来的援军刚到了我们禹城，江城就反了。”
“三十万的流民军就围在禹城之外，其中还有老人、妇人和孩子。”
“我们若是动手打仗，那些妇人和孩子定要无辜而死。”
“可我们若是不打，那势必要被他们活活困死在城中，不战而降啊。”
宁圆圆听完了这一番话，她暗暗捏紧了拳头，“好卑鄙的手段。”
魏先生点头，他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不仅如此，这些大军把我们禹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们禹城的地势本就易攻难守，若是动起手来，完全没有一点优势可言呐！”
宁圆圆思考了一会儿，她看了眼林嘉柏。
“那么大的城出了事，来找我们，我们的兵力更少，根本帮不上忙。”
“况且，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男子从怀中拿出了通关令，“这是我们大人给我的，我是从城中密道出来找方法的，我们家大人已经急得团团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宁圆圆的嘴角一撇，“你们家大人倒是好算计。”
“禹城根本就不是打不过，流民军再多，我猜那些人有三成都是被胁迫的老弱妇孺。”
“若是你家大人下令反抗，那这么多的无辜百姓惨死，他付不起这个责任，也背不了这个骂名。”
“真要是动手，胜算肯定占大头，就是会背了这千古的骂名。”
“若是不反抗，就这么把禹城交出去，恐怕他不光会丢了自己的乌纱帽，还会丢了性命。”
宁圆圆冷笑一声，“所以你家大人四处求助，多要些粮食回去，和对方分庭抗礼，互相僵持着。”
“若是对方忍不住先动手了，那他只能是被迫的。”
“若是他们扛不住了，你家大人还可以哭诉，他已经带着禹城强撑多日，留一个名垂青史的好名声。”
魏先生被点破了他献给大人的计划，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宁圆圆又道：“你不去找那些更大的大城寻求帮忙，大抵是知道那些大城如今正为瘟疫所苦，分身乏术。”
“找上我们小地方，好的话给你们些粮食坚持几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江城知府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一定会先动手，到那时你家大人便可以说，已经求助了许多地方，皆无办法，苦撑多日，对方攻势太猛，无奈临死反扑。”
“即便是那些人质丢了性命，那也是为了保护城中百姓的无奈之举。”
魏先生听完宁圆圆说的这一些，头上，背后都冒出了冷汗，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他本来以为茂阳县可以在这场战乱和瘟疫中伤亡最小，是这位知县的功劳，没想到是因为茂阳县这里有个奇女子。
他刚刚进来城中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谈论神女，他起初根本没在意，没成想，这茂阳县是真的有个神女。
“宁大小姐，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请大小姐千万不要怪罪，我们大人这也是走投无路了。”
“你也知道我们这里距离京城偏远得很，去送了信，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需要将近两个月，到了那个时候根本来不及。”
魏先生急得都要哭了出来，“这几个大城能派出来对抗流民军的军队可全部被拦截在我们禹城了。”
“无论打还是降，我们大人都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啊！”
宁圆圆对着魏先生道：“你先起来，早在发现流民军的时候，我舅舅就已经带了俘虏回京，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相信京城那边已经快得到消息了。”
“你先别急。”
“我只问一句，你们禹城里的粮食还够吗？”
魏先生面露难色，他无奈摇头，“我出来之前，双方就已经僵持了五六日了。”
“我赶到茂阳县又花了十多天的时间。”
林嘉柏皱眉，“掐算着时间，我们刚把人送出去不久，他们就反了。”
宁圆圆皱着眉心点头。
“但我们这里未曾收到过来信，我舅舅应当是已经顺利离开嘉陵关了。”
魏先生从来没听说过茂阳县有哪位武将如此英勇，在这次兵乱之前，他对于茂阳县的印象只停留在，民风淳朴，十分贫瘠上。
他是到了茂阳县之后才发现的这里的不一般。
“敢问姑娘的舅舅是何许人也？魏某见识短浅，是哪位在下没听说过的高人吗？”
宁圆圆道：“边关沈家，就是我的舅舅们。”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舅舅们远在边关，这里应当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名姓，没想到魏先生竟然喜形于色。
“是沈家人！竟然是连破十座城的沈家人吗？”
魏先生惊喜道：“难怪姑娘有如此过人胆识。”
宁圆圆道：“禹城没粮了？那粮仓里面的粮食便分给你七成吧。”
她皱着眉心，“只是这粮食给了你 ，你要如何运过去呢？”
魏先生道：“大小姐，这个不用担心，我就是从他们这群乱臣贼子不知道的山路一路爬过来的，一路上又是地道，又是爬山，废了好一番功夫，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久才到。”
宁圆圆看着他眼前一亮。
