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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这个年关啊

    七婶子怔了一怔。

    旁边她的儿子已跳了起来:“真的吗?你能救我二姐?那你快来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也顾不得他娘还在犹豫,一把拽住丁了了就冲进了门,指着里间的床:“二姐在里面!你快给她看!”

    丁了了走过去,看着那女孩子血淋淋的手臂、露出骨头的半边肩膀,心里有数了。

    野兽抓猎物的手段无非咬断脖子、撕碎胸膛,只要还未做到这两点,那就算救得及时,还有希望。

    一个稍大些的女孩子坐在床边抹泪:“整个肩膀都快烂了!脖子上也被抓了一道,开始看着还以为止住血就没事,天亮以后忽然就不行了……”

    “都是外伤。”丁了了道,“止血是最要紧的,但还是少不得用药。要不然,疼也能疼死了她。”

    七婶子从门口挤进来,冷着脸:“我再问一遍,你说你能救她?你发誓?”

    丁了了点头:“我能救。但是有条件。”

    有条件就好。七婶子非但没发怒,反而松了一口气:“你说。”

    丁了了转过身来看着她:“若我能救活红梅姐、且保证她肩膀手臂完好无损,你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向我磕头赔罪。”

    七婶子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所以听到这话仿佛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沉沉地又追问了一句:“若你救不了,我要你赔命,你到底应是不应?”

    “当然不应。”丁了了一拍衣裳坐了下来,“她伤得这个样,救不回来是理所应当的,我凭什么要赔命?”

    佳佳好容易挤了进来,听见这话急得眼泪又下来了。

    阿姐的脾气也真是挺气人的,这好容易说得差不多了,她忽然又冒出这么难听的一句话,七婶子能答应才怪呢!

    虽然阿姐永远是对的,但是……

    “好,”七婶子忽然拔高了声音,“你救吧!救活了她,我给你磕头赔罪!我一步一个头磕到你家去!”

    “一言为定。”丁了了道。

    诶?佳佳愣了。

    怎么就……答应了?

    七婶子家的几个孩子已经忙碌起来:大姐二话不说上前剪了红梅的衣裳,小妹飞跑着去点了灯放在床头,三弟去外面烧水,四弟殷勤地搬来了凳子……忙而不乱,竟完全没有佳佳插手的余地。

    这可不行!

    佳佳立刻跳了起来:“我姐的药箱不要动!那是救命的东西,乱动不得,你们懂不懂?”

    二大爷咧嘴笑了笑,退出门外:“如今是孩子们的天下了,咱们老了!”

    七婶子跟着退出来,黑瘦的脸上全无活气,只一双眼睛眯着露出凶光:“熊孩子们懂什么?只会胡闹!你要把天下让给他们,那你去死吧,我不死!我还得替我家那个狠心短命的看着他们,不然谁知道他们会跟着什么人学!万一学了那个小傻子……”

    “你这人……嗐!”二大爷摇头苦笑。

    不会说话的人还真是不会说话,都这时候了,还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如今村里这个境况,她还口口声声死呀活呀的,这到底是在给自己添堵还是给旁人添堵?

    七婶子看见他不赞同的神色,非但不愧,反而嗤声冷笑:“你这人好!你这人大仁大义高风亮节!你儿子还在鬼门关上蹲着呢,你倒有心情跟着个小傻子跑前跑后!我说他二爷,你这又是图什么呐?”

    二大爷摸了摸自己胡乱包扎了还没上药的胳膊,叹气:“他婶子,你心里难受就哭一哭,嘴上少说两句话吧!人家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在家熬了一宿的药,是为了出来救人的,不是来受气的!”

    话已说尽,他也不再多看人一眼,一甩手转身走了。

    却并不是回家照顾儿子,而是快步出门上了大街,逢人就问家中境况如何。

    丁了了这边一如既往的紧张而又有条不紊。这双手、这根针,虽然处处都陌生,却又像是用过几千几万遍的一样,即便闭着眼睛,也断不会落错了地方。

    佳佳是个很好的助手,这一点已经被数次验证过了。更难得的是七婶子家的那几个孩子,竟没有一个聒噪碍事的,自始至终耐心而又顺从,安安静静令出必行,使得丁了了先前的担忧全都显得多余而可笑。

    红梅的外伤比丁敏的要严重许多。整条手臂和半边肩膀都要消耗药粉和针线,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近午。

    但她也许会好得比丁敏快些。丁了了在心里估算,女孩子本来就比男孩子耐痛一些,她的伤又不会影响吃饭说话,只要过两天伤口溃脓得不厉害,这条命应当就算保住了。

    收了针起身的时候,七婶子立刻从外面冲进来,凶巴巴的:“你们早上出来吃饭了没有!”

    丁了了将剩下的药盖回盒子里,低头:“放心,我家有米,不会要您管饭的。”

    “你出不去了!”七婶子冷冷地道:“我煮了白饭,熬了荪菜汤,还有从狼嘴里捡回来的半只鸡。你们在这儿吃吧!”

