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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荣王殇 第262、瑛麟斗气绝姻缘,永琪论神阐修心

    前有陈府密室遇刺之事,后有皇后断发之举,让乾隆觉得杭州是个不祥之地,他便不想继续在杭州呆了,遂禀明皇太后,准备打道回府,次日便收拾启程。因此,圣驾的大队人马离开了居住十二日的杭州。

    之前傅恒奉命调查的乾隆遇刺案,傅恒也只是让人把陈府、以及密室通往的庙宇都贴了封条,然后称“刺客已死,无需再查”,等同于马虎结案了。然而现任的浙江巡抚可不敢马虎,乾隆在杭州地界遇刺,无论如何都是官员的失职,于是以“失职”罪落实责任人,几个杭州官员遭到降职或罢免,当值官兵也受到惩处,这个案子才算真的结束了。

    因为乾隆遇刺案与皇后被遣送回京的时间很近,且对外宣称的缘由都太过于敷衍,不仅杭州官民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连随行的宫人侍卫大多也是不知情的,难免人云亦云,新一轮的传言盖过了原先的流言蜚语,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版本,在南巡队伍中、以及南巡途径之地传播开来。

    圣驾的回程,不可能像皇后被遣送回京那样仓促,乾隆依旧是走走停停,速度放的很慢,一来是为了旅途不至于太劳累,二来也可以拾遗捡漏,看几眼之前可能错过的景致。

    到了苏州,乾隆又下令停下来休息。

    说是休息,实际上乾隆是一日也闲不住的,他深爱苏州风光,好不容易江南一行,岂能让美不胜收的苏州只是路过?因此又奉太后携妃嫔到各名胜园林去巡游,乐在其中。

    永琪在来的路上对苏州园林就没多大兴趣,回去的路上心情更糟,不过大概敷衍着,有时跟在乾隆、太后等身后无聊的走两步,有时甚至只是陪乾隆用个早膳,早早的回行宫中自己的住处。只有在乾隆接见官员、处理政务的时候,永琪才作陪的稍微久一点。

    瑛麟也没有兴致游山玩水,她与永琪冷战几日,只是勉强在人前维持着夫妇和谐的状态,两个人每天同去向乾隆、太后等请安,又一同返回,在一起的时间颇多,却经常保持沉默,心里一直感到很不自在,也很憋屈。

    这日,在永琪、瑛麟返回行宫住处的路上,在路过一片花房时,他们偶然听到花架那边似乎有人提到了“皇后”二字。永琪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在花架的外面听花架里面传出来的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不是说得了急症吗?”

    “真要是急症,送回京城再治,还能有命吗?一定是得罪了皇上,或者得罪了太后!”

    “也说不定是令贵妃挑唆的!谁叫皇后怂恿皇上宠幸永常在呢?”

    “你们说的都不对!你们不知道皇上在杭州微服出门遇刺的事么?听说最后查出来刺客的幕后主使是皇后!皇上不想这事儿外传,才让傅恒大人草草结案,谎称皇后病了,一送回宫就软禁!”

    “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行刺皇上?”

    “听说是因为荣王福晋!皇上要和荣王福晋幽会,怕人发现才微服到外边去,谁知让皇后逮了个正着。其实皇后要杀的不是皇上,是荣王福晋!荣王为此事都气病了,在杭州躺了好几天下不来床呢!”

    瑛麟火冒三丈,差点跳过花架,被永琪用力抓住胳膊,强行拖走了,拖离花房好远,永琪才松开手。

    瑛麟气愤的问:“为什么要拦着我?”

    永琪不答,也不再管瑛麟,继续往前走。

    瑛麟追赶上永琪,问:“你凭什么整天都拿这个态度对我?”

    永琪就像没听到一样,还往前走。

    瑛麟站到前面,张开双臂,挡住了永琪的去路,气呼呼的喝道:“我受够了人前夫唱妇随、人后形同陌路,咱们今天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我与你无话可说,你给我让开!”永琪随手将瑛麟推到一边。

    “你不就是在为你的皇额娘抱不平吗?”瑛麟扯住永琪的衣袖,像是逼问一般:“你凭什么把错都算在我头上?你告诉我!”

    “现在皇额娘都被当成刺客幕后主使了,莫名其妙的担了一个又一个罪名,这样被送回去,她的后位和性命都饱受威胁!你却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永琪冷笑一声,叹道:“有时我真的很怀疑,你带皇阿玛去陈家密室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瑛麟也感到十分无语,十分可笑,问:“我的动机?去陈府之前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你如果觉得去那里不妥,你当时怎么不反对呢?现在问题出来了,你就开始怀疑我老早就用心不良了?”

