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神奇的千术（1）
1、事有蹊跷
一九九0年五月，我在澳门做事。
有一天中午，一个很好的朋友陈宏彬打电话给我，说他姐夫昨天中午跟朋友吃完饭后赌三公，输了现金三万多元，另外欠了八万元的欠账，不知是不是被别人宰了。
“你姐夫现在在不在你身边？”我问宏彬。
“他在。”宏彬回道。
“你把电话递给你姐夫，我问一下他。”我说道。
“昨天中午有一个朋友请我吃饭，饭局里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吃完饭后，我见他们三个人在赌钱，忍不住就上去赌了。可能是喝酒多冲动过了头，稀里糊涂输了钱，输了多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早上我朋友打电话来要钱，慢慢回想昨天确实是输了十一万多，欠了他们八万元的帐。”阿彬的姐夫在电话把情况大致讲了一下。
我再问别的事，阿彬的姐夫就说印象模糊，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你喝那么多酒干嘛？喝得醉醺醺的，人家搞（搞：此处指赌博时被人使手段的意思）你你都不知道。”我训斥道。
“扬哥，对方老是催我姐夫给钱，现在究竟怎么办才好呢？”阿彬拿过电话，很苦恼地道。
“你姐夫输的钱，到底是砸铁输的还是被别人宰的，现在都不清楚，就算是被别人宰了，你姐夫又没当场抓到人家出千，抓不到证据也只能愿赌服输了。叫你姐夫赶紧把钱给了对方，看事情的发展再作打算，如果对方有鬼，见你姐夫给钱给得痛快，拿到钱后，肯定还会再套多一次你姐夫的。你告诉你姐夫给钱的时候，一定要装着没事的样子，千万不能露出半点怀疑他们搞鬼的神色出来。我在电话里听你姐夫说话，他醒目(醒目:聪明，此处指赌博的聪明度)都有限度，如果对方是老千，他跟对方聊天时间长点十有八九会被对方嗅出问题，你一定要告诉他这几天不要跟对方吃饭，给完钱对方马上就走。如果对方叫他吃饭或赌博，你叫他对那几个人说，这几天生意忙没时间，等过四五天事情忙完了再说。你姐夫给完钱后，你马上打电话给我将对方的举动告诉我，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三天后就会回去，到时候再商量。”我交待道。
“扬哥，我姐夫已经把钱给了那几个人了，那几个人收了钱后对我姐夫说他们赢了钱，晚上请我姐夫吃饭，我姐夫按我的交待把话跟那几个人说了。那几个人说既然这样，过几天再请他。”过了三个多小时，宏彬给电话我。
“对方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没有？”我问道。
“没感觉呢，我姐夫给完钱后跟他们聊了八九分钟就走了。”宏彬回道。
“聊天的时候对方都说了些什么？”我问道。
“对方对我姐夫说，赢了他的钱，怎么也要请他吃餐饭表表欠意，说好了，等我姐夫这几天忙完了事请他吃饭。”宏彬回道。对方老是请吃饭，我估计饭局是个千场。
“这样看来对方还没嗅出什么东西，这几天你要盯紧你姐夫呀，输了钱的人对方一叫赌很容易就去赌的，另外交代你姐夫不要主动打电话给他们，如果对方打电话给你姐夫，你交代他长话短说，话多，很容易说漏嘴的。”我叮嘱道。
过了几天，我从澳门回来把宏彬和他姐夫约了出来。宏彬的姐夫叫阿济，人长得很诚实的样子，但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水鱼。
“请你吃饭的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我点上烟开始了提问，提问完后，我基本能判断出是什么情况。
“是我以前公司的一个同事，名叫阿胜，我以前在公司和他关系还过得去，我辞职做食品批发生意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前几天他打电话给我说大家很久没见了,约我吃饭叙叙旧。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人或多一两个以前公司的同事，去到后才知道有两个没见过面的生面人。阿胜介绍说那两个人是做五金生意的。由于大家生意不同，所以我也没问他们生意的事。”阿济回道。
“怎么吃饭吃饭就赌起来了？是谁提议赌的？”我问道。
“我还没吃完饭，那两个做五金生意的就吃完了，然后坐在茶几那边喝茶聊天，喝着聊着，就叫服务员拿副扑克进来，两人就赌起来了，究竟他们两人是怎么赌上的，我当时和阿胜还在吃饭聊天，不太清楚。后来阿胜吃完饭走过去赌上一份，我坐到茶几边看他们赌，看了一下心痒痒的，就赌上了。”阿济回道。
“他们有没有叫你赌呢？”我问道。
“记不太清了，好像没人叫。”阿济想了一下回道。
“你赌的时候是你当庄还是他们当庄？”我问道。
“上半截是一个胖子当庄，下半截是我当庄。”阿济回道。
“你是上半截输钱的呢？还是下半截输钱的呢？”我继续问道。
“记不清了。”阿济停了一下道。
“你赌钱什么时候输钱都不知道，你赌什么钱啊！”我听了有点火了。
“当时知道自己输钱，但是在那个阶段输多少就不太清楚了。”阿济回道。
“你平时赌博大不大？”我问道。
