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安排
深夜，台鱼县城内，打更人敲了三响。
院内，苏暮辰坐在堂屋是石阶上，抬头望天。
肩膀的伤稍微收拾了下，打算等天亮后，找家医馆看伤。脸上的血渍洗干净，夜行衣上的粘稠感也没之前那么强了。
“苏公子。”北契女走到石阶下，道。
苏暮辰浅笑道：“安顿好了，都歇息了？”
北契女点头道：“嗯，都睡了。”
“谢谢你，乌娅姑娘。”苏暮辰指着石阶：“坐着说话吧。”
“公子不用谢我，公子叫我乌娅就成。公子，库房有几箱东西要搬出来吗？”乌娅道。自从见了苏暮辰干净利落的杀了黑狼，乌娅在苏暮辰面前说话，都带着恭敬及畏惧之意。
苏暮辰低头笑了笑，道：“乌娅，你不是我的手下，说话不用这么小心。她们要不是有你照顾，活不到现在，道一声谢谢是应该的。”话毕，起身伸了伸腰，又道：“走，去库房看看有什么东西。”
库房的一边堆了些杂物，另一边，放了七八个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那三名北契人沿路搜罗的物件。
乌娅从角落搬了个木箱，箱子上钻了好几个小孔。
“公子，这只就是在山里抓的幼狼。”乌娅把箱子放到地上道。
这是一只浑身雪白毛色，额间有一小撮黑毛的幼狼。苏暮辰把幼狼抱在怀里，检查它受伤的前肢。
“伤的倒是不重。”苏暮辰把幼狼举高，道：“你倒是挺乖的，一会给你喂肉吃。”幼狼一双灵动的眼眸呈深褐色，伸出舌头舔了下苏暮辰的手背。苏暮辰笑道：“喜欢我是吧。不过，你还太小了，不能留你在身边。等你伤好了，就把你放回山里，找你娘去。”
狼的记忆力好，记仇。乌娅一靠近，小狼马上龇牙咧嘴，一双快迸出火的狼目怒视，龇牙低吼乌娅。
“母狼有受伤吗？”苏暮辰摸着小狼的额间安抚，道。
“没有。那头母狼是乌娅见过的狼当中，最凶悍的一头。而且，母狼好像还是狼群首领。”乌娅道。
“废话！你们抓了它的孩子，它没把你们撕碎，是你们运气好，跑得快。”苏暮辰沉声道。
乌娅低着头，小声道：“乌娅没参与狩猎。”
乌娅是北契一支部落的家奴，这次能跟着三名北契人来中原，是因为她的身手不错。她的父亲是部落里的教头，两年前，上山狩猎时，为了保护部落首领而亡。所以，乌娅在部落的待遇，相比其他人要好一点点。
“你们身上气味，它能闻得出来。先好好给它养伤，好了就把送它回山里。”苏暮辰其实想养在身边，这种毛色的狼少见，长大了一定不凡。不过，就是因为它不凡，才不能圈养。
苏暮辰抱着小狼走出屋子，唐允文去码头叫人，差不多该回来了。
……………………
跟着唐允文一起来的有，船老大渔爷和船老二，船工押着赵诚，还有赵诚那名年长的手下周齐。
“我杀了你！！”周齐一进院子就看见瘫在地的那名叛徒。他的情绪很激动，揪着对方的领子喊道：“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兄弟，你为了活命！居然杀了自家兄弟！你这个混蛋！”
周齐逃出去之后没走远，而是在院子附近躲起来，直到唐允文带人来。
三名北契人和那头狼，包裹好运进山里埋了。属于北契人的那几箱东西，苏暮辰让渔爷抬上船。院子的东西都要处理好，给人的感觉是：北契人来住过，但是没住几天就走了。
堂屋的臭味是一件没处理过的兽皮散发出来的味，乌娅会鞣制兽皮，苏暮辰就把这件兽皮留下了。
苏暮辰原本是想，送赵诚去山里和他的那帮兄弟作伴。赵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他希望立功赎罪。既然这样……苏暮辰弹了一粒药丸进他嘴里，淡淡的道：“每个月服药一次，耽误半个时辰，就会和那头狼的下场一样，皮开肉绽。”
苏暮辰把药瓶递给周齐，指着赵诚：“他的药交给你，多吃会死，不吃会丧命，你自己掌握。周齐，我看你这人不错，挺有想法的，所以——别让我失望。”苏暮辰拍了拍周齐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赵诚既然想活命，那就原来是什么角色，以后还是。不过，这回制片人换了，剧情也改了……绑在赵诚身上的线被周齐捏在手里，线头却是在苏暮辰手中。俩人临走前，苏暮辰还给了周齐一笔活动经费，以后怎么发展，就看他的本事了。
