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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唇枪舌战,杀人灭口

    窦长柯趴在地上,仰头望着御座上的少年帝王。刚挨了五十笞刑,此刻背上火辣辣的,仿佛身上的皮都被剥下来了一样。

    忽然间,像是回到了军中被罚受军棍的旧时光。

    这半年多来,他蛰伏在墨城中,多少风霜雨雪、明枪暗箭,都不曾惧怕过。唯独害怕那股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这具躯体,流过汗洒过血断过骨,直至今日,似乎终于实现了它的价值。

    在击鼓鸣冤之前,定远侯曾经告诫过他,击鼓者需得坐笞五十,方可面圣诉状,也曾问过他是否能承受得住。

    可为何承受不住?

    这区区五十笞刑,比起老大他们在墨魂谷遭遇的惨烈伏击,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用手肘撑着地面,缓缓跪坐起身,那姿态透出骨子里的倔强和坚韧。

    ——老大肯定不希望他狼狈地趴在地面。

    周围射来无数道复杂难辨的眸光,他却恍若未觉,一字一句,铿然出声:“皇上,天京的人都知道,去年冬,杜家大公子杜怀盛曾率领五万兵马增援西北。后来却传来噩耗,称其麾下五万兵马全军覆没,而杜家大公子亦落得个永远站不起来的结局。可微臣曾问过驻守墨城的老兵和百姓,他们都说在谢元帅守城期间,不曾见到任何援兵。”

    像是平静的海面骤然起了狂风巨浪,不停地冲击着在场众人的神经,一阵头晕眼花之后,众人只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冰冷。

    除了元旻舟,殿内其他人脸上皆是一片惨白。

    军机大事关乎社稷根本,自梁朝建国以来,还从来没人敢在这上面打过主意。若是窦长柯所言属实,那么杜家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哪怕是诛九族也不为过。

    一瞬间,殿内的朝臣都离杜弘辛远远的,生怕遭受了无妄之灾。

    而赵沛的胸膛正剧烈起伏着,双手紧紧地抠着御座的把手,锐利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窦长柯,仿佛能从那身上盯出洞来。

    片刻后,他压着嗓音,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微臣知道。”窦长柯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锋锐的视线,义正言辞道,“正因为微臣知道此事荒谬,才不得不鸣冤击鼓,呈报皇上。不然,微臣有何面目去面对那五万不知所踪的将士?有何面目去面对苦等援兵却惨死沙场的谢元帅?”

    赵沛腾地站起身,撞得御座上折子掉了一地。陆公公弯腰跑过去捡起,却被他一脚踢到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殿中众人见状,脑袋纷纷垂低了几分。

    这年轻帝王,自从登基理政开始,展露在百官面前的,皆是一副温雅从容的姿态,何曾像此刻这般雷霆大怒?

    这杜家,当真是不知死活地踩到皇帝的底线了!

    被踩了底线的赵沛随手抓了本折子,狠狠砸在了杜弘辛的头上,厉声怒道:“看你教的好儿子!去,给朕把杜怀盛叫来!朕要问问他,拿着朝廷的五万兵马,他不上前线杀敌,要去做什么?”

    “皇上冤枉啊!”杜弘辛直挺挺地跪到地上,偏头看了眼窦长柯,狡辩道,“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此人自称谢元帅麾下统领,为何不是镇守在边城,反而是出现在天京之中?臣不怕蒙受不白之冤,却怕此人心思歹毒蒙骗皇上,进而动摇朝廷根本啊!还请皇上明察!”

    说完,他的头便重重地磕在金砖上,眸底暗芒不停闪现。

    从听到窦长柯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冷汗直流。这一路上,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此刻面对皇帝的质问,他居然还能保持着冷静。

    却不想,窦长柯闻言便是嗤笑,“杜大人,末将是窦家人,这是谁都抹杀不掉的事实。你心中存疑,大可以找末将的父亲来当面对峙。而末将若是不出现在天京,又岂能站在皇上面前,亲自揭穿你们的狼心狗肺欺君之罪?”

    杜弘辛还欲狡辩,却见陆公公已经跑了出去,便也咬咬牙,低头不语。

    没多时,殿外传来窦石谦的叩拜声。

    赵沛瞥了眼脊背僵硬的杜弘辛,便宣了窦石谦进殿。

    却见身材魁梧的窦石谦大步走进来,行礼过后,目光快速地扫了眼殿内的众人,却在看到跪着的窦长柯时,身子狠狠震了震。

    下一瞬,众人只觉眼前有光影闪过,窦石谦嗖地冲到窦长柯的面前,扳过他的身子,喜极而泣道:“儿子?你还活着?太好了,你居然还活着!”

