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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同意断亲

    如今府上,没有人主事。

    在场的谁都没有答话,几十号人诡异地寂静着等了一刻,忽然花丛后面哗啦一响,一个五十多岁青衣小帽低眉耷眼的老者走了出来,原本高大的身躯佝偻着,显得十分落魄。

    举止倒还是十分从容,垂着头到里正面前拱了拱手,问好。

    里正忙还礼,又有些不敢置信:“成峰兄,你怎么……这副模样?”

    丁成峰抬袖掩面道声“惭愧”,摇头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唉,这两年我父亲年老昏聩,兄长又刚好卧病在床,里里外外一应事情都是我这蠢物打理,难免照应不到……此番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愧对先祖、愧对全村父老啊!”

    “成峰兄,何以至此啊?”里正更吃惊了,“便是村里出了恶事,报官惩处就是了,哪有一味自责的道理?”

    “唉!”丁成峰摇头,遥遥指着山神庙的方向:“恶人已经自食其果,但还是有无辜之人受累受难,我又岂能不自责!”

    “你说谁是恶人?”王玉莲忍不住从地上爬起来,尖声问:“谁自食恶果了?这个小畜生这不是还在这儿坐着的吗?杀人偿命,她死了才算自食恶果!”

    “你闭嘴吧!”丁成峰啪地拍了一下大腿,“你闹出的事还不够多?你要断亲就痛痛快快把这门亲断了,从今后了了姑娘不是你的侄女,也轮不到你来辱骂、更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算什么……”王玉莲被他吓到了。

    仿佛有什么事情不对?四太爷的儿子怎么还向着丁了了说话呢?

    丁成峰一口气吼完,抚着胸口往树上一靠,叹道:“恶行却必有恶果,如今我也算亲眼见到了。”

    里正心事重重,看过了陈七又看丁了了,最后又看向丁成峰,越看越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成峰再次道声惭愧,垂首道:“此事前因说来话长,我也不甚清楚。只说我知道的:韩聚贪功卖弄治坏了陈七公子的伤,被了了姑娘羞辱报复之后怀恨在心,竟下毒手在我父亲送给了了姑娘的饭菜中下了剧毒,致使她弟弟佳佳昏迷不醒……”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丁了了的脸色,见后者没有发怒,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发颤的声音终于渐渐平稳了几分:“……了了姑娘因此误会了我父亲,一怒之下打上门来,又与韩聚在大门外发生争执,这才失手将他杀死……”

    “不对,你说得不对!”丁文义的小儿子石头忽然冲了出来,“那时候我看见了!了了姐姐根本不是‘失手’杀了韩聚,她就是故意的!她还、还要杀我们……”

    虽然兰姐儿立刻冲出来捂住了他的嘴,但小孩子嘴快,到底还是噼里啪啦把要紧的话都说出来了。

    丁了了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看着,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倒是丁成峰自己急得冒汗,忙不迭地解释:“说了那是误会!韩聚是欺负了了姑娘年纪小,故意上前争执推搡才会动上手。了了姑娘失手杀了他,心里害怕才会口不择言,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父亲知道了了姑娘医者仁心绝非滥杀之人,所以匆忙出面解释了误会,又自请去山神庙祭奠韩聚……没想到里正大人你就来了。”

    言外之意是,丁文义你挺着急啊!侄女出来闹事,你做叔叔的不帮忙平息,反而故意趁着事情闹大跑去贿赂里正驱逐孤女争夺家产,你可真出息!

    里正虽然算是个局外人,听罢这话也觉得没脸,只得装若无其事,面色沉沉看向丁了了:“事情是这样么?”

    丁了了仰头看着他,笑了笑:“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杀人犯了,里正大人,我心里也很慌啊!”

    里正心道还真没看出你哪里慌了。

    不管怎么说,四太爷的儿子都亲自出面替丁了了解释了,这件事就算是有了定论,里正不信也得信。

    所以他定了定神,黑着脸又看向丁文义:“事情前因后果已经清楚了,依我看你侄女并没有犯什么错,要说有错也是你这个做叔叔的疏于照拂!所以这门亲你还断不断了?”

    丁文义脚下发虚心里也发虚,支支吾吾半天没敢说话。

    倒是王玉莲渐渐地大了胆,梗着脖子道:“断!断了好!我还是那句话——这么厉害的侄女,我们养不起!”

    “你闭嘴吧!”丁文义气得跺脚。

    丁了了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椅子,含笑:“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同意断亲!越快越好!”

    此刻再说“断亲”,可就不是先前的“逐出临溪村”了。

    里正松口气正要分判,丁文义忽然又反悔,举手道:“不然算了吧!既然先前是误会,韩大夫是罪有应得,四太爷也不怪罪,那了了依旧是我们家的好孩子,都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不好,今后我……”

    “你的脸可真大!”陈七没等他说完就插上了话,“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十里之外就听见了!二叔啊,五桂镇王坝村还缺一个账房,听说薪酬颇丰呐,你要不要去试试运气?”

