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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3章:可怜母亲心

    话说女孩一回至家中无疑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母亲;母亲二话不说就拉着女孩准备赶往学校。但苦于天已闭幕,不得不又苦熬一夜;次日,母亲据女孩提供的线索找到未羊、童乐极其朋友麦草垛男孩。

    未羊和童乐隔班相坐。女孩母亲先问询着找到童乐和麦草垛男孩,继而在俩人带领下找到事发的主人公未羊。这天上午正值课间活动时分,未羊正赶去找他新朋友麦草垛男孩打沙包来着;不料,刚一出教室门就碰到了个照面。未羊一眼认出跳皮筋女孩,她正拉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手,随即很快就想起女孩画本上的母亲模样,他心里敲定中年妇女无疑就是女孩母亲。女孩母亲一见面未羊就迫不及待地伸手上去摸抚他瘦削的肩,样子煞是悸惧而不安。事实上,女孩母亲全无分文恶意,但未羊唯觉她不怀好意。

    “你叫未羊?”女孩母亲一脸狐疑地质问道,“听我闺女说你帮她找到书包了,而且还主动跑来还她的?”

    未羊犹豫稍顷,随即不安地点点头。

    “所以你大可不用紧张,阿姨我呢,是专程跑来替她向你道谢的。”女孩母亲略带安慰的口气道。

    未羊满以为母女俩专程跑来单单只为道谢,因而慌忙还礼道,“不谢,不谢......一点也不用谢的。”表情瞬息变好。

    女孩母亲客气地寒暄几句,紧接着闲话少说地直奔主题,她说,“听我闺女说书包是你无意中捡到的来着,千真万确?”女孩母亲瞬息瞪大眼睛,眼睛里三分之二被眼白填满,宛若一个心狠手辣的后妈逼食一样盯着未羊,颇使他极不自然。

    未羊接着便似乎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又不得不间隔三秒钟的稍事犹豫,颤兢兢地瞧着女孩母亲脸色迎好地点点头。

    “阿姨瞅着是不是凶了点?”女孩母亲又摸抚猫的皮毛一般摸着未羊,很快将情绪控制到正常模样,安慰说,“别怕,别怕,阿姨全然无恶意,天生这副模样,你可别介意啊!”

    未羊再次像给吃了颗糖一样舒然点头。

    “你在哪捡到的?告诉阿姨,可以吗?”

    未羊终于猜到女孩母亲来意,鉴于她再三强调绝无恶意,因此他再次点头答应。女孩母亲摆出一副静听故事的架势。但接着未羊几乎陷入短暂的沉默,不知如何启口,他的思绪仍然徘徊在恶意与善意之间。茫然失措。

    “那么,”女孩母亲显得急不可耐,说,“权当故事讲好了,我很乐意奉听。”

    未羊见女孩母亲如此渴望了解书包一事,他便也不好再犹疑不定了。同时,他又一联想到洞穴之事的荒诞怪异,不免暗自心生得意之情,因为他的奇幻经历岂非一般人的儿戏流年;他无由寻思:女孩母亲莫不是想听他的英雄事迹与奇幻经历?倘若当真如此,那么好歹多少也得说上几句吧。于是,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他说,“我去三年级二班玩瞧热闹时,不小心误入了一个洞,相当神秘的洞;洞里潮润润、湿乎乎的......”他声音洪亮,说得也头头是道。

    “......连接着垃圾场,洞里有很多怪物,从未见过,电视上也少见——太黑人咯!我和童乐,垛垛......最后莫名其妙就捡到一个书包......经过了很多,很多......一路上我保护着书包,摸黑前行,前行......终于,我们就出来了,感觉就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后来,我在操场上晃悠时,瞧见你女儿穿得衣服鞋子,其色泽款式几乎就跟书包通用一块布料。简直太像了。于是,我就主动跑过去问你女儿——”

    女孩母亲极度专心地听完未羊讲完详细过程,全程仿佛都在猜疑什么,但未羊以及大家浑然不知,只觉着她自有一套想法。当然,在此期间有几次未羊一提到‘洞穴’、‘怪物’之类的陌生词眼时,女孩母亲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要害一样,瞪大眼睛愣一阵子,俄顷,又仿佛心跳莫名其妙地戛然而止;每至此时,她总会条件反射一样将女孩手紧捏一把,随即缓缓松弛。