“你们知府大人是个文官，但那些援军都是武将，既然有这样的好路线，为什么不分出一支兵马过来直捣江城的老巢？”
“能运粮食，那也能走官兵吧？”
魏先生叹了一口气，“姑娘有所不知啊，如今城里的瘟疫十分严重，让将士们顶着病去守城还可以。”
“长途跋涉，再去打仗，本来粮草就不够，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赢，这些将士们生着病路上势必要折损更多。”
“如今攻城还可以抵挡，若是再分出去一些，就真的抵挡不了了。”
宁圆圆皱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什么行？”
“那么多的援军，要是到了茂阳县，我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出去，跟那些乱臣贼子打个你死我活。而不是就这样活活困死在城里。”
“你们城中难道没有郎中吗？你们城中难道没有药材吗？”
魏先生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林嘉柏在这时开口了，“禹城是大城，但大小跟茂阳县差不多，人口确实茂阳县的十倍有余，治起瘟疫来并不容易。”
宁圆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她一直生活在茂阳县，不知道在茂阳县以外的地方，瘟疫原来这么可怕。
茂阳县有哑娘，有她买来的药材，还有她这能强身健体的灵泉，加上地盘大，所有得了瘟疫的人一被发现就立刻被带走和正常人分割开，这才好得快。
那么茂阳县能用的方法就不能让禹城如法炮制了。
禹城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该怎么办？
宁圆圆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皱着眉心沉思。
药材，粮食，灵泉，哑娘……
她叹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跟你走一趟。”
“我身边有个不会说话的姑娘，医术精湛。”
“茂阳县内已经没有瘟疫了，剩下的药材你可以带走一部分，粮食也可以拿去一些。”
林嘉柏皱着眉心看着宁圆圆，“你真的打算去吗？”
宁圆圆郑重点点头。
魏先生感激涕零，他不断磕头。
“多谢宁大小姐！”
“多谢宁大小姐！”
“不愧是沈将军们的外甥女，就是深明大义！处处为百姓着想。”
宁圆圆神情严肃，像是没听见魏铭的夸赞，她紧张道：“这逆贼一日不除，我的生意就一日做不出茂阳县。”
“我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大钱！”
魏先生一愣，他依稀记得沈家嫡女应当是嫁给了一个商贾之家，这宁大小姐确实是沈将军们的外甥女不错。
又有沈家人的智勇双全，心中惦记的还是做生意。
魏先生回过神来，他立刻答应下来。
“大小姐，你若是能救禹城人们于水火之中，以后你的生意做到哪里，我们禹城人就照顾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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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圆圆摸索着下颌。
曹五笑道：“是啊，大小姐，人活着就是要听戏的。”
“我们茂阳镇婚丧嫁娶，都是要唱戏的，每年的大年初一十五，还有各种节日，只要是家里富余的都会请戏班子过来唱戏。”
宁圆圆望向林嘉柏。
林嘉柏点头，“没错，他说的对。”
宁圆圆眼前一亮，“好，那你就留下来吧。”
夜市除了这些吃食的档口，有些这些看得也好。
后面的人不少都是没有做饭的手艺，靠些杂七杂八的本事活个营生。
什么胸口碎大石，什么口中喷火。
只要能各显神通，还是个为人老实淳朴的，宁圆圆都留了下来。
这一番下来，不少人都表示当天晚上就可以去夜市上做工。
宁圆圆又买了一些烟花爆竹，这些烟花爆竹，她打算一连放七天。
等着她的生意稳定了，再每七天放两次。
入夜，整个茂阳县就属西边最热闹，有些住在大东边的人都为了晚上的热闹特意坐一个多时辰的马车前往西边看热闹。
光是一晚上，宁圆圆就赚的盆满钵满。
闭城的这几日，宁圆圆抓紧时间刻苦练武，灵气比往常不知道浓郁了多少倍。
西郊农场的灵泉被宁圆圆灌输，夜里淡蓝的光芒在县里面就能远远瞧得见。
宁圆圆夜里来到了林嘉柏的住处，砰砰敲起门来，没什么事情，她也安定了下来，还真有些不知道做什么。
门内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林嘉柏并未束发，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
宁圆圆探过头，问：“嘉柏兄，你这是怎么了？”
“是白日里帮我筛选人手累到你了吗？”
看着也不太像，宁圆圆是知道林嘉柏为人的，他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看着像是在愁什么大事。
林嘉柏摇头，“不关你的事。”
“怎么这么晚来找我？”
“是西郊农场那边有什么事吗？”
宁圆圆摇头，“那边有那么多官兵呢，能有什么事儿？”
林嘉柏松了一口气，“进来吧。”
宁圆圆进了林嘉柏的院子，惊讶地发现林嘉柏的院子中还站着一个男子。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子的身上，猜想着他和林嘉柏之间的关系。
