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改容
耳边尽是冷风呼啸之声，封庭秋整个人几乎失去意识，直到重重摔落在地化作一摊肉泥！
鲜血将血狮剑染透，整个剑散发出猩红的光泽。
很快那红光又流淌到封庭秋尸体上，原本残破不堪的躯体缓缓充盈，一点点恢复原状。
当剑客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除了衣衫褴褛而外，竟然连半分皮肉之伤也无！
看见掉在一旁的血狮剑，封庭秋奇怪发现剑上血狮竟然黯淡得几乎消失！
这……难道是此剑具有起死回生之能？！！以血狮为代价将我救回来了吗？
剑客爬起来，又拿着剑仔细打量一番，前人都说它是魔剑，是害人之物，如果真是如此，那传说中的仙人为何将它赠给恩人？如果真是它救了自己……恐怕这才是血狮剑的真相！一把能在关键时刻救主的神剑！
如果在此事之前有人这样告诉封庭秋，他不光会嗤之以鼻还会质问那人居心何在，可此时他只觉得这是个惊天秘密！
但……为何那些剑主们都死了呢？
除非是有人知道了血狮剑的秘密，下手将他们杀害，如此一开就算有几条命都不够杀的！
想着想着，剑客思路清晰了许多，然而肚子却咕咕叫起来。
算了，先不考虑这些，还是找点吃的吧。
剑客看看周围荒凉的峡谷，他从未来过这里，周围还能看见腐朽的白骨，也不知多少人被扔下山崖……
他又想到自己的红颜，心中亦怨亦恨，自己从未愧对过她，而她竟然为了一把剑杀害自己！不可饶恕！
剑客将长剑用身上衣物缠起来背在背上，顺着山崖往外走，待他出去后，一定会找到她！杀了她！
心中这般盘算，走了不多时，剑客脚步突然停住，远处竟然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
他屏息细听，竟然是有人说话！
“这大半夜的居然让我们来找死人，真是晦气！”
“可少说两句吧，小心待会尧护法来了，让你好看！”
“尧护法不就是圣女脚下一条野狗嘛，谁怕他似的。”
说是这么说，可那道声音自此停下，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封庭秋皱起眉毛，这条路他一直走来都是死路也没有岔口……
这时，那些人的脚步声已经变得相当之近，而且听起来最少有三四个人！
剑客瞬间有了决断，趁峡谷道窄两边都是石壁，他运起轻功一跃而上，两脚分别踩着两边崖壁等待那些人从他“胯下”走过。
果然，他前脚刚上去，后脚就来了四个黑衣人，他们手臂上都缠着黑色铁线，左手缺一截小指。
竟然是魔教教徒，而且还是亲卫！剑客想起方才听见什么圣女之言，顿时心中火起，他一直以为蒹蒹是武林世家出生的千金，没想到竟然是魔教圣女！
想到这，剑客握紧血狮剑从上而下悍然劈落！
“啊！”
狭小的谷底传荡着惨叫的回音，一个身穿黑袍衣角绣血字的刀客猛然回头。
封庭秋匆匆解决了几个人，没想到最后一人竟然舍弃手臂大喊了一声，顿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四面八方都是急促脚步声，封庭秋只好加快速度往外逃，即使有血狮剑在手，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从凶残的魔徒手上活下来！
突然，他脚步一顿，面前是多了一人，只见那人带着黑色鬼面，手执一把九环刀，杀气腾腾。
剑客没有说话，他知道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多说半句话都是多余的，所以他只是将血狮剑横于胸前做了个起手式。
“白羽庄，封庭秋。”
“尧苍。”
噹！
刀剑对撞，几记快速的劈斩让双方同时知道对手高低！
要慢他半筹，封庭秋心中微微黯然，我不如他。
刀客却眼中一亮，抓住他心神动摇的刹那，一刀劈向他头颅。
啪！
半截长刀横飞出去，刀客眼底闪过一抹愕然，随即一脚正中微愣的对手腹部！反正刚刚也只是佯攻，即使武器被破，他也毫无动摇，半截快刀划破封庭秋喉咙，可惜差了半分就能破开他血管！
尧苍见未能得逞，反手欲砍断封庭秋手臂！
突然那把成名已久的血狮剑上竟然凭空出现了半只手！那只手较成人稍显小，白皙有力死死捏住了血狮剑！
