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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我救你,你却要杀我?

    “累不累?”

    淡而轻的声音悠悠响起,将杜平飞紧绷的神智倏地拉了回来。她猛地收回手,簪尾微凉擦过指腹,直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刚才那一瞬间,她是想杀了这个人的!

    可被这么惊扰,显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她拢了拢袖子,将簪子收好。

    由于她趴在后背上,动作也不能太大,等慢慢地收好以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害怕动静大了,会让这个人察觉似的。

    “怎么不说话?”谢风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浑然不知刚才的险情。

    杜平飞稳了稳思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有点累。要不先歇会儿吧?”

    谢风华当即停住脚步,将她放下来,负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地,四周树木环绕,灌木丛生,足有半人高,倒不失为一处暂时的躲避之所。

    谢风华寻了块石头,站了上去,手掌撑着膝盖道:“皇后娘娘这么神通广大,居然连这些小地方都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那你倒是刮目啊!”杜平飞瞥了她一眼,提着裙摆坐到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似乎脱离了强敌环伺的困境,她也活了过来,言语间也恢复了以往针锋相对的尖锐,丝毫都不肯吃亏。

    谢风华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之对视起来。

    她个子比杜平飞高,尽管半蹲着,这么看过去,依旧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

    许是被她的气势所压,杜平飞刻意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黑暗中,看不清那眸底的神色,却只听她道:“如今,本宫势单力孤,万事都要考虑周全。比不上你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谢风华嗤笑道:“这都冬天了,乘凉了,就被冻死了。”

    “你不是皮厚么?”杜平飞嗔了她一眼,眸光冰冷无波,“皮厚的人,素来很能耐。”

    谢风华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这个人,似乎从来都是明艳张扬的存在。尽管经历了那么多事,那股独特气质不减反增,颇让人为之倾叹。

    此刻,听到杜平飞这般说起,她忽而就不冷不热道:“你够能忍。”

    看似没头没尾的四个字,杜平飞却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可她从来都不会在此人面前服输,当即回了一句,“能忍是谋略。本宫的能耐还在后面呢,等着瞧呗!”

    “我已经见识到了,不至于还要等着瞧!”谢风华冷冷一笑,突然拽住她的手。

    杜平飞心尖儿颤了颤,试图将手夺回来。却不想,那只手跟铁钳似的,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如蚂蚁撼树,丝毫不动。

    “慌什么呢?”谢风华拽起她的手,从她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根簪子,啧啧叹道,“做工精致,倒是个好东西。可惜了,在你手上却成了杀人利器。”

    杜平飞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心头有些后怕。

    她什么都知道!

    可她为何到现在才揭穿自己?

    “你想怎样?”杜平飞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警惕地看着她。

    乍一看,就像是小鹿受惊的眼神一模一样。

    可谢风华知道,这不是小鹿,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

    常年行走在喋血沙场中,她也不习惯将后背露给别人。此次,为了救杜平飞,她已经犯了大忌。若非她足够警惕,说出那句话,这根簪子是否已经朝她的后颈刺下去了?

    她不敢去想,也没有说话。

    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根簪子,在微弱月光下缓缓转动着。泠泠月华流转于簪尾,尖锐中泛着森冷寒光。这光,冷而亮,像几经历练铿然而出的利刃,转瞬间,似乎化为了那双明眸,夹着锋锐寒芒直逼面门。

    她就静静地盯着杜平飞,气势静如沉渊,深不可测。

    片刻后,她才扯了扯唇角,嘲讽道:“我救你,你却要杀我?”

    杜平飞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理由呢?”谢风华慢慢转着那簪子,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

    可一对上那双眼睛,杜平飞突然萌生出想要逃走的冲动。

    那眸光冰冷而明亮,像镜湖水面,照出她心中怀揣的诡谲心计。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浑身赤裸,任何算计都无处遁形。

    她想要别过头,那股自尊却不允许她退缩。许是心头憋着一股气,她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径自嗤笑道:“杀你需要什么理由吗?”

    “嗯?”谢风华怔了怔,微微眯起眼,欺身上前,似笑非笑道,“不需要理由么?”