    他双手颤抖地搭上窦长柯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一番,待看到那渗着丝丝血水的背部时,眸中一个刺痛,当场哭了出来。

    这个儿子,自幼与他对着干,甚至还离家出走。后来,听说在谢元帅手下从军立业,他本以为能够省点心了。却没想到,这年冬天传来了谢元帅战死沙场的噩耗,而他的儿子自此也失去了音讯。

    那一刻,他只觉天地倾塌,人生无趣。

    这半年多来,他将自己关在府里,无非是不肯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他不敢相信,年前还说要回来陪他过年的人儿,却死在了那场战事之中。

    如今,看到面前的窦长柯,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庞和肩膀,窦石谦一时也老泪纵横了起来,“好小子,出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捎信回来。为父看看,这身子骨儿倒是比以前硬实了……”

    窦长柯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害怕见到父亲又是被一阵殴打。可此刻看着窦石谦泛红的双眼,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不自觉地低下头。

    这一低头,有羞愧,也有忏悔。

    回到天京后,他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为老大查清真相,却不能回家看一眼。

    他慢慢转过身子,朝窦石谦磕了个头,羞愧道:“父亲,孩儿有罪!待此间事了,孩儿给您赔罪。”

    众人见状,再看向杜弘辛时,那眼中便盛满了怜悯和同情。

    本来宣窦石谦入宫,便是为了确认窦长柯的身份。如今父子二人相认,杜弘辛还想要借机污蔑,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元旻舟唇角一勾,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淡淡道:“本侯记得,当初杜家大公子的战报上,曾经提到谢元帅作战不力枉送了五万士兵的性命。如今看来,那战报也不能尽信。”

    无视杜弘辛愤怒的眼神,他转而看向上首的赵沛,义正言辞道:“皇上,时日已久,而此事涉案人员众多,是否需要将当初与增援一事有关的人一一传召入殿,进而问个清楚?”

    “就依定远侯所言。”赵沛毫不犹豫道。

    紧接着,大殿内的朝廷重臣们立即列出了一张名单,待呈给皇帝过目后,便命人照着这名单将所有人传召入宫。

    不一会儿,大殿内便站了满满一排的提心吊胆的人。

    而杜怀盛,也在其列。

    此刻,他正坐在轮椅上,惶恐不安地看着杜弘辛。

    此事发生得太突然,也没人事先知会过他,此刻看到杜弘辛频繁给他使眼色,心中早已七上八下,就连面见行礼都差点出了差错。

    赵沛见状,便沉声问道:“杜怀盛,朕问你,去年冬天,增援西北的五万兵马,现在在何处?”

    杜怀盛脸色大变,差点儿从轮椅上滑下来,仔细搜索着过去这一段相关的记忆,诚惶诚恐道:“皇上明鉴。当时,这五万兵马已经送到谢元帅军中了啊!”

    “一派胡言!”赵沛突然从玉阶上跑下来,一脚踹到他胸口,直把他踹翻在地,勃然大怒道,“朕再问你一遍,这五万兵马,去哪儿了?”

    杜怀盛被他踹得心口发疼,仰面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杜弘辛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跪向皇帝,做着最后的挣扎,“皇上,您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就认定犬子欺君犯上啊!众所周知,五万兵马并非小数目,想要藏也藏不住的。更何况,您就是给犬子一千一万个胆子,犬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说着,他便用力地磕起头来。

    窦长柯冷眼看着他,嘲讽道:“皇上,微臣还从墨城带来了几名百姓。他们可以作证,在谢元帅死守墨城期间,并未见到朝廷的任何援兵。”

    “宣。”赵沛负手站着,背光的脸庞上晦暗不明。

    很快就见四五名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走了进来,先是战战兢兢地叩见了当今圣上,又老实回答了赵沛的问题,答案却也跟窦长柯所言的一样。

    一片死寂中,元旻舟开口,“既然窦统领带回了这几人,杜大人也不需要再做什么怀疑了。想必墨城百姓成千上万,三五人可以作假,千万人总不会不真的。还是说,杜大人想让皇上亲自去墨城听一听民声?”