纵是尧苍心神再怎么坚硬如铁，也忍不住噼噼啪啪接连在那手上砍了好几下！然而却见火星四溅，那手毫发无损！
封庭秋也愣住了，血狮剑被那一只手捏住，自己用不了剑招，使劲拔了两下，却丝毫抢不过那只手！
两人一时间愣在原地，又同时争抢起来！
封庭秋干脆松了手又狠狠砸上去，这过程中血狮剑都被那手捏住悬在空中，尧苍又劈了两下，刀刃被崩飞两道豁口！
这时尧苍心中知道此事非比寻常，也许根本不是自己能染指的，他干脆半截刀锋一转又向封庭秋刺去！
眼见快要得手，尧苍突然发觉头上一暗，一个少年竟然啪地砸到自己身上，连刺过去的刀也偏了二里地，扎穿了封庭秋的小臂！
只是除了尧苍，封庭秋也被那少年砸中，而且力道奇大无比，顿时将两人都砸昏了过去！
这时，四处搜寻的魔教门徒终于赶到，却看见一个黑袍血衣的少年坐在他们尧护法和追杀对象封庭秋身上，他手里还捏着黯淡的血狮剑，一脸茫然。
嗜杀成性的魔教门徒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砍在那少年头上！结果刀竟然断了，人却无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动手的魔教门徒愕然问道。
只见那少年脸上缓缓攀起如同活物般的血丝，从下颌蔓延到眉心，一双红瞳如血。
空气中一缕血色飘飞，它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穿过每个魔教门徒的胸口，随后留下一具具干尸回到了主人身上。
方才还在问话的活人，现在只能僵立原地，随风腐朽了！
封庭秋悄悄闭上刚刚睁开一线的眼睛，他现在后悔至极，更是暗恨尧苍被砸昏前还要刺他一刀，害的他痛得提前醒来，竟然看见这么邪性的一幕！
此人必然不是凡人，恐怕是传说中与那些仙人们对立的魔道中人！据说他们残忍嗜血，比魔教还邪恶万倍，最喜屠城杀人！用人血肉魂魄来炼什么法宝！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身上血气浓厚逼人，绝对是杀人无数，手下亡魂难计的魔头！
没想到这等强大的魔头竟然也来争夺血狮剑，这可如何是好！
剑客心里一边纠结万分，一边用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将尧苍掐醒。
尧苍咳了两声，缓缓爬起来，喉管痛得好似被谁掐过！
他回过头，就看见了一地干尸和少年那双满是猩色的眼睛！
尧苍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然后便是一种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恐惧，甚至连看那少年一眼都做不到，只想做个瑟瑟发抖的老鼠钻进地底。
冷无锋皱着眉毛，收回“不小心”散发的煞气，然后开口问道：“此乃何地？”
尧苍又喘了几口气，控制不住声线颤抖地回答道：“望月崖下。”
“再大些。”
“魏城境内？”
“最大。”
“卫国？”
“卫国？知道乾元宗吗？”
“不知……”
“玄女峡知道吗？”
“没听说过……”
“你是不是只知道卫国那么大，再大些就没听过了？识字吗？”
“我是走的死士的路子，他们不教书。”
“废物。”
少年一脚踢醒地上的剑客，“装什么死，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宗门？”
封庭秋疼得呲牙咧嘴道：“回仙师大人，卫国是小国，没有仙师门派的。”
“那我留你们何用？”
少年神情冰冷，一股杀意弥漫。
“大人！我是白羽庄的剑客，对卫国很熟悉，如果您想找什么可以吩咐我，总比您一个人找来的方便！”
封庭秋一个激灵，急忙说出自己的作用。
尧苍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灵光一闪道：“我可以帮您看住他。”
剑客封庭秋表示想打人。
冷无锋本想说你俩这算什么用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许不该急着出现。
一方面是被打入悬浮山之前，自己和昊阳子决裂了，另一方面是现在自己是个魔修，不能出现在明面上。