    女孩母亲听完故事后自然将头垂了下来,且呼吸急促。听者童乐和麦草垛男孩最先看出女孩母亲一脸的凝重与颓丧,浑然不像单纯的听个故事那么简单;而讲者未羊全然只顾陶醉似地滔滔不绝地讲着。

    女孩母亲见未羊对如何捡到书包的事只字未提,看起来心里更慌了;她不是莫名其妙的眼睛湿润,就是颤巍巍的脚跟不稳。

    麦草垛男孩见女孩母亲身子无由晃了几晃,遂好心伸手搀扶;而此时的女孩母亲也仿佛并不介意他如此做。反而将他置之度外,全然当他是公共靠椅、栏杆之类的器械。当然,与此同时,童乐也颇想做个好人好事伸手去搀扶,但见麦草垛男孩比他还积极,因而瞬间的想法便也不了了之。

    “阿姨,”童乐转而又关心似地问道,“她书包里面少了东西么?”

    “不,不,”女孩母亲突然莫名地溢出两行泪来,这无不使大家为之感到好奇。因为好端端的猛然流泪绝对不合常理;再说了又不是多么感人肺腑的故事,犯不着到落泪的程度。但接着她擤了擤鼻子又煞有介事地质问未羊道,“未羊,阿姨听你说洞里有‘怪物’来着,究竟是啥怪物?长啥样子?你当真瞧见了?”

    未羊霎时间被一串问号问得像绕了舌头一样短暂失语;他瞧见女孩母亲眼里汪满泪水,心里未免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说是好。事实上,他本想在众人面前夸大事实,好使自己的形象更伟大、英勇;岂料,这下可好了。他几乎完全无心演绎,或可说是无心盼得大家的钦佩赏识。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几乎被她泄洪般的泪水软化了。无论如何,他便只想如实招来。因为他下意识觉得事情并无自己此前想得那么简单,一定另有隐情。

    “阿姨,我没瞧见什么怪物。”未羊说。

    “呃?”女孩母亲似乎觉着无怪物心情便不悦然一样。

    “事实上我没瞧见什么怪物,阿姨。”未羊再次重复道。

    “那——那,”女孩母亲显好像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那有啥来着?”

    “老鼠,只有老鼠,我亲眼所见,有很多老鼠。”

    “除了老鼠呢?”

    “除了老鼠之外,其他我一概不知;因为但是洞里实在太黑,眼前都是漆黑一片。”

    “洞里很黑?那——你为何偏偏能瞧见老鼠呢?”

    “我有火柴。”麦草垛男孩鼓起大泡激动地道。

    “唔!”女孩母亲揩干眼泪。但依然红着眼睛。随即再度陷入沉思。

    大家在教室门口愣了片刻有余,期间无人在吭一声;而此时上课铃声依然迟迟不响,仿佛学校大面积停电而致,又好像端地敲钟人也大意将此事遗忘脑后了一样。

    就在未羊莫名思想着铃声响时清脆的音律时,上课铃‘叮铃铃’如约响起来。女孩母亲随即像是被铃声提醒起一件事一样,二话不说就拉了女孩前往学校教室住房踱去。当然,连对未羊等三人一句‘谢谢’也无。兴许是神经太过紧绷也未可知。

    女孩母亲神经兮兮地走后,未羊觑着童乐,童乐觑着麦草垛男孩,麦草垛男孩觑着未羊,大家几乎都互不知所措,呆愣愣傻乎乎地站着不动。直至班上有同学唤了一声其名字,三人适才慌忙解散,各回各自教室。

    却说女孩母亲毫无迟疑就来至未校长办公室;未校长人虽名大位尊、傲不可视,但见女孩母亲前来拜访,随即就放下架势以礼待客。这大概与他济贫仇富的人生观不无干系;事实上,他素有一副行侠仗义的好心肠,这点正是看多了金庸的武侠之故;加之后来多数拍成了系列电视剧,瞧着一目了然,遂有事没事三五遍地啃剧。日久天长;于是,这样的价值观便潜移默化地成型了;牢牢地扒在心里雷打不动。他从细微处发觉女孩母亲眼圈微红,遂知其有过哭腔,继而便知其必有事相求。

