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贩子
松山镇，一个在建国后建立的城镇。
位处于加格达奇的东南面，嫩江的西北方向。在江的另一面，就是内蒙的地界儿。
面积不到三百平方公里，人口只有不到两万人。
去除掉外出打工的人数，可能连一半都剩不下。
整个镇子，由一条宽阔的主路一分为二。东区里有一座学，但李攸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倒闭了。
西区，大部分都是住宅区。紧靠山脚，挨着他们家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一个伐木场。不过在九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停止运营了。
伐木场的关门大吉，让镇上不少人都失去了工作。
为了谋生，不少人都离开了这里，去相邻的镇子里新建的化工厂，或者是加市的炼焦厂工作。
自然也包括李攸的父母。
这个城市，就好像在一夜间没落了一般，没有一点生机。
绕过伐木场，有一条通往李攸爷爷奶奶家的山路，如今可能早已被杂草覆盖了。
而这个伐木场，在李攸的儿时给他带来了不少欢乐。
狗子和肥龙，就是他在伐木场里偶然认识的。
“你又想到什么了？”二丫眨着眼睛问李攸。
被她这么一问，李攸才算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轻叹一声：“没啥，就是想到时候了。走吧，也不知道家有没有人。”
李攸家的楼，已经有了年头了，从单元门上褪色的门铃按钮就可以看得出来。
轻轻一拽，门分左右，瞧了一眼锁眼里，已经堆积了无数的泥土。李攸心，这锁头还跟原来的一样，坏了好几年了。
就是不知道，五楼的住户是不是跟原来的一样。
大步迈上楼梯，李攸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好像赶赴战场一般。
如果开门的是自己怎么办？如果，门后面住着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又要如何？
直到三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的时候，李攸都没有鼓起勇气面对即将可能看到的人或物。
二丫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没等其动作，直接在门上“砰砰砰”连敲了三下。
“你......”，李攸话还没完，门就突然被打开了。
门后站着的，是李花。
只不过，现在的她，跟李攸印象中的李花，截然不同。
没有烟熏妆，没有嚼口香糖，也没有那副什么也不在乎的表情。
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喜悦的惊讶，和清纯的面孔。
“哥，你终于回来了！”李花话音未落，就已经拥进了李攸的怀抱之中，接着传出了阵阵的啜泣声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李攸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欣然接受。
在他低头打算酝酿眼泪的时候，从主卧里走出来了一个鬓发斑白的中年人。
“回来了。”
李攸的父亲，那个曾经让他恨的压根儿痒痒的男人。
不过，现在看到他那张慈祥的脸，李攸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来气。对着他点点头后，跟众人走进了屋。
“你是......嘉嘉姐？”李花看着二丫道。
“嗯，你是花吧，我还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还这么高。”二丫着话，用手在空中比量了一下。
李花也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抬头看着老吴：“这位是？”
“他是我同事，同事。”李攸完后，把二人让到了沙发上，下意识地走到冰箱跟前，从里面拿出了茶叶。
李花好奇地：“哥，你怎么知道茶叶在那儿？”
“这不是我放......”，李攸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急忙改口道：“猜的，猜的。”
“哦”，李花还是显得有点疑惑，但还是飞快地从李攸手里夺回了茶叶，径自走进了厨房。
沙发上端坐着的四个人，都没有话，空气中凝结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茶来了，客官，还有什么吩咐的么？”
李攸瞧着调皮的李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赶紧道：“还是这么古灵精怪的。”
被哥哥这么一，李花依旧是吐吐舌头，然后直接坐到了李攸的身边，还将脑袋倚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沉默许久的父亲，这时候也端起了茶杯，招呼着二丫和老吴喝茶。
“里面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里面？李攸一听父亲这话，顿时犯起了迷糊。
李花则是神神秘秘地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没在里面乱捡肥皂吧？”
捡肥皂？完了，看来还真被自己猜中了，他们一定是以为我进了监狱。
或者，这个世界里的李攸，进了监狱。
“你们这是啥意思？”李攸故作不解道。
李花听到他这话，顿时皱起了眉毛，然后伸出手放在李攸额头处，嘀咕道：“你是不是生病了？烧糊涂了？”