    永琪道:“起初我的确没有想到那么多,当这件事引起越来越严重的后果时,我不得不反复思考。虽然去陈府是皇阿玛先提出来的,但到底去与不去,你是完全可以左右这个决定的。根本就是你有心要带皇阿玛去,你敢说你不是别有居心吗?”

    瑛麟气愤的答道:“是,我是有目的,但我的目的并不是害皇后啊!我从小是被祖母抚养大的,可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她就摔死了!我从入宫一直不能忘记的一件事,只是为祖母报仇而已!我祖母是被太后打瘸的,可太后那个老不死的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总是那么逍遥自在,我能不气吗?我就想向皇上证明太后不是他的亲娘!我就是想动摇太后的地位!如果不是懿泽以法术先一步盗走信物,我早就把信物呈到皇上面前,我现在都已经成功了!”

    永琪失望的摇了摇头,问:“为什么你一定要做一个被仇恨所左右的人?在你的世界里,‘报仇’总是那么有分量?让你不计后果?”

    瑛麟也一脸失望的看着永琪,冷笑道:“没错,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在云南听了你的话,放弃了为我姐姐报仇的最好机会!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倾心相待,总有一天会赢回你的信任,我们会成为一对相互扶持的夫妻。可是你疑心太重,偏心太多,明明是太后指使懿泽制造了遇刺一案,你却拿命要挟皇阿玛不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以至于这件事阴错阳差害了皇后!其实皇后会出事,根本是太后的预谋,令贵妃和庆贵妃都参与其中,你不敢指责太后和贵妃,也不想去怪罪你心爱的懿泽,就一个劲的把气都撒在我一个人身上!难道我承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你有至亲的人,别人也有至亲的人,你总是为了报仇铤而走险,伤及无辜,结果无论是给你还是给别人,都只会带来越来越多的悲剧!这样的道理,我不知道到底要跟你讲多少遍,才能讲明白!皇额娘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你还只是想到你的委屈,我与你,真的无话可说。”永琪脱离了瑛麟那只扯住自己的手,郑重其事的说:“从今以后,请你与我保持距离,无论人前还是人后。我很抱歉,夫妇和睦的表面,我也维持不下去了。”

    瑛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感到彻骨的凉。

    永琪一个人径直离开了。

    回到住处,永琪便吩咐将自己的一应起居所需物品都从瑛麟房中搬出,搬到另一间闲置的房中。尽管知道在苏州也呆不了几天,可永琪为了表达自己态度的坚决,宁可多此一举,此后再也不与瑛麟一同进出,也不再与她说一句话。

    虽然永琪在瑛麟面前、在乾隆面前,都尽力的维护懿泽,但心里却不能不认可,瑛麟朝自己宣泄时说的话都是事实,懿泽在这个风波中,所扮演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角色。

    永琪来到懿泽的房间门口,敲门了半天,又喊懿泽的名字,里面也没有一点反应。永琪无奈,直接推开了门,只见懿泽就坐在里面写字。

    永琪对着懿泽的背影,带着些责备的语气问:“你不想站起来开门,答应一声也不行吗?非要我推门而入,显得我很没礼貌吗?”

    懿泽头也不抬,淡淡的问了一声:“王爷找我有事吗?”

    自从亲眼目睹了懿泽被札兰泰调戏却不反对、不躲避的那一晚之后,永琪再也无法在懿泽面前说出感人肺腑的情话,他甚至不想主动来找懿泽。今日若非为皇后蒙受冤屈,他也断不会来到这里。

    永琪走到了懿泽身后,也如懿泽一般冷淡的语气,答道:“我是专程来问你一句,皇阿玛在陈家密室遇刺的那天,你是不是也在那个地道?”

    懿泽冷笑一声,道:“王爷在云南时说过的‘永不相疑’,看来是要食言了。”

    “如果我不能万分确定,也不敢来问你。那天出现在大家面前的陈可斋,虽然形貌和声音都让人难以辨认,可是他的举止动作,尤其最后逃跑的步伐,我不得不说,那真的很像你!”

    “既然王爷已经确定,又何必多此一问?”

    永琪充满疑惑,又说:“可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可能为太后做事?”

    “我只为自己做事。”懿泽头也不抬的应对着永琪的话,她蘸了墨汁,继续挥笔速写。

    永琪注意到懿泽的桌案上,已经写了一大摞,有的已经装订成册。他好奇的问:“你在写什么?”