    丁文义一听是好事本能地就想说好,细一回味才察觉到不对,老脸立刻涨得有些发紫。

    丁了了已经拍着椅子哈哈地笑了起来。

    到这会儿里正已经看清了眼前的形势,但他还需要一个台阶,于是就看向了丁成峰。

    后者果然领会了他的意思,忙道:“依我看断了亲也是好事。丁文仁在世时兄弟二人原就不如何亲近,如今他骤然离世,留下两个未成人的孩子丢给兄弟照顾,这也实在太强人所难了些。既然如今两边都同意断亲,那不如就遂了他们的心愿,让丁了了姐弟二人自立一户就是了。”

    里正闻言立刻点头:“如此也好。从今以后丁了了与其幼弟自成一户,不受其叔父丁文义管束,衣食耕稼也无须丁文义夫妇照料,便当寻常乡邻相处吧!”

    丁文义满脸苦色犹豫着不肯应声,王玉莲已高声问道:“那田产呢?院子我们就不要了,北山下面那块地可是我公爹留下来的,他们姐弟两个又用不着!还有他们家东屋里的橱子,那是我婆婆当年的嫁妆……”

    里正没等她说完就黑了脸,厉声喝道:“你身为长辈如此锱铢必较,是要把两个孩子逼死不成?你拿了那点薄地能干什么?能发财?”

    “道理也不是这样讲的,”丁了了忽然又敲敲椅子,仍旧含笑:“里正大人,历来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如今亲兄弟亲叔侄都没有了,账目自然更要算清楚。”

    丁成峰听见这话觉得不太妙,忙上前打圆场:“了了姑娘,虽然说是亲兄弟明算账,但您是晚辈、年纪又小,做长辈的照料几分也是应当,那点儿家产实在不必分。”

    丁了了摇头:“以前是一家人所以不用分,现在不是一家人了,当然还是算清楚的好。”

    说罢她颇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无奈:“可惜我记性不太好……二叔,北山下面那块地的确是祖父留下的,可我听说咱们两家多年前便已经分过家产了!那时候佳佳还没出世呢,当时您说您已经有了儿子,我父亲膝下却只有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所以分家产您要先挑……那时候您挑走的是河滩上的那一块三角地吧?”

    丁文义红着脸低着头不肯答应,丁了了便轻敲着椅子笑道:“二叔若是觉得祖父留下来的家产需要重新分,那就请把您家的三角地也拿出来,跟我家那块地放在一起,咱们一家一半!”

    “你做梦!”王玉莲暴跳如雷,“你怎么不去抢!”

    “我不去抢啊。”丁了了歪着头看她,像是很费解:“别人又没有来抢我的,我怎么能随便去抢别人呢?”

    说罢她又咚地在椅子上敲了一下,欢呼:“我想起来了!我家那个橱子的确是祖母的嫁妆,我父亲爱惜得不得了呢!但是二婶,我祖母的嫁妆不止那一件吧?当初是您说您的娘家穷,自幼没见过什么首饰,所以撒娇撒痴把什么银镯子银耳环乌木簪子都要走了,就给我家留下一个破了门的橱子——怎么您现在愿意把那些镯子耳环什么的拿出来分了吗?”

    她一边说着话,小心地扶着椅子用一只脚站了起来,一脸感激:“那可真是太好了!虽然我母亲早已过世,用不上那些东西了,但您的心意她一定会知道的,说不定还会托梦感谢您……”

    “你闭嘴!”王玉莲气得跳脚,“老丁家穷得跟要饭的似的,我什么时候见过什么银镯子银耳环!”

    这话可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那双银耳环此刻正在她耳朵上挂着呢,要藏也来不及了。

    丁了了看见她后退,有些失落似的敛了笑意,慢慢地又坐了回去,叹气:“唉,可惜我是个傻子记性不好,若是佳佳醒着就好了……”

    佳佳记性好,肯定还能想起好多事,比如某年某月丁文义上门借走了一张锄头没有还、某年某月王玉莲派他儿子以读书为名骗走了父亲留下来的一支好笔……

    这笔账若真是要算起来,那可三天三夜都算不完!

    里正不耐烦听他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但意思他是明白了。毕竟他本职就是干这个的,处理这种事儿,他熟!

    眼下他虽然还没猜到陈七是什么来头,却已经知道丁了了是不能惹的,所以眼下这个案子断起来那还真是半点儿困难也没有。

    “丁文义,”端起架子的里正派头十足,“丁了了说的,可都是事实?”

    上次分家的事村里好些人都还记得,瞒也瞒不住,丁文义只得低头说了声“是”,又道:“当年那样分大家都没有异议,如今过去了那么久,就不要再起事端了吧?”