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先缓一缓，把魔煞遮掩一番，最好能换个样貌出现，然后混入宗门看看这具身体的母亲是否还在……
至于复仇之类的……还得看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一去又过了多少年。
想到这，冷无锋摸着下巴道：“给我找一个僻静之地，最好没什么人，等我修炼一番，再去你们所谓的卫国看看。”
“大人，望月崖上就很是僻静，就在这上面。”
“大人！他公报私仇，我教圣女就在上面，方才给他推了下来，他肯定想借您之手除掉她！”
少年红得惊心动魄的血色眼睛盯着两人，一抹威压笼罩顿时将他们压得跪下！
“是否僻静？”
“是。”
这次两人同时回答，再不敢多说半句。
他们方才将这少年当成一个强大的对象甚至试图利用，却不知少年只把俩人视作蝼蚁，他们本身的存在对他而言甚至没有意义。
冷无锋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石壁，下一刻人就不见了踪影。
原地的两人对视一番，正想跑，突然脚下一轻，再一抬头，发现已经来到了崖上。
一个红衣女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三人，最后落在尧苍身上，“你……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圣女大人，这位仙师要找一处僻静之所。”尧苍疯狂暗示。
那红衣女人顿时领心会神，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抬手指着远处的木屋道：“仙师大人，那边有居所可以休息。”
“离远点。”
少年根本懒得理她，只是就地盘膝坐下，面朝东方，手中结印准备开始接引灵气。
红衣女人犹豫片刻，尧苍跑过来拉着她就跑，封庭秋跟本看都不看两人，远远跑在他们前面。
冷无锋还在思索怎么遮掩自己一身血气，首先魔煞肯定不能随便用，这玩意又喜欢吞噬灵力，得试试能不能封印起来。
他尝试将体内流转的魔煞全部收到金丹之内，黑色布满雷霆的魔丹透出通红的暗色，但是依旧魔气滔天。
冷无锋思考片刻，能和魔煞抗衡的，好像只有月煞，许久未用几乎有些忘记了。
一缕纤薄的寒煞从空中落下，皎皎月华好似仙纱。
当月煞寒气再次出现在他丹田时，魔煞果然被排斥开一块空间。
冷无锋一边接引寒煞，一边控制其将整个金丹包裹起来，当其彻底封闭成球时，自己身上的魔气果然淡了不少，他接着让那球体裹了一层又层的皎白寒煞，硬是让一颗黑丹变成白丹！
而身上的魔气也几乎消失不见反而变成了冷冽疏离，宛如仙人的寒意。
这时他身上魔煞凝聚的法衣也缓缓消散，取而代之是一身白衣如雪，银霜点缀，冷峻英挺。
冷无锋睁开眼睛，面前凝聚一面冰镜，除了一双猩红的眼珠，别的都好了不少，虽看起来没多少正气十足的样子，却也不像个魔头了。
眼睛……
他驱使寒煞一点点涌进眼眸，将那猩红的色泽遮掩，很快，一双眼珠恍如琉璃冰魄，如同上等寒玉切出的玉珠，透着生人勿近的意味。
还算不错，冷无锋打量自己几眼，然后站起身，体型开始慢慢变化，骨骼劈啪作响顿时长高到如同成年男子的体型，随后面庞也开始变化，显得越发成熟。
最后成形的样子，正是千年前的冷无锋模样，身材高挑，剑眉入鬓，双目正色凛然，皮相俊美骨相端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正派修士风范。
他左看右看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抬手一翻，储物法纹里终于掉出一柄不知多久未见的小剑，正是湛水！
有些感慨地握住小剑，冷无锋手中灵力运转，细腻柔和的灵气滋润着他长期受魔煞摧残的经脉，同时也将湛水剑祭炼一番，整个剑体拉长至三尺，银华闪烁，寒气逼人。
如此一来除非有人能看见自己魂魄，否则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能认出自己。不过，一旦谁敢窥视自己魂魄……呵，那简直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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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将血狮剑染透，整个剑散发出猩红的光泽。