    杜弘辛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快跑进来,跪地禀报道:“皇上,杜太傅求见。”

    众人闻言俱是凛然,而孙明远和元旻舟交换了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凝重。

    杜家势力盘根错杂,姻亲关系更是遍布了大半个朝堂。而杜太傅作为杜家的家主,早年辅佐先帝,劳苦功高,被授予太傅一职。在赵沛登基之后,又循规蹈矩兢兢业业,竟让人寻不到他丝毫的错处。

    而元旻舟选择在这个时候捅出此事,便是瞅准了杜太傅随杜太后前往普陀寺礼佛的时机,以求速战速决,不给杜太傅任何翻盘的可能。

    谁想到,还是被杜太傅赶上了。

    元旻舟神色微沉,看了看赵沛,却发现他依旧面沉如水,眸光幽深地望着殿门,一时也不知在想什么。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中。

    片刻后,赵沛才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今天可真是热闹!让他进来!”

    杜太傅是杜家大房的掌权者,也是杜家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与杜弘辛不同,杜太傅为人谨慎,久经宦海浮沉,是以看起来倒比杜弘辛要年长很多。

    他快步走进来,也不看跪着的人,恭敬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太傅免礼。”赵沛瞧了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好奇道,“太傅不是陪同太后前往普陀寺礼佛了么?怎么突然回天京了?”

    杜太傅这才看向抱成一团的杜弘辛父子,说道:“启禀皇上,臣听闻有人诬告杜家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臣以为,此事存在着颇多蹊跷,需要从头计议。万不可听信一方谗言,中了小人的圈套啊!”

    赵沛眸光一沉,却道:“太傅何出此言?”

    杜太傅的目光从孙明远和元旻舟身上快速掠过,继而道:“据臣所知,窦统领回到天京时,曾经在侯府中住过几日,他的证词难免会有失偏颇。更何况,这殿中人证充足,却无物证。莫不是打着红唇白牙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主意?”

    窦长柯闻言,却从怀中掏出一封封书信来,双手高高捧起,朗声道:“皇上,微臣曾经在收拾谢元帅的遗物时,找到了这些书信,其中记录了守城期间的大小事宜。皇上一看便知真假。”

    听说是谢风华的亲笔书信,赵沛神色忽然有些恍惚,恍惚过后便拿过来,一封封地看了过去。

    杜太傅顿时皱了眉头,“这书信也是可以模仿的……”

    “不!”赵沛斜眼看去,狭长双眸里似有明锐光芒,直接打断他的话,“朕认的!那就是谢风华的笔迹!”

    杜太傅顿时住了嘴。

    而窦长柯眼里露出一丝诧异,抬起头,不经意间碰到元旻舟狐疑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其实,那几封信,并非老大的遗物,而是老大的妹妹匆忙手写的。写完之后,她让自己去寻个法子,将这些书信弄得稍微陈旧些,以便符合“遗物”的特征。而他曾经在江湖上游历过,知道一些旁门左道,要搞定几封信也不在话下。

    是以,就有了这“物证”!

    那人对他说,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把这些书信拿出来。

    而刚才被杜太傅逼到那个份儿上,应该也算是迫不得已了吧?

    他低头苦思冥想,浑然不知这些神色早已被元旻舟看入了眼中。却见元旻舟走出来,道:“皇上,臣这里还有个人证,可以证明那五万兵马并未到达西北战场。”

    “是谁?”赵沛问道。

    “此人名叫万鹏。”

    ……

    万鹏被长影掳走后,一直被关在侯府的暗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路都被布巾蒙着眼,也不知身在何方。

    而对方把他丢在这里后,他终于可以扯掉遮眼的布巾,待看到周围的景象时,一颗心顿时跌落在了谷底。

    却见此处漆黑阴森,空荡无人,过堂之风大而急,将那经幡吹得四处舞动,恍若置身于阴曹地府之中。

    万鹏抱了抱胳膊,壮着胆子站起身,却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异动,想了想,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迎面的风也大了起来,经幡被甩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万鹏被风吹得微微偏头,眼角余光瞥到一道朝他移动过来的身影,魁梧的身子突然僵在了原地。他的目光往那人的脸上慢慢移过去,下一瞬却尖叫出声!

    “谢……谢元帅……你是谢元帅你是鬼啊……”他腿脚一软,原地抱头蹲了下来,嗓子因极度紧张而变了调,“谢元帅……谢元帅别来找末将……”

    那身影突然就停止不前,沉声喝道:“万鹏!本帅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那等忘恩负义之事,将本帅的行军部署出卖给敌人?”

