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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堕其术中

    这两天,苟安的日子甚是不好过。原本以为发现怀有“非刀非剑”武功的人,便是立了大功一件。不曾想,如今不仅那使折扇的秀才没有下落,而且连褚三等人也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直把郝怀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苟安的鼻子疾言厉色地骂道:“好你个苟安,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既然发现那小子确实是“非刀非剑”的武功,就该出手将他擒来。你偏丢下‘主角儿’不管,去引开什么发暗器之人。如今可好,前后失算,两头落空。你让我怎么向梁镇抚使交代?”

    “大人,当时确实事非得已,如不将发暗器之人引开,只怕连……连我也回不来。”苟安辩解道。

    “连你也回不来?回不来好哇,像你这样的废物,还回来干什么?你以为你将发暗器的人引开了吗?说不定人家把你这废物吓走,回头就去收拾了褚三他们呢。”郝怀本是随口一说,可话一说完,马上感到事情就是这个样,气得走到苟安的跟前,“啪啪”给了他两个重重的耳光,八条鲜红的指印立时印在苟安的双颊上。

    打完苟安,郝怀气咻咻地对他说道:“你自己说说看,当打不当打?十几年了,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踪迹也就罢了,顶多回不了锦衣卫,咱在这儿还是吃香的喝辣的。可你说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飞鸽传书已经到了京城,如今忽然说没了,梁镇抚使饶得过咱们?打你两巴掌还是轻的,若找不到那个使折扇的,这颗脑袋只怕在脖子上的时日也不多了。”说完一瞪眼,“找,继续与我找,哪怕将武昌城翻个遍,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苟安用手揩了揩嘴角的血迹,向郝怀说道:“大人,属下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这颗狗脑袋尽是糨糊,有什么好想法?……唔,说来听听。” 郝怀方寸大乱,根本不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既然苟安有“想法”,何妨一听?

    “现在正是大考之期,武昌城的人比平时不知多了多少。我们的人手有限,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查问,漫无目标的找恐怕没什么用处。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们之中有人带着书箧,想必是来赶考的秀才,即便不是也与赶考的秀才认识。依属下之见,不如就将人手布置到贡院周围,盯住考试的秀才和与他们有接触的人,或许有所斩获。”

    郝怀想了想,觉得苟安的话有些道理,事到如今,也只能瞎猫逮耗子,碰碰运气了。便点点头,缓和口气说道:“好吧,就照你说的去办。记住,把我们的人都带上,要他们日夜守候,如发现情况迅速来报,不要打草惊蛇,让人紧紧跟住就行。”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见郝怀赞同自己的“想法”,苟安暗的吁了口气,急忙带人“守株待兔”去了。

    话说沈灵珊目送陈文祺进入贡院以后,想到他在路上对自己说过的话,不敢在外停留过久,便叫上景星回到家里,吩咐哑巴小僮照顾好景星,然后偕蕊珠回到自己的闺房,找出丝线绣花针,做她的女红去了。

    一连两日,沈灵珊都没有露面,只蕊珠来后院看了景星几次。在家时,景星不是在黄州城典当行帮爹爹照顾生意,就是在陈家庄打杂,从未如此闲散过。这两日在后院无所事事,唯一与他接触的小僮又是哑巴,直把景星闷得心里发慌,竟日只好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把扇纳凉,困了便在石凳上小憩片刻,真个是“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三日,景星早早起床盥洗完毕,便让哑僮请“朱瑞”过来,有话要跟他说。哑僮点点头,打个手势请他稍等,便往前面去了。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蕊珠穿着他们初次见面时那件皂色直裰,来到后院,对景星说道:“景星,一大早便喊我来,有什么事啊?”

    “哦,是这样。今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我想到贡院门前等候我家少爷,请你与杨公子说一声。”

    “现在就去?还早哩。再说,我家小……少爷也要去的吧?这样吧,你等等,我去跟少爷说一下,要不咱们一起去。”未等景星答话,人已一阵风似地消失在门口。

    没过多久,沈灵珊一身公子打扮出现在景星面前,对景星说道:“今天虽是考试的最后一天,但按规矩午时前是不能交卷的,贡院开门放人更要等到未时以后。如果考试不顺利,最迟交卷时间还在酉时末。现在刚交辰时,你去那儿干什么?不若耐心等待半天,吃过午饭我们一起去。”

    “杨公子,要不……要不我先到四处转一下,午时过后在贡院门前等你们?来了几天,也不知武昌城是个什么样子。”

