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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糕点风波

    “姑娘,你是聪明人,何必来跟我装糊涂?”那男子面色不改,语气里却带了几分鄙夷。

    谢风华细细一想,却也知道这份鄙夷从何而来。

    她心中也生出几分恼怒,嗤笑道:“你既然不将我放在眼中,此刻又何必做出这般姿态?这样的事情,你们应该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之所以来请我出去应付,恐怕目的也不简单。说起来,你们也算是有求于我,这求人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那男子对此感到十分诧异,眸底深处还潜藏着一抹恐惧。

    她,居然都知道?

    “若我所料不差,你们之所以点名要我出面,打的就是将我除掉的如意算盘吧?”谢风华又抛下一枚重磅炸弹,双手拢袖,不疾不徐道,“这两天,你们看我也不顺眼,却无从下手。外头那位所谓的三公子,想必与大小姐有些恩怨,一旦我冲撞了他,你们正好借刀杀人。如此,既能拿捏住三公子的把柄,又能除掉我这个碍眼的人,一箭双雕,真是好手段!”

    随着她的话说出,男子的脸色越发惊恐苍白。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心思竟然如此玲珑,不过转瞬,就能想通了这一切。

    于是,他也收起以往的轻视之心,无比慎重道:“姑娘,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今大小姐酒醉未醒,你理应……”

    “理应如何?”谢风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正如你们所言,我身份特殊,能够留在这里也是托了大小姐的庇佑。你可有想过,一旦我贸然出门,那位三公子会如何看待你们?”

    这么说着,她心头随之泛起一抹冷笑。

    她何尝不知道这人的打算?

    若是以往,她也不介意多管闲事。可现在,她既没有与杜怀绍汇合,手中又没有足够的权柄,定然是不能引火烧身的。

    倒不是她冷血,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

    她不能拿自己和那些手下的命去做赌注!

    这时,门外的动静突然大起来,隐约中,那位三公子想要强闯而入,双方开始争执不休。

    男子也急了,往内室看了眼,咬牙道:“姑娘,要么你去把大小姐叫醒,要么就出门应付三公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铿的一声,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利刃就抵在了谢风华的脖颈上。

    谢风华低头看了看,不为所动,“大小姐睡着,你尽管去叫,请恕我不能从命。可你若是想打我的主意,我也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更何况,我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你们又是否能担待得起?”

    这无异于赤裸裸的威胁!

    男子恶狠狠地瞪着她,握着长剑的手青筋凸起,片刻后,不得不收剑入鞘,咬牙切齿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出面解决此事?”

    “你早这么好说话,又何至于这般遭罪?”谢风华斜了他一眼,不痛不痒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若是此事解决了,以后你们别到处跟着我。既然大小姐不限制我的行动,你们也没必要把我当成犯人来看吧?”

    本来,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找不到机会去打探地形和消息。再加上被这两人束缚住了行动,想要做点什么,无异于难上加难。

    而那男子听到这话,立即反驳,“不行……”

    “那没得商量。”谢风华转身就走。

    男子一听,立即上前拦住她,沉默片刻后,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我答应你!但你若是做什么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我兄弟二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谢风华睥了他一眼,那一眼极尽威严和不屑,“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教我!”

    说完,她便理了理衣裙,从容走了出去。

    房门吱呀打开,门外争执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几道视线齐唰唰地看向她,或疑惑,或鄙夷,唯独没有应有的尊重。

    只一眼,谢风华就明白了这个“身份”该有的处境。

    ——看来,这里有陌生女子出没,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这些人都把她当成令鸢飞的姘头了!

    一想到这个,谢风华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当即怒道:“吵什么?扰了大小姐的歇息,你们能担待得起?”

    此言一出,她身后的两兄弟齐齐皱眉。

    这女人,该说她天真还是愚蠢?

    她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如此拿乔,对三公子大呼小叫?

    谢风华却不管这些,她的目的是把人赶走,什么法子好用就用什么法子。

    而既然令三公子在门外争执那么久却不敢闯入,说明对令鸢飞还是心存顾忌的。她需要做的就是充分利用这个优势——拿鸡毛当令箭。

    如预想中的那样,令卓朗起初还有些错愕,当反应过来后,当场爆发出一声大笑,指着她,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

    “你算什么东西?”令卓朗指着她,不屑道,“说得好听点,你不过是大小姐跟前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来对我大呼小叫?”