很快那红光又流淌到封庭秋尸体上，原本残破不堪的躯体缓缓充盈，一点点恢复原状。
当剑客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除了衣衫褴褛而外，竟然连半分皮肉之伤也无！
看见掉在一旁的血狮剑，封庭秋奇怪发现剑上血狮竟然黯淡得几乎消失！
这……难道是此剑具有起死回生之能？！！以血狮为代价将我救回来了吗？
剑客爬起来，又拿着剑仔细打量一番，前人都说它是魔剑，是害人之物，如果真是如此，那传说中的仙人为何将它赠给恩人？如果真是它救了自己……恐怕这才是血狮剑的真相！一把能在关键时刻救主的神剑！
如果在此事之前有人这样告诉封庭秋，他不光会嗤之以鼻还会质问那人居心何在，可此时他只觉得这是个惊天秘密！
但……为何那些剑主们都死了呢？
除非是有人知道了血狮剑的秘密，下手将他们杀害，如此一开就算有几条命都不够杀的！
想着想着，剑客思路清晰了许多，然而肚子却咕咕叫起来。
算了，先不考虑这些，还是找点吃的吧。
剑客看看周围荒凉的峡谷，他从未来过这里，周围还能看见腐朽的白骨，也不知多少人被扔下山崖……
他又想到自己的红颜，心中亦怨亦恨，自己从未愧对过她，而她竟然为了一把剑杀害自己！不可饶恕！
剑客将长剑用身上衣物缠起来背在背上，顺着山崖往外走，待他出去后，一定会找到她！杀了她！
心中这般盘算，走了不多时，剑客脚步突然停住，远处竟然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
他屏息细听，竟然是有人说话！
“这大半夜的居然让我们来找死人，真是晦气！”
“可少说两句吧，小心待会尧护法来了，让你好看！”
“尧护法不就是圣女脚下一条野狗嘛，谁怕他似的。”
说是这么说，可那道声音自此停下，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封庭秋皱起眉毛，这条路他一直走来都是死路也没有岔口……
这时，那些人的脚步声已经变得相当之近，而且听起来最少有三四个人！
剑客瞬间有了决断，趁峡谷道窄两边都是石壁，他运起轻功一跃而上，两脚分别踩着两边崖壁等待那些人从他“胯下”走过。
果然，他前脚刚上去，后脚就来了四个黑衣人，他们手臂上都缠着黑色铁线，左手缺一截小指。
竟然是魔教教徒，而且还是亲卫！剑客想起方才听见什么圣女之言，顿时心中火起，他一直以为蒹蒹是武林世家出生的千金，没想到竟然是魔教圣女！
想到这，剑客握紧血狮剑从上而下悍然劈落！
“啊！”
狭小的谷底传荡着惨叫的回音，一个身穿黑袍衣角绣血字的刀客猛然回头。
封庭秋匆匆解决了几个人，没想到最后一人竟然舍弃手臂大喊了一声，顿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四面八方都是急促脚步声，封庭秋只好加快速度往外逃，即使有血狮剑在手，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从凶残的魔徒手上活下来！
突然，他脚步一顿，面前是多了一人，只见那人带着黑色鬼面，手执一把九环刀，杀气腾腾。
剑客没有说话，他知道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多说半句话都是多余的，所以他只是将血狮剑横于胸前做了个起手式。
“白羽庄，封庭秋。”
“尧苍。”
噹！
刀剑对撞，几记快速的劈斩让双方同时知道对手高低！
要慢他半筹，封庭秋心中微微黯然，我不如他。
刀客却眼中一亮，抓住他心神动摇的刹那，一刀劈向他头颅。
啪！
半截长刀横飞出去，刀客眼底闪过一抹愕然，随即一脚正中微愣的对手腹部！反正刚刚也只是佯攻，即使武器被破，他也毫无动摇，半截快刀划破封庭秋喉咙，可惜差了半分就能破开他血管！
尧苍见未能得逞，反手欲砍断封庭秋手臂！
突然那把成名已久的血狮剑上竟然凭空出现了半只手！那只手较成人稍显小，白皙有力死死捏住了血狮剑！
纵是尧苍心神再怎么坚硬如铁，也忍不住噼噼啪啪接连在那手上砍了好几下！然而却见火星四溅，那手毫发无损！