“别闹，我真不知道你们啥意思？”
跟李攸对视了一会儿，李花看他不像是装出来的，急忙走进了屋，四处翻找着什么。
身旁的父亲这时候道：“抽工夫去医院看看你妈，自打你出事儿之后，你妈的心脏病就经常犯，昨个听你要回来了，一激动又进医院了。”
“啥？我妈有心脏病？”
在李攸大脑混乱之际，李花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过来，接着扔到了李攸怀里。
“人贩子现已伏法，失踪婴儿尚未找到？”
李攸读完这一句之后，急忙往下看去。等看完所有的内容之后，再加上配图，他的眼珠子，已经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二丫和老吴看他的表情夸张，急忙问他怎么回事。
“我......我是人贩子。”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静到连冰箱压缩机工作的声音，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父亲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孩子，我们都相信不是你干的。就怪你爹我没能耐，让你白坐了这么几年牢。”
“我坐了几年牢？”
李花接过他的话，皱着眉毛：“哥，你咋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呢？自己坐几年牢都不记得了？还有，里面让留这么长的头发么？”
在门开之前，李攸曾经想过无数个方法，来窥探这个家庭。
可当眼前的李花抱住自己的时候，他却把这些都给忘记了。
见自己快要暴露了，李攸急忙给二丫和老吴使了个颜色，然后道：“其实，我在牢里被人给打失忆了，你们知道人贩子多可恨吧。”
老吴反应也挺快，急忙道：“对对对，我其实是李攸的医生，你看他现在傻不愣登内样儿，都是里面那些犯人给揍的！”
李攸暗挑大拇哥，心好样的。
而二丫更是聪明，急忙岔开话题问李花，当年的事发经过等等。
李花也是不厌其烦地了起来，是医院刚安好监控之后，经常能看到一个穿着黑帽衫的年轻人，经常出入产房。
丢孩子的事儿，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随即值班人员二话不就报了警，接到报案后，派出所第一时间对李攸其进行跟踪、蹲点。
于零九年将其抓捕了起来，简单的盘查和询问之后，得知此人就是李攸，本地人。
而那时的李攸神情恍惚，言语支吾，更是一问三不知。
办案人员也没有办法，随即将其押送至省里，进行深度调查。
一查，就是整整三年。
平凡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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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积不到三百平方公里，人口只有不到两万人。
去除掉外出打工的人数，可能连一半都剩不下。
整个镇子，由一条宽阔的主路一分为二。东区里有一座学，但李攸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倒闭了。
西区，大部分都是住宅区。紧靠山脚，挨着他们家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一个伐木场。不过在九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停止运营了。
伐木场的关门大吉，让镇上不少人都失去了工作。
为了谋生，不少人都离开了这里，去相邻的镇子里新建的化工厂，或者是加市的炼焦厂工作。
自然也包括李攸的父母。
这个城市，就好像在一夜间没落了一般，没有一点生机。
绕过伐木场，有一条通往李攸爷爷奶奶家的山路，如今可能早已被杂草覆盖了。
而这个伐木场，在李攸的儿时给他带来了不少欢乐。
狗子和肥龙，就是他在伐木场里偶然认识的。
“你又想到什么了？”二丫眨着眼睛问李攸。
被她这么一问，李攸才算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轻叹一声：“没啥，就是想到时候了。走吧，也不知道家有没有人。”
李攸家的楼，已经有了年头了，从单元门上褪色的门铃按钮就可以看得出来。
轻轻一拽，门分左右，瞧了一眼锁眼里，已经堆积了无数的泥土。李攸心，这锁头还跟原来的一样，坏了好几年了。
就是不知道，五楼的住户是不是跟原来的一样。
大步迈上楼梯，李攸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好像赶赴战场一般。
如果开门的是自己怎么办？如果，门后面住着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又要如何？
直到三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的时候，李攸都没有鼓起勇气面对即将可能看到的人或物。
二丫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没等其动作，直接在门上“砰砰砰”连敲了三下。
“你......”，李攸话还没完，门就突然被打开了。
门后站着的，是李花。
只不过，现在的她，跟李攸印象中的李花，截然不同。
