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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八十一 林子里全是虫

    「最近场子里有来什么陌生人吗。」

    「或者生意上有没有得罪过谁。」

    王之皱着眉毛,仔细思考了老半天,随后肯定的摇头。

    「没有,绰子厂的生意现在是固定供货,都是直接送到商队,由商队往各地发货。」

    「不可能得罪别人。」

    那就不是明面上的竞争对数,沈漾闭上眼睛,脑子飞速思考。

    因为扩建的原因,后山的砍伐也加了许多新人,如果放虫,肯定不是一两天就能把树啃成那个样子。

    养虫也得有固定的地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是谁养的这些虫子。

    事态紧急。

    路上没有休息,马车到驿站换了骏马,沈漾只能在车厢里颠簸着睡一小会。

    好在商队做事利索。

    马车还没到明悟城,找来捉虫难过的老农也已经追上沈漾。

    小姑娘在车厢里给老农腾出空闲,就王之说的不同种类。

    老农摸了摸下巴,那双常年劳作的手掌遍布青黑,「树林里除了吃树叶树干的天牛甲虫,这个季节甲壳虫蝗虫蟋蟀也不会少。」

    「有些对树林没有坏处,但如果连这些都没有的话,那就是有人作孽。」

    王之和沈漾对视一眼,他眯了眯眼睛,「放虫治的法子,就是没有蚂蚱蟋蟀。」

    他经常会去后山看工人砍树,有没有昆虫的叫声还是分的清的。

    十一月上旬。

    沈漾他们终于到明悟城。

    没在城里休息,急忙回桃花村,村口的路上用栅栏围着。

    两边守着眼熟的村民,看见陌生的马车,立刻有两个年轻人抬手。

    「干嘛的,村里现在不让进。」

    王之撩开帘子,「栓财,小风,这是干啥的。」

    那个叫栓财的立刻从椅子上蹦下来,「王经理回来了,漾漾是不是也回来了。」

    沈漾从帘子后边探出脑袋。

    马车停到沈家院子。

    栓财双手叉腰,一脸苦笑,「后山的虫控制不住了,飞的整个村里都是的,现在李三叔让我们停了场子里的活。」

    「村里天天都是逮虫,鸡鸭鹅都快吃吐了,这虫越来越多。」

    他说话的时候,有个蚂蚱飞到嘴角,栓财呸呸两声。

    老农从他嘴角把虫取下来,放在鼻子底下闻闻,「不对啊,这个天气蚂蚱都该蹦不起来了,这只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小路上叽叽喳喳。

    沈漾站在门口,一群小娃娃手里拿着网子,腰上绑着布袋,嘻嘻哈哈的,小风解释一句。

    「现在村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在捉虫。」

    沈漾朝中间的一个摆摆手,小孩认识王之,蹦蹦跳跳的,沈漾让她把腰上的布袋子给自己看看。

    里边鼓鼓囊囊的已经装了不少,各种各样的都有。

    沈漾把袋子递给老农,「老伯,你看看。」

    老农果然发现更多破绽,「这些都是夏秋天的虫,要说一两个月前还有正常,这天冷了,早都该藏起来了,沈姑娘,后山在哪,带俺去看看。」

    初冬的山顶本该是一片枯黄。

    可山下拦着栅栏,李三护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

    他看着更苍老了,白头发白胡子,后背隐约佝偻,「漾漾回来了,」

    沈漾喊了声李三叔,众人一块往后山上走。

    山脚下看着触目惊心,越往上越狼藉。

    连片的树木下堆着被虫子啃出来的碎屑,掉落的树叶上满是虫洞。

    沈汉给沈漾找了不少冬天还能保持绿意的树木种类,如今更是成了虫子的栖息之地。

    不断有震动翅膀的虫子从耳朵或者脑袋上边飞过去。

    王之脱下外袍递给沈漾,「挡一挡。」

    其他都是男人,没有这么多讲究。

    沈漾道了声谢,脚下踢开一截腐蚀过的树枝。

    老农蹲在树底下,手指捻了捻下边的白色,放在鼻子下边闻闻。

    随后又往上边快跑了几步,从山顶往下看,连绵的山头都是虫子。

    他叹了口气,「得刨树。」

    李三护有些着急,「这位老哥,必须得刨吗,这些树可都是种了好些年的,眼看都能用了。」

    老农指了指树干下边,「树干子都啃完了,这看着上边就几个洞,里边早都不能用了。」

    「留着不刨除了占地方,还没法彻底杀虫。」

    他大概知道沈漾才是管事的,扭头看向沈漾,「按照俺的经验来说,这地里边肯定有虫卵,现在不刨地掘出来,就算再种树,明年也得遭虫。」

    后山有些安静。

    除了风声,就是虫子振翅的声音。

    李三护嘴唇颤抖,「漾漾,这可都是银子,是村里的心血。」

    村民把绰子厂和后山当作一辈子的活来干。

    突然出事,搁谁都接受不了。

    沈漾闭了下眼睛,「刨,李三叔,去村里叫人,刨树。」

    一时的心软没有用。

    就像老农说的,如果地下有虫卵,放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万一再出现这种情况,损失会更大。

    李三护拿手抹了一下脸,王之冲栓财使了个眼色,栓财主动站出来。

    「漾漾,我去吧。」

    村里有一个算一个的年轻人,全都扛着锄头拿着斧子。

    他们穿着夹棉的袄子。

    因为村里生活富裕,一个个看着很是精神。

    前前后后足足站了两排,后边还有跟着上来姑娘妇人。

    老农圈出一块地,「这几根严重的,先砍喽,把地撅一下,看看下边是啥子情况。」

    人多力量大。

    沈漾站在原地,不消片刻,几根树干抬到一边。

    老农立刻又叫了几个人,「把这树从中间劈开。」

    从下边的年轮已经能看出虫咬的洞口,斧子三下五除二,树干竟然脆的可怕。

    没费多少力气,就听见一声闷响,树干果然像老农说的那样。

    中间快被很啃食干净,只剩一头一尾连接着。

    村里人往后退。

    沈漾眼神冰冷,「老伯,能看出来是什么咬的吗。」

    老农唉了一声,「漫山遍野都是,沈姑娘,你得罪谁了。」

    沈漾摇头没有说话,而掘地的那边也有发现,就听见一声惊呼。

    「哎呦,这么多,密密麻麻的。」看書菈

    「往后退往后退。」

    白色虫卵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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