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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梦醒

    似霞似锦的一片红火下,微风轻拂,抚下片片花瓣随风飘摇,也将那句疑惑、心伤的话语拂散于院子中。

    淳于棼似乎没有听到冯玉仙的话一般,微微一笑,伸手将那如瀑青丝上的一抹红色拂下,继而方缓缓开口道:

    “梦境终归是梦境,总归要醒的,玉仙何须庸人自扰……”

    “虽说子若所说有理,但是……”冯玉仙明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孤寂,轻轻开口道:“这梦境着实可怕,似乎便是真实发生了一般,若非子若现在就坐于我面前,这……”

    “在梦中,玉仙可是十分孤独?”淳于棼拍了拍冯玉仙的手背,似乎极其无意地问道。

    “嗯”冯玉仙点了点头,鼻子似乎有些发酸,“梦中,暮颜为救我,失了性命,而我,为了家族利益,竟然……”

    冯玉仙抬眸看着淳于棼,竭力让声音平静,“我竟然抛下了你……”

    冯玉仙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一般,将他的心脏紧紧地捂着,捂得他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一般,一股窒息的感觉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哈哈”淳于棼一声轻笑,只是笑声过后,脸色白上了几分罢了,他拉住冯玉仙的手,安慰道:

    “不知玉仙可曾听过这民间流传的一句话,这梦啊,通常都是与现实相反的。既然那生离死别发生在梦中,这现实里,我们自是十分美满了。”

    看着那水雾掩饰后的点点孤寂与疲累,本已是打好腹稿的规劝之词,此刻如同被东西噎在喉间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形成话语。

    只是,冯玉仙如同梦魇了一般,垂眸看着手背上的手,心中涌上的阵阵苦涩,似乎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口中的话语缥缈而出。

    “在梦境中,我从妃子到皇后再到太后,似乎一路顺风顺水,世间皆是羡慕我这等幸运,但是不知为何,我的心一直都是空荡荡、凉飕飕的。而且,每当夜里,我都不敢合上眼,因为只要我合上眼,你与暮颜离去的场景便循环往复地在梦中出现……”

    说着,冯玉仙朱唇咬得发白,似乎下一秒便要咬出血了,但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将那哽咽压在喉咙间。

    “玉仙……”淳于棼捧着冯玉仙的脸庞,幽深的眼中满是深情地看着冯玉仙的眼睛,心疼地说道:

    “我在这呢,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皆在玉仙身边候着……”

    淳于棼模样有些模糊,冯玉仙眨了眨眼睛,待眼前的水雾悄悄散去时,淳于棼手上的冰冷传来阵阵的实感,心中那阵空荡荡之感方有了几分充实,只是,那阵阵的冰冷让她有些发愣。

    “而且,即便玉仙狠心将我赶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定会一直待在玉仙的四周,纵使……”

    “纵使什么?”冯玉仙心中一慌,忙抓住淳于棼的手。

    淳于棼微微一下笑,轻轻地刮了一下那秀气的鼻子,打趣道:“纵使有朝一日,玉仙嫌弃为夫年老色衰,为夫也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粘住玉仙。”

    淳于棼看着眼前这喜笑颜开的娇颜,心中一愣,这戳破幻境之话,他又如何忍心开口……

    “咳咳……呼呼……”

    体内仅剩的紊乱气息再次不受控制地往上涌,淳于棼便是全力压着,也少不了几分气短胸闷。

    冯玉仙看着淳于棼突然发白的脸色,伤心的脸上满是慌乱,她慌忙伸手抚着淳于棼的后背,声音颤颤地问道:

    “子若,你这是怎么了,可需我马上去请大夫?”说着,冯玉仙便立马起身。

    淳于棼一把拉住冯玉仙的手腕,有些气喘地说道:“无碍,春日的早晨尚有几分寒凉,我今晨一时不察,穿少了衣裳罢了。莫要担忧,我喝杯热水,歇歇便好……”

    “可是,你的脸色十分苍白,怕是染了风寒了。”

    “无碍,若是我歇过片刻之后,仍不见好转,玉仙再去唤大夫亦不迟。若是我没事,倒是让人家大夫白跑一趟了。”淳于棼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将不断上涌的气息压住。

    冯玉仙将疑就疑地看了淳于棼一眼,便轻轻地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将热茶放于淳于棼的手中,继而握住淳于棼冰冷的手,眉眼间忧虑不掩,道:

    “你的手怎么这般冰冷?”