    合当有事。景星提出要逛街,沈灵珊无话可说,想到他一个初到武昌城的少年,除了迷路之外,应该没有别的麻烦。沈灵珊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只是嘱咐他注意安全、不要迷路、午时后一准到贡院等候等等,便让景星独自出了门。

    景星心系陈文祺,哪有心思闲逛?一出门便直奔贡院而去。正如沈灵珊所说,此时离考试结束的时间尚早,贡院前的广场门可罗雀,就连生意人也屈指可数。景星的印象中,贡院门前应如开考入场那天的热闹,未料到却是如此的冷清。早知如此,还不如在那后院的树荫下乘凉。但既来之则安之,景星找了一棵树冠较大的柳树,从附近搬来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在地下画了一个棋盘,坐在石头上自己与自己下起“成三”棋来。

    景星一人独坐柳树之下,既非小商小贩,又非借荫乘凉,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等人,而且十有八九是等贡院中的人。

    未等景星一盘棋下完,一个短衣短裤、手拿蒲扇的汉子走过来,与景星搭讪道:“这位小哥,好闲情咧,敢情是等人啊?”

    景星抬头瞄了那人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走他的“成三”棋。

    “唉,不知这贡院鸣炮开门是午时还是未时,看来是来早了哩。”那人在离景星二尺远的地方席地而坐,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景星涉世未深,哪里知道别人是在套他说话。听说他也是等候贡院开门,景星好像遇见了知音,接口问道:“尊驾也是等里面的人?”

    “可不,我家内侄是今年科考的士子,前日进去的,不知考的怎么样?今日我内人要我来接他家去。”

    “原来是这样,您家就在武昌城?”

    “不在城内,在城南金沙洲。”话锋一转,假装很随意的问道:“小哥来接什么人?”

    “我接我家少爷。”

    “你少爷不是武昌府的人吧?”

    “不是,我们是黄州府的。”

    “看小哥年纪不大,你一个人来接你家少爷?”

    “少爷有一个朋友,等一会也要来。咦,你问这些干什么?”景星有些警觉。

    “没什么,没什么。不是闲得无聊嘛,随便问问。”那人赶忙说道。

    “既然无聊,我俩来下‘成三’棋?”

    “下棋?”那人一愣,旋即说道:“好哇,下便下,左右无事。不过要有点彩头。”

    “彩头?什么彩头?”

    “谁输谁请赢家喝茶。”

    “不干!”景星干脆地说。

    “哼,想必棋艺太差,怕输。”那人故意激道。

    景星青葱少年,哪里经得起一激?飞快的捡起棋盘中的石子,指着棋盘,对那人说:“比就比,还不知谁输。谁先下?”

    那人狡黠一笑:“你年幼,你先下。”

    “好。”景星在棋盘的二道线正中落下一子。

    那人似乎不谙此道,几个会合后,景星便下成一个“三子连星”,提了那人一颗子。此时轮到那人下子,景星这方,有一个落点非常紧要,如果那人这颗子不下在此处,景星下一步落子就有两个“二连星”,下一步又会提掉对方一颗子。果然,那人并未发现这个点,而是靠在己方一个棋子旁边下了一个“二连星”,结果又被景星走成“三子连星”。那人连连失利,很快陷入被动,不多久,便投子认输。

    那人一脸的沮丧,站起身来。景星说道:“怎么,输了便走人?”

    “哪里哪里,”那人苦笑着说:“愿赌服输,这便去请你喝茶。”

    “这还差不多。”景星站起来,用脚拂去棋盘,跟着那人来到附近一个茶馆。还未进门,那人高喊道:“小二,来两碗凉茶。”然后对景星道:“小哥慢慢喝,我去趟茅房。”

    那人走进里屋,苟安正高跷着二郎腿在那品茶。

    “怎么样,那小子说什么了?”苟安问道。

    “果然如大人所料,贡院里面只有一人,还有一个是他的朋友,过一会也要来。”

    “好,那天我看见这小子与那个站在旁边的秀才比较亲热,定是那个秀才的书僮。等会要来的肯定是拿折扇的小子。既然如此,你套出两人姓什么来,可以用更好的办法抓住他。”

    “是,大人。”

    那人转身出来,在景星对面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张公子今年多大了?”

    “你问谁?”景星莫名其妙。

    “你家少爷呀,你刚才不是说你家少爷姓张吗?”