男子年纪不大 也就比林嘉柏看着大上几岁，估摸着有三十左右，一头鬓发梳的整整齐齐。
他看向宁圆圆的目光带上了些许为难。
“林大人，这……”
林嘉柏道：“无妨，她是自己人。”
那男子又道：“可是，我们的谈话被一个女子听见不妥吧。”
林嘉柏的目光又看向男子，语气冷了下来，道：“你所说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你问她便是了。”
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许尴尬，“林大人真是说笑了，刚才你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这女子一来了，你就出尔反尔？”
“这茂阳县的事情你做不了主，她一个姑娘家就能做的了主？”
林嘉柏道：“自然，这茂阳县里面的存粮早就在瘟疫的时候给茂阳城的百姓吃光了。现在粮仓里面的粮食，都是宁大小姐的。”
“你想要粮食，全然看她同意不同意。”
宁圆圆站了一会儿可算是听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这男子是为了茂阳城里面的粮食来的。
那他算是找对人了，整个茂阳城的粮食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人的存货多。
男子对宁圆圆笑道：“宁大小姐 在下姓魏，名叫魏铭。”
“您叫我魏先生即可。”
宁圆圆点头。
林嘉柏看了一眼两个人， “进去说吧。”
刚一落座，自称魏铭的魏先生就道：“宁大小姐，在下是禹城人士，是禹城知府家中的幕僚。”
宁圆圆眨眨眼，“禹城？”
魏先生点头。
“禹城和我们这，中间可是隔了一个江城，你们那可是好山好水的大城，怎么会来到我们一个小县城求粮食？”
魏先生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宁大小姐有所不知啊，我们这禹城正是因为太过富庶了，才遭次横祸。”
“江城知府他反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宁圆圆和林嘉柏俱是一惊，“什么？”
“那为什么我们这里一点消息也没有？”
魏先生摇摇头，“你们有所不知啊。”
“我们禹城富庶但兵力实在是太少，朝廷派过来的援军刚到了我们禹城，江城就反了。”
“三十万的流民军就围在禹城之外，其中还有老人、妇人和孩子。”
“我们若是动手打仗，那些妇人和孩子定要无辜而死。”
“可我们若是不打，那势必要被他们活活困死在城中，不战而降啊。”
宁圆圆听完了这一番话，她暗暗捏紧了拳头，“好卑鄙的手段。”
魏先生点头，他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不仅如此，这些大军把我们禹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们禹城的地势本就易攻难守，若是动起手来，完全没有一点优势可言呐！”
宁圆圆思考了一会儿，她看了眼林嘉柏。
“那么大的城出了事，来找我们，我们的兵力更少，根本帮不上忙。”
“况且，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男子从怀中拿出了通关令，“这是我们大人给我的，我是从城中密道出来找方法的，我们家大人已经急得团团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宁圆圆的嘴角一撇，“你们家大人倒是好算计。”
“禹城根本就不是打不过，流民军再多，我猜那些人有三成都是被胁迫的老弱妇孺。”
“若是你家大人下令反抗，那这么多的无辜百姓惨死，他付不起这个责任，也背不了这个骂名。”
“真要是动手，胜算肯定占大头，就是会背了这千古的骂名。”
“若是不反抗，就这么把禹城交出去，恐怕他不光会丢了自己的乌纱帽，还会丢了性命。”
宁圆圆冷笑一声，“所以你家大人四处求助，多要些粮食回去，和对方分庭抗礼，互相僵持着。”
“若是对方忍不住先动手了，那他只能是被迫的。”
“若是他们扛不住了，你家大人还可以哭诉，他已经带着禹城强撑多日，留一个名垂青史的好名声。”
魏先生被点破了他献给大人的计划，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宁圆圆又道：“你不去找那些更大的大城寻求帮忙，大抵是知道那些大城如今正为瘟疫所苦，分身乏术。”
“找上我们小地方，好的话给你们些粮食坚持几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江城知府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一定会先动手，到那时你家大人便可以说，已经求助了许多地方，皆无办法，苦撑多日，对方攻势太猛，无奈临死反扑。”
“即便是那些人质丢了性命，那也是为了保护城中百姓的无奈之举。”
魏先生听完宁圆圆说的这一些，头上，背后都冒出了冷汗，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他本来以为茂阳县可以在这场战乱和瘟疫中伤亡最小，是这位知县的功劳，没想到是因为茂阳县这里有个奇女子。
他刚刚进来城中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谈论神女，他起初根本没在意，没成想，这茂阳县是真的有个神女。
“宁大小姐，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请大小姐千万不要怪罪，我们大人这也是走投无路了。”