    淳于棼抿了抿杯中的热茶,听着冯玉仙的话,面上虽然仍是平静一片,但是心中却咯噔一下,看来上天给他留着的时间已是不多了,若是不快快将玉仙带出幻境,怕是玉仙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虚幻之所了……

    “怎么了?”冯玉仙看着神色有些呆滞的淳于棼,心中的不安更胜了。

    淳于棼看着满脸担忧之色的冯玉仙,发白的嘴角不禁泛起一缕微笑,轻声道:“天气有些凉,再加上我方才从外面回来,难免有些凉,你就莫要如此担忧了。”

    “那我们快些进屋吧,我也好为你熬些姜茶,去去寒气也好。”

    “玉仙……”

    淳于棼苍白的脸色微微一正色,认真地看着慌忙的冯玉仙,只是在视线与那双秋水明眸接触时,他张了张嘴巴,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他侧了侧身子,背在身后的手有些颤抖,默默地压在石桌,借力方才勉强站起来,抬起手,伸向冯玉仙,轻声道:“过来……”

    冯玉仙一愣,眉梢一挑,似乎有些惊讶,“怎么了,我们快些……”

    不待冯玉仙将话说完,淳于棼便将那绯红身影再次拥入怀中,脸紧贴冯玉仙的秀发,这时,那幽深的眼中方才显出浓浓的不舍。

    “玉仙,其实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淳于棼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毫不留情地一口说破,“其实,你已是知道了这不过是一场虚幻罢了……”

    话语落下,怀中的身子一僵,不消片刻便淡淡回道:“子若今日尽说些什么胡话,什么虚幻的!难不成,我现在所拥着的人是假的不成!”

    半晌无言,淳于棼良久才一叹,轻吻了一下冯玉仙的头顶,疼惜地说道:“玉仙,已经四十多年了,你……”

    “什么四十多年,我们离开清州不过两年有余,你可是教书给教糊涂了!”

    听着淳于棼的话,冯玉仙心中咯噔一下,那孤灯冷殿时空荡荡的感觉似乎已是将她包个密实,她的情绪激动得便是身子亦有些颤抖。

    淳于棼轻柔地抚着冯玉仙颤抖的身子,但是声音仍是十分残酷地飘出,“玉仙,这几十年来,我知你过得苦,但是你也不可沉溺于过去啊。你这般模样,可否对得住王暮颜的一番舍命!”

    “好了!”冯玉仙一把推开了淳于棼,神色悲痛,眼中水雾掩盖之下有些不清醒的迷离之意。

    “我知你素来不喜王家,但是你也不可这般诅咒暮颜,暮颜适才为人母,在清州过着和乐满满的生活!你莫要胡说了。”

    说着,冯玉仙扭头便往屋内走去,只是精神有些恍惚,步履有些不稳。

    看着那似乎随时都要摔倒的绯红身影,淳于棼

    “哎!哎!你可知当今圣上要立赵贵妃为后?”

    八珍斋内一名灰衣男子与同桌友人悄悄说道:“可是真的?要是立赵贵妃为后,那朝堂可就免不了一番动荡了。”

    同桌友人一脸好奇地感叹道:“真的,我听我那在宫中当差的侄儿说的,现在宫中凡有眼色的人都争相讨好贵妃身边的人,就希望到时啊,来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男子一脸高深莫测地说:“而且啊,现在就数赵贵妃恩宠最盛,皇上几乎夜夜临幸,赏赐的珍宝更是数不胜数,当今宫中又有哪个女子可匹敌。不过,唉,要是冯贵妃没有香消玉殒,想必,这皇后之位也未必轮到赵贵妃,唉,这都是命啊。”

    突然寒光一闪。

    “啪”

    男子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发髻,旁边友人竟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连头上的纱冠都甩歪到后面,仅靠一小簇头发的支撑也全然不顾,可他已顾不上这狼狈样了,逃命要紧。

    灰衣男子碎发贴在脸上,手却无力去拂开,僵硬地慢慢抬起头,颈关节的响声尤为刺耳。

    只见眼前的男子身着白衣,玉冠束发,手持一把黑色长剑,灰衣男子顿时崩溃,直接跪倒在地。

    “冯公子饶命,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吧,小人嘴贱,冒犯了公子,请公子大人不见小人怪。”

    冯云天看着地上这男子,披着满头的乱发在不停地跪地求饶,全无刚刚炫耀之色,心中的火顿时更胜。

    “我可不知这市井小民竟可随意讨论当今圣上,冯兴,我可不想在南国看到此等大逆不道之人。”

    “是的,公子。”

    旁边一书童装扮的男子上前擒住灰衣男的上手,同时也顺手点了此人的哑穴,看情形竟非第一次做此事。

    “冯公子饶命啊,小人并非有意冒犯冯贵妃,小人嘴贱,小人该死,可是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望公子饶了小人此番吧。”

    灰衣男绝望地在地下“咚咚”地叩个不停。

    冯云天拿起黑剑,慢慢地伸向灰衣男,灰衣男顿感脖子上有丝凉意,往前一看,却是冯云天慢慢地靠近,嘴角上挑,一副玩味十足的笑容,可剑眉星目里却隐藏着巨大的怒意。

    灰衣男低头只见一双白色莲纹靴在眼前,靴的主人的声音犹如无常勾魂一般恐怖。

    “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嗯!的确是不可失去你这顶梁柱。”

    灰衣男听到这里不禁松了口气,可是冯云天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面如死灰。

    “那么,就让你的老母和孩子,陪你,一起走吧!”

    说完,冯云天便往八珍斋的门外走,留下那呆如木鸡的灰衣男以及一众假装没看见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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