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自由的世界
“关于控体的流言？什么流言？”安多听见陆与非关注的焦点，终于不再是自己的星卡，不由得暗自长舒了口气。
“你真得一点也不知道神卫局的事情？”陆与非双手缓缓地抱在胸前。
“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好几遍了吗？”安多不解地看着，变得有点啰嗦起来的陆与非。
“告诉过我好几遍了有什么用？那又不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话！”陆与非纠结地皱起眉头。“你前几天告诉我，你是哪儿的人来？”
“摩拿提呀！不是吧？陆大小姐，我在问你控体的事情呢！”
“我知道，你让我先确定一些事情！”陆与非神情严峻，语速加快地说道：“安多，你们摩拿提没有神卫局的星外办事处之类的地方吗？”
“不知道。”
“你不是摩拿提的人吗？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
“早都告诉过你，我公学毕业就出来了。别说摩拿提有没有你说的这什么东西，就是有我也不可能知道的！”
“为什么？”
“我压根就没有去过夜月城，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去过一次！就是那次从摩拿提的空间港飞出来的。”
“你……，真行！”陆与非的嘴角轻轻颤动了两下。“你上公学的时候参加过什么活动，或者是加入过哪种团体没有？”
“不是，陆与非小姐，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咱能不能不这样兜圈子呀？哼，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唉！你们这些研究所里出来的家伙啊，总是那么古怪！”安多一边摇头，一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说谁古怪呢？”陆与非不高兴地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说你古不古怪？好好得我正问控体的事情呢，你说你东拉西扯地问我这些问题干什么？还加入过哪种团体没有？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是海盗啊？”安多很是恼火地扒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瞟着一脸凝重的陆与非。
“我要说的这件事是非常重要而又极其危险的，我必须要确定一些事情后才可以告诉你。”陆与非丝毫没有回避安多投来的质疑目光，抬起头定睛向他看去。
“呵呵……，绕了这么大一圈子。你不就是想说，我不值得你相信呗！”安多的身子顺着椅背滑了回去。
“这不是信不信任，那么简单的问题！我问你，你在上学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加入过哪种团体，或者是什么小组之类的东西？”
“没有！我这样学习不怎么样，又没有一点家世背景的人。不要说那些热闹的团队，就是最没有人愿意去的校务卫生队。哼，都没有人介绍我加入！”安多提起这件事，似乎是格外的气愤。手在椅子上，不停地拍打着。
“你又胡说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加入公学做劳务的小队还需要什么额外条件的！”陆与非认真地盯着安多的一举一动。似乎怕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事情。
“切！你又没有去过我们那里，知道什么！”安多有点鄙视地，用鼻子哼了哼。
“我是没有去过摩拿提，可是我朵尔星系和四月星系都呆过。要说最好的学校，无论是大学还是公学，都没有夏兰星的好吧？要说古老，肯定没有哪个星体的学校，比得过四月星系的荆兰星吧？我在这些地方的公学中，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严格的劳务队加入规矩？”陆与非皱着眉头，一边想一边说道。
安多猛地扭过头来，脸差点和趴在椅背上的陆与非碰到一起。“你听到的这些公学，有要求劳务分的吗？凡是没有给学校出资助的学生，必须要修够额外的劳务学分，才可以参加那些学校的社团。要求最高的是机甲社！必须每年资助学校一千星盎，才可以免修劳务分直接入社！就是星文社也他娘的需要三百星盎的资助，或者是修够八百劳务分！”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上得公学嘛？”陆与非震惊地张开了嘴。
“是。可是公学怎么了？公学就不需要花钱啊！”安多不以为然地道。
“公学的资源是由联邦教育委员会统一布置经费的！怎么可能再向学生收取费用？你们可以起诉他们的！这简直太荒唐了！”陆与非义正词严地解释道。
“哦……，你说的是真的？”安多瞪大了眼睛盯着陆与非。
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又嘻嘻地笑了起来。“你现在告诉我，是不是太晚了呀？没一点用了！我早都已经毕业啦！再说我们摩拿提那是自治星体，你确定联邦政府的教育委员会可以管我们的事？”
“应该会管得吧？就是自治星体，也只是行政权的自治吧？”陆与非有一点犹豫地回答道。
