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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姐姐,第三拜了!

    的确快要来不及了。

    许是因为木料早已烘干的缘故,这一次的火烧得格外快。陈七不得不先放开丁了了,赶着去救下了佳佳和丁旺……顺便在丁旺的脸上拍了两巴掌,把人给拍醒了。

    “你先替我照顾哥哥,我着急跟姐姐拜堂!”他拎过佳佳往丁旺的怀里一塞。

    昏迷了一下午刚醒过来的丁旺一脸懵,气定神闲了一下午的佳佳大惊失色,两人互相推开对方,同时扑向丁了了:

    “小兔崽子……”

    “阿姐……”

    陈七一个急转身挡在丁了了前面,抬手:“别过来!”

    丁旺不管不顾还要往前冲,佳佳忙伸手拉住他:“别过去,他手里有火……”

    陈七的手里并没有火,只有丁了了。

    趁着佳佳和丁旺愣神、木架子上的火还没有烧到身上,他一把提起丁了了后退两步避开火焰,然后手一松将人放到台子上,自己随即跟着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少年清亮的嗓音穿透烟雾,没有半点儿躲闪犹疑。

    丁了了还没回过神,眼角就瞥见那道白色的影子已经向着北方端端正正地拜了下去,额头触地良久,十分虔诚。

    不知是怎么个鬼使神差,她自己竟也糊里糊涂地跟着拜了,两手交叉覆地,额头缓缓贴上去,久久停留。

    “姐姐,可以了!”陈七伸手扶她一把,歪过头来粲然一笑。

    然后然后膝行转向正东:“二拜高堂——”

    他的家远在金陵,向东遥叩倒也说得过去。丁了了自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她父母的坟茔都在西北方向,但父母留下来的草屋是在正东的。

    所以向东叩拜倒也没错。

    听见陈七额头触地咚地一声响,她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俯伏下去,深拜。

    这一次陈七立刻就直起了腰,转过来,笑容愈发灿烂:“姐姐,第三拜了!”

    丁了了也转向他,一时却不敢抬头。

    这时旁边的木架子已经烧得很旺,一尺余高的火焰疯狂地舞动着呼呼作响,夹杂着噼啪的爆裂声和尖锐的哨音。

    “夫妻对拜——”陈七清亮的声音如期地响了起来。

    这一次丁了了却没有跟着拜下去。

    她双手撑在冰凉的土台子上,忽然惶惶不知身在何处。

    拜堂?这原本只是一个托辞而已,她只是希望有人来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然后她自己或许就可以寻个机会逃跑……

    怎么就真的要跟人拜堂了呢?

    而且还偏偏是陈七——那个诡异地出现在她的梦里、做着骇人听闻的恶事、两次险些亲手掐死她的陈七!

    丁了了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就想起身逃走,陈七却已跪拜完毕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姐姐,我拜完了,你怎么不拜啊?你是不是后悔了?不喜欢我了?”

    我可喜欢死你了,丁了了心道。

    毕竟活了十五年都没见过您这么能演的。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不到两天,您老人家居然真就这么有模有样地拜起堂来了,这样真的没什么不妥吗?

    更重要的是,现在还不跑吗?

    都三拜了,四太爷的那些狗腿子已经包围了台子,再不跑就来不及——

    “贱种,受死!”身后忽然炸响一声断喝。

    丁了了忙转过身,就看见丁文义不知何时已经冲到台下,跳起来从一个汉子的手里抢过火把,抡圆了胳膊恶狠狠地向她扔了过来。

    火把带着风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丁了了尚跪在台上不得起身,眼睁睁看着那团火那道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姐姐小心啊——”陈七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丁了了只觉得肩上一痛,之后视线中的天地瞬间倒转,整个人晕头转向……然后肩背腰臀同时轰地一响仿佛炸裂,她的眼前一阵发黑。

    “姐姐,姐姐!”陈七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却不是原先的尖叫,而是怯怯的、颤颤的,仿佛要哭。

    丁了了的视线渐渐凝聚,就看见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她的脸,眼睛离她的也不过两寸之遥,泪汪汪。

    “姐姐,你疼不疼?”他问。

    疼啊,丁了了心道。

    先前杀丁旺时摔的那一身伤还没好,这次仿佛是把碎裂的皮肉又撕开了一遍,疼得她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皱眉道:“我不疼。你呢?”