    两人靠得如此近,仿佛筑成了一个小空间,山风也跟着停止了。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脸颊上,有些痒,又显得格外不舒服。

    杜平飞只觉呼吸都缓慢了下来,本来还能坦然挑衅的心理,已然被这逼近的气势所压倒。她相信,一旦再说什么不着调的话,这个人就能将她手撕成碎片。

    于是,她缓缓收敛起浑身的气势,不冷不淡道:“本宫看你不顺眼,这算不算理由?”

    “算!为何不算?”谢风华煞有介事地点头,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逼问,“可我记得,我不曾招惹过你吧?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的麻烦,甚至还想要取我的性命!”

    每说一句,杜平飞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谢风华重重地拍起她的肩膀,凑过去,龇牙咧嘴道:“皇后娘娘,今儿个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就哪儿都不去了。”

    杜平飞登时目瞪口呆,压着嗓子吼道:“谢二!你敢!”

    “我为何不敢?”谢风华立即反唇相讥,“你心心念念要取我的性命,当真以为我没有脾气?当真以为我必须要摈弃私人恩怨保护你?若真如此,那你也太高看我了!以德报怨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这一路,她拼死相救,而杜平飞却拼命地给她放冷箭,已然触到了她的底线。

    若是以往,她未必就会将这些手段放入眼中。可眼下前有追兵后无退路,任何的行差步错都极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惨痛结局。

    杜平飞不要命,那是她的事。

    可是,她怕死!

    断不可能陪杜平飞玩这些冒险局。

    一想到那些被绊住的脚步,被算计的性命攸关,她胸中的火气就蹭蹭地窜上来,二话不说就揪起她的衣襟,恶狠狠道:“本来,只要你能分得清轻重,我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发现,没有最蠢,只有更蠢。我若是不敲打你一下,你还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啊?”

    她似乎被激起了脾气,常年置身于行伍中,多少也沾染上了一些市井之气。

    此刻逼到杜平飞跟前,拉拽的动作丝毫不留情面,饶是杜平飞再如何久经风浪,也忍不住变了脸色,冷声叱道:“谢二!你放手!你只是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本宫?真当本宫是纸糊的吗?”

    “闭嘴!”谢风华提起她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冷声叱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我想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征得你的同意?”

    杜平飞被她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终于有些慌了,连声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如今大敌当前,你能不能分清点轻重?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完全脱离危险,再来算账?”

    岂料,谢风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般,当场就冷笑出声,“原来,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啊!刚才拔出簪子,想要对我动手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娘娘,你难道不知道,杀人也要看影子的吗?躲在我的背上行这等阴险之事,你可真是好手段……”

    她素来微笑待人,可当真正发怒时,那凛然的气势最为骇人。

    杜平飞脸色更白了几分,纵然她如何不要脸,在这样明锐洞察的眸光下,也有些无所适从,闻言只能别过头,没敢出言顶撞她的话。

    “怎么?这是没话可说了?”谢风华讥讽一笑,“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这段日子,你指使萧遥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扪心自问,不管是云州救援,还是这次的背后暗箭,你的杀心可曾停止过?”

    她怒极反笑,一把松开杜平飞的衣领,杜平飞有些反应不及,竟然腿脚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双脚触地的踏实感,使得那游离的神智终于聚拢回来,她怔然抬头,却见谢风华正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对你的理由也不敢兴趣了。既然你这么有能耐,那么,请恕我不奉陪了。”

    说完,她便转过身,作势就要大步离开。

    杜平飞一急,连忙叫住她,“你站住!你就这么走了,不怕本宫找你算账?”

    “怕!我怕得要死!”谢风华没回头,继续往前走,“可我更怕被人捅刀子!救了一只白眼狼,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竟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杜平飞连忙冲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若是在以往,她定然不肯做出这般有失身份的事情。可眼下形势逼人,加上谢二又不是个能随意哄骗的,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所谓形象,忙道:“你不是想知道,本宫为何要杀你么?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想听了?”

    谢风华一怔,暂时停下了脚步。

    却听她道:“你本事超群,想要威胁本宫,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你既然姓谢,也该清楚,本宫与你姐之间的种种纠葛,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就因为我姐?”谢风华突然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是个死人,至于这么揪着不放么?”

    她下意识就说了出来,待反应过来,才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儿。

    刚才,好像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可她也不是那些扭捏之人,便也继续道:“我向来讨厌是非不分的女人!你若是继续这么捣乱,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算是警告!