“不说这个了，都已经过去啦！不过我要是那个时候能加入机甲社。说不定现在的驾控术能够好一点。”安多有点向往地说着。
“哦……，”陆与非的神情变得有点忧伤。“你没有加入那些社团就好。”
“喂！陆大小姐，你什么意思呀？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啊？”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是没有加入过那些社团。就肯定不会有被植入‘变体晶子’的机会。”陆与非急忙解释道。
“‘变体晶子’？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那么的熟悉呀？”安多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
“你要是真得连这个也没有听说过，我可就真不敢相信你是羊角星域的人了！”陆与非有点气愤地道。
“不用这么夸张吧？不知道这件事还不能做人了？好像多重要似的，我可是没有多少印象。”
“哼，你也就是运气好。不知道哪里，莫名其妙地搞来了一张星卡！你要是正儿八经地考过一次星卡获取资格的考试。我看你还敢这么讲话吗？”陆与非不紧不慢地嘲笑着安多。“这些事情都不知道一点，我怕你连取得星试的报名资格都难！”
“真得很重要？”安多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陆与非说出的这些话。
“重不重要，你自己以后慢慢体会。不过你既然没有植入过‘变体晶子’，我也可以放心地和你讲一些事情了。”
“我要是万一植入了这‘变体晶子’呢？我可是听说这是可以花钱买到的！我还在上公学的时候，学校有一个胖崽子。就整天叫嚣着不在乎学校的植入测评考试，说他只要愿意。他们家是想买多少，就可买来多少个！”
“哼，也许吧。”陆与非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
“喂，我可是说的实话。那个胖崽家可是很有钱的！你别觉着就你们贝壳家了不起！”安多对陆与非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忿，轻声调侃道。
“我们不是贝壳家，是陆家！你还想要我重复多次，才能记得这件事？”陆与非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多。“我还真就觉着我们陆家了不起，我们家的贝壳也了不起！怎么了？”
“不怎么了？”安多看着陆与非骄傲地看着自己的神情，不由得小声嘀咕道。“我们安家除了我，什么也没有啦！你尽管在我面前了不起！”
“哼！”
“你别生气，胖崽家的生意虽然没有你们贝壳……陆家做得大。但那怕是现在，我也觉着他们家买几个‘变体晶子’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安多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那说明你现在还停留在公学的见识上，没有什么长进！”陆与非看着安多，毫不客气地奚落道。“你以为‘变体晶子’是什么？全世界的‘变体晶子’都是一个价，一个样呀？了解它的分类，它的长成步骤吗？就是到了今天，我都不敢说我对它有多么深得了解！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它叫‘变体晶子’呀。”安多利索地回答道。
“你……，无知！”陆与非的手，在听到安多的回答后，气恼地拍在椅背上。“知道我为什么怕它吗？因为我就是做了那么多的研究，到今天还是对它的形成原理不是很清楚。知道我的导师歌灵教授明明是研究变体学的，我一个学习机甲的学生，怎么就拜她为师了？”
“你高兴呗。”
“呵……，你倒是回答得蛮准确呀！我就是高兴！”陆与非脸上的愕然一闪即逝。“不过这不是我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小时候植入的‘变体晶子’，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坏了。没有一点征兆，它在我的界体快要成形的时候，眼看就要进阶到了完体。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家里的人，找出了无数的体师和研究者。都没有找出一点原因，也没有在我的身体里找出一点植入‘变体晶子’的踪迹。可是神卫局的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盯上了我。如果不是我们家还有点能量，我可能就要在还没有过十五岁的生日时候，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他们要杀了你？”安多吃惊地张开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陆与非。
“也许是想杀了我，也许是想把我抓回到神卫局的基地做研究，也许会把我拘禁起来……不过不管是哪个结果，我都没有可能重新回到自由的世界。”陆与非神色黯然地说着。
“所以你就开始怀疑神卫局了？”
