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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不爱的人,丢掉就好了

    “这是她亲口承认的如何会有错。”

    “不可能!”江长兮揪着他的衣袖恳求:“阿娘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父亲,你再查一查,你再查一查,阿娘不会这么做的!”

    随安侯甩开江长兮,看她跌倒在地上依旧重复着求他重查的话,随安侯只有满心的厌烦和恼怒。就是因为梁氏,就是因为那个毒妇,他的妻子他的阿远受了那么多的毒,阿慧甚至被,被……

    那就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一碰就痛得他发疯发狂,满心的愧疚痛恨交织,随安侯发现了黑暗里的那个牌位,江梁氏这三个字就像针一样扎疼了他的眼睛,他疯魔一般跑了过去,执起牌位狠狠地砸向地面。

    “父亲,不要啊!”江长兮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扑过去阻止父亲,牌位当胸狠狠地朝她砸来。

    随安侯此时的恨意有多深沉,砸的力量就有多重,江长兮屡此受创的左肩被牵连到,发出骨头崩裂的响声,江长兮吃不住力,膝盖磕向地砖,跪倒在地上。

    可她已经顾不上肩膀和膝盖上的痛,满心满眼只有娘亲的牌位,她死死握着,随安侯抢不走也砸不掉,极怒之下朝她踹出一脚。

    江长兮避无可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手上一刻都不敢松懈。

    挣扎之下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被大力撞开的祠堂大门,眼睁睁瞧着随安侯再一脚踹向江长兮,随着老夫人大呼一声逆子,寒未辞人已赶至,一脚踹向随安侯。

    寒未辞这一脚来得突然且力量十足,随安侯被他踹得腹部生疼,一口血气上涌,扯着牌位踉跄着往后倒。

    女子天生力量不及男子,牌位就被随安侯这么扯走了。

    “牌位!”江长兮眼里只剩牌位了,眼见着牌位被抢走,她都没感觉到手掌心在地上蹭破了的疼,扑过去要抢牌位。

    寒未辞已经先她一步夺回了牌位,江长兮从他手里抢回来护在怀里,寒未辞就将她和牌位一起护在他的怀里。

    庆荣气得牙痒痒,若不是碍于老夫人在这里她真想给随安侯几巴掌。

    庆荣没能给随安侯几巴掌,老夫人先给了随安侯一巴掌,拐杖跺的地板咚咚直响,她大骂:“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来人,请家法!”

    周围一片的‘老夫人息怒’‘老夫人不可’,寒未辞只感觉到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

    寒未辞惊慌失措,捧起江长兮的脸来看,江长兮执意低着头,紧紧抱着江梁氏的牌位,泪珠子啪嗒,湿了他满手。

    寒未辞不勉强她,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不给别人看到,他对在大骂随安侯的江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先送长兮回倚芳阁。”

    “有劳王爷了。庆荣,跟着姑娘去,好好给她瞧瞧,哪儿伤着没。”老夫人越交代越伤心,一扬拐杖就要去打随安侯:“你这个逆子,家法呢,去拿来!”

    “老夫人息怒,气坏了身子怎么好啊。”锦毓姑姑原本不放心寒未辞送江长兮回去,想跟着去的,可看老夫人气成这样,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了,锦毓姑姑可不敢离开她半步,只好劝着。

    祠堂里乱糟糟的动静大,早就传遍满府,江吴氏紧赶着前去劝老夫人,下人们低头垂耳,小心翼翼,不敢往祠堂那边多打听。

    江长兮被送回了倚芳阁,秀檀听庆荣说完前因后果,气得半死,“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姑娘还是他的亲骨血啊,这让姑娘以后还怎么在侯府里活?”

    “你小声点。”庆荣也气得不轻,都想去帮江长兮收拾行李走人了,可理智暂时压制住了她的行动:“姑娘已经够伤心了,你这么嚷嚷,姑娘听见了要更伤心的。”

    秀檀偷偷往屋里瞧,姑娘抱着夫人的牌位坐在软榻上,神色悲戚恍惚,南襄王正低声与她说什么,姑娘应该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江长兮的确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抱着牌位悄悄流着泪,泪流没了,干在脸上僵僵的难受。可她心里更难受,酸胀疼涩什么感受都有,她想放声大哭,可眼泪都流干了,还能怎么哭。

    这不是寒未辞第一次看女人哭,真哭,假哭,悲伤的哭,高兴的哭,可怜的哭,可恨的哭,形形色色,看得多了,心就麻木了,哭惊不起他心里丝毫波澜。

    可这一次不一样,他看着江长兮,这种无言的悲戚,这种无声的痛彻心扉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的阿娘抱着他,鲜血止也止不住的样子。