    “胡说,我家少爷姓陈,我什么时候说过姓张了?”景星白了那人一眼。

    “呵呵,我记错了。你是说你家少爷的朋友姓张,对不起,记错了,记错了。”那人连忙道歉。

    景星哭笑不得,说道:“你这人棋艺差,记性更差,我说过杨公子姓张吗?真是。”

    “哦?”那人一愣,拍拍脑袋,“敢情都记错了,你看,年纪大了,记性就差,不像你们年轻人。该罚,该罚,我去提茶。”一溜烟跑到里屋去了。

    “怎么样?”苟安问道。

    “贡院里边考试的姓陈,外面接他的姓杨。”

    “嗯,你小子办事麻利,事成之后,有你小子的好处。你去外面拖着他,其余的事我来办。”苟安站起身,又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向刚才景星坐过的大柳树走去。

    午时二刻左右,苟安看见两个公子打扮的人向柳树下面走来。仔细辨认,依稀是那天黄昏手拿折扇与褚三对阵的人。不禁心中狂喜,暗道老天佑我,总算保住了这吃饭的家伙。

    苟安假作慌张地走到沈灵珊、蕊珠两人跟前,向他们施了一礼,问道:“这位想必是杨公子吧?”

    沈灵珊一愣,这人怎么认识我,该不是认错人了吧?不对,他刚才叫什么来着?杨公子,哪有这么巧,他要找的人也姓杨。但是我假冒姓杨也没几个人知道啊?沈灵珊满腹狐疑,反问道:“尊驾是什么人?你我素不相识,认错人了吧?”

    “哦,我是贡院里的杂役。是这样,杨公子是否有一位朋友姓陈,正在里面考试?”苟安指了指贡院大门。

    沈灵珊一听提到陈文祺,知道此人并没有认错人,也来不及仔细琢磨,脱口说道:“正是,他……我那朋友……让你找我?”

    “陈秀才这两日身体不太舒服,勉强捱过了头两场考试,但是今天没有坚持住,考卷没答完便晕了过去……”

    “他……他现在怎么样了?”沈灵珊闻言一惊,打断苟安的话,急切地问道。

    苟安摇摇头,说道:“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身子虚弱,还不能行走,他说你们一定会来此地接他,让我到这里来将你们带过去。”

    “他人现在在哪?”听他说的天衣无缝,沈灵珊自此深信不疑,急忙打听义兄的所在。

    “在……”苟安不虞沈灵珊有此一问,顿了一下,含糊答道:“在贡院后面一幢房子中。”

    “嗯?景星呢?怎么不见景星?”沈灵珊四下望去,不见景星人影,便对蕊珠说道:“我随这位先过去,你赶快到找到景星,随后过来找我们。”

    沈灵珊本是心思缜密、八面玲珑的人,哪里能够轻易受骗?俗话说,事不关己,关心则乱。这时心里焦急,顾不得细辨其中有无可疑之处,留下蕊珠找景星,自己跟着苟安急急忙忙向贡院后面奔去。

    奔跑了一程,沈灵珊慢慢冷静下来,将刚才的经过仔细捋了一遍,发觉其中甚是蹊跷,景星早早就来到贡院,为何到约定的时间不见人影?大哥如若生病,为何不在贡院或送到医馆?还有,进入贡院之前,每个考生都要留下住址或投宿客栈的名称、房号,以便联系。如果大哥生病,贡院应该打发人到家报信啊。不对,其中有诈。

    沈灵珊停下脚步,返身向苟安喝问:“你是何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阴惨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灵珊转过身,一个满脸短髭、身高六尺开外的黑脸汉子,手中握着两支无鞘的长剑,走到离她丈余远的地方站定。不用说,此人便是郝怀。

    “既然不知我是何人,为何引我来此?”沈灵珊一见来人人高马大,不免有些紧张,暗暗凝神戒备。

    “正是不知你是何人,才将你引来,看看你究竟是何人。接着——”说罢手一扬,将一支长剑掷了过来。

    沈灵珊接过长剑,百思不得其解,此人行为太过怪异。说是朋友,他又不知我是何人;说是敌人,为何又掷我长剑?

    “出招呀,怎么不出招?”郝怀剑尖微扬,左手捏个剑诀,摆出一副决斗的样式。

    “我俩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沈灵珊“砰”的一声将长剑扔在地下。

    郝怀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恶声说道:“只怕由不得你。看剑——”说罢,手中长剑分心便刺。

    沈灵珊未料眼前这人说打就打,急忙后退,忽觉一股劲风扫到,已知诓骗自己的那人在背后出掌,便向右侧横跨几步,躲过前后二人的夹击。这是沈灵珊习武以来第二次临敌。第一次与褚三等人搏斗,虽然毫无经验,却凭借招式的奇妙打得游刃有余。这一次虽然以一敌二,较之第一次少了一人,但这两人的武功比那三人高出很多,手中又无兵刃,只好以自己并不擅长的拳脚功夫与两人游斗,不到十招,就被郝怀用剑尖抵住咽喉。好在二人并未打算取她的性命,否则,只要剑尖再往前送出一寸,就会血溅当场。