“是的。他们的行事太过古怪。不仅在花大力气阻止逻辑体的生成，还在限制人类异生体的流动。可是他们自己做出得‘变体晶子’植入，又不能做一个清楚地交待。反正他们的问题太多了。”陆与非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次被狙杀的事情，会不会也和他们有关系？”安多警惕地问道。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这些年，我遇到他们的暗杀多了去了。但是这一次是不是和他们有直接的关系，还真不好说。这次的事无论是从手法上看，还是参与的人，都和他们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这次的作法，更像是那些大机构的无耻风格。”说着说着，陆与非冷冷地笑了一声。
“大机构？”安多不解地看着陆与非。
“哦，就是我们的那些同行了。”陆与非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这些年无论是舰船还是机甲都不太好卖，尤其是最近几年谁也搞不清楚那些新出现的技术走向，到底会向哪个方向发展。没有人敢孤注一掷地确定方向，都在紧盯着别家的风声。现在只要是有点名声的研究室，别管是搞材料的还是物能开发的，甚至是那些体修所，都有数不尽的人在盯稍。一有风吹草动的事情出现，瞬间就传得路人皆知。搞到现在，谁也没有超脱别家的技术。大家都搅在一个看不到边际的泥潭里打混。只要有一点别家认为有威胁的动静出现。所有的制造社和财团，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土狼一般，马上就疯狂地涌来。没有一家能够承受，在这个时候失败的可能！”
“我听不太明白噢？说得好像你们以前，从来都没有失败过一样？”安多眯着眼睛，斜睨着陆与非。“就我这样见不多识不广的家伙，都知道现在的市面上有多少款垃圾甚至废物级的机甲。只瞧我自己修过的船说吧。低级的有散货船，高级的有带着泳池、飞艇的游轮。哼，几乎就没有那个是能算得上完美的！”
“哼，你不明白。这不是完美或者垃圾的问题。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就拿我们贝壳最近研发得一款全域动力场器，如果成功了。把它安在现在任何一款机甲上，动力性能上的提升我就不说了。单是成本和对燃晶的节约，就能把现在市面上绝大部分的动力制造公司淘汰掉。”陆与非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靠节约成本就可以干掉别人？”安多隐隐约约地在脑子里有点经济事务的常识，可是具体下来，却又不能完全地明白。
“没有那么绝对，但是你要不能理解得全面，也可以先这么简单地想着。”陆与非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轻声回答道。“其实这里面还有很多技术、政治上的问题。如果技术是领先的，再有成本上的优势。那么你基本上就可能把所有对手都干掉。摧枯拉朽地干掉！”
“所以……，他们想先把你干掉？”安多嘀嘀咕咕地小声问道。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们最新型的天鹰，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可是也因为这件事，我们的研发室被屡次的攻击。所有的数体库都被劫持过，这件事也说给你听过。所以我们才21-不得不暂缓下一步的研发，我一个人就来到了西含。”陆与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
“你们贝壳制造社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可能落到这种地步？”安多很是不解地皱起眉头。
“所谓厉害那是要看跟谁比的。要是跟你比，自然是很厉害很厉害。”陆与非看着安多，抿起嘴角笑了笑。
“哼，重复一次显得更厉害嘛？”安多不满地皱起鼻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与非的手在椅背上拍了拍。“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有些人的势力是非常非常大的。你以后做事，要是遇见了他们。最好能够早早地避开。”
“想什么呢？”安多看到陆与非说着说着，就趴在椅背上出起了神。眼睛明明睁得很大，却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安多在她眼前使劲拍了一巴掌，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啊？没想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注意。”陆与非神色慌乱地低下了头。
“没想什么才怪了！你瞧瞧你那个没魂的样子！”安多在椅背上拱了拱身子，又向陆与非的身边凑了凑。
“嘿嘿……，真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一点麻烦事。”陆与非虽然在笑，安多却看到她的眼神里满是忧愁。
“觉着对我说，没什么用处，是吧？”安多摇晃起脑袋，故意叹了口气。“也是，我不过是一个刚刚公学毕业的星际流浪汉。说给我听，也是浪费您的口水。”
“我真没有这个意思。”陆与非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解释道。“虽然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嘛？非得搞得我不高兴，你才愿意说实话，哼！”