    哟!还有这等好事?丁了了受宠若惊。

    七婶子揣着手让开门口,幸灾乐祸:“你可别当是什么好事!前街你二大爷替你揽了一桩大差事!你看看院子里吧!”

    丁了了带着疑惑走出去,这才看见满院子里一堆一堆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这些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他们围在中间棉衣被子捂盖得严实的那些——那是病人。

    一堆一堆数过去,按每家一个来算,大约有七八个是需要她出手的。

    这还不知道伤重伤轻。万一有那倒霉被狼咬烂了的,那就……三天三夜也未必忙得完。

    狼灾严重到这个地步的吗?

    “了了,先给我们看一看,我们不严重,涂点药就行!”

    “不严重你往前挤什么?我家男人就剩一口气在这儿撑着了!你跟我们抢,你良心喂狗了!”

    “我们才急呢,小子都不晓得事了!一大早就翻白眼了!”

    “婶子大娘们行行好,先让让我们家行不行?我闺女这个胳膊断了,我想问问能不能接上去……”

    一院子人轰然吵嚷,谁也不让谁,丁了了的耳朵里顿时嗡地响了起来。

    二大爷讪笑着凑上前,完好无损的那只手紧张地搓着腰:“大侄女,你看,这都乡里乡亲的……”

    “人都是你招来的?”丁了了问。

    二大爷嘿嘿地笑了两声,又搓手:“这不是村里只有你一个大夫嘛!这大雪封山也没法子出去求人,我看大家都哭得什么似的,就把你救了我家敏儿的事说了……”

    然后就招了这么多人来了。丁了了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先前戴着笑脸上门送药忙了两三个月都没有人肯当她是大夫,如今一出事,她就是村里唯一的救星了?

    真是世事无常。

    “治伤也不是这样治的,”她摇头道,“失血的病人本就怕冷,如今天寒地冻的,放在外面这不是胡闹的吗?都抬回家去!有谁想让我治伤的告诉佳佳一声,我自会上门!”

    “对啊对啊!”大门口立刻有人附和,“我就是知道病人怕冷,所以没把我爹带过来!了了啊,先去我家行不行?我爹都七十多岁了……”

    一个“先”字又捅了马蜂窝,院中又是一阵乱叫乱骂。

    二大爷事先没有料到这一着,这会儿忽然发觉自己给丁了了惹了麻烦,顿时又恼又气,在人群中连吼带骂维持秩序,却收效甚微。

    丁了了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却笑了:“都是来找我治伤的?那好啊。”

    “汤药十个钱一副,”她掰着手指头不慌不忙,“药粉不拘多少只要用了便是五十钱,药丸一百钱,需要缝针的一针两个钱。包治不包好。若是这样还要请我,那就过来跟佳佳说一声,领个号。”

    “想钱想疯了吧?!”离她最近的一个人嗷地叫了起来。

    旁人也立刻跟着骂,七嘴八舌:

    “真是疯了!缝针?一针就两个钱?咱们谁不会缝针啊?”

    “五十钱的药粉!一百钱的药丸!抢呐?”

    “他二爷没说给钱啊?七婶子你们家红梅给钱了吗?”

    “都是乡里乡亲的,怎还差别对待啊?”

    ……

    丁了了听着他们骂,想了一想,转身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浪费时间她可不怕。有急事的又不是她,冷的也不是她。

    旁人早急了。她才刚坐下就有人撞开人群冲到最前面,噗通跪下了:“了了侄女,先去我家,先去我家吧!我爹的伤等不得,你要多少钱都好说……”

    这一下子,阵营可就乱了。

    有钱的和舍得花钱的立刻醒过神来,争先恐后往前挤,瞬间就把那些犹豫不决的推到了后面。还有那心思活络的更想出了好主意,亮开嗓子就喊:“药钱我出双倍,了了先去我家!”

    “不是这样算的,”丁了了皱眉,“说多少就多少,出一百倍也没用。”

    放下这句话,她就不客气地回头吩咐七婶子:“劳您老去帮他们排一下队,来得早的和紧急的可以稍往前排一下,其余的按规矩来。排好了告诉我,我和佳佳先去吃口东西。”

    “哎,你——”七婶子气得七窍生烟。

    二大爷怕她说出难听的话来,忙上前拉着,低声:“人家的药和工夫都是要钱的,得罪了她,小心她讹你!”

    这威胁果然十分有效,七婶子立刻转身,把火气都发到了那些吵吵嚷嚷的人身上:“排队排队!嚷嚷什么!不肯花钱的滚一边去!谁家的命不是命,谁家的人不是人?一毛不拔还想让人家孩子给你跑腿受累,求人办事还连句好话都不肯说,好脸色也不给人一个,这也就是孩子脸皮薄,要是换了我啊,我拿大棍全轰出去!”