没有烟熏妆，没有嚼口香糖，也没有那副什么也不在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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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终于回来了！”李花话音未落，就已经拥进了李攸的怀抱之中，接着传出了阵阵的啜泣声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李攸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欣然接受。
在他低头打算酝酿眼泪的时候，从主卧里走出来了一个鬓发斑白的中年人。
“回来了。”
李攸的父亲，那个曾经让他恨的压根儿痒痒的男人。
不过，现在看到他那张慈祥的脸，李攸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来气。对着他点点头后，跟众人走进了屋。
“你是......嘉嘉姐？”李花看着二丫道。
“嗯，你是花吧，我还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还这么高。”二丫着话，用手在空中比量了一下。
李花也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抬头看着老吴：“这位是？”
“他是我同事，同事。”李攸完后，把二人让到了沙发上，下意识地走到冰箱跟前，从里面拿出了茶叶。
李花好奇地：“哥，你怎么知道茶叶在那儿？”
“这不是我放......”，李攸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急忙改口道：“猜的，猜的。”
“哦”，李花还是显得有点疑惑，但还是飞快地从李攸手里夺回了茶叶，径自走进了厨房。
沙发上端坐着的四个人，都没有话，空气中凝结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茶来了，客官，还有什么吩咐的么？”
李攸瞧着调皮的李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赶紧道：“还是这么古灵精怪的。”
被哥哥这么一，李花依旧是吐吐舌头，然后直接坐到了李攸的身边，还将脑袋倚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沉默许久的父亲，这时候也端起了茶杯，招呼着二丫和老吴喝茶。
“里面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里面？李攸一听父亲这话，顿时犯起了迷糊。
李花则是神神秘秘地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没在里面乱捡肥皂吧？”
捡肥皂？完了，看来还真被自己猜中了，他们一定是以为我进了监狱。
或者，这个世界里的李攸，进了监狱。
“你们这是啥意思？”李攸故作不解道。
李花听到他这话，顿时皱起了眉毛，然后伸出手放在李攸额头处，嘀咕道：“你是不是生病了？烧糊涂了？”
“别闹，我真不知道你们啥意思？”
跟李攸对视了一会儿，李花看他不像是装出来的，急忙走进了屋，四处翻找着什么。
身旁的父亲这时候道：“抽工夫去医院看看你妈，自打你出事儿之后，你妈的心脏病就经常犯，昨个听你要回来了，一激动又进医院了。”
“啥？我妈有心脏病？”
在李攸大脑混乱之际，李花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过来，接着扔到了李攸怀里。
“人贩子现已伏法，失踪婴儿尚未找到？”
李攸读完这一句之后，急忙往下看去。等看完所有的内容之后，再加上配图，他的眼珠子，已经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二丫和老吴看他的表情夸张，急忙问他怎么回事。
“我......我是人贩子。”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静到连冰箱压缩机工作的声音，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父亲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孩子，我们都相信不是你干的。就怪你爹我没能耐，让你白坐了这么几年牢。”
“我坐了几年牢？”
李花接过他的话，皱着眉毛：“哥，你咋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呢？自己坐几年牢都不记得了？还有，里面让留这么长的头发么？”
在门开之前，李攸曾经想过无数个方法，来窥探这个家庭。
可当眼前的李花抱住自己的时候，他却把这些都给忘记了。
见自己快要暴露了，李攸急忙给二丫和老吴使了个颜色，然后道：“其实，我在牢里被人给打失忆了，你们知道人贩子多可恨吧。”
老吴反应也挺快，急忙道：“对对对，我其实是李攸的医生，你看他现在傻不愣登内样儿，都是里面那些犯人给揍的！”
李攸暗挑大拇哥，心好样的。
而二丫更是聪明，急忙岔开话题问李花，当年的事发经过等等。
李花也是不厌其烦地了起来，是医院刚安好监控之后，经常能看到一个穿着黑帽衫的年轻人，经常出入产房。
丢孩子的事儿，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随即值班人员二话不就报了警，接到报案后，派出所第一时间对李攸其进行跟踪、蹲点。
于零九年将其抓捕了起来，简单的盘查和询问之后，得知此人就是李攸，本地人。
而那时的李攸神情恍惚，言语支吾，更是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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