封庭秋也愣住了，血狮剑被那一只手捏住，自己用不了剑招，使劲拔了两下，却丝毫抢不过那只手！
两人一时间愣在原地，又同时争抢起来！
封庭秋干脆松了手又狠狠砸上去，这过程中血狮剑都被那手捏住悬在空中，尧苍又劈了两下，刀刃被崩飞两道豁口！
这时尧苍心中知道此事非比寻常，也许根本不是自己能染指的，他干脆半截刀锋一转又向封庭秋刺去！
眼见快要得手，尧苍突然发觉头上一暗，一个少年竟然啪地砸到自己身上，连刺过去的刀也偏了二里地，扎穿了封庭秋的小臂！
只是除了尧苍，封庭秋也被那少年砸中，而且力道奇大无比，顿时将两人都砸昏了过去！
这时，四处搜寻的魔教门徒终于赶到，却看见一个黑袍血衣的少年坐在他们尧护法和追杀对象封庭秋身上，他手里还捏着黯淡的血狮剑，一脸茫然。
嗜杀成性的魔教门徒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砍在那少年头上！结果刀竟然断了，人却无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动手的魔教门徒愕然问道。
只见那少年脸上缓缓攀起如同活物般的血丝，从下颌蔓延到眉心，一双红瞳如血。
空气中一缕血色飘飞，它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穿过每个魔教门徒的胸口，随后留下一具具干尸回到了主人身上。
方才还在问话的活人，现在只能僵立原地，随风腐朽了！
封庭秋悄悄闭上刚刚睁开一线的眼睛，他现在后悔至极，更是暗恨尧苍被砸昏前还要刺他一刀，害的他痛得提前醒来，竟然看见这么邪性的一幕！
此人必然不是凡人，恐怕是传说中与那些仙人们对立的魔道中人！据说他们残忍嗜血，比魔教还邪恶万倍，最喜屠城杀人！用人血肉魂魄来炼什么法宝！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身上血气浓厚逼人，绝对是杀人无数，手下亡魂难计的魔头！
没想到这等强大的魔头竟然也来争夺血狮剑，这可如何是好！
剑客心里一边纠结万分，一边用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将尧苍掐醒。
尧苍咳了两声，缓缓爬起来，喉管痛得好似被谁掐过！
他回过头，就看见了一地干尸和少年那双满是猩色的眼睛！
尧苍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然后便是一种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恐惧，甚至连看那少年一眼都做不到，只想做个瑟瑟发抖的老鼠钻进地底。
冷无锋皱着眉毛，收回“不小心”散发的煞气，然后开口问道：“此乃何地？”
尧苍又喘了几口气，控制不住声线颤抖地回答道：“望月崖下。”
“再大些。”
“魏城境内？”
“最大。”
“卫国？”
“卫国？知道乾元宗吗？”
“不知……”
“玄女峡知道吗？”
“没听说过……”
“你是不是只知道卫国那么大，再大些就没听过了？识字吗？”
“我是走的死士的路子，他们不教书。”
“废物。”
少年一脚踢醒地上的剑客，“装什么死，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宗门？”
封庭秋疼得呲牙咧嘴道：“回仙师大人，卫国是小国，没有仙师门派的。”
“那我留你们何用？”
少年神情冰冷，一股杀意弥漫。
“大人！我是白羽庄的剑客，对卫国很熟悉，如果您想找什么可以吩咐我，总比您一个人找来的方便！”
封庭秋一个激灵，急忙说出自己的作用。
尧苍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灵光一闪道：“我可以帮您看住他。”
剑客封庭秋表示想打人。
冷无锋本想说你俩这算什么用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许不该急着出现。
一方面是被打入悬浮山之前，自己和昊阳子决裂了，另一方面是现在自己是个魔修，不能出现在明面上。
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先缓一缓，把魔煞遮掩一番，最好能换个样貌出现，然后混入宗门看看这具身体的母亲是否还在……