    “不……不……没有……”万鹏恐惧地挥着手,抱着头哭道,“元帅,末将是被逼的……”

    “谁逼的你?”那声音里带了一股恨意。

    “是西虏国的首领!”他似乎也不敢躲了,砰砰地磕起头来,说话飞快,仿佛怕迟了就没命说出来似的,“元帅,末将不是有意要害您的!末将以为,就算将行军部署泄露给敌方,您凭借那五万援兵肯定能够转危为安的。可末将没想到那援兵竟然没到战场,是杜家大公子,是杜家大公子延误军机害死了你啊……就连这次末将回京也是杜家人的主……”

    黑暗中似有银光一闪,万鹏的身子僵了僵,声音戛然而止。

    四面顿时亮了起来,谢风华凑上去,伸手探了探鼻息,一脸凝重,“死了。”

    她绕着万鹏的身子转了一圈,却发现肋下刺着一根银针,想来就是刚才一闪而过的银光了。

    为了逼万鹏就范,四处都是一片漆黑,反倒是给人钻了空子,杀人灭口。可谁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赵沛从黑暗中走出来,目光在谢风华身上掠过时,停了一瞬,随之看向倒地身亡的万鹏,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转过身,扫了眼身后低头垂眸的臣子,怒喝,“杜太傅,你好大的胆子!”

    杜太傅扑通跪在地上,义正言辞道:“皇上,刚才那么黑,难免有人栽赃陷害。您就是给臣一千一万个胆子,臣也不敢这么做啊!还请皇上明察!”

    “是么?”赵沛冷笑不已,“这明显就是杀人灭口。你既说自己不可能做,那就是杜弘辛和杜怀盛了!”

    杜太傅狠狠愣了下,待察觉出他的言外之意时,猛地闭上了眼。

    今日基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皇帝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就是要严惩杜家人。可杜家势大,他不能拿整个杜家开刀,势必会紧紧咬死二房的人。

    为今之计,只能弃车保帅!

    二弟,怀盛,对不起了!他在心里这么想。

    赵沛瞧了眼他认命的神色,不怒自威道:“杜怀盛、杜弘辛欺君罔上,延误军机,明日于午门前斩首示众。其门下一脉流放千里,终生不能入仕。”

    祸及子孙!

    这便是要断了杜弘辛一脉的根!

    杜太傅尖叫出声,“皇上,不可啊……”

    “杜——太——傅!”赵沛猛地将手中的茶杯啪的摔到他的脚下,碎片四溅割伤了杜怀盛的脸,惊得他醒转过来,开口想要求饶,却在发现天子大怒时,蓦地住了嘴。

    赵沛脸上似是浸染了万千年的寒霜,声线凛冽不带任何感情道:“杜太傅!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五万兵马是朕亲自派去增援谢风华的。以谢风华的本事,若是有那五万兵马,必然不会到死守墨城的地步!我大梁朝也不会失去如此优秀的一名将领!就冲这一点,他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杜太傅身子抖了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后,才认命地低下头。

    而杜怀盛和杜弘辛则被拖了下去。

    赵沛又下了一连串的旨意,严惩了当初与增援有关的大小官员。这时候,没人敢去提醒他,处置官员要讲究证据。而有胆子去提醒的人,譬如元旻舟,也不会自讨没趣。

    赵沛挥挥手,正要离开,却被杜太傅叫住,“皇上,据说今日还要给谢府的人定罪,您难道忘记了么?谢正云私自修造辅渠,其心可诛,理应斩首示众!”

    杜弘辛一支被连根拔起,谢府想要蒙混过关,哪有那么容易?

    黄泉路上,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赵沛看了眼毫无存在感的谢正云,脸色阴沉似蕴满了狂风暴雨。

    见状,谢风华心里嗤笑一声,想着杜太傅这老匹夫还真是狗急跳墙了。

    如今赵沛正处于震怒的时候,这殿中估计没人敢去触霉头。他倒好,硬是将辅渠这等机密要事当众掀开,恐怕也是存了威逼恐吓的心思。

    可,威逼恐吓皇帝?

    勇气可嘉,却愚蠢至极。

    赵沛早就对杜家人心存铲除之意,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日瞅准机会严惩杜家,想来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可杜太傅不知进退公开辅渠的事,接下来就看他能否全身而退了。

    而她更好奇的是,杜太傅不是跟随杜太后去普陀寺礼佛了么?怎么对天京中的事情那么熟悉?

    莫不是,这一逼,逼得他暴露了什么?

    她抬眸,看了眼元旻舟,却见他也摇摇头,一时也只能袖手看戏。

    却在这时,窦长柯突然问道:“辅渠?谁说谢正云修造了辅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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