    寒未辞有些慌了神,他微微弯腰,张开双臂虚环着她,手碰她的肩头,又不敢碰:“你,你别难过了。”

    小心翼翼的安慰轻轻响在她耳边,江长兮以为她不会哭了,可眼睛胀得厉害,眼眶微热,眼前朦胧一瞬又清明,清清晰晰他的脸。

    泪珠子从眼眶里跌出来,顺着脸颊滑下,寒未辞就像只容易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翻了袖子里的帕子出来给她擦,语气佯装的不佳:“怎么还越说越哭了。”

    江长兮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委屈,突然有很多话想说。理智告诉她不能跟寒未辞说,可她张了张口,还是说了:“阿娘说,父亲是爱我的。”

    寒未辞手顿了顿,直觉告诉他,江长兮说的娘亲是她怀里抱着的这位,她的亲生母亲,江梁氏。

    江长兮说的的确是江梁氏,她至今都记得娘亲的病榻前,娘亲跟她说这番话的神情,奄奄一息的灰败里只有在提及父亲时才有点点光亮。

    江长兮看着娘亲温柔的笑,她也笑,嘲讽又可笑的色彩,声音又轻又远:“可父亲更爱母亲,更爱哥哥。就像人的十指有长有短一样,要允许父亲的爱分割得有大有小。爱是父亲的,他有权利将大的那份爱给母亲,给哥哥,有权利只将小的那份爱留给我。不能怨,不能怪,因为我也不是把最大的那份爱给了父亲,我最爱的是阿娘。”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湿了眼眶,她看着寒未辞,寒未辞模模糊糊地站在她面前,抿紧唇听她状似自言自语:“阿娘骗我,父亲不爱我。他不爱阿娘,他也不爱我,他的爱没有分割,完完整整给了母亲和哥哥,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江长兮在他面前哭,呜咽的自言自语就像困兽临死前的悲鸣,比无声的眼泪更能戳他的心肺。

    寒未辞深深呼吸,心肝肺都咸涩得发疼:“那长兮的爱也不要分割了,完完整整的留给阿娘吧。得不到父亲完完整整的爱,能到长兮完完整整的爱,阿娘也会很高兴的。”

    “骗人。”娘亲明明穷尽一生,都在期待父亲的爱。

    “骗你是小狗。”寒未辞同她坐在软榻上,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犹如节节拔高不肯折腰的青竹,“知道我的阿娘吗?”

    江长兮脑袋懵懵的,认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南襄王世袭爵位,本姓寒。寒未辞的母亲就姓寒,原来是南襄王郡主,后战死沙场,追封为公主,世人皆称南襄公主。因南襄公主与今上同辈,如今应该叫南襄长公主了。

    江长兮懵懵道:“南襄长公主?”

    “对,南襄长公主。”寒未辞笑,“她死的时候还只是郡主呢。”后来她成了公主,又成了长公主。可寒未辞不喜欢,他宁愿阿娘永远都只是一个郡主。那该多好啊。

    “阿娘自少年起便随外祖父征战沙场,立功无数,是大鸿第一个独掌一方兵权的女子。”寒未辞笑,谈起母亲时,他眸光灼灼,眉眼如水轻柔,半分嚣张戾气也无,仅剩下的张扬里也写满了有与容焉的骄傲。

    然而这样耀眼的骄傲和轻柔,转瞬即逝:“只可惜,她后来爱上了一个人,被爱情左右,她就再也不是战场上那个飞扬肆意的常胜将军了,她败给了她的爱情。”

    “我的父亲也许曾经也爱过我的母亲,否则她不会嫁给他。只可惜,我父亲的爱分割成了很多很多份,最大的一份给了他的家人,仅剩可怜兮兮的一点给了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多么骄傲的人啊,在与他的家人无解后,选择了离开,她放过了自己。”寒未辞至今都能记得离开靖安侯府的那个早上,金色的太阳刚从东方升起,露出一点点的面颊,阳光铺洒大地,他的阿娘犹如天神披着金色的战袍,一路披荆斩棘,带着他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狱。

    “阿娘说,因为有了我,她才有了离开的勇气。不爱她的人丢掉就算了,能得到我完整的爱,她已经很幸福很高兴了。”

    “所以啊,长兮的阿娘,有长兮完整的爱就会很幸福很高兴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江长兮看着怀里的牌位,扯开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哭,眼泪滑道嘴角,微微咸涩:“不爱的人,丢掉就好了。”

    好简单好洒脱的一句话,可几个人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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