    “哦?是么?”谢风华神色淡淡,可眸光冷冽锋锐,下一刻,她突然上前揪住令卓朗胸前的衣襟,在对方有所反抗前,一把制住了他,冷笑道,“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

    葱白如玉的手指沿着他的胸膛往上,冰冰凉凉的,触上脖颈处跳动突起的地方,瞬间将令卓朗的话扼杀在了喉咙里。

    众人惊恐万分,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

    一片死寂中,令卓朗突然嗷嗷大叫,“哪里来的东西?居然敢威胁我?想死吗……”

    “闭嘴!你太吵了!”谢风华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冷冷打断他的话,“我死不死,不劳你费心。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你会不会把命丢在这里?”

    许是被她语气中的杀气所震慑,令卓朗突然打了个寒战,哆嗦着嘴唇道:“你想要怎样?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那又如何?”谢风华直直迎上他的视线,丝毫不畏惧道,“与其担心我的下场,倒不如好好想想,若是大小姐醒过来,看到你这么耀武扬威,又该如何解释?”

    一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令卓朗眼神闪躲着,狡辩道:“我只是来找大小姐商量事情,何曾有过耀武扬威?你不要胡说八道!”

    谢风华眼尖地捕捉到他的异常,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本来,她还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这般狐假虎威没有足够的威慑力量。可谁想到,令鸢飞的大名竟然能让这位三公子有所顾忌,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由此,她也知道,自己傍上的并非名不见经传的人,至少还有些分量。

    倒是省了很多事!

    万千思绪不过一瞬间,谢风华手指收紧,看着那张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冷声斥道:“刚才门口的护卫都说了,大小姐已经歇下了,你还不依不饶地想要闯门而入,这些事情,莫不是都忘记了?”

    令卓朗连忙否认,“不,我不是要闯门的。我这就走!你放开我……”

    见他挣扎着要离开,谢风华也不强留,当即松开手,看着一行人落荒而逃。

    身后,那两兄弟咬起了耳朵。

    却听小黑道:“大哥,这个女人,不简单!留着会不会有危险?”

    大黑瞥了眼那道纤瘦的背影,沉吟着道:“先留着。盯着点儿。”

    说完,大黑便走到谢风华面前,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气,“姑娘,你为何就那么轻易地把人放走了?”

    “不放走,你待如何?”谢风华挑眉道。

    “至少要把人留下来,听候大小姐的发落。”大黑道。

    谢风华眸光一沉,笑容却更加灿烂,“那好办!现在他们还没走远,你们去把人抓回来?”

    两人同时愣住。

    “呵……我只答应你们去处理这件事,可没说要按照你们的想法来。”谢风华冷冷扫过一眼,笑容变得嘲讽,“别把别人当成傻子。那点心思,还是趁早收起来吧!”

    先是将她推出来,做那把刺人的刀。若是真伤了令卓朗,她面临的就是被驱逐的处境;若是她伤了自己,那也是得不偿失,可谓一箭双雕!

    真是看不出来,一个小小的护卫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机手段!

    这地方,还真是藏龙卧虎!

    可惜,他们错估了她!

    她虽不擅长阴谋算计,却懂得借别人的势来摆自己的威风。

    不就是把她推出去么?

    她也可以趁此机会挑起双方的矛盾。

    如今,她还不知道明天誉是什么打算,若是他想要联合阿那部族的力量,来对抗梁朝边境的兵马,那她自然是希望这里越乱越好。

    到头来,估计要对不起令鸢飞了!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想起这两天令鸢飞的种种异常之处,又觉得自己过于瞻前顾后。她就不信,令鸢飞贸贸然将她带到这岛屿内,没有自己的算计。

    只不过,她目前还不知道而已。

    等哪天一切都摊开到明面上来,谁又能说自己对得起谁!