“哎呀，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了呀？”陆与非伸出手，狠狠地拍在安多的手上。“这虽然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可并不是我不讲给你听的主要理由！”
“那主要得理由是什么？”
“主要的理由是，……哎呀，反正怎么说都已经没什么用了，你又何必听呢！”陆与非的脸上闪过犹豫的神情。
“呵呵……你不觉着长路漫漫，正是讲故事的时候吗？”安多笑嘻嘻地追问道。
“切，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那么八卦呢！能不能有点正形啊。咱们可是还在逃命呢！”陆与非轻轻瞥了一眼安多，嗔怪道。
“逃跑得事我又没有光头在行，他要是逃不掉。我真觉着那彻底也就是死路一条啦！”安多有点得意地说着。“怎么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又何妨说说，让我解解闷闷嘛？”
“哼，拿我寻开心呢？我看你是真得要找事！”陆与非冷哼一声，翻个白眼丢给了安多。
“误会，你误会了。我主要还是想帮你分析分析怎么解决你的麻烦事。”安多拉了一下陆与非的肩膀，小声地解释道。“怎么说，我们俩现在也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你要是以后出了麻烦事，多少也会牵连到我的不是？”
“现在还有比这更大的麻烦吗？”陆与非的手向驾控室外面指去。
“这不就一会儿的事嘛！就是燃晶半路真得烧完了，最多两个月也就赶到天狱哪颗星上啦。你用不着那么担心！”
“最好是这样！”陆与非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这要是到了天狱，你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吧？”安多小心翼翼地问道。
“用不着你担心这个！”陆与非抬起头瞪了一眼安多。“放心，到了那儿我会离开的！”
“你什么意思？这带了你一路，就是不说救命之恩，当以……相许。你也不能就过河拆桥吧？”安多在陆与非逼视的目光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是怕麻烦惹到你身上吗？我离你远点不行啊！”
“我啥时候怕惹麻烦过？”安多气势汹汹地拍着椅背。“我是说你不能让我惹了麻烦，还做一个糊涂虫吧？”安多小声地辩解道。
“你惹过得最大麻烦是什么？”陆与非没有理会安多的气愤，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最大的麻烦？答应别人拯救人类，算不算是大麻烦啊？”安多轻声叹了口气回答道。
“呵，你能不能正经点回答我的问题！”陆与非忍不住又在安多的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哎哟！你轻点！我又没有说谎。算了，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点不太相信。”安多使劲晃了晃自己的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些。“我欠了几个人很多钱，怕是这一辈子怎么挣，也还不了了！”
“这就算你的大麻烦啊？”陆与非轻嗔道。“还真是够大的！”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安多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着自己的脑袋。“这钱要是一个无底洞，你还会觉着它小吗？”安多平静地看着陆与非，轻声问道。
“哼，钱这种问题本来就是怎么都算不上大麻烦的，再多它也只是钱的问题吧了。挣不够，你就慢慢挣。挣到你的形神在这个世界都消失了，这个麻烦自己也就解决了嘛！”陆与非半真半假笑嘻嘻地说着。“而有些事情，是决不会给你时间慢慢做得！”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就可以慢慢地做！”安多不高兴地反驳道。“好像你的事情，多么等不及一样。”
“我的事情本来就等不及！”陆与非看着安多，面色冷峻。
“怎么个等不及法？”
“至多也就两年的时间，如果我们推不出一款受欢迎的机甲，扭转现在的局面。贝壳就真得要完了。”陆与非深吸了口气，抬头向驾控室的顶端看去。
“这就是你的麻烦事？完了就完了呗！”
“呵，你说得倒是够轻巧啊！你知道我们家为了贝壳制造社担了多少借贷嘛？哼，按你的话说。只是这笔款的息利，就能让你挣两辈子都还不了！”陆与非恼怒地瞪了一眼安多。
“嗨！你这绕了一圈，不也是钱的事情嘛？还说我的事情不是麻烦，你这事就是麻烦了？”
“你不懂！”陆与非瞟了一眼安多，没有再说下去。
“我怎么了，又不懂？”
“你是一个人，我是一家人。”陆与非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你一个人可以慢慢地挣。我就不行了！”陆与非看着安多，伤感地叹了口气。“会有很多事情，可以逼着我，让我不得不做那些不想做得事情。”
“比如？”安多很没有眼力地，看着脸色阴沉的陆与非追问道。