    有关于上辈子的过去,她已经不是很想去提起。杜平飞能够放下,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势必要趁此机会表明态度。

    过去的她,死去后,早已切断了跟帝后二人的关系。

    如今,她对现在的身份和环境很感激,也不会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质疑和破坏。

    赵沛不能,杜平飞更加不能!

    而杜平飞听到她的话,脸色上立即现出一抹难堪。

    从小到大,她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在孤身面对唐贤妃时,也不曾被人这么当面警告过。

    一时间,那张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嘴唇翕动着,好久都没憋出一句话。

    一片沉默中,有脚步声冲这边过来。

    两人神情俱是一凛,四目相对间,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接下来的方向——私人恩怨靠后,共同迎敌在前。

    谢风华压住杜平飞的肩膀,示意她蹲下身,暂时藏身到半人高的灌木丛旁。而她也猫着腰,循声看向前方,手已经搭上了腰间的软剑。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抬眸看去,却见齐磊提着剑快跑过来,他的身上落了好几道口子,有些落魄,又带着凛冽杀气,教人不敢小觑。

    谢风华注意到他的身后并无杀手,想来已经摆脱掉那些人,顿时给杜平飞递了个眼色,随即冲齐磊喊了一句。

    齐磊见到她们,不禁吃了一惊,急道:“你们不是早就走出来了?”

    想到刚才的针锋相对,谢风华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作为一名统领,居然在紧要关头,为了点私人恩怨就放弃正事,这说出来着实不算什么好听的事。

    是以,她瞪了瞪杜平飞,不答反问,“你那边的人处理掉了?”

    齐磊对她俩的异常有些好奇,却也没多问,而是道:“暂时处理掉了。可我怀疑,他们还有其他的帮手。谢统领,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在他看来,不能下山,也就不能及时赶回天京了。

    可这片山林,他并不很熟悉,一时也没了方向。

    “这就要问皇后娘娘了。”谢风华斜了眼杜平飞,凉凉道。

    杜平飞被她的阴阳怪气给气到,可想到此刻的处境,便也咬牙忍下来,谨慎道:“本宫认得路。虽不能下山,却也能走出这片山林。”

    “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赶紧走吧!”齐磊收剑入鞘,道。

    杜平飞赶紧前方带路。

    一行三人脚步飞快地往前走去。正如齐磊所说的那样,那批杀手果然还有支援,对方的目的也很明确,一看到杜平飞就不要命地往前冲,大有将她留命于此的架势。

    不过,谢风华和齐磊也不是吃素,一个上辈子是百战百胜的大元帅,一个曾经是行走江湖历遍风浪的侠客,不仅身手超群,就连对敌经验也是格外丰富,在他二人的共同抵抗下,那些杀手竟然也没能讨到一丝好处。

    就在这样的僵持间,谢风华等人已经逐渐拉出了一条战线,以血肉而筑,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整条山间小路。

    等到三人终于走到浮桥边,那些杀手已经悉数死于刀剑之下,夜风吹过,浓郁而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直让人作呕。

    谢风华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些喋血征战的年岁,嗖地将软剑缠回腰间,往不远处的浮桥走去。

    那是一座悬浮在云雾间的桥,桥下是被黑暗吞噬的不见底的的深渊,投颗石子下去,居然听不到任何回响。

    已是下半夜,山风也变得大了一些,吹得那桥微微晃动着,直教人心中胆寒。

    谢风华站在桥头,试探性地晃了晃捆绑的粗绳,冲齐磊咧嘴笑道:“放心!还算结实!一时半会儿估计割不断。”

    齐磊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杜平飞走上前,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这里势必不能耽搁太久。咱们需得尽快启程。你觉得该怎么做?”

    “不能所有人都过去。”谢风华道,黑夜中她神色冷静,显然已经将利害关系都考虑清楚,“这桥也不安全,万一刚走到中间,被人砍断,那我们三个人都会没命。必须有人留下来,看守桥头!”

    看了其他两人,她又言简意赅道:“我留下来!你们先走!”

    “不行。”杜平飞看着她,眉头紧皱,“你跟本宫一起过去。”

    她作为三人里最弱的一个,又是其他两人的重点保护对象,自然要先过桥的!可是,她会把谢风华也算上,这倒是出乎其他两人的意料。

    谢风华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为何?”