    她走回屋子后,那两兄弟对着她的身影,沉默良久,小黑才道:“大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就应该劝大小姐,把这个人直接丢水里冻死。”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大黑面色阴郁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又低声吩咐道,“今晚,让大家都去歇息吧。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可是,不用守夜了吗?”小黑问道。

    大黑摇摇头,想起那女子清冷的面庞,语气沉沉地道:“你们不用守了。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至于那个女人,暂且放她一回。

    等明日大小姐醒过来后,他再想办法让这个人离开。

    下半夜,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候。屋子中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谢风华睡不着,又恰逢令鸢飞半夜梦醒,折腾半宿都不曾睡下,她只能吹笛子,以示安抚。

    而笛声随风吹向四方时,杜怀绍正在廊下拧着湿透了的衣服。

    在与谢风华分开后,他便带着那十多人躲过了小码头护卫的盘查,并在半路遇到了前来接应的人,于是一行人便来到了这个隐秘的地方。

    这里是阿那部族的下人起居之所,专供出外采买的下人们居住。在岛上,像这样出门采买的下人,这部族里总共有五拨。平日里都安分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也鲜少与外人接触。

    如谢风华那样,被人半路带走的,简直是头一回。

    杜怀绍已经打探好了周边的情况。当务之急,若是想要与谢风华联系上,他走不出去,唯有等她找过来。

    可,这岛屿这么大,谢风华能找到此处么?

    他莫名有些担心,突然间,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传入耳中,声音遥远而缥缈,却像是在指引着什么方向。

    杜怀绍心中一动,啪的甩开手中湿了的衣服,跑到庭院中,闭上眼,辨别着笛声传来的方向。

    忽然间,意识变得很敏锐,他能听到夜风吹过岛屿的声音,也吹来了那段缥缈的笛声。似乎在东面,笛声里夹杂着水声,隐约还有脚步声……

    脚步声……

    他心头一紧,游离的思绪刹那间回笼,循着脚步声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眼前水缸遍布,不见任何人影。

    他厉目扫过一圈,当即喝道:“谁?谁在那里?”

    短暂而诡异的沉默后,他察觉到水缸背后的阴影,眸光一沉,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人扯了出来。

    这一看,却愣在了原地。

    他手中提着的是个娇小而瘦弱的女子,约摸十五六岁,眼睛如铜铃般大,脸却比巴掌小,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长期缺乏了营养一样。

    此刻,这姑娘正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目光里带着几分惊喜,像是早就认识他似的。

    可事实上,他脑海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四目相对时,杜怀绍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偷偷摸摸地藏在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那女子瑟缩了下身子,畏惧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叫寒玉,出来寻我夫君了。”

    杜怀绍心头萦绕起一股古怪的感觉,可也察觉到她并无说谎的痕迹,当即松开手,沉着脸道:“那你去找人。记住,今晚你没见过我。”

    寒玉仰起脸,一脸无辜,“可我确实看到你了啊!为何你不承认?”

    “没见到,就是没见到。哪里来那么多的为什么?”杜怀绍低声呵斥。

    寒玉缩了缩脖子,还欲说什么,却被杜怀绍拍了拍脑袋,恶狠狠地威胁起来,“这里没你的夫君,赶紧走吧!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说完,他也不等寒玉反应过来,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寒玉怯怯弱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公子,你走错方向了,你的房间在身后。”

    杜怀绍猛地刹住脚步,紧跟着身形踉跄了下,淡定地转过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与寒玉擦肩而过时,脸上强撑着的是坦然之色。

    刚走出一步,身后寒玉的声音又悠悠响起,“其实,你身上穿着的,是我夫君的衣服。”

    “砰——”

    杜怀绍一时没注意,被地上的木头桩子绊了下,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烟尘缭绕中,他抬起头,冲奔过来的寒玉龇牙咧嘴道:“吓人很好玩么?”

    寒玉摇头,一脸无辜,“我没有吓你。你身上穿的衣服,的确是我夫君的。昨晚我还给他缝补过,在左边的袖子上,有刚缝出来的梅花。不信,你可以看看。”

    杜怀绍强忍住心头的诡异感,近乎木讷地翻看起左边的袖子。昏暗的月光下,袖子内衬果然绣着数朵梅花。他看见那阵脚细密而复杂,那几朵梅花却栩栩如生,恰好将袖子上的破烂之处遮挡过去。

    真是见了鬼了!