“比如，如果到了那一天，就要考虑嫁给木家的大少爷，或者是接受穷木社的价码。哼！没有一件事是比让债务压身一辈子更好的。”陆与非的眼神变得有点飘忽不定。“是不是比你的事情更麻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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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好几遍了吗？”安多不解地看着，变得有点啰嗦起来的陆与非。
“告诉过我好几遍了有什么用？那又不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话！”陆与非纠结地皱起眉头。“你前几天告诉我，你是哪儿的人来？”
“摩拿提呀！不是吧？陆大小姐，我在问你控体的事情呢！”
“我知道，你让我先确定一些事情！”陆与非神情严峻，语速加快地说道：“安多，你们摩拿提没有神卫局的星外办事处之类的地方吗？”
“不知道。”
“你不是摩拿提的人吗？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
“早都告诉过你，我公学毕业就出来了。别说摩拿提有没有你说的这什么东西，就是有我也不可能知道的！”
“为什么？”
“我压根就没有去过夜月城，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去过一次！就是那次从摩拿提的空间港飞出来的。”
“你……，真行！”陆与非的嘴角轻轻颤动了两下。“你上公学的时候参加过什么活动，或者是加入过哪种团体没有？”
“不是，陆与非小姐，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咱能不能不这样兜圈子呀？哼，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唉！你们这些研究所里出来的家伙啊，总是那么古怪！”安多一边摇头，一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说谁古怪呢？”陆与非不高兴地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说你古不古怪？好好得我正问控体的事情呢，你说你东拉西扯地问我这些问题干什么？还加入过哪种团体没有？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是海盗啊？”安多很是恼火地扒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瞟着一脸凝重的陆与非。
“我要说的这件事是非常重要而又极其危险的，我必须要确定一些事情后才可以告诉你。”陆与非丝毫没有回避安多投来的质疑目光，抬起头定睛向他看去。
“呵呵……，绕了这么大一圈子。你不就是想说，我不值得你相信呗！”安多的身子顺着椅背滑了回去。
“这不是信不信任，那么简单的问题！我问你，你在上学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加入过哪种团体，或者是什么小组之类的东西？”
“没有！我这样学习不怎么样，又没有一点家世背景的人。不要说那些热闹的团队，就是最没有人愿意去的校务卫生队。哼，都没有人介绍我加入！”安多提起这件事，似乎是格外的气愤。手在椅子上，不停地拍打着。
“你又胡说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加入公学做劳务的小队还需要什么额外条件的！”陆与非认真地盯着安多的一举一动。似乎怕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事情。
“切！你又没有去过我们那里，知道什么！”安多有点鄙视地，用鼻子哼了哼。
“我是没有去过摩拿提，可是我朵尔星系和四月星系都呆过。要说最好的学校，无论是大学还是公学，都没有夏兰星的好吧？要说古老，肯定没有哪个星体的学校，比得过四月星系的荆兰星吧？我在这些地方的公学中，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严格的劳务队加入规矩？”陆与非皱着眉头，一边想一边说道。
安多猛地扭过头来，脸差点和趴在椅背上的陆与非碰到一起。“你听到的这些公学，有要求劳务分的吗？凡是没有给学校出资助的学生，必须要修够额外的劳务学分，才可以参加那些学校的社团。要求最高的是机甲社！必须每年资助学校一千星盎，才可以免修劳务分直接入社！就是星文社也他娘的需要三百星盎的资助，或者是修够八百劳务分！”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上得公学嘛？”陆与非震惊地张开了嘴。
“是。可是公学怎么了？公学就不需要花钱啊！”安多不以为然地道。
“公学的资源是由联邦教育委员会统一布置经费的！怎么可能再向学生收取费用？你们可以起诉他们的！这简直太荒唐了！”陆与非义正词严地解释道。
“哦……，你说的是真的？”安多瞪大了眼睛盯着陆与非。
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又嘻嘻地笑了起来。“你现在告诉我，是不是太晚了呀？没一点用了！我早都已经毕业啦！再说我们摩拿提那是自治星体，你确定联邦政府的教育委员会可以管我们的事？”
“应该会管得吧？就是自治星体，也只是行政权的自治吧？”陆与非有一点犹豫地回答道。
“不说这个了，都已经过去啦！不过我要是那个时候能加入机甲社。说不定现在的驾控术能够好一点。”安多有点向往地说着。
“哦……，”陆与非的神情变得有点忧伤。“你没有加入那些社团就好。”