“我平时赌得很小的，一般押一百至三百，很少超过三百元。”
“你平时赌这么小，那天怎么会输十一万多呢？那天赌的时间有多长？”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赌起来，三千、五千都敢押，可能是喝了酒太兴奋了，赌的时间不是很长，二个多小时。”阿济回道。
“阿胜那天打电话叫你去吃饭，他有没有在电话里说过赌博的事？”我继续问道。
“他没提过赌博的事，只是叫我过去吃饭。”阿济很清醒地回道。
“你平时赌博一百至三百，阿胜又没说吃完饭要赌博，你那天带那么多钱过去干嘛？”我问道。
“我那天正好有一笔货款要和一个客户结算，所以把钱带在身上，打算和阿胜吃完饭就过去客户那里结算。”阿济回道。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多少名堂来，觉得阿济回答问题乌乌龙龙（乌乌龙龙：含含糊糊）的，连自己做过的事也不太清楚，有点怪怪的。不过直觉告诉我，他应该被对方宰了。
“如果对方再打电话约你吃饭或赌博，你就说今天没有时间，约他们第二天中午或晚上，记住千万不要答应当天，你接到电话后马上给电话我，记住了，你千万不能打电话约他们吃饭呀！”我对阿济交待道。
“扬哥，阿胜刚打电话给我，问我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我按你教的把时间定在明天中午，对方同意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第三天早上十点多，阿济来电道。
“你给个电话宏彬叫他出来吃午饭。大家商量商量明天怎么做。”我对阿济道。
盖了电话，我打通传呼台的电话，叫呼台小姐给我呼大潮的传呼机。
十二点多，大家聚齐，我对阿济道：“明天你去吃饭时带上三万元去，你记住！你千万不要叫赌，等他们叫赌，他们叫你赌，你就推托说这段时间赌博手气很差，不敢赌了，等他们叫多几次你才赌。下场前先进洗手间给个电话我，接通电话后，你在电话里小声喂两声就行了。记住，声音小点，防止他们在门外偷听。下场后就说前几天输了大钱今天一定要当庄，要是他们不给你当庄你就说不赌了，如果他们不肯让你当庄又叫你赌，你要跟他们磨一下嘴皮再赌，听到我们的敲门声后，要马上开门给我们。另外，玩牌的时候，神态举止要和上次玩牌时一样，不能反常和过于精明，清楚了吗？”
“知道了。”阿济听后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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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0年五月，我在澳门做事。
有一天中午，一个很好的朋友陈宏彬打电话给我，说他姐夫昨天中午跟朋友吃完饭后赌三公，输了现金三万多元，另外欠了八万元的欠账，不知是不是被别人宰了。
“你姐夫现在在不在你身边？”我问宏彬。
“他在。”宏彬回道。
“你把电话递给你姐夫，我问一下他。”我说道。
“昨天中午有一个朋友请我吃饭，饭局里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吃完饭后，我见他们三个人在赌钱，忍不住就上去赌了。可能是喝酒多冲动过了头，稀里糊涂输了钱，输了多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早上我朋友打电话来要钱，慢慢回想昨天确实是输了十一万多，欠了他们八万元的帐。”阿彬的姐夫在电话把情况大致讲了一下。
我再问别的事，阿彬的姐夫就说印象模糊，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你喝那么多酒干嘛？喝得醉醺醺的，人家搞（搞：此处指赌博时被人使手段的意思）你你都不知道。”我训斥道。
“扬哥，对方老是催我姐夫给钱，现在究竟怎么办才好呢？”阿彬拿过电话，很苦恼地道。
“你姐夫输的钱，到底是砸铁输的还是被别人宰的，现在都不清楚，就算是被别人宰了，你姐夫又没当场抓到人家出千，抓不到证据也只能愿赌服输了。叫你姐夫赶紧把钱给了对方，看事情的发展再作打算，如果对方有鬼，见你姐夫给钱给得痛快，拿到钱后，肯定还会再套多一次你姐夫的。你告诉你姐夫给钱的时候，一定要装着没事的样子，千万不能露出半点怀疑他们搞鬼的神色出来。我在电话里听你姐夫说话，他醒目(醒目:聪明，此处指赌博的聪明度)都有限度，如果对方是老千，他跟对方聊天时间长点十有八九会被对方嗅出问题，你一定要告诉他这几天不要跟对方吃饭，给完钱对方马上就走。如果对方叫他吃饭或赌博，你叫他对那几个人说，这几天生意忙没时间，等过四五天事情忙完了再说。你姐夫给完钱后，你马上打电话给我将对方的举动告诉我，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三天后就会回去，到时候再商量。”我交待道。
“扬哥，我姐夫已经把钱给了那几个人了，那几个人收了钱后对我姐夫说他们赢了钱，晚上请我姐夫吃饭，我姐夫按我的交待把话跟那几个人说了。那几个人说既然这样，过几天再请他。”过了三个多小时，宏彬给电话我。