苏暮辰问乌娅是要回关外，还是留在中原，乌娅希望能跟着他。苏暮辰没马上答应她，眼下还有事没完，就先让乌娅跟他去一趟徐州，先把那边解决了再说。
傅冷霜递给苏暮辰一张纸，这上面写的东西是苏暮辰让傅冷霜问的。
三个地方的女孩有五十人。除了傅冷霜，这四十九人当中，明知是火坑还想往里跳的，有十二个人。看到这行字，苏暮辰感觉她们应该会用怨恨的眼神：你挡了我们的富贵路……
既然这十二人自愿下船，苏暮辰每人一笔银子和她们卖身契，让她们在台鱼县下船。
十九个人是在徐州被掳掠，这些人回到徐州后都要回家的。
最后就是十八个无路可走的人。不是家里太穷，想卖身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女婢。就是被家里人卖了，无家可归的。苏暮辰问她们希望在哪个码头下船，没人愿意……
这些人的去处，苏暮辰犯愁，想了半天没什么好招，干脆先回徐州再说。
……………………
三天后，南泗湖的各个码头流传着一条爆炸性消息，一搜豪华商船被一伙神出鬼没的“海盗”打劫了。“海盗”不只杀了人，还砸了商船将船凿沉。有心人急匆匆的去调查，是否有真事。之后的几天里，南泗湖热闹非凡，码头的船只都被调出去，寻找是否有生还者。
位于湖中心的深水位置，确实有沉船，可惜没能力打捞。
“将军，是咱们的船。”湖中心停着的一艘不起眼的船上，船工低着头，小声道。
“哼——没用的废物！回去。”
渔船上。
现在的这艘渔船，简直人满为患。除了原来的那些船工以外，还增加了船工八名。这些人虽然在商船上工作过，却都是那位奚族将军在码头上雇的苦力，现在他们都跳槽了。
甲板上。
“可惜了，那个奚族将军跑得太快。咱倆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走的。”唐允文遗憾道。
苏暮辰淡淡的道：“应该是坐小船走的。走了也好，留下他不是好事。”
唐允文道：“那几名下船的船工不会说出去吧。”
苏暮辰摇头，道：“不会。即便是说了也没什么，赵诚已经上岸，这点小事会处理。”
傍晚时分，渔船到了徐州码头。
苏暮辰派人去找虎子来码头，让他来认这些女孩中是否有阿婆的孙女。
四合小院里。
虎子带着小姑娘进院子，阿婆步履蹒跚的走到房门口，手扶着门框，嘴哆哆嗦嗦的叫不出声。
“阿婆！”小姑娘哭喊一声，朝阿婆跑去。抱紧跑进怀里的孙女，阿婆喜极而泣。
唐允文擦拭了下眼角，感慨道：“过程虽然挺凶险的，不过看到这一幕，感觉真好！能救出来真好！”
苏暮辰浅笑道：“嗯，平平安安就好。我们走吧。”
福安客栈。
“苏公子。”傅冷霜有点坐立不安，道。
“傅姑娘，他们已经去查了，很快就能知道那些人的藏匿之处。”苏暮辰道。
“谢谢！”傅冷霜点头道。
“你歇息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苏暮辰道。
十九名小姑娘陆续都回家了。苏暮辰却感觉自己还有一堆活没干完。比如渔船上那三大巨头，跟进跟出的像是怕他跑了似的……还有那十几个无家可归小姑娘，这几天还没想到办法安置她们……最后就是乌娅，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矜持点吗？除了洗澡、睡觉、上茅房这三样她没法跟之外，其余时间，简直就是一个非常尽职的贴身保镖。
“不想了，先睡觉，困死了。”苏暮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
“浮萧……”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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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的伤稍微收拾了下，打算等天亮后，找家医馆看伤。脸上的血渍洗干净，夜行衣上的粘稠感也没之前那么强了。
“苏公子。”北契女走到石阶下，道。
