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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面具

    高成轻轻退出了卧室,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客厅里的吊灯散发着温和的光亮。高成却死死盯着那些光亮背后的阴影,它们像某种繁衍的生物一样正在快速的成长。

    很多时候,坐在空荡的房间里,高成总会感觉到那些光亮背后的阴影就像城市里看不到的罪恶。它们潜伏在冰冷的黑夜里,等待着吞噬整个城市的机会,让所有人都沉沦在它的身体里面。

    客厅的中间挂则一张陈若谷的放大照片。上面的陈若谷站在一片雪地间,穿着一件白色紧身小袄,领口与下摆露出兔灰色的毛边,长发垂在白衣上,颜色分明。她的手里拿着一朵梅花,目光哀伤地看着前面。

    人们喜欢把女孩比做花,也许只有在花面前,女孩的美才会坦露无疑。高成第一次发现,原来陈若谷这么漂亮。

    虽然高成已经在整个美和小区布满了警察与监守,但是“死神”的手段让他有种莫名的恐慌感。但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陈若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巧妙地衬托着她的瓜子脸狭长而线条优美。皮肤白皙,几乎有些透明,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许久,她叹了口气,把头埋到了两臂之间。

    高成说:“无论如何,我都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这句话,让陈若谷莫名地感动。一个男人可以用生命来保护一个女人,这是多么令人幸福的一件事。陈若谷觉得,自己应该幸福,而不是担心。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陈若谷抬起了头,她的眼角还带着一行清泪。她拉开了桌子旁边的一个抽屉,那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

    很久以前,陈若谷爱过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是一个音像店的服务生,他的头发很长,前面的刘海总是遮着左眼。他总是习惯站在柜台的右边,目光哀怨地望着前面。

    很多时候,陈若谷就站在旁边偷偷望着那个男孩。她的耳边里塞着耳机,里面放着一首老歌《为爱痴狂》。那是陈若谷青春日子里一直被珍藏的记忆。那个有着淡淡忧伤的男孩就像一本优美的日记,在每个午夜被她轻轻翻起。

    毕业的时候,陈若谷鼓起勇气想要告诉那个男孩,可是当她来到那个音像店的时候,老板告诉她,那个男孩已经离开了。

    那是陈若谷第一次暗恋一个男生,甚至连男生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许,她只是那个男生世界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但是,男孩却曾经是她的整个世界。

    那个下午,她沿着街道走了很远很远,她怕自己一停下眼泪就会落下来。后来,经过一条老巷子的时候,她遇见一个摆摊算卦的老人。老人抖着签筒让她挑一只,她犹豫了片刻,抽出了其中的一只。

    那只签上的具体内容陈若谷已经忘记,但是老人的解说她却一直记得。

    “姑娘,你的情线很弱,也许有一天你想争取了,他却离开了。”

    现在想来,老人的话只是模棱两可的。就像现在一样,即使自己想争取,也没有办法去争取了。

    陈若谷缓缓拿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墙上的钟表一点一点的向九点走去……

    高成又点了一根烟,浓重的烟雾刺激着他有些发麻的神经。现在,他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判断能力。从“死神”的案子第一次在南城出现,好象每次自己都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每次当他查到自以为有用的线索时,“死神”便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他证实,他发现的线索其实不过是对方的迷魂计而已。

    “先知”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肖敏宁愿自杀也不愿说出他的身份?催眠,不像。威胁,更加不是。肖敏的样子根本就是自愿的,并且当时她的神智非常清醒,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

    能够让一个四十多年不问世事的老人出来搅乱案情,“先知”的手段真的令人难以着摸。难道肖敏也像成子浩一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先知”捏在了手里?

    想到这里,高成屏住了呼吸。如果说能够让肖敏顾忌的秘密也许只有四十年前的考古事件,难道“先知”知道考古事件的真相?

    咚!卧室内突然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响了一下。高成一惊,慌忙站起来冲了进去。

    推开门,他看见“死神”站在床边,目光阴冷地看着他。卧室里,陈若谷竟然不见了。高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死神”,脑子却在快速地寻找答案。整个美和小区都已经被警察围住,包括整个天台也有自己的人在监控,那“死神”是怎么进入卧室里来呢?

    难道,高成忽然想到了一个答案。

    果然,就像对方也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一样,对面的“死神”缓缓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是陈若谷。

    高成的心像是被人用铁锤重重擂了一下,嗡嗡作响。

    当当,墙壁上的钟摆在这个时候骤然响起,晚上九点整。时间到。

    “死神”说得没错,她在九点钟准时地出现在美和小区陈若谷的家里。这个结果是高成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陈若谷坐到了床上,她苍白无力地笑了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整个故事也缓缓地向高成走来。

    十岁那年,陈若谷的父亲因为过失杀人被警察带走了,她的世界从此走到了黑暗。所有人都用白眼和嘲讽来对待她这个杀人犯的女儿。她的母亲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沉重的压力,在一个晚上上吊自杀了。

    陈若谷的童年因为父亲的罪恶,从此荒芜一片。

    高中那年,她因为被人怀疑偷钱愤然离开教室。大雨滂沱的夜里,她昏倒在学校的后山林。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人带到了一个山洞里。

    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老人……

    所有的故事倾巢而出。

    窗外夜已深沉,陈若谷讲完所有的故事后,已经泣不成声。

    现在,高成能够确定陈若谷所说的那个面具应该就是楚凌教授说的诅咒面具,而那个老人应该也是当年考古队员里面的人。

    只是高成无法相信自己苦苦追寻的“死神”竟然会是陈若谷,当然她只是被“先知”利用的一个棋子而已。

    陈若谷依然趴在桌子上抽动着肩膀,只是已经停住了哭泣。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一片死寂。高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想安慰却又找不到安慰的理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陈若谷依然没有直起身来。

    高成脑子里忽的一下闪过一个念头,他慌忙上前拍了拍陈若谷,陈若谷的身体一软,栽到了地上。她的心口插着一把尖刀,鲜血早已经把刀柄染红。

    高成慌忙抱起陈若谷,疯了一样向门外冲去……

    急诊室的灯灭了。

    站在旁边的高成把烟灭掉慌忙迎了过去。林医生摘掉口罩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高成的肩膀。高成的身体一软,靠在墙上,一步一步地滑了下去。

    他慢慢向里面走去。陈若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此刻她像一个睡美人一般安静美丽。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自己的罪恶讲了出来。她不奢求别人的原谅,她更不希望自己的爱人难过。

    高成默默地坐在一边,他紧紧抓着陈若谷冰凉的手。直到护士走过来把白布盖住,然后缓缓地从他眼前推走。

    当啷,门来回晃动着,犹如心在伤心与难过的刀尖上挣扎。高成的耳边响起了一个清澈的歌声,那是他在妻子死的时候听到的一首歌,叫《万物生》。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

    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

    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

    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蓝蓝天哪灰灰天哪爸爸去哪了月亮是家吗

    睡着的天哪哭醒的天哪慢慢长大的天哪奔跑的天哪

    红红的天哪看不见啦还会亮吗妈妈天哪

    是下雨了吗妈妈天哪别让他停下来妈妈天哪

    万物生,万物灭,我们的爱情却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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