    “我……我也不疼。”陈七咧开嘴笑给她看,须臾却又悄悄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之后仿佛忽然醒过神来,立刻手忙脚乱起身:“姐姐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刚才太惊险了!”

    的确惊险。丁了了心里已经明白了。

    那火把来得突兀,所以他扑向她、抱着她,一起从台子上滚落下来了。你听,这会儿周围那些老的少的都在异口同声地骂“不知廉耻”呢!

    不知廉耻的丁了了扶着台子慢慢地坐了起来,无视了身边那几个凶狠的壮汉,只专注地看着陈七:“你说不疼,我就信你真不疼吗?陈七,如今你的身子可不只是你自己的,你得替我爱惜着点啊!”

    毕竟是我缝了整整一宿的呢,我容易吗!

    陈七捂着胸口咧嘴笑了。

    这两句话的工夫,旁人却又七嘴八舌把“不知廉耻”骂了几百遍。

    “不知廉耻,说谁不知廉耻呢?”陈七叉腰,“我救我自己的媳妇儿,抱一抱怎么了?你们嫉妒,回去抱自己家媳妇去呀!”

    不远处四太爷哼地冷笑了一声。近处的几个汉子也不屑于嘲讽,他们只是无声地围拢上来,扑向丁了了,以及台子上吓呆了的佳佳。

    “姐姐闪开!”陈七再次惊声尖叫,“快!快跪下,向东磕头!”

    丁了了此刻的确是爬不起来的,坐在地上很顺利地换成了跪姿,然后心里一慌,不知怎的就顺从了陈七的命令,飞快地俯伏下去。

    然后陈七的大笑声就压倒了所有的喧哗:“哈哈!拜完了拜完了!三拜礼成,我和姐姐成亲了!”

    这时佳佳已经被人抓住提在手里,半空中非常捧场地高叫了一声:“姐夫!”

    “哎——”陈七拉长了声音答应得又响又亮。

    然后立刻沉下脸,看向眼前的男人:“我陈某人的小舅子是你能动的?放开你的臭手!”

    男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眼神示意同伴赶紧去捉丁了了。

    陈七扶着台子站定,冷脸看向四太爷:“我大概是忘了自报家门了——丁老太爷有礼,晚辈陈缙,行七,家父曾任扬州刺史,两年前告病还乡,如今在金陵城做点小小的绸缎生意糊口,不知可否向您老人家乞一分薄面……”

    他的话未说完,四太爷一向眯缝着的眼睛已经瞪得溜圆。

    金陵,陈氏。

    虽然陈七一早就自称是金陵陈氏,却也没有人会往那个“陈”字上想。

    就算想了,至多也不过疑心他是陈家的旁支,就像本村人自称是县丞大人同族的旁支一样。

    谁能想到他真是那个陈氏,陈思霖陈老大人的幼子!

    陈家,“京华十万货绸银,九万尽归金陵陈”的那个陈家!出过一位宰相、三位刺史,还有一位统领十万兵马的三军统帅的陈家!

    告病还乡?陈思霖他算什么告病还乡?分明是他那个做宰相的兄长嫌他在刺史任上十年未蒙拔擢,认为他不是当官的材料,打发他回家料理生意来的!

    那个陈家啊。

    四太爷扶着拐杖怔怔地站了很久,竭力想作出不惧权贵的样子来,却还是在开口的一瞬间带上了笑:“陈……陈少爷,您,又怎会流落至此?”

