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妙手神医:家有倒霉试药夫君 > 32.哄孩子好难啊!

32.哄孩子好难啊!

    丁了了没在乎什么陪葬不陪葬。

    她三下两下扯烂了陈七身上那件质地良好的绸衫,然后脸色立时一黑,回头就叫四太爷:“姓韩的给陈七用的是什么药?现在还有吗?”

    韩聚哈地笑了出来:“你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这会知道还得用我的药了?我告诉你,甭想!你有本事,自己给他配药吧!”

    “我没打算用你的药。”丁了了唰地从腰里拔出尖刀,“我是说,请四太爷帮我个忙,把韩大夫配的药糊到他自己的脸上去!”

    四太爷问:“什么缘故?”

    “什么缘故?”丁了了冷笑,“太爷,您把陈七当摇钱树还是聚宝盆我都没意见,可我拜托您对摇钱树聚宝盆上点心行不行?您找来的这个破大夫,他分明是来砸您聚宝盆的!”

    “你是说,药不对?”四太爷面色沉沉。

    韩聚气得跳脚:“你个小傻子懂什么?你学会给你自己洗尿布了没有?半个月前你还在大街上流哈喇子呢!”

    “我没说你的药不对。”丁了了面无表情,“但是也许你的药自己会说。你若心里没有鬼就照我说的做,如果两天之后你的脸没烂,我就信你不是故意来杀人的。”

    韩聚一口气没喘顺当,脸色立刻就紫了。

    丁了了没有再多话,低头在火盆前专注地烤着尖刀,不慌不忙。

    四太爷已经彻底黑了脸,扬声吩咐儿子:“去把韩聚的药拿来!看着他自己涂到脸上去!这几天你们盯紧点,他要是敢擦掉,就给我打!”

    他儿子毫不迟疑高声答应了,韩聚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汗:“太爷,我、您……您不能听这个小傻子的啊!她能懂什么……”

    “她可以什么都不懂,”四太爷冷冷道,“但你不能否认陈公子是在她家里醒来的,又是在你手里治坏了的。——带走!”

    门外两个汉子立刻冲进来抓住人就往外拖,急得韩聚嘶声嚎叫:“小傻子你会后悔的!你这是在断你自己的后路!我用的药方只有我自己懂,你可别求到我头上……”

    丁了了并没有打算求到他头上。

    她先是吩咐佳佳拿了她昨晚做好的药丸喂给陈七,又叫人端来热水洗掉了陈七伤口上的药膏,然后就搬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来,开始专心致志地……用刀刮陈七伤处的肉。

    四太爷在门口看了一阵,居然忍住了冲进来威胁她的冲动,佝偻着背拄着拐杖嚓嚓嚓地走了。

    环境顿时变得安静。

    佳佳是个很好的孩子,勤快又乖巧,从来不在不该开口的时候多问。所以丁了了从早晨忙到天色擦黑,又是割肉又是缝伤口又是灌药闹了好大一场,一直顺顺当当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蜡烛不知换过了几根,空气里药香血腥气混着烟火的气味熏得人头晕。丁了了终于扔下了最后一个药瓶,伸个懒腰:“收工!”

    佳佳嗷地叫了一声,仿佛被打开了某种机关,立刻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阿姐真的可以收工了吗?他死不了了吗?四太爷不会杀我们了吗?陈七醒来以后会跟我们走吗?阿姐你刚才用的那个红色的药是什么呀?味道好难闻……”

    丁了了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双手捂住耳朵,趴在了床沿上。

    佳佳慌忙住口,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蹲下去开始收拾药箱。

    这时门板上却忽然传来咚咚两声响,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外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丁了了有气无力地嘀咕了一声“不行”,那人却没听见,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一阵饭菜香顿时盖住了满屋子药味。

    有吃的!丁了了顿时来了精神。

    抬头却看见佳佳脸色不善,瞪圆了眼睛盯着来人,两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你是,小麦姑婆?”丁了了立刻明白了。

    丁小麦低着头走进来将手中食盒放到桌上,答了声是:“你不常出门,所以不太认得我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洗衣裳差点滑到井里,是你在旁边拉住了我……”

    丁了了搔搔头皮,一脸尴尬。

    丁小麦的脸就更红了,只得咽下话头,低声道:“我知道你在忙,不敢打扰,所以在外面等了很久……这是晚上新做的饭菜,应该还是热的,你尝尝看。”

    “没有茶吗?”丁了了问。

    丁小麦忙道:“原是想给你泡茶的,可是我娘说你忙了一整天,最好先吃饭,等缓过精神再喝茶……不过我听说不常喝茶的人乍喝容易睡不着,我……我觉得你今晚最好不要喝。”

    她越说声音越低,垂着头看着脚尖,一副随时准备哭的样子。

    丁了了反倒给她惹笑了。

    这跟原先想的不一样啊。这位小姑婆表现得这么乖,她还怎么骂人啊?扯头发抓脸也下不去手啊!

    她心里不好意思,佳佳却没有这个顾虑,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了脚:“喂,小姑婆,我听说你要给我姐夫作妾?”