    “你留在这里,然后呢?”杜平飞静静地看着她,眸底的神色也让人看不懂。

    谢风华瞧了眼面无表情的齐磊,勾唇笑道:“娘娘,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

    “想多了,本宫只是不想死而已。”杜平飞无视掉她的不正经,解释道,“对方极有可能已经知道咱们的打算,那么,桥头两侧定会加派人手阻拦。而这边桥头的敌人从普陀寺而来,沿路已经被咱们清理了一遍,人数不会太多,反而是对面桥头,危险未知,你若是不先过去清理掉,咱们一个人都逃不了。”

    “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谢风华笑骂了一句,却没有应下来,而是问齐磊,“齐磊,你怎么说?”

    齐磊自始至终都在安静地听他俩的对话,此刻被她点名,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又往那长长的浮桥上看了眼,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只听他道:“卑职听从安排。”

    杜平飞眸光一闪,点头道:“既如此,那你就守在这里。本宫估摸着,等会儿那些杀手会追上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地拖住他们!如果可以,就将他们全部斩杀于桥头之前。”

    谢风华却有些犹豫,“若是不能全部斩杀呢?”

    她刚说完,恰好撞入杜平飞的双眸,瞧见那眸底深处潜藏极深的异色,心头蓦地划过一丝古怪的感觉。

    这感觉来得突然而莫名,她想要再去追寻品味,却又听杜平飞沉声道:“如果不能斩杀,那就找机会脱身。”

    她往前走两步,指了指桥头左侧,对齐磊道:“这里有一处密道,实在不行,你就借助密道走了吧!”

    齐磊探头看了看,连忙应声,“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卑职记住了!”

    杜平飞点了点头,看着谢风华道:“我们先走吧!晚了就麻烦了!”

    说完,她当先迈开步子,走上了浮桥。

    谢风华拍了拍齐磊的肩膀,跟了上去。

    头顶,弯月高悬,泻一桥冰冷月色。

    风从桥下深渊里吹来,越走向中间,风力越大,晃得整座桥左右摇摆起来。

    谢风华错开杜平飞半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眼角余光瞥到身旁那人紧张的脸色,心中一动,低声道:“你刚才为何要那么说?”

    “什么?”

    杜平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浮桥上,本来已经晃得有些头晕了,冷不防她这么一问,思绪突然就被牵引过去,也顾不得去注意脚下的路。

    谢风华本意是想要分散掉她的注意力,好让她能走得更快些,也不指望她能回答自己。

    却不想,杜平飞想了想,居然认真回答她,“本宫刚才想了想,能够称为对手的也就你们谢家两姐妹。而你姐又是个短命鬼,若是连你都死了,这余生该有多寂寞啊!倒不如这样慢慢斗下去,也是一种人生乐趣。”

    谢风华很想去纠正她,自己并不是短命鬼,可在听完整句话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要回头去看。

    “别回头。”杜平飞似乎猜到了她的反应,第一时间阻止了她,笑吟吟道,“你这个时候回头,岂不是告诉别人,你临阵脱逃,留下你的属下独自去面对危险吗?一想到,受到万民景仰的谢元帅有个临阵脱逃的妹妹,还真是令人感到无比解气呢!”

    “你这疯子!”谢风华死死地瞪着她,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

    她终于知道,刚才那股古怪感从何而来了,连忙问道:“对面桥头所谓的杀手,也是你随口说说的?那逃生的密道……”

    “逃生密道是真的,对面杀手是假的。”杜平飞冷然一笑道,“你也别这种质问的语气来同本宫说话。你该庆幸,本宫将你的命看成命,否则……”

    “否则如何?”谢风华嗤笑,却也不拆穿她,正欲转身,胳膊却被她用力拉住,一抬眸,却见她沉着脸,怒道,“谢二!你要死,本宫不拦着你!但既然走到了这里,你就不要再试图回去。若是连累了本宫,那就不是死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谢风华正欲说什么,却见齐磊那边突然起了刀光剑影,居然被追到了。

    “走!咱们过去了,他才能快点逃往那条密道。”杜平飞再不犹豫,一把将她拉住,往前方走去。

    谢风华心知此时再回奔已经来不及,只能挣脱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

    而这时,浮桥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谢风华边走边回头看,双瞳猛地一缩,惊愕道:“齐磊逃了!快!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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