    “那也许是命运的指引,”陈七的脸上重新挂上笑意,“为了让我在这里遇见一位神仙似的姐姐,来做我陈家五百多口人齐心爱敬的七少夫人。”

    四太爷不由自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丁了了,脸上笑容一僵。

    这,金陵城来的少爷果真是骨子里带的尊贵,就连看人的眼光都这么……不同凡响!

    但就算再不同凡响,这会儿他也不敢骂了。四太爷迟疑着,悄悄摆手示意手下人放开丁了了姐弟,然后清咳一声,转移话题:“这,陈少爷,这火……您看,文山和文义他们两个烧得很厉害,还有两个孩子也受了伤……”

    “伤得很厉害吗?”陈七向丁文义瞥了一眼,摇头:“我看他没什么事啊,他还有力气扔火把烧我夫人!”

    四太爷的老脸为之一红。

    但陈七的话还没完。他看向那个最先被烧着的汉子,继续摇头:“这一位也伤得不重啊!你看,他手里的火把点着了架子,差一点就把我夫人这样一位天仙似的美人烧成了灰,我只烧坏他半边肩膀和一片肚皮,严重吗?”

    “不、不严重!”四太爷忙摇头。

    顿了一顿却还是忍不住又说道:“可他们原本也只是为了替村里教导晚辈,何况了了姐弟并未受伤,所以可否请陈少爷高抬贵手……帮他们免了这刑罚?”

    陈七皱眉,仔细看了看,原来丁旺身上若有若无的蓝色火苗还在闪烁着呢。

    这是磷火,是他买通了丁旺的母亲满场子里撒了两大把白磷的结果。磷火烧起来容易,破坏力却不大,否则此刻丁文山丁文义两人早已变成了两团炭灰,哪能还似这般鬼哭狼嚎的!

    “要灭火吗?”陈七笑笑,看了看丁文义身上的蓝光,再看看高台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摇头:

    “你可知道,在今日这样的天气里,磷火是不能自行燃起来的。”

    深秋天气潮湿阴冷,枯草上的露水到傍晚都未能消尽。这样的日子里,即便你跑到最老的坟窟子里去,也是碰不到鬼火的。

    那么,是谁把山神庙前的雾气烘干了?是谁把深秋的寒意驱散了?

    陈七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汉子手里的火把上,面沉沉,不再言语。

    四太爷当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他并没有命人熄灭架子上的火,而是默默地盯着火焰看了很久,然后握住拐杖,抬起头来:“陈七公子,即使您是金陵城最尊贵的少爷,也管不到我临溪村清理自己的门户。”

    “你什么意思?”陈七啪地一甩袖子,“你还要跟我夫人过不去?”

    四太爷拈须:“无父母之命、无媒妁之言、无婚书文契,此刻称她是你的‘夫人’还太早。陈公子,我临溪村三百年无忤逆之儿、无私奔之女,你此刻称丁了了是你的夫人并不能免她的罪,只会适得其反。”

    临溪村不认这个女婿,即便你当着众人的面拜过天地神明,那也不算。

    “我是真不明白,”陈七气得发笑,“她一个小姑娘,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锲而不舍、百折不挠地来设法杀她?”

    因为她不肯把她自己家的房子献出去?

    那几间破茅草房、再加上不知道在哪儿的那块破荒地,满打满算能值二两银子不?

    就为了那二两银子的破东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难不成是因为觉得冒犯了他老人家作为一村之主的威严?

    再不然,就是责怪她多管闲事,救了来历不明的人回来?