“对方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没有？”我问道。
“没感觉呢，我姐夫给完钱后跟他们聊了八九分钟就走了。”宏彬回道。
“聊天的时候对方都说了些什么？”我问道。
“对方对我姐夫说，赢了他的钱，怎么也要请他吃餐饭表表欠意，说好了，等我姐夫这几天忙完了事请他吃饭。”宏彬回道。对方老是请吃饭，我估计饭局是个千场。
“这样看来对方还没嗅出什么东西，这几天你要盯紧你姐夫呀，输了钱的人对方一叫赌很容易就去赌的，另外交代你姐夫不要主动打电话给他们，如果对方打电话给你姐夫，你交代他长话短说，话多，很容易说漏嘴的。”我叮嘱道。
过了几天，我从澳门回来把宏彬和他姐夫约了出来。宏彬的姐夫叫阿济，人长得很诚实的样子，但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水鱼。
“请你吃饭的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我点上烟开始了提问，提问完后，我基本能判断出是什么情况。
“是我以前公司的一个同事，名叫阿胜，我以前在公司和他关系还过得去，我辞职做食品批发生意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前几天他打电话给我说大家很久没见了,约我吃饭叙叙旧。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人或多一两个以前公司的同事，去到后才知道有两个没见过面的生面人。阿胜介绍说那两个人是做五金生意的。由于大家生意不同，所以我也没问他们生意的事。”阿济回道。
“怎么吃饭吃饭就赌起来了？是谁提议赌的？”我问道。
“我还没吃完饭，那两个做五金生意的就吃完了，然后坐在茶几那边喝茶聊天，喝着聊着，就叫服务员拿副扑克进来，两人就赌起来了，究竟他们两人是怎么赌上的，我当时和阿胜还在吃饭聊天，不太清楚。后来阿胜吃完饭走过去赌上一份，我坐到茶几边看他们赌，看了一下心痒痒的，就赌上了。”阿济回道。
“他们有没有叫你赌呢？”我问道。
“记不太清了，好像没人叫。”阿济想了一下回道。
“你赌的时候是你当庄还是他们当庄？”我问道。
“上半截是一个胖子当庄，下半截是我当庄。”阿济回道。
“你是上半截输钱的呢？还是下半截输钱的呢？”我继续问道。
“记不清了。”阿济停了一下道。
“你赌钱什么时候输钱都不知道，你赌什么钱啊！”我听了有点火了。
“当时知道自己输钱，但是在那个阶段输多少就不太清楚了。”阿济回道。
“你平时赌博大不大？”我问道。
“我平时赌得很小的，一般押一百至三百，很少超过三百元。”
“你平时赌这么小，那天怎么会输十一万多呢？那天赌的时间有多长？”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赌起来，三千、五千都敢押，可能是喝了酒太兴奋了，赌的时间不是很长，二个多小时。”阿济回道。
“阿胜那天打电话叫你去吃饭，他有没有在电话里说过赌博的事？”我继续问道。
“他没提过赌博的事，只是叫我过去吃饭。”阿济很清醒地回道。
“你平时赌博一百至三百，阿胜又没说吃完饭要赌博，你那天带那么多钱过去干嘛？”我问道。
“我那天正好有一笔货款要和一个客户结算，所以把钱带在身上，打算和阿胜吃完饭就过去客户那里结算。”阿济回道。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多少名堂来，觉得阿济回答问题乌乌龙龙（乌乌龙龙：含含糊糊）的，连自己做过的事也不太清楚，有点怪怪的。不过直觉告诉我，他应该被对方宰了。
“如果对方再打电话约你吃饭或赌博，你就说今天没有时间，约他们第二天中午或晚上，记住千万不要答应当天，你接到电话后马上给电话我，记住了，你千万不能打电话约他们吃饭呀！”我对阿济交待道。
“扬哥，阿胜刚打电话给我，问我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我按你教的把时间定在明天中午，对方同意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第三天早上十点多，阿济来电道。
“你给个电话宏彬叫他出来吃午饭。大家商量商量明天怎么做。”我对阿济道。
盖了电话，我打通传呼台的电话，叫呼台小姐给我呼大潮的传呼机。
十二点多，大家聚齐，我对阿济道：“明天你去吃饭时带上三万元去，你记住！你千万不要叫赌，等他们叫赌，他们叫你赌，你就推托说这段时间赌博手气很差，不敢赌了，等他们叫多几次你才赌。下场前先进洗手间给个电话我，接通电话后，你在电话里小声喂两声就行了。记住，声音小点，防止他们在门外偷听。下场后就说前几天输了大钱今天一定要当庄，要是他们不给你当庄你就说不赌了，如果他们不肯让你当庄又叫你赌，你要跟他们磨一下嘴皮再赌，听到我们的敲门声后，要马上开门给我们。另外，玩牌的时候，神态举止要和上次玩牌时一样，不能反常和过于精明，清楚了吗？”
“知道了。”阿济听后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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