    当时一行十几人里,他随手选中的衣服,却没想到,那竟然会是眼前这女子的夫君的。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将此事解释成无意,还是直接上去威胁一番,可寒玉却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刚才看到你时,我已经认出了你的身份。你是从外头潜进来的吧?”

    杜怀绍脸色一变,恐吓道:“你若是敢将此事说出去,我定饶不了你。”

    寒玉身子一抖,连忙低垂下头,呐呐道:“我不会说。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夫君……他还活着吗?”

    杜怀绍一怔,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几声,模棱两可地回了句,“我不清楚。这件衣服,是我偶然间随手拿过来的。”

    许是心虚,他也少了与寒玉对视的勇气,只能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下寒玉,祈祷她不要看出端倪。

    若是让她知道,她的夫君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恐怕会生出其他事端。

    而寒玉也没看出异常,只道:“你跟我说,我还能见到我夫君吗?”

    “你想见,自然就能见到。”杜怀绍含糊其辞道。

    说完,他别有意味地看了看寒玉,头也不回地离开。

    月色汤汤,冷风刺骨,远处有水声轻轻拍打着岸边,像极了呼唤的声音。

    寒玉静静地站立了很久,久到差点让人以为那是座雕像时,她却突然迈开步子,回房间拿了个食盒,偷偷地往东面小径走去。

    她身量较小,似乎也对周围的地形很熟悉,总是能熟练地避开巡逻的护卫。

    不多时,她就来到了东面一处较为宽敞的院落前,屈起手指在门上叩了几下。紧接着,门突然打开,她闪身溜了进去。

    有人将她领到了花厅,待看到厅内坐着的红衣人时,她连忙跪地行礼,并高举起了手中的食盒。

    “三公子,这是奴婢刚做的糕点,特意送来给您尝尝。”

    她本来是岛上最低贱的下人,机缘巧合之下,因制作的糕点正合令卓朗的胃口,于是就得到了侍奉的机会,得以在每夜送这糕点。

    一随从拿过她手里的盒子,恭敬地递到令卓朗面前。

    令卓朗拿起一块,吃了几口,点头赞道:“不错。寒玉,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多谢三公子。能为您做事,是奴婢的福气。”寒玉低声道。

    令卓朗又吃了几口,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家那口子呢?以后也别在下人房里待着了,就跟在我身边吧。”

    寒玉一怔,神色有些黯然,连忙道:“奴婢替夫君谢过三公子。”

    她不是能隐藏住心事的人,只一眼,令卓朗就看出了她的异样,好奇道:“这是怎么了?可是你家那口子遇到了什么难题?”

    “没……没有的事……”寒玉连忙否认。

    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的眼中,越发显得可疑。

    令卓朗顿时丢下手中的糕点,走到寒玉的面前,蹲下身,语意不明道:“寒玉,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是什么?”

    寒玉的头立即垂了下来,支支吾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若说之前还是心存怀疑,到了此刻,他已经十分肯定,这个寒玉隐瞒了什么。

    于是,糕点不吃了,差事也不安排了,他便审问起来,“你在我手下做事,也有不短的时间,应该也了解了我的手段。若是不想平白遭受了罪责,还是乖乖地说出来,我心情好还可以从轻发落。否则……”

    他看了眼这身子颤抖的女子,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否则,你和你家那口子,谁都逃不掉。”

    话音刚落,寒玉却突然哭出声来,“三公子,您又何必为难奴婢?奴婢只是给您做糕点的,哪里会隐瞒什么?”

    令卓朗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她没这个胆量,可刚才那瞬间捕捉到的惊慌,却做不了假,他略一思忖,便问道:“你的为人,我自然是清楚的。怕就怕,你太过善良,受人蒙骗。我刚才看你的样子,好像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不如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

    寒玉本来就没有主意,这一听,心中也动摇了起来。想了想,就磕头道:“还请三公子帮奴婢找回夫君!”

    “怎么说?”令卓朗不解道。

    寒玉咬咬牙,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令卓朗静静地听完,片刻后,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吩咐人将寒玉带下去好生安置。

    随从颇是不解,“公子,您为何不将寒玉留下来?”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弄的婢女,留下来做什么?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令卓朗抬步往外走去,“这时候,族长也该醒了。走,咱们去请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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