    有她这个出名不好说话的人在,那些骂人的也不得不收敛一些,当下院子里便歪歪扭扭地排起了队。

    虽然先前说排号要佳佳说了算,但此刻佳佳去吃饭了,七婶子家的几个孩子就只得出来跑腿。幸好他们也都算聪慧,先前看了丁了了治伤的路数以后多多少少便知道了些,经过一番争论还真给排出了一个不太有争议的顺序。

    前那一院子的人走的走退的退,最后剩下确定要请丁了了上门的只剩下了七八家。二大爷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心里是喜是忧。

    片刻之后丁了了吃罢饭出来,看了看留下的众人,在心里估算了一番,回头向七婶子的几个儿女说道:“我家里熬了不少药,你们跟着佳佳去抬两桶出来分给这些还没走的,不用收钱。”

    “为什么啊?”佳佳有些不乐意。

    都说好了是要卖钱的,怎么又白送了?熬药有多累、先前采药、清洗、切片、晒干、烘炒……有多麻烦,阿姐都忘了吗?

    丁了了当然没忘。

    但赚钱这件事也要适可而止,何况行医也不全是为了赚钱。

    她先前忽然开口说要钱,众人必然都是生气的。生气却又不肯走,要么是脾性非常难缠,要么是家里真的有难处又的的确确需要救治。

    这两种都不是丁了了愿意得罪的人,所以送一点药还是有必要的。

    孩子们想不了那么多,听见她吩咐便七嘴八舌答应着,呼啦啦一群去了。

    院子里没有排队却又不肯走的那些人听见了这话,有的喜笑颜开,有的干脆就在雪地里跪下去,磕头道谢感恩戴德。

    看得二大爷目瞪口呆。

    丁了了没有多作解释,待佳佳他们抬了两大桶药汤出来,便将分发的事都交给了七婶子家的孩子们,自己带着佳佳匆匆赶去了下一个病人的家里。

    少不得又是新一轮的忙碌。

    这一次临溪村真是遭了大灾了。起先各家都以为自己是受灾最厉害的,等到聚在一起一打听,才知道全村七八十户人家竟有一大半进了狼。

    而这一大半人家之中,又有半数以上是出现了伤亡的。皮肉伤还是小事,单是当场丢了性命的,就有六人之多。

    这个年关……这个年关呐!

    四太爷家高门大院当然无事发生,直到将近中午风雪小了才打开大门,听见这些噩耗立刻吓得乱成一团。

    “这待如何、这待如何是好!”四太爷拐杖点地,泪落如雨:“我临溪村何故遭此大难啊!”

    老人家哭泣伤身可不行。家里小辈深感惶恐忙上前安慰:“山里有狼也是情理中的事,哪年没有几个被狼咬了的?如今就当只是碰巧凑到一起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糊涂!”四太爷气得浑身发颤,“你知道什么!闹狼灾,死几个人当然是小事,怕的是乱了人心!人人都怕死,如今事情全都攒到一块,大夫先去谁家?药材够不够?粮食够不够?钱够不够?全是事!一个弄不好,全村都要闹起来了!”

    “这个,”丁玉柱小心翼翼地道,“太爷不必担心。外面好像……没有乱。”

    四太爷抬起了头。

    没有乱?怎么可能?

    “是真的!”丁玉柱向外面指了指,“这会儿七寡妇家里热闹得很,那些有人受伤需要救治的都在她那里排了号,等着那小傻……丁了了上门救治;没排上号的也大都领了汤药回家去,谁也没哭闹惹事!”

    四太爷下意识地向外冲出几步,却被自己的拐杖绊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那小傻子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村里人又怎么会信她?昨儿下午不是还在跟陈家闹得不可开交吗?全村不是都看她的热闹吗?

    怎么她就成了大夫了?还排着队等她上门救治?

    还有,七寡妇那性子,怎么还能跟她到一起去?老的为老不尊、小的不敬尊长,不是应该一见面就打起来吗?——昨天下午还打过一场呐!

    曾孙辈中还有个小的是极机灵的,先前已经跑出去打听消息,此时立刻就来回话了:“听说是七寡妇家的红梅被狼咬了,小傻子去救了她的命……还有那些别的人家,都是二嘟噜招去的!二嘟噜的儿子也是被小傻子救了!这会外头人人都说那小傻子有仁心有胆量,家里进了狼也不慌,用桌子顶着窗户一夜在家熬了一缸的药!”

    四太爷越听脸色越沉,等那孩子说完,他已扶着拐杖坐在了台阶上,深陷的眼窝里透出凶光:

    “这里头,还有前街老二的事?”

    “他如今也能一呼百应、也能召集起半个村子的人了?”

    “看来咱们家这些年果真是没落了,一个两个都想骑到我头上来了!”

    丁玉柱知道他老人家的心思,忙低声道:“二嘟噜自诩急公好义,爱听好话、爱管闲事,但他的本事也就那么一点儿,成不了大器!太爷不必忧心。”

    “他是成不了大器,”四太爷咬牙,“但他不老实,这就是大事!还有那个小傻子——”

    那小傻子竟然还不安分,想用她那一手奇奇怪怪的医术拉拢全村……她做梦!

    真当老人家的年纪都是白活的?不给她点厉害尝尝,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儿呢!

    “去,把文山给我叫来!”他站起身,回头向一个孩子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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