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屋
延安路上原本属于上世纪最好的绿化带已被城市的扩建缩减成三尺大小的绿岛，两边的大树相互参差，互攀枝头，花台早已撤除，只剩下几块镂空的花砖填补着花草的空隙。
林正珂将车骑到附近的小超市旁，瞄了瞄柜台里的香烟。
“有10块钱以下的烟吗？”林正珂向店里的阿姨问道。
“没有，果州早已没有10块以下的烟啦。最低的起价就是10块。”阿姨乐呵呵的对他说。
“大前门也是10块？”林正珂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守店的阿姨点了点头。
“红塔山呢？”林正珂似乎还不死心。
“还是10块。”阿姨觉着奇怪，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总不会连黄金叶也是10块吧？”林正珂迅速的在玻璃柜台里扫描起来。
“不光是黄金叶，还有红云，黄红梅、白沙、长白山都是10块。”阿姨一口气将便宜的烟全部说了一遍。
林正珂不解的看着她，似乎在问为什么呢？
“小伙子，知道我们这是几级城市吗？三级，三级城市消费水平高，烟草专卖局核定的价钱，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市政府要打造成渝第二城，消费水平当然得提一提，要不然那个什么GDP怎么上的去？”阿姨一阵口沫乱飞，说的林正珂直楞神。
他心想，这跟成渝第二城有毛关系呀！
“来一包红云吧。”林正珂挠挠下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10元钞票。
“好勒。”说完，守店的阿姨接过钱才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包红云给他。
林正珂接过烟，立即打开取出一支抽了起来。
嘴上叼着烟，双手把住车把，林正珂泄牙露齿的在路上闲转。
看着街上一溜烟黄色的美团和蓝色的饿了么，林正珂心里竟有些迫不及待的冲动。当个骑手，赚点小钱，为了生存，必须努力！
林正珂将车停在了一辆环卫三轮车旁，他顺手将烟头一灭扔进了垃圾箱里。捡垃圾的老环卫工对着他笑了笑，像是在赞许他的行为。林正珂还以一笑，扭头驱车远去。
风轻轻的吹，树慢慢的摇，林正珂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衫被风荡起，鼓鼓囊囊的舞动。耳畔的风声“呜呜”作响，脚下的凉意直窜双腿，他好长时间没有开摩托车了，他的姿势依旧保持着骑赛车的感觉。一个能把电动车玩的跟赛车一样的人恐怕就只有他啦，可惜电动车就三个挡位，加速的时候反而还慢了一拍。然而，瞬息的变动，只有车手才能真正的感觉到，它就如车手的身体哪有不适立刻反馈到中枢神经。
林正珂沿着滨江大道穿行于车流之中，他将挡位拨到了高挡，车速一下子飙升到55，55对于林正珂来说不算快，他能驾驭的速度是220。
滨江大道的几个下穿隧道连接着整个城市的运行，虽然不是一线贯通，但对于城市车辆的分流还是有一定好处的。林正珂对于这座城市来讲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几年前的离去导致他对高楼林立的果州失去了方向的辨识，东西南北对他来讲是模糊的，他打小的意识中就没有方向感的存在。他只知道有路就有车，有车就能行。任何一个城市都不可能出现死胡同一样的道路，这绝对不是新建城市的规划标准。
凭着对城市的记忆，他溜转了上半城的整个区域，小区的名称多如牛毛，有传统命名的花园小区，有欧式主题的塞维利亚，也有意境高深的天庐，还有平淡无奇的廉租房。
想着明天就能成为一名初级骑手，林正珂打算给自己庆祝一番。他在百姓超市买了一个鲮鱼罐头、一箱方便面、三罐青岛纯生、一袋怪味胡豆。算算价格，还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林正珂刷完卡，拧着购物袋在超市的烟档买了一盒10元的大前门。
烟要节约点抽，这对林正珂来讲已经很苛刻自己了，从前抽的都是大苏、中华，最差劲的时候也是小苏、玉溪，他没想到现在的他居然沦落到抽大前门的地步。然而他满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能够在美团赚到更多的钱。
回到住处，他将买来的方便面放在烧开的水里煮了起来。
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欧式的极简装修就只剩下简易的家具，虽然简单但依旧保持着实用的功效。三个卧室，一个书房，两个卫生间，还有25平米的大厨房，书房里配有两台电脑，一台苹果，一台惠普。
林正珂吃着热腾腾的方便面，喝着冰爽的青岛啤酒，自个儿为自己庆祝一番。小日子过得虽紧，却很充实。他借着喝酒的瞬间，按下了智能扫地机，只见它“呜，唔”的在屋子里横三竖四……
“阿珂，你怎么不接电话？”对方是一个男的，尽管是责怪，可他的声音里依旧透出一丝谦和的关爱。
“我不是在接吗？”林正珂在电话上按了一下免提键，随即放在了桌面上，紧接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面。
“最近，怎么样？”他换了一种口吻问他。
“还能怎样。”林正珂嚼着面条，淡淡的回了一句。
“正式上班了吗？”对方询问道。
“明天开始。”
“哦？那行呀，动作蛮快的嘛。”
“不快不行呀，吃饭睡觉都要钱。你也知道我卡上的钱只够维持半月的生计。”林正珂吃完面随手将碗撂在一旁。
“行啦，你就将就着点吧。记住，不准动用你的黑卡，否则——。”
“否则怎样？”林正珂chen的问道。
“你知道的。”对方淡然无情的说道。
“急着救命也不行吗？”林正珂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如果，也没有假设。”对方残酷的拒绝了他所说的特殊情况。
“真他妈黑。”林正珂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咬着牙。
“黑就对了，谁叫我们是黑格呢。”随后一串嘿嘿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
