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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凝真转元 第十四章 旅途

    田母带人为李搏和雨听潮收拾好行装,两人跟随煮石枕月启程前往慕云观,临别自然少不了一番难分难舍,嘱咐叮咛。

    李搏回头,见田府距离越来越远,送行人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心里霎时满是伤痛:万一真如田御道所说,麟见城陷落,那这次离别,可能就是永别。这一阵的经历虽然如梦似幻,但不管怎么说,感情都是真的。唉!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再见到那些人?再叫一声——“母亲”?

    他想到最后,“母亲”二字脱口而出,田母隔着远却是听不到了。

    旁边的雨听潮悄悄拉拉他的手,已满脸泪痕。

    李搏叹了一声,咬牙抑制住即将流出的眼泪,道:“潮妹,别担心,不管到哪里,我都会照顾好你的。”

    出城到郊外之后,煮石枕月便一人一个,带着他俩展开轻功,御风而行,速度之快,不亚于磁悬浮列车。

    李搏只感耳旁生风,树木山石纷纷倒退,雨听潮则吓得不敢睁眼。

    煮石笑道:“小媳妇别怕!她要是让你掉下去,这些年的功夫就白练了。”

    枕月嗔怪道:“三师兄!不可以这样子对女孩讲话,人家他俩还没成亲呢!”

    李搏因为有很多坐火车的经历,对当前状况还算适应,想到之前关于魔剑的疑问,便说出来向煮石请教。

    煮石和枕月对望一眼,挠挠头皮笑道:“说实话,关于魔剑的很多内情我们也不知道,掌门师兄这次安排接你上山,就是为了调查此事。”

    李搏不悦道:“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那你之前还信誓旦旦?”

    煮石瞪眼道:“我那叫胸有成竹!要不然你不是更没信心修炼?咦?说起修炼,你的功力好像见长啊!”

    枕月道:“是啊三师兄,你不是说他只有聚气初阶吗?现在好像……”

    “聚气中阶。”煮石接口道:“行!小子,算我小瞧了你。”

    “那你现在是什么功力级别?”李搏顺口问道。

    “我?”煮石又开始拖着不答。

    李搏道:“别神神秘秘的好不好?”

    煮石道:“说就说。刚进入出神初阶。”

    “出神!”李搏大惊:聚气、凝丹、耀光、敛意、出神!臭瘸子有这么厉害?整整高我四个大段?不可能吧?回头看看枕月,她脸上平静如水,表明这是事实。“既然你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帮我父亲打仗?”

    “你父亲?”煮石笑了,“看来你已经完全融入田数这个身份了啊!”说完一扬眉,朝后瞅瞅,雨听潮正闭眼使劲搂着枕月的腰,根本没听见两人对话。

    李搏道:“当然了。他们都对我很好,而且,你不是说过不能暴露身份吗?”

    “对对对!”煮石猛然加速,和两女拉开十几步距离,道:“你该知道,田师弟身为武将,保家卫国是他的职责,而我却大大不同。”

    李搏道:“有何不同?你难道不是大夏国人?”

    煮石哼哼道:“是,也不是。我出生在帝国东南,但从二十岁起就避世修炼,不再属于特定国家,而且我已成名多年,更不能随便出手。”

    “成名了,就不再出手?”李搏嗤笑道:“你架子好大啊!”

    煮石长出口气,道:“反正是赶路,索性就闲扯一番。你现在也算是修炼者中的一员了,我问你,修炼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李搏摸着下巴思考半天,试探性答道:“变强?成仙?傲视众生,唯我独尊?”

    “你这都听谁瞎说的!”煮石白了他一眼,“修炼首先要做的就是破除这些欲望杂念,澄清内心;然后才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至于以后,循序渐进,探索宇宙之枢机,人生之本原。”

    李搏道:“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吧?”

    “不错!”煮石点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小子,你的路还长着呢。”顿了顿又道:“等修炼到某种境界,悟出一些道理之后,就不再属于普通人,而是进入另一个层次。这里面有个不成文规定,高等级的修炼者不能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参与普通人之间的战争,否则会被同道们瞧不起,万一失败,更会丢尽本门脸面。要知道生死事小,名誉事大,你以后会懂的。”

    “可是……”李搏实在不懂,“你就眼看着坏人嚣张,乱杀好人?两军交战,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又得死多少人?”

    “好人坏人的区别没你想的那么大,再说人活着早晚要死,大部分人都是在活受罪,早死晚死差不多。”煮石毫不动容,“在这个世界上,准确的说,是在这个宇宙之中,有很多事情远比国家战争死几个人要重要得多,比如……”瞟了眼李搏背后,“你这把魔剑就是其中之一。”

    好吧。李搏心想。你这是在颠覆我三观。

    煮石枕月带着他俩飞一般前进,几分钟疾驰上百里地,进入荒野之中,绿草连天,青山苍茫,不见半点人烟。

    李搏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啊,父亲他们本来还对战况比较有信心,后来一听你们说纳元铁军,立即就蔫了,怎么回事啊?”

    煮石哦了一声,道:“纳元铁军是罗桑国秘密训练的精英部队,不是寻常人,是跟咱们一样的修炼者,据说平均实力已达聚气高阶。这个阶段是凡夫和高手的分界岭。一般来说,普通人只要勤修苦练,终其一生总能达到聚气中阶,但若想再进一步,就需要超乎寻常的耐力和绝佳的机缘。一旦到达聚气高阶,体内真气与天地相接,便算进入了高手行列,速度、力量、身体韧性都远超常人。纳元铁军还有一个可怕之处,那就是能凭借本身功力为基础,操控强大的作战兵器,战斗时再配合阵法,威力便会十倍百倍的增加。就算超越他们好几个大段的高手,遇上也得退避三舍,不敢正撄其锋。”

    他这么一说,李搏回想起来,北征军团原统帅、田数的大舅岳佑宗几年前就是中了纳元铁军的埋伏,死在一种名为轰神炮的兵器之下。

    煮石继续道:“说起来,纳元铁军这个名号还跟你这把魔剑的主人有关。”

    李搏道:“日行天?”

    “你知道?”煮石大惊。

    李搏点头,把之前对战浪飞腾的情况说了出来。

    煮石听完,惊奇的打量他,“好小子!已经跟人干了一架了!这把剑的确原为日行天所有。抛开为人行事,单从武学修为上说,他可以算是一代宗师,天赋异禀,惊才绝艳,自创的纳元降魔功威力无穷,博大精深。其中有一门绝技,可以把本体真气输送给别人,迅速提升接受者的功力,而自身却并不会因此损失多少,你说厉害不厉害?罗桑国的纳元铁军总数达五六百人,你想啊,寻常人修炼十年都未必能达到聚气高阶,到哪去找这么多高手与之抗衡?”

    李搏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几百名聚气高阶的高手全是由日行天培训出来的?”

    “那当然!”煮石重重点头,眼中微露赞叹之意,“要不是出了他这个鬼才,罗桑国弹丸之地,能在十几年间横扫北方,打得泱泱大夏屁滚尿流?也正因为此人猖狂无忌,做事决绝,我们才不得不插手两国战事,把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李搏正听得起劲,急忙问道:“把他怎么了?”

    煮石不答,放缓脚步,道:“银玉城到了,走吧,进去歇歇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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