    郝怀点了沈灵珊几处穴道,拾起地上的长剑,对苟安说道:“把他带回去。”

    二人将沈灵珊带到郝怀的住所,解开穴道,找出绳索将他捆绑在后院凉棚的柱子上面。

    郝怀命苟安搬来躺椅,沏了一壶茶,然后对苟安说道:“贡院那边还有几个弟兄没有撤回来,你去一趟,叫大家各自回去好好休息。待我将这姓杨的真实面目搞清楚,若真是梁镇抚使要找的人,再飞鸽传书报告梁镇抚使。”

    “是,大人。”苟安答应一声,返身往贡院那边去了。

    苟安走后,郝怀找来一块破布,塞进沈灵珊的口中,自个儿去了知府衙门。半日没在衙门现身,而且苟安也不在,他怕知府大人找不到人引起麻烦。直到日落时分,才回转家中。

    郝怀没有试出沈灵珊的武功路数,对苟安所见总是将信将疑。前天一听说有梁镇抚使要找之人的消息,狂喜之下便飞鸽传书报给梁德。后来线索又断,直把郝怀吓得寝食难安。梁德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对属下稍有不满便会严厉惩罚,仗着哥哥梁芳得宠的势,杀人犹如捻死一只蚂蚁。现在虽然捉住了这个姓杨的,却不知是否就是梁德要找的人。这次可不能再犯前次那样的错,定要搞清楚再作打算。

    郝怀并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人,十年前梁德将他安插在武昌府兵房时,只对他说留意使出“似剑非剑、似刀非刀”招式的人,如发现这种武功招式出现,无论男女,能捉拿更好,不能捉拿就搞清楚藏身之地,尽快飞鸽传书于他。

    既然这姓杨的死活不现刀剑上的功夫,郝怀也就懒得再试,因为这种“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招式,毕竟只是听说,就算真有人使出来,自己也不见得认识。如果将此人出身来历搞清楚,让梁德自己去辨别,对错与自己无关,岂非更好?

    郝怀端着茶壶坐在躺椅上,对着壶嘴呷了一口,慢悠悠地对沈灵珊说道:“大热天的,我在这躺着尚且不舒服,想必尊驾更难受。这样好不好,你告诉我想要知道的,我如果满意了,便放了你,如何?”

    “呸。你是什么东西?连本公子姓甚名谁都不知,就敢胡乱抓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绑架,就不怕王法难容?”

    “哼哼,在这屋子里头,我就是皇上,我说的话就是王法。你就别拿王法来唬人了,今天就算取了你的性命,除了你我二人,恐怕只有天知道了。说吧,说得痛快,说不定老子一高兴,便将你放了。”

    沈灵珊实在想不出此人为何对自己的身份感兴趣,但从此人的口气来看,今日自己凶多吉少,说与不说此人决不会放自己生还。

    沈灵珊心里有些惆怅,没想到死神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他想到了娘,想到素未谋面的爹爹,还想到了陈文祺——认识不到三天的结义兄弟。沈灵珊自己也不明白,在临死之前,怎么会想起了他,而且隐隐怀着一丝情愫、一份惜别!

    可是,莫名其妙的大敌当前,临难不苟的心性很快冲淡了儿女情怀。他反唇相讥道:“要本公子开口很容易,你只要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本公子一高兴,便将你祖宗八代的丑事讲给你听听。”

    郝怀一听沈灵珊调侃自己,不禁大怒,将手中茶壶一甩,跳起身来,抓过长剑便刺:“想死老子就成全你。”剑到中途忽然停住,又恢复原先那种猫玩老鼠的神态,说道:“你想激老子给你一个痛快?哼哼,老子偏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罢,找来一只长条板凳,竖立在沈灵珊身边,解开沈灵珊的右手,捆在长条板凳之上。

    “恶贼,你要干什么?”沈灵珊有些害怕——所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郝怀看见沈灵珊害怕,愈觉有趣,他横转长剑,用左手大拇指在剑刃上来回刮了两下,夸张地试试剑刃是否锋利,望着沈灵珊邪邪地笑道:“梁镇抚使要我们寻找使‘似剑非剑、似刀非刀’招式的人,其实这招式谁不会?我现在就用这把剑当大砍刀,看能不能将你这只手砍下来。”

    说毕,高扬长剑,大吼一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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