“喂！陆大小姐，你什么意思呀？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啊？”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是没有加入过那些社团。就肯定不会有被植入‘变体晶子’的机会。”陆与非急忙解释道。
“‘变体晶子’？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那么的熟悉呀？”安多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
“你要是真得连这个也没有听说过，我可就真不敢相信你是羊角星域的人了！”陆与非有点气愤地道。
“不用这么夸张吧？不知道这件事还不能做人了？好像多重要似的，我可是没有多少印象。”
“哼，你也就是运气好。不知道哪里，莫名其妙地搞来了一张星卡！你要是正儿八经地考过一次星卡获取资格的考试。我看你还敢这么讲话吗？”陆与非不紧不慢地嘲笑着安多。“这些事情都不知道一点，我怕你连取得星试的报名资格都难！”
“真得很重要？”安多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陆与非说出的这些话。
“重不重要，你自己以后慢慢体会。不过你既然没有植入过‘变体晶子’，我也可以放心地和你讲一些事情了。”
“我要是万一植入了这‘变体晶子’呢？我可是听说这是可以花钱买到的！我还在上公学的时候，学校有一个胖崽子。就整天叫嚣着不在乎学校的植入测评考试，说他只要愿意。他们家是想买多少，就可买来多少个！”
“哼，也许吧。”陆与非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
“喂，我可是说的实话。那个胖崽家可是很有钱的！你别觉着就你们贝壳家了不起！”安多对陆与非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忿，轻声调侃道。
“我们不是贝壳家，是陆家！你还想要我重复多次，才能记得这件事？”陆与非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多。“我还真就觉着我们陆家了不起，我们家的贝壳也了不起！怎么了？”
“不怎么了？”安多看着陆与非骄傲地看着自己的神情，不由得小声嘀咕道。“我们安家除了我，什么也没有啦！你尽管在我面前了不起！”
“哼！”
“你别生气，胖崽家的生意虽然没有你们贝壳……陆家做得大。但那怕是现在，我也觉着他们家买几个‘变体晶子’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安多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那说明你现在还停留在公学的见识上，没有什么长进！”陆与非看着安多，毫不客气地奚落道。“你以为‘变体晶子’是什么？全世界的‘变体晶子’都是一个价，一个样呀？了解它的分类，它的长成步骤吗？就是到了今天，我都不敢说我对它有多么深得了解！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它叫‘变体晶子’呀。”安多利索地回答道。
“你……，无知！”陆与非的手，在听到安多的回答后，气恼地拍在椅背上。“知道我为什么怕它吗？因为我就是做了那么多的研究，到今天还是对它的形成原理不是很清楚。知道我的导师歌灵教授明明是研究变体学的，我一个学习机甲的学生，怎么就拜她为师了？”
“你高兴呗。”
“呵……，你倒是回答得蛮准确呀！我就是高兴！”陆与非脸上的愕然一闪即逝。“不过这不是我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小时候植入的‘变体晶子’，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坏了。没有一点征兆，它在我的界体快要成形的时候，眼看就要进阶到了完体。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家里的人，找出了无数的体师和研究者。都没有找出一点原因，也没有在我的身体里找出一点植入‘变体晶子’的踪迹。可是神卫局的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盯上了我。如果不是我们家还有点能量，我可能就要在还没有过十五岁的生日时候，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他们要杀了你？”安多吃惊地张开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陆与非。
“也许是想杀了我，也许是想把我抓回到神卫局的基地做研究，也许会把我拘禁起来……不过不管是哪个结果，我都没有可能重新回到自由的世界。”陆与非神色黯然地说着。
“所以你就开始怀疑神卫局了？”
“是的。他们的行事太过古怪。不仅在花大力气阻止逻辑体的生成，还在限制人类异生体的流动。可是他们自己做出得‘变体晶子’植入，又不能做一个清楚地交待。反正他们的问题太多了。”陆与非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次被狙杀的事情，会不会也和他们有关系？”安多警惕地问道。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这些年，我遇到他们的暗杀多了去了。但是这一次是不是和他们有直接的关系，还真不好说。这次的事无论是从手法上看，还是参与的人，都和他们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这次的作法，更像是那些大机构的无耻风格。”说着说着，陆与非冷冷地笑了一声。