苏暮辰浅笑道：“安顿好了，都歇息了？”
北契女点头道：“嗯，都睡了。”
“谢谢你，乌娅姑娘。”苏暮辰指着石阶：“坐着说话吧。”
“公子不用谢我，公子叫我乌娅就成。公子，库房有几箱东西要搬出来吗？”乌娅道。自从见了苏暮辰干净利落的杀了黑狼，乌娅在苏暮辰面前说话，都带着恭敬及畏惧之意。
苏暮辰低头笑了笑，道：“乌娅，你不是我的手下，说话不用这么小心。她们要不是有你照顾，活不到现在，道一声谢谢是应该的。”话毕，起身伸了伸腰，又道：“走，去库房看看有什么东西。”
库房的一边堆了些杂物，另一边，放了七八个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那三名北契人沿路搜罗的物件。
乌娅从角落搬了个木箱，箱子上钻了好几个小孔。
“公子，这只就是在山里抓的幼狼。”乌娅把箱子放到地上道。
这是一只浑身雪白毛色，额间有一小撮黑毛的幼狼。苏暮辰把幼狼抱在怀里，检查它受伤的前肢。
“伤的倒是不重。”苏暮辰把幼狼举高，道：“你倒是挺乖的，一会给你喂肉吃。”幼狼一双灵动的眼眸呈深褐色，伸出舌头舔了下苏暮辰的手背。苏暮辰笑道：“喜欢我是吧。不过，你还太小了，不能留你在身边。等你伤好了，就把你放回山里，找你娘去。”
狼的记忆力好，记仇。乌娅一靠近，小狼马上龇牙咧嘴，一双快迸出火的狼目怒视，龇牙低吼乌娅。
“母狼有受伤吗？”苏暮辰摸着小狼的额间安抚，道。
“没有。那头母狼是乌娅见过的狼当中，最凶悍的一头。而且，母狼好像还是狼群首领。”乌娅道。
“废话！你们抓了它的孩子，它没把你们撕碎，是你们运气好，跑得快。”苏暮辰沉声道。
乌娅低着头，小声道：“乌娅没参与狩猎。”
乌娅是北契一支部落的家奴，这次能跟着三名北契人来中原，是因为她的身手不错。她的父亲是部落里的教头，两年前，上山狩猎时，为了保护部落首领而亡。所以，乌娅在部落的待遇，相比其他人要好一点点。
“你们身上气味，它能闻得出来。先好好给它养伤，好了就把送它回山里。”苏暮辰其实想养在身边，这种毛色的狼少见，长大了一定不凡。不过，就是因为它不凡，才不能圈养。
苏暮辰抱着小狼走出屋子，唐允文去码头叫人，差不多该回来了。
……………………
跟着唐允文一起来的有，船老大渔爷和船老二，船工押着赵诚，还有赵诚那名年长的手下周齐。
“我杀了你！！”周齐一进院子就看见瘫在地的那名叛徒。他的情绪很激动，揪着对方的领子喊道：“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兄弟，你为了活命！居然杀了自家兄弟！你这个混蛋！”
周齐逃出去之后没走远，而是在院子附近躲起来，直到唐允文带人来。
三名北契人和那头狼，包裹好运进山里埋了。属于北契人的那几箱东西，苏暮辰让渔爷抬上船。院子的东西都要处理好，给人的感觉是：北契人来住过，但是没住几天就走了。
堂屋的臭味是一件没处理过的兽皮散发出来的味，乌娅会鞣制兽皮，苏暮辰就把这件兽皮留下了。
苏暮辰原本是想，送赵诚去山里和他的那帮兄弟作伴。赵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他希望立功赎罪。既然这样……苏暮辰弹了一粒药丸进他嘴里，淡淡的道：“每个月服药一次，耽误半个时辰，就会和那头狼的下场一样，皮开肉绽。”
苏暮辰把药瓶递给周齐，指着赵诚：“他的药交给你，多吃会死，不吃会丧命，你自己掌握。周齐，我看你这人不错，挺有想法的，所以——别让我失望。”苏暮辰拍了拍周齐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赵诚既然想活命，那就原来是什么角色，以后还是。不过，这回制片人换了，剧情也改了……绑在赵诚身上的线被周齐捏在手里，线头却是在苏暮辰手中。俩人临走前，苏暮辰还给了周齐一笔活动经费，以后怎么发展，就看他的本事了。
苏暮辰问乌娅是要回关外，还是留在中原，乌娅希望能跟着他。苏暮辰没马上答应她，眼下还有事没完，就先让乌娅跟他去一趟徐州，先把那边解决了再说。
傅冷霜递给苏暮辰一张纸，这上面写的东西是苏暮辰让傅冷霜问的。