    “却说娃他妈,今天好端端带娃来学校,不知有事无?”未校长语气平缓地道。

    “校长啊!”女孩母亲一见未校长就失声哭成泪人;一时间场面几乎无可收拾,但未校长任其哭诉不管。女孩母亲恣意泄情完毕,旋即饱嗝两声,接着就平声静气地谈起正事来,她说,“未校长,您人心真好!村里乡亲都瞧得见,觉悟得到......话说我今天来是确有事想求您帮忙来的,我知道您是个大忙人,但我也知道您一定会热心帮我的;毕竟您清楚孩子他爸走得也早,我们娘几个日子过得苦我不说想必您也知道;不管怎样,我想您也一定会瞅在我们是同村人的份上帮我们的......啊!未校长。”

    “先把眼泪揩干,”未校长一边递给女孩母亲纸巾,一边声音朗朗地说,“你大可放心。能帮到之处,我一定帮你。”

    女孩母亲显然相当拘束客气断不敢接,她摆着婉拒的手势推辞了一下。事实上,女孩母亲自知自己有事求于人,本身就足以给人添麻烦的了,便不好意思再恣意承情。可是未校长是个出了名的爽快人,便弄死都要把纸递交给女孩,女孩不畏人情世故所左右,遂接了纸巾给母亲擦眼。

    女孩母亲湿润着眼睛,接着略带哭腔继续地道,“前段时间他好端端离家出走了,就是我那老大;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猛然不见了,这叫我可——唉!于是,我自己找,托人找,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都不见他踪影。

    就在事发当天,我就支我女儿在他俩耍过的地方找,结果无踪也无影,简直就奇了怪了,一个大活人还能哪去不成;随后,我就一刻也没敢停,我跑去其他村里找,逢人问人,逢鬼问鬼的找;一时间差点没把整个村所有人问遍,可大家都摇头说没注意到。

    最后,我就彻底慌了神,我感觉天就好像塌下来了,眼前突然就黑了;接着我马不停又跑去附近的沟沟洼洼里找,因为我想孩子嘛,总喜欢去那些地方晃荡;我一想到这里即刻就动身去了,可找了半天还是不见踪影......一直到天黑都没找着。

    后来,我就天天找,天天找,找啊找啊找的,找得我心都碎了!好心的未校长,你兴许可能还不知道,一时间我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就仅仅几天时间,左邻右舍人都好心劝我好好吃饭,务必想开点......可我儿子不见了,我怎么想开?怎么吃得下饭?我就是想不开,我就是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我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我还不是只能天天找,天天打听,天天盼,天天望;因为我实在没办法,我没办法啊!

    我想他,我想得心都碎了。我每天都睡不着觉,搞得整个人精神恍恍惚惚的;我总是在半夜里莫名醒来;有时候慌得一觉醒来,听见窗外稍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匆匆忙忙跑出去瞧,我就想着我儿子肯定是回来了,可我神经兮兮地跑出去那么一瞧,发现外面黑洞洞的,跟往常一模一样,什么也没变!一个人影也没!

    于是,我就觉得我的希望又落空了;我要么神经太敏感,要么又是在做梦了......

    事实上,我好多天都是一个人鸦雀无声地坐在房檐下守着、等着,我一点也不想回屋子去,我担怕我儿子突然一回来找不到他妈会担心、会害怕;我就这样傻乎乎的坐着,眼睛干巴巴睁开着,根本一点也不想闭;我一阵子瞅瞅星星,一阵子看看月亮、看看大门。

    我满脑子都想着我儿子,想他干嘛这样心狠,干嘛招呼不打一声就丢下他妈离家出走......老实说,一看到这些,我心里就想得不得了,想得浑身难受,我想我儿啥时候才回来,我想他现在究竟在哪,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受人欺负......我想的心都碎了!

    我每天都做同样的噩梦,有一次我梦见他回来了,当时我那个高兴啊!叫我根本没法形容;可我脸上却一点笑都没有,我只知道傻哭傻哭的,眼泪无论如何都擦不干,我甚至都怀疑那一切全是假象,我清楚地记得只想哭,只想哭,除了哭再也不知道要干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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