“大机构？”安多不解地看着陆与非。
“哦，就是我们的那些同行了。”陆与非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这些年无论是舰船还是机甲都不太好卖，尤其是最近几年谁也搞不清楚那些新出现的技术走向，到底会向哪个方向发展。没有人敢孤注一掷地确定方向，都在紧盯着别家的风声。现在只要是有点名声的研究室，别管是搞材料的还是物能开发的，甚至是那些体修所，都有数不尽的人在盯稍。一有风吹草动的事情出现，瞬间就传得路人皆知。搞到现在，谁也没有超脱别家的技术。大家都搅在一个看不到边际的泥潭里打混。只要有一点别家认为有威胁的动静出现。所有的制造社和财团，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土狼一般，马上就疯狂地涌来。没有一家能够承受，在这个时候失败的可能！”
“我听不太明白噢？说得好像你们以前，从来都没有失败过一样？”安多眯着眼睛，斜睨着陆与非。“就我这样见不多识不广的家伙，都知道现在的市面上有多少款垃圾甚至废物级的机甲。只瞧我自己修过的船说吧。低级的有散货船，高级的有带着泳池、飞艇的游轮。哼，几乎就没有那个是能算得上完美的！”
“哼，你不明白。这不是完美或者垃圾的问题。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就拿我们贝壳最近研发得一款全域动力场器，如果成功了。把它安在现在任何一款机甲上，动力性能上的提升我就不说了。单是成本和对燃晶的节约，就能把现在市面上绝大部分的动力制造公司淘汰掉。”陆与非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靠节约成本就可以干掉别人？”安多隐隐约约地在脑子里有点经济事务的常识，可是具体下来，却又不能完全地明白。
“没有那么绝对，但是你要不能理解得全面，也可以先这么简单地想着。”陆与非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轻声回答道。“其实这里面还有很多技术、政治上的问题。如果技术是领先的，再有成本上的优势。那么你基本上就可能把所有对手都干掉。摧枯拉朽地干掉！”
“所以……，他们想先把你干掉？”安多嘀嘀咕咕地小声问道。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们最新型的天鹰，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可是也因为这件事，我们的研发室被屡次的攻击。所有的数体库都被劫持过，这件事也说给你听过。所以我们才21-不得不暂缓下一步的研发，我一个人就来到了西含。”陆与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
“你们贝壳制造社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可能落到这种地步？”安多很是不解地皱起眉头。
“所谓厉害那是要看跟谁比的。要是跟你比，自然是很厉害很厉害。”陆与非看着安多，抿起嘴角笑了笑。
“哼，重复一次显得更厉害嘛？”安多不满地皱起鼻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与非的手在椅背上拍了拍。“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有些人的势力是非常非常大的。你以后做事，要是遇见了他们。最好能够早早地避开。”
“想什么呢？”安多看到陆与非说着说着，就趴在椅背上出起了神。眼睛明明睁得很大，却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安多在她眼前使劲拍了一巴掌，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啊？没想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注意。”陆与非神色慌乱地低下了头。
“没想什么才怪了！你瞧瞧你那个没魂的样子！”安多在椅背上拱了拱身子，又向陆与非的身边凑了凑。
“嘿嘿……，真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一点麻烦事。”陆与非虽然在笑，安多却看到她的眼神里满是忧愁。
“觉着对我说，没什么用处，是吧？”安多摇晃起脑袋，故意叹了口气。“也是，我不过是一个刚刚公学毕业的星际流浪汉。说给我听，也是浪费您的口水。”
“我真没有这个意思。”陆与非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解释道。“虽然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嘛？非得搞得我不高兴，你才愿意说实话，哼！”
“哎呀，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了呀？”陆与非伸出手，狠狠地拍在安多的手上。“这虽然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可并不是我不讲给你听的主要理由！”