三个地方的女孩有五十人。除了傅冷霜，这四十九人当中，明知是火坑还想往里跳的，有十二个人。看到这行字，苏暮辰感觉她们应该会用怨恨的眼神：你挡了我们的富贵路……
既然这十二人自愿下船，苏暮辰每人一笔银子和她们卖身契，让她们在台鱼县下船。
十九个人是在徐州被掳掠，这些人回到徐州后都要回家的。
最后就是十八个无路可走的人。不是家里太穷，想卖身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女婢。就是被家里人卖了，无家可归的。苏暮辰问她们希望在哪个码头下船，没人愿意……
这些人的去处，苏暮辰犯愁，想了半天没什么好招，干脆先回徐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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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南泗湖的各个码头流传着一条爆炸性消息，一搜豪华商船被一伙神出鬼没的“海盗”打劫了。“海盗”不只杀了人，还砸了商船将船凿沉。有心人急匆匆的去调查，是否有真事。之后的几天里，南泗湖热闹非凡，码头的船只都被调出去，寻找是否有生还者。
位于湖中心的深水位置，确实有沉船，可惜没能力打捞。
“将军，是咱们的船。”湖中心停着的一艘不起眼的船上，船工低着头，小声道。
“哼——没用的废物！回去。”
渔船上。
现在的这艘渔船，简直人满为患。除了原来的那些船工以外，还增加了船工八名。这些人虽然在商船上工作过，却都是那位奚族将军在码头上雇的苦力，现在他们都跳槽了。
甲板上。
“可惜了，那个奚族将军跑得太快。咱倆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走的。”唐允文遗憾道。
苏暮辰淡淡的道：“应该是坐小船走的。走了也好，留下他不是好事。”
唐允文道：“那几名下船的船工不会说出去吧。”
苏暮辰摇头，道：“不会。即便是说了也没什么，赵诚已经上岸，这点小事会处理。”
傍晚时分，渔船到了徐州码头。
苏暮辰派人去找虎子来码头，让他来认这些女孩中是否有阿婆的孙女。
四合小院里。
虎子带着小姑娘进院子，阿婆步履蹒跚的走到房门口，手扶着门框，嘴哆哆嗦嗦的叫不出声。
“阿婆！”小姑娘哭喊一声，朝阿婆跑去。抱紧跑进怀里的孙女，阿婆喜极而泣。
唐允文擦拭了下眼角，感慨道：“过程虽然挺凶险的，不过看到这一幕，感觉真好！能救出来真好！”
苏暮辰浅笑道：“嗯，平平安安就好。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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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傅冷霜有点坐立不安，道。
“傅姑娘，他们已经去查了，很快就能知道那些人的藏匿之处。”苏暮辰道。
“谢谢！”傅冷霜点头道。
“你歇息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苏暮辰道。
十九名小姑娘陆续都回家了。苏暮辰却感觉自己还有一堆活没干完。比如渔船上那三大巨头，跟进跟出的像是怕他跑了似的……还有那十几个无家可归小姑娘，这几天还没想到办法安置她们……最后就是乌娅，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矜持点吗？除了洗澡、睡觉、上茅房这三样她没法跟之外，其余时间，简直就是一个非常尽职的贴身保镖。
“不想了，先睡觉，困死了。”苏暮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
“浮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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