林正珂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望着桌上的手机，陷入了一阵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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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珂将车骑到附近的小超市旁，瞄了瞄柜台里的香烟。
“有10块钱以下的烟吗？”林正珂向店里的阿姨问道。
“没有，果州早已没有10块以下的烟啦。最低的起价就是10块。”阿姨乐呵呵的对他说。
“大前门也是10块？”林正珂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守店的阿姨点了点头。
“红塔山呢？”林正珂似乎还不死心。
“还是10块。”阿姨觉着奇怪，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总不会连黄金叶也是10块吧？”林正珂迅速的在玻璃柜台里扫描起来。
“不光是黄金叶，还有红云，黄红梅、白沙、长白山都是10块。”阿姨一口气将便宜的烟全部说了一遍。
林正珂不解的看着她，似乎在问为什么呢？
“小伙子，知道我们这是几级城市吗？三级，三级城市消费水平高，烟草专卖局核定的价钱，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市政府要打造成渝第二城，消费水平当然得提一提，要不然那个什么GDP怎么上的去？”阿姨一阵口沫乱飞，说的林正珂直楞神。
他心想，这跟成渝第二城有毛关系呀！
“来一包红云吧。”林正珂挠挠下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10元钞票。
“好勒。”说完，守店的阿姨接过钱才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包红云给他。
林正珂接过烟，立即打开取出一支抽了起来。
嘴上叼着烟，双手把住车把，林正珂泄牙露齿的在路上闲转。
看着街上一溜烟黄色的美团和蓝色的饿了么，林正珂心里竟有些迫不及待的冲动。当个骑手，赚点小钱，为了生存，必须努力！
林正珂将车停在了一辆环卫三轮车旁，他顺手将烟头一灭扔进了垃圾箱里。捡垃圾的老环卫工对着他笑了笑，像是在赞许他的行为。林正珂还以一笑，扭头驱车远去。
风轻轻的吹，树慢慢的摇，林正珂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衫被风荡起，鼓鼓囊囊的舞动。耳畔的风声“呜呜”作响，脚下的凉意直窜双腿，他好长时间没有开摩托车了，他的姿势依旧保持着骑赛车的感觉。一个能把电动车玩的跟赛车一样的人恐怕就只有他啦，可惜电动车就三个挡位，加速的时候反而还慢了一拍。然而，瞬息的变动，只有车手才能真正的感觉到，它就如车手的身体哪有不适立刻反馈到中枢神经。
林正珂沿着滨江大道穿行于车流之中，他将挡位拨到了高挡，车速一下子飙升到55，55对于林正珂来说不算快，他能驾驭的速度是220。
滨江大道的几个下穿隧道连接着整个城市的运行，虽然不是一线贯通，但对于城市车辆的分流还是有一定好处的。林正珂对于这座城市来讲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几年前的离去导致他对高楼林立的果州失去了方向的辨识，东西南北对他来讲是模糊的，他打小的意识中就没有方向感的存在。他只知道有路就有车，有车就能行。任何一个城市都不可能出现死胡同一样的道路，这绝对不是新建城市的规划标准。
凭着对城市的记忆，他溜转了上半城的整个区域，小区的名称多如牛毛，有传统命名的花园小区，有欧式主题的塞维利亚，也有意境高深的天庐，还有平淡无奇的廉租房。
想着明天就能成为一名初级骑手，林正珂打算给自己庆祝一番。他在百姓超市买了一个鲮鱼罐头、一箱方便面、三罐青岛纯生、一袋怪味胡豆。算算价格，还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林正珂刷完卡，拧着购物袋在超市的烟档买了一盒10元的大前门。
烟要节约点抽，这对林正珂来讲已经很苛刻自己了，从前抽的都是大苏、中华，最差劲的时候也是小苏、玉溪，他没想到现在的他居然沦落到抽大前门的地步。然而他满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能够在美团赚到更多的钱。
回到住处，他将买来的方便面放在烧开的水里煮了起来。
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欧式的极简装修就只剩下简易的家具，虽然简单但依旧保持着实用的功效。三个卧室，一个书房，两个卫生间，还有25平米的大厨房，书房里配有两台电脑，一台苹果，一台惠普。
林正珂吃着热腾腾的方便面，喝着冰爽的青岛啤酒，自个儿为自己庆祝一番。小日子过得虽紧，却很充实。他借着喝酒的瞬间，按下了智能扫地机，只见它“呜，唔”的在屋子里横三竖四……
“阿珂，你怎么不接电话？”对方是一个男的，尽管是责怪，可他的声音里依旧透出一丝谦和的关爱。
“我不是在接吗？”林正珂在电话上按了一下免提键，随即放在了桌面上，紧接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面。
“最近，怎么样？”他换了一种口吻问他。
“还能怎样。”林正珂嚼着面条，淡淡的回了一句。
“正式上班了吗？”对方询问道。
“明天开始。”
“哦？那行呀，动作蛮快的嘛。”
“不快不行呀，吃饭睡觉都要钱。你也知道我卡上的钱只够维持半月的生计。”林正珂吃完面随手将碗撂在一旁。
“行啦，你就将就着点吧。记住，不准动用你的黑卡，否则——。”
“否则怎样？”林正珂chen的问道。
“你知道的。”对方淡然无情的说道。
“急着救命也不行吗？”林正珂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如果，也没有假设。”对方残酷的拒绝了他所说的特殊情况。
“真他妈黑。”林正珂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咬着牙。
“黑就对了，谁叫我们是黑格呢。”随后一串嘿嘿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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