“那主要得理由是什么？”
“主要的理由是，……哎呀，反正怎么说都已经没什么用了，你又何必听呢！”陆与非的脸上闪过犹豫的神情。
“呵呵……你不觉着长路漫漫，正是讲故事的时候吗？”安多笑嘻嘻地追问道。
“切，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那么八卦呢！能不能有点正形啊。咱们可是还在逃命呢！”陆与非轻轻瞥了一眼安多，嗔怪道。
“逃跑得事我又没有光头在行，他要是逃不掉。我真觉着那彻底也就是死路一条啦！”安多有点得意地说着。“怎么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又何妨说说，让我解解闷闷嘛？”
“哼，拿我寻开心呢？我看你是真得要找事！”陆与非冷哼一声，翻个白眼丢给了安多。
“误会，你误会了。我主要还是想帮你分析分析怎么解决你的麻烦事。”安多拉了一下陆与非的肩膀，小声地解释道。“怎么说，我们俩现在也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你要是以后出了麻烦事，多少也会牵连到我的不是？”
“现在还有比这更大的麻烦吗？”陆与非的手向驾控室外面指去。
“这不就一会儿的事嘛！就是燃晶半路真得烧完了，最多两个月也就赶到天狱哪颗星上啦。你用不着那么担心！”
“最好是这样！”陆与非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这要是到了天狱，你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吧？”安多小心翼翼地问道。
“用不着你担心这个！”陆与非抬起头瞪了一眼安多。“放心，到了那儿我会离开的！”
“你什么意思？这带了你一路，就是不说救命之恩，当以……相许。你也不能就过河拆桥吧？”安多在陆与非逼视的目光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是怕麻烦惹到你身上吗？我离你远点不行啊！”
“我啥时候怕惹麻烦过？”安多气势汹汹地拍着椅背。“我是说你不能让我惹了麻烦，还做一个糊涂虫吧？”安多小声地辩解道。
“你惹过得最大麻烦是什么？”陆与非没有理会安多的气愤，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问道。
“最大的麻烦？答应别人拯救人类，算不算是大麻烦啊？”安多轻声叹了口气回答道。
“呵，你能不能正经点回答我的问题！”陆与非忍不住又在安多的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哎哟！你轻点！我又没有说谎。算了，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点不太相信。”安多使劲晃了晃自己的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些。“我欠了几个人很多钱，怕是这一辈子怎么挣，也还不了了！”
“这就算你的大麻烦啊？”陆与非轻嗔道。“还真是够大的！”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安多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着自己的脑袋。“这钱要是一个无底洞，你还会觉着它小吗？”安多平静地看着陆与非，轻声问道。
“哼，钱这种问题本来就是怎么都算不上大麻烦的，再多它也只是钱的问题吧了。挣不够，你就慢慢挣。挣到你的形神在这个世界都消失了，这个麻烦自己也就解决了嘛！”陆与非半真半假笑嘻嘻地说着。“而有些事情，是决不会给你时间慢慢做得！”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就可以慢慢地做！”安多不高兴地反驳道。“好像你的事情，多么等不及一样。”
“我的事情本来就等不及！”陆与非看着安多，面色冷峻。
“怎么个等不及法？”
“至多也就两年的时间，如果我们推不出一款受欢迎的机甲，扭转现在的局面。贝壳就真得要完了。”陆与非深吸了口气，抬头向驾控室的顶端看去。
“这就是你的麻烦事？完了就完了呗！”
“呵，你说得倒是够轻巧啊！你知道我们家为了贝壳制造社担了多少借贷嘛？哼，按你的话说。只是这笔款的息利，就能让你挣两辈子都还不了！”陆与非恼怒地瞪了一眼安多。
“嗨！你这绕了一圈，不也是钱的事情嘛？还说我的事情不是麻烦，你这事就是麻烦了？”
“你不懂！”陆与非瞟了一眼安多，没有再说下去。
“我怎么了，又不懂？”
“你是一个人，我是一家人。”陆与非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你一个人可以慢慢地挣。我就不行了！”陆与非看着安多，伤感地叹了口气。“会有很多事情，可以逼着我，让我不得不做那些不想做得事情。”
“比如？”安多很没有眼力地，看着脸色阴沉的陆与非追问道。
“比如，如果到了那一天，就要考虑嫁给木家的大少爷，或者是接受穷木社的价码。哼！没有一件事是比让债务压身一辈子更好的。”陆与非的眼神变得有点飘忽不定。“是不是比你的事情更麻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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