    “我没有!”丁小麦抬起头,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了了,我是不愿意的!都是爷爷安排……我没有办法,我真不想抢你的,你信我!”

    话说开了,丁了了也就松了口气,学着佳佳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小姑婆,我信不信你不重要,你情愿不情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陈七这副破身子现在还不能乱来。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差点把他的命都玩没了,这就真的有点过分了。”

    “我知道!”丁小麦腿一软坐到地上,哭了出来:“我没有跟他乱来啊!我知道他有伤,我知道他刚跟你成了亲,我怎么会做那么丧良心的事……我也是个人,我也要脸的啊!”

    啊哟,四太爷的孙女居然是要脸的?丁了了大吃一惊。

    丁小麦跪坐在地上,抓住她的裙角:“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们家了,可是你要相信我,我和我爹娘都不同意爷爷这么做,无奈爷爷他一意孤行……我替我爷爷赔罪行不行?你不要迁怒我爹娘,陈公子若是死了,我陪葬……我一个人陪葬就够了!”

    丁了了皱眉,蹲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丁小麦误会了,忙道:“我问心无愧,你可以检查,我……我真的没有跟他乱来,我不敢……我不敢的!”

    “不是,”丁了了终于有些脸红,尴尬道:“我没有不信你。我是想劝你别哭了。别忘了你是长辈,在我面前哭成这个样子不好看。”

    丁小麦嗤地一笑,忙又双手捂脸擦泪:“就知道你要笑我……”

    “我可没笑你,我都快气死了!”丁了了一把将她拽起来,气呼呼:“我自己的伤还没好呐,熬着夜挣着命费事巴拉把他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你们又要给我送回去!送回去就算了,还要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赏我吃冷饭、还要给我敬茶!你自己说,换成你你气不气?”

    丁小麦低着头抹着泪只说“我不知道”,闹得丁了了又攒了一肚子憋屈:

    “倒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咱俩人谁欺负谁啊?我说你们家人怎么都这样?你爷爷唱白脸你唱红脸,你侄子涂个白鼻子上蹿下跳……唱念做打稀里哗啦一片热闹,耍我玩呐?下一步是不是你爹娘又要闯进来,说我欺负他们的宝贝闺女,要打死我出气了?”

    丁小麦忙又赔罪,哭得一抽一抽的:“我不敢欺负你,我父母也不敢过来惹你生气……我知道你和陈公子是同生共死的情分,非比寻常……”

    “打住!”丁了了唰地坐直了,一脸惊恐:“谁说我跟他的情分非比寻常?谁说我要跟他同生共死?我告诉你不要套我的话哦,我是不会给他陪葬的!他只管死他自己的,我不跟他共死!”

    丁小麦被吓呆了许久,忽然噗地又笑了。

    丁了了看着她这意思仿佛不信,忙赌咒发誓:“我跟你说,我是认真的!我跟陈七一点情分也没有……不对,有一点,我看他就像看我种的菜我养的鸡,不想他被别人糟蹋,除非给我钱!哎呀也不对……总之你休想骗我给他陪葬!我知道陈七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等我把他治好了,你们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别来惹我就好了!”

    丁小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好看的杏眼眨呀眨,仿佛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丁了了忽然气急,站起来摆手就要撵人:“不跟你聊了!你的饭菜我收下了,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丁小麦犹豫着觉得还有话没说完,佳佳已跳起来跑到门口作出了恭请的姿势:“小姑婆,我和阿姐要吃饭了,慢走不送哦!”

    于是丁小麦就糊里糊涂地站了起来。

    她是很不会对旁人说“不”的,眼下姐弟二人都在撵她走,她就只能乖乖出门。

    但到底还是在门口又停住了脚,转过身来低声道:“你别担心,爷爷被陈少爷的伤吓怕了,这几天不会为难你。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叫人去寻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她似乎的确怕羞得厉害,话说完没等丁了了再出声,她自己就提着裙子咚咚咚跑远了。

    丁了了无奈地摊了摊手:“看吧,回头四太爷一定会来责怪我欺负了他的孙女!眼睛都哭肿了,铁证如山呐!”

    佳佳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屋里却忽然传来陈七的声音,拉长了压低了黏黏糊糊的:“这话说的,好像你没欺负人家似的……”

    “你什么意思!”丁了了三步两步冲了进去,“你是不是瞎!我都快被人欺负死了,你说我欺负她?我就知道你是个狼心狗肺的,我就不该救你……不过这会子后悔也不晚,反正小姑婆已经答应给你陪葬了,不如我给你一刀,你跟她下去做鬼夫妻吧!”

    说着话果真又把尖刀拿了出来,吓得陈七吱哇乱叫:“我错了我错了,我夫人温柔贤惠识大体,从来不欺负人……”

    “谁是你夫人!”丁了了气冲冲,“你的夫人多着呢,你说的是哪一个?”

    陈七在枕上举起手作赌咒发誓状:“冤枉啊冤枉啊!我拜过堂的只有你一个……咦?!”