    “道理不是这样讲的,”里正摇头,“你妻子既然说要分地要分柜子,那就是冲着翻旧账来的,怎么不能提?难道只许你分丁了了的东西,不许她来分你的?”

    王玉莲被她女儿按着吓唬了好一会子,这会儿也醒过神来,噗通跪下了:“大人、大人,先前是我错了,我们不分了,不分了!”

    丁成峰在旁冷笑:“你说分就分,你说不分就不分?里正大人是你家养的?”

    还别说,里正大人真是她家养的。中午她和丁文义夫妻两个人送去的几吊钱这会儿还在里正大人的腰里装着呢!

    这也是方才王玉莲坚持要重新分家的底气,但现在看来,那几吊钱的作用恐怕不大了。

    果然,里正叹口气在路边石阶上坐了下来,掐着草梗摆起了棋盘:“至亲骨肉闹到这个地步,丁文义,你实在不仁不义!这件事闹到外头去,我的脸上也无光。这样吧,你们两家的地都已经种了十几年了,实在不必再换来换去。如今还有个孩子病着,大件家什也不必挪动。如今就只那些零碎物件需要分一分……”

    他抬起头看着王玉莲:“你是丁家的媳妇,丁了了之母也是。你婆母的首饰分给你们两个,你怎么有脸一个人全贪了?今日成峰兄在此做个见证,你在天黑之前将那镯子簪环分一半给丁了了送过来,否则我送你去衙门打板子!”

    “诶,你这人——”王玉莲急了。

    里正没敢等她把不好听的话骂出来,忙又抢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忿,但这世上的事左右逃不过一个‘理’字去!先前的事已经是你没理,如今你还想怎样?像当年逼走你小叔子一样再把你侄子侄女逼出去?让他们两个饿死在外头?”

    王玉莲想说他们两个有金陵城的少爷撑腰呢饿不死了,看看里正的脸色又勉强把话咽了下去,只梗着脖子不肯接话。

    里正叹口气从腰里掏出几吊钱,扔了过去:“你也别觉得我委屈了你,王氏,过日子不是你这种过法的!一家人一村人要和睦友好才能长久平安,我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王玉莲看着几串钱砸到脚下,心里仍觉得委屈得不得了。

    里正哼了一声,拍拍衣袍站了起来:“你们啊,唉,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罢了,成峰兄你派人跟着王氏去她家里把家产分割明白吧,我去山神庙看看老爷子!”

    丁成峰答应了前半句,听见后半句又忙上前拦住:“大人,山神庙您就不必去了!您看,如今天色也不早,您回家还要走一段路呢,不如我送您回家,咱们边走边聊?”

    里正鉴貌辨色,知道这山神庙是断断去不成的了。

    这就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所以山神庙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寻常祭奠,又何必瞒着他?

    当然,若是寻常祭奠,也不会劳动四太爷他老人家亲自在那儿守着。丁成峰刚才说的话,很明显不尽不实。

    这个陈七到底是什么人?丁了了又是怎么攀上这根高枝的?

    里正揣着满肚子疑惑拱手作别,丁成峰忙跟着相送,走出两步却又转回来,端端正正地向丁了了行了大礼,请示“暂离片刻”。

    惊得里正险些要回来跟着他一起行礼。

    架子这么大,莫不是什么王公贵族?

    再想想先前丁成峰冒出来的位置,他若是站在那里,断不会外面说了那么久的话都没看见他。此时细想想,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二老爷先前分明是跪在墙根下的!

    里正心里怦怦乱跳,险些连路都走不稳。一条小小的夹道,他一步一挪一步一蹭,足足走了一刻钟才走完。

    这边陈七和丁了了都没有把里正大人放在心上。丁文义一家子人揣着一肚子心事也顾不上吵闹,匆匆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

    留下丁了了坐在椅子上有些失落:“这怎么就完事了呢?我还以为要打起来!”

    陈七嗤笑:“他丁文义要是有胆子跟你打起来,他也不叫丁文义了!倒是你那个二婶还有可能!”

    丁了了深以为然,正点头,陈七忽然一弯腰趴在了她的肩膀上:“站了这半天可累死我了!娘子,让我靠一会儿……”

    “走开!”丁了了慌忙推他。

    可惜肩上有伤实在使不上力气,这一推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推动,反而疼得她自己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陈七,趁她有伤耍流氓呐!

    丁了了气得够呛。

    陈七得寸进尺地在她肩膀上又蹭了两下,嘻嘻笑道:“娘子如今在临溪村可没有什么亲人了!等过两天咱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一起启程回金陵!到时候我给你和佳佳安置一座小院子,咱们再也不用受这些鸟人的气了!”

    丁了了努力地歪着脖子扭过头去看他的脸,总觉得他的话说得不太对,一时却想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正纳闷,就听见屋里哗啦啦一片响,接着宁神医的声音吼道:“别动那碗药!放下!勺子也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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