    陈七不住地摇头,只觉得这件事怎么想都不通,心道这种穷山恶水养出来的刁民果真不可理喻。

    “你无非是想要钱,”陈七冷下脸,“等我家人过来,自然少不了你的谢礼。此刻你若敢动我夫人一根毫毛,实不相瞒,我陈家在金陵城赫赫扬扬数百年,也不全是靠着‘和气生财’来的。”

    四太爷垂下目光,针锋相对:“我临溪村数百年绵延不灭,也不全是靠着‘谨小慎微’来的。陈七公子,我可以不要谢礼,不能不要规矩……”

    “太爷,太爷!”丁文义忽然扑了过来,自己拍打着身上的火苗,急急:“太爷,不管怎么说,现在杀了了确实不对了!她原本就没有犯什么大不了的错,何况又是陈少爷的……朋友,您就看在陈少爷的面子上,先、先留她几天……”

    先留她几天下,到时候看她确实没什么用处再杀也不迟嘛!否则万一得罪了陈少爷,那可就坏了事了!

    四太爷当然知道丁文义在打什么算盘。

    他原本想说临溪村的规矩无论何时都不能破,迟疑半晌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为难道:“照规矩,丁了了实在是必死之罪,但看在七公子份上,可以算特赦。——先软禁在家中,过几日再行定夺!”

    过几天,看看陈家来人的态度如何。

    陈家若是把她当个人看,哪怕当侍妾当婢女,他都可以改口说是临溪村与有荣焉不胜荣幸;反之若陈家大为恼火,他也可以二话不说把人拖出去砍了,就说那是个谁都管不了的傻子,玷污了您家小少爷的令名实在抱歉,您可以再杀那傻女的弟弟和叔叔出出气。

    四太爷越想越觉得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十分周全,便忍着冷笑向丁文义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这几日他们姐弟就由你照看着,不许再出差错!”

    丁文义心道我可没出过差错,脸上却已是笑容灿烂:“太好了,了了、佳佳,我们可以回家了!还有陈少爷……”

    “陈公子自然是去我那儿住!”四太爷冷冷道,“他是贵客,身上又有伤,难道跟你们去住破茅屋、睡草席吗?”

    丁文义敢怒不敢言,幸好陈七已自己叫了出来:“你要我跟你住我就跟你住吗?我为什么要跟你一个糟老头子住!我要跟我姐姐……跟我夫人住!”

    “陈少爷!”四太爷冷下脸,恢复了先前威严挺拔的模样:“这于礼不合。你若真心把了了当妻房看待,这几日就更该尊重,不要惹出闲话来,让了了失欢于家中长辈,将来无法立足!”

    陈七皱眉盯了他一阵,笑了:“那好,我就听你安排,等家中长辈来!”

    四太爷很欣慰,忙唤人来搀着他走,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村中众人虽然没有看成烧死人的大戏,但丁文义丁文山两个人先前在地上打滚已经很好看,而且想到过几天村里可能会有更大的人物来,于是大家都很满意,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回村的路上洒满欢声笑语。

    丁了了没笑。

    她伸手拉住正要去追陈七的佳佳,又回头看向丁旺:“大叔怎么还不走?”

    “你,”丁旺看着她,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你要小心四太爷,他是从来不肯把好处让给旁人的。你对陈少爷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是不敢抢。”

    丁了了歪着头看了他一阵,笑了:“好,我记住了。多谢大叔提醒。”

    说罢牵着佳佳转身迈步,在丁文义走过来之前向他迎了上去。

    留丁旺在原地摇头:“提醒了也没用,初生牛犊,拿什么去跟老狐狸斗!”

    他却不知丁了了耳力极佳,清清楚楚把他这句话听到耳朵里,笑意更深:“我可不敢跟老狐狸斗。我也不敢提什么‘救命之恩’。被他那种人感恩,可不是什么好事。”

    感谢四太爷,把陈七那个麻烦精给她带走了。

    接下来她也没了旁的累赘,只需要带着佳佳从这村里溜出去,将来山高水阔,她可跟这里的人再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想到此处丁了了心中大为舒畅,抬头却看见丁文义走过来,满脸堆笑:“妮儿,你先别恼,四太爷虽然说了软禁你,但也就是这几天,等陈家的人来了就好了!”

    等等,软禁?

    丁了了的脸色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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