    他忽然瞪大了眼,表情夸张:“我知道了!夫人!娘子!媳妇儿!你!吃!醋!了!”

    “谁吃醋?!”丁了了腾地跳了起来。

    陈七哈哈大笑:“谁吃醋?谁吃醋谁自己知道咯!我什么也不敢说!我不敢说某个人一晚上说的话比前面一年说的还要多,我不敢说某个人对人家小姑娘横眉竖眼夹枪带棒,我不敢说某个人嘴硬心软、为我忙活了一整天还口口声声说不在乎我……”

    “闭上你的臭嘴!”丁了了气急,三步两步冲过去夺过枕头就要往他脸上捂,“再不闭嘴我闷死你!”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陈七忙举手求饶,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然后又在脸上比划着大哭的表情,装可怜。

    丁了了拎着的枕头没能砸到他脸上去,深感遗憾,只能摔到他身上表示愤怒。

    陈七可怜巴巴地缩了缩脖子,又挤眉弄眼:“娘子不让我说,我只好不说。可我不明白吃醋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你是我明公正道拜过天地的夫人呐!你最有资格吃醋了!如果有别的男人喜欢你,我也会吃醋啊……”

    “闭嘴吧你!”丁了了拍桌,“你真的想多了!没有人喜欢你!我不喜欢,小麦姑婆也不喜欢!依我看这村里也就四太爷最喜欢你——家里的钱!”

    这一次她喊得气势十足,配合着桌上杯盘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有说服力。

    陈七似乎终于被她镇住了,许久都没有再接话。

    丁了了长舒一口气回过头,就看见那小子躺在没了枕头的床上,脸色灰白,眼泪汪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闹得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仿佛叫作……愧疚?

    呸!傻子才会对他那样的人愧疚!他就是个骗子!

    丁了了摇摇头不肯承认自己傻,拂袖在桌旁坐了下来,招呼佳佳:“晚饭都冷透了,快来吃!”

    佳佳早已经馋得咽了几百口唾沫,听见这一句嗖地就窜到桌子跟前去了。

    却也没有立刻动筷子。

    “阿姐,我还是觉得那个小姑婆不像好人——她该不会下毒吧?”他盯着那些虽然冷了但看起来仍然很好吃的饭菜,小心翼翼地问。

    丁了了摇头:“吃吧,没有毒。她又不是四太爷。”

    佳佳没听明白这个逻辑,但也没打算问,只听见一句“吃吧”,一大颗肉丸子已经被他咕咚咽下去了。

    丁了了失笑,忙喊他慢点,那小子却头一次没听她的话,像只小老虎似的趴在桌沿上狼吞虎咽。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一个盘子已经空了。

    这是真能吃啊。

    丁了了仰头看看屋顶,暗道自己从前得是作了多少孽?这小子该不会是因为从来吃不饱才不长个子的吧?

    唉,从前的日子,苦啊!

    想到此处她又回头看向陈七,仿佛看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聚宝盆……虽然是四太爷的聚宝盆,但她好歹救了它两次三次呢,沾点儿好处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就愈发热切了起来。

    床上的陈七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眼中的泪珠还没干,耷拉下去的嘴角也还是那样,小可怜样儿看得人心里麻麻的——当然是因为恶心。

    “陈七!”忍无可忍的丁了了又站了起来,“你能别装了吗?太假了!你最少也把眼泪滴下来啊!”

    话音刚落,陈七眼角一滴泪就吧嗒掉了下来,顺着鬓角渗了进去。

    丁了了吓了一跳:“你还真哭啊?犯不着这样啊喂,你不装可怜我也会救你的!”

    “娘子不喜欢我。”陈七扁了扁嘴,“谁都不喜欢我!我爹不喜欢,祖母不喜欢,兄长姐姐们都不喜欢……娘子对我那么好,我以为是喜欢我的,没想到也不喜欢……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成亲……为了欺负我吗?像他们一样,变成我的亲人好欺负我吗?”

    “不是……”丁了了被他说得头皮都发麻了。

    怎么着你陈七少爷惨到这个地步吗?不是金陵首富之家的小公子吗?不是三皇子四皇子称兄道弟的心腹吗?不是沁香渠两岸三千佳丽环绕的如意郎君吗?

    这怎么……比我们这吃不饱饭的穷孩子还可怜呐?

    “你哪里知道,”陈七抹了把眼泪,自嘲地道:“那种繁华富庶之地,其实是这世上最自私最冷漠最肮脏的地方!我多么希望我生在临溪村,从小跟你一起放牛耕田……”

    “那什么,”丁了了忍不住开口打断,“我小时候,也不放牛耕田。”

    “我只是打个比方!”陈七委屈得差点又哭出来,“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看你就是一点都不疼我!”

    丁了了心道事实的确如此,看看陈七那副可怜样又不太情愿地把话咽了回去。

    哄孩子好难啊!

    不哄又不行!这孩子虽然已经十八岁高龄,但还是动不动就哭鼻子、卖惨、装可怜!

    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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