至于复仇之类的……还得看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一去又过了多少年。
想到这，冷无锋摸着下巴道：“给我找一个僻静之地，最好没什么人，等我修炼一番，再去你们所谓的卫国看看。”
“大人，望月崖上就很是僻静，就在这上面。”
“大人！他公报私仇，我教圣女就在上面，方才给他推了下来，他肯定想借您之手除掉她！”
少年红得惊心动魄的血色眼睛盯着两人，一抹威压笼罩顿时将他们压得跪下！
“是否僻静？”
“是。”
这次两人同时回答，再不敢多说半句。
他们方才将这少年当成一个强大的对象甚至试图利用，却不知少年只把俩人视作蝼蚁，他们本身的存在对他而言甚至没有意义。
冷无锋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石壁，下一刻人就不见了踪影。
原地的两人对视一番，正想跑，突然脚下一轻，再一抬头，发现已经来到了崖上。
一个红衣女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三人，最后落在尧苍身上，“你……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圣女大人，这位仙师要找一处僻静之所。”尧苍疯狂暗示。
那红衣女人顿时领心会神，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抬手指着远处的木屋道：“仙师大人，那边有居所可以休息。”
“离远点。”
少年根本懒得理她，只是就地盘膝坐下，面朝东方，手中结印准备开始接引灵气。
红衣女人犹豫片刻，尧苍跑过来拉着她就跑，封庭秋跟本看都不看两人，远远跑在他们前面。
冷无锋还在思索怎么遮掩自己一身血气，首先魔煞肯定不能随便用，这玩意又喜欢吞噬灵力，得试试能不能封印起来。
他尝试将体内流转的魔煞全部收到金丹之内，黑色布满雷霆的魔丹透出通红的暗色，但是依旧魔气滔天。
冷无锋思考片刻，能和魔煞抗衡的，好像只有月煞，许久未用几乎有些忘记了。
一缕纤薄的寒煞从空中落下，皎皎月华好似仙纱。
当月煞寒气再次出现在他丹田时，魔煞果然被排斥开一块空间。
冷无锋一边接引寒煞，一边控制其将整个金丹包裹起来，当其彻底封闭成球时，自己身上的魔气果然淡了不少，他接着让那球体裹了一层又层的皎白寒煞，硬是让一颗黑丹变成白丹！
而身上的魔气也几乎消失不见反而变成了冷冽疏离，宛如仙人的寒意。
这时他身上魔煞凝聚的法衣也缓缓消散，取而代之是一身白衣如雪，银霜点缀，冷峻英挺。
冷无锋睁开眼睛，面前凝聚一面冰镜，除了一双猩红的眼珠，别的都好了不少，虽看起来没多少正气十足的样子，却也不像个魔头了。
眼睛……
他驱使寒煞一点点涌进眼眸，将那猩红的色泽遮掩，很快，一双眼珠恍如琉璃冰魄，如同上等寒玉切出的玉珠，透着生人勿近的意味。
还算不错，冷无锋打量自己几眼，然后站起身，体型开始慢慢变化，骨骼劈啪作响顿时长高到如同成年男子的体型，随后面庞也开始变化，显得越发成熟。
最后成形的样子，正是千年前的冷无锋模样，身材高挑，剑眉入鬓，双目正色凛然，皮相俊美骨相端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正派修士风范。
他左看右看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抬手一翻，储物法纹里终于掉出一柄不知多久未见的小剑，正是湛水！
有些感慨地握住小剑，冷无锋手中灵力运转，细腻柔和的灵气滋润着他长期受魔煞摧残的经脉，同时也将湛水剑祭炼一番，整个剑体拉长至三尺，银华闪烁，寒气逼人。
如此一来除非有人能看见自己魂魄，否则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能认出自己。不过，一旦谁敢窥视自己魂魄……呵，那简直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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