“你也知道我们这里距离京城偏远得很，去送了信，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需要将近两个月，到了那个时候根本来不及。”
魏先生急得都要哭了出来，“这几个大城能派出来对抗流民军的军队可全部被拦截在我们禹城了。”
“无论打还是降，我们大人都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啊！”
宁圆圆对着魏先生道：“你先起来，早在发现流民军的时候，我舅舅就已经带了俘虏回京，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相信京城那边已经快得到消息了。”
“你先别急。”
“我只问一句，你们禹城里的粮食还够吗？”
魏先生面露难色，他无奈摇头，“我出来之前，双方就已经僵持了五六日了。”
“我赶到茂阳县又花了十多天的时间。”
林嘉柏皱眉，“掐算着时间，我们刚把人送出去不久，他们就反了。”
宁圆圆皱着眉心点头。
“但我们这里未曾收到过来信，我舅舅应当是已经顺利离开嘉陵关了。”
魏先生从来没听说过茂阳县有哪位武将如此英勇，在这次兵乱之前，他对于茂阳县的印象只停留在，民风淳朴，十分贫瘠上。
他是到了茂阳县之后才发现的这里的不一般。
“敢问姑娘的舅舅是何许人也？魏某见识短浅，是哪位在下没听说过的高人吗？”
宁圆圆道：“边关沈家，就是我的舅舅们。”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舅舅们远在边关，这里应当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名姓，没想到魏先生竟然喜形于色。
“是沈家人！竟然是连破十座城的沈家人吗？”
魏先生惊喜道：“难怪姑娘有如此过人胆识。”
宁圆圆道：“禹城没粮了？那粮仓里面的粮食便分给你七成吧。”
她皱着眉心，“只是这粮食给了你 ，你要如何运过去呢？”
魏先生道：“大小姐，这个不用担心，我就是从他们这群乱臣贼子不知道的山路一路爬过来的，一路上又是地道，又是爬山，废了好一番功夫，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久才到。”
宁圆圆看着他眼前一亮。
“你们知府大人是个文官，但那些援军都是武将，既然有这样的好路线，为什么不分出一支兵马过来直捣江城的老巢？”
“能运粮食，那也能走官兵吧？”
魏先生叹了一口气，“姑娘有所不知啊，如今城里的瘟疫十分严重，让将士们顶着病去守城还可以。”
“长途跋涉，再去打仗，本来粮草就不够，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赢，这些将士们生着病路上势必要折损更多。”
“如今攻城还可以抵挡，若是再分出去一些，就真的抵挡不了了。”
宁圆圆皱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什么行？”
“那么多的援军，要是到了茂阳县，我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出去，跟那些乱臣贼子打个你死我活。而不是就这样活活困死在城里。”
“你们城中难道没有郎中吗？你们城中难道没有药材吗？”
魏先生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林嘉柏在这时开口了，“禹城是大城，但大小跟茂阳县差不多，人口确实茂阳县的十倍有余，治起瘟疫来并不容易。”
宁圆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她一直生活在茂阳县，不知道在茂阳县以外的地方，瘟疫原来这么可怕。
茂阳县有哑娘，有她买来的药材，还有她这能强身健体的灵泉，加上地盘大，所有得了瘟疫的人一被发现就立刻被带走和正常人分割开，这才好得快。
那么茂阳县能用的方法就不能让禹城如法炮制了。
禹城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该怎么办？
宁圆圆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皱着眉心沉思。
药材，粮食，灵泉，哑娘……
她叹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跟你走一趟。”
“我身边有个不会说话的姑娘，医术精湛。”
“茂阳县内已经没有瘟疫了，剩下的药材你可以带走一部分，粮食也可以拿去一些。”
林嘉柏皱着眉心看着宁圆圆，“你真的打算去吗？”
宁圆圆郑重点点头。
魏先生感激涕零，他不断磕头。
“多谢宁大小姐！”
“多谢宁大小姐！”
“不愧是沈将军们的外甥女，就是深明大义！处处为百姓着想。”
宁圆圆神情严肃，像是没听见魏铭的夸赞，她紧张道：“这逆贼一日不除，我的生意就一日做不出茂阳县。”
“我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大钱！”
魏先生一愣，他依稀记得沈家嫡女应当是嫁给了一个商贾之家，这宁大小姐确实是沈将军们的外甥女不错。
又有沈家人的智勇双全，心中惦记的还是做生意。
魏先生回过神来，他立刻答应下来。
“大小姐，你若是能救禹城人们于水火之中，以后你的生意做到哪里，我们禹城人就照顾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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