    “这些都是我在格姆山所获的先人生平习练术法,因为这两代的女君接连出事,先人术法几乎失传,难得被我发现,我于山中修炼,琢磨出不少精髓,我今将其书写下来,还藏于格姆山中,万一我也出了意外,总要留些有用的东西给后人。”懿泽回答的很自然,她如今对于永琪,算是毫无隐瞒了。

    永琪听说,随手拿起一本,翻阅几页,看其中字迹清秀,还带有绘图,果然是用心之作,心中默默赞赏,又问:“从云南回来之后,你一直忙的不可开交,就是为了这件事了?”

    懿泽答道:“等我将来回去,是要继任女君的,将先人的毕生心血传承下去,是我的责任。”

    “将来回去?是什么时候?”

    “绵亿坐上皇帝宝座的时候。”

    “也就是我死之后了?”

    懿泽没有作答。

    永琪不禁苦笑,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未来某一天会被懿泽谅解,可以在懿泽的使命完成之后随她一同回到格姆山,去过几天轻松自在的日子。此刻方知,原来在懿泽的规划里,他根本看不到那一天!

    “你一定要让我和绵亿完完全全的沦为你的工具吗?”永琪又问了这么一句,他望着懿泽,眼神中满是伤痛。

    懿泽的表情依然冷漠,满不在意的答道:“对于神族而言,人间的一切都无足轻重。我的一生可以有数万年时光,要考虑的都是千秋万载的大计,岂能有闲心把人间这区区几十年放在眼里?”

    永琪也冷冷一笑,反问道:“既然神族如此轻视凡人?凡人又何必敬仰神明呢?”

    懿泽不答,继续执笔。

    “凡人敬神,绝非仅仅敬仰神的神通广大,而是相信神明深知人间疾苦,忧天下苍生之忧、乐天下苍生之乐,常常不顾自身得失,愿以神力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才受人敬重。所谓‘神’者,修心更重于练功,若不能为世间万物造化功德,法术再高,也算不得真正的神!”永琪徘徊在懿泽身侧,冷笑着问:“你自谓天生不凡,生而为神,追溯先人踪迹寻访失传之物,所得到的,仅仅就是一些玄门法术吗?”

    懿泽忽然想起了格姆山中历史长廊上的壁画,大多讲述的都是先人救助人间的故事,而并没有哪位先人将平生所学功法留在石壁上,不知不觉间,她停顿了正在书写的笔墨,陷入深思。

    永琪继续他的满腹经纶,道:“你恨我极深,绝不肯轻易给我半分好颜色,我自知有过,也不敢奢求你原谅,纵然你万般无情,我都不当责备。但我总以为,你既为神,自然是一身浩然正气,对人对事当有原则,不会波及无辜,也不会颠倒是非,你又是我的发妻,我更需给与信任和包容。”

    说到这里,永琪不禁一声长叹,数落起懿泽来:“可是你做了些什么呢?我不知道太后究竟给了你多大好处,让你甘为她驱使!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样在一国之君的头上肆意妄为,势必会有一群人为此承担代价吗?在陈府密室,侍卫们为躲避‘刺客’、掩护皇阿玛,多人受伤,还被机关困了个乱七八糟,有人隔日被解救,有人至今下落不明!我们离开杭州,留下了烂摊子,一个‘失职’的罪名,你知道牵涉了多少人吗?有多少个家庭因此破碎?如果仗着拥有凡人不及的法力,就在人间胡作非为、制造混乱,继而导致种种悲剧,那不是神,是魔!”

    面对永琪的这番慷慨陈词,懿泽无以应答,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永琪是对的,尽管她受命于太后是有苦衷的,但所做之事的确违背道德,终究还算是为私欲陷人于不义,实在不该是一位“神”所为。

    但懿泽是不会在永琪面前表露出半分的服气的,这不是因为她天生高傲,而是她已经与永琪划清界限,他们之间只有仇恨和利用的关系,她不会对他有半分感情,也同样不会给与他任何认可。

    于是她仍然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忽略掉永琪这番质问和斥责,直接给了一道逐客令:“王爷的话若是说完了,就请早回!你这样站在旁边一直聒噪个不停,会影响我写错字。”

    永琪看到懿泽这个态度,说不出心里的失望,言尽于此,也无话可说,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永琪离开后,懿泽心烦意乱的放下了笔,听了永琪的那番话,她哪里还写的下去?她站起来走到墙角,拿起龙锡杖,遥想先人希望后人传承下去的,究竟应该是什么。她在和太后交换条件的时候,的确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天规中不允许神族在人间动用神力,或许有几分道理,无意伤人,不代表无罪。

    她对着龙锡杖默默向先人起誓,她以后再也不会滥用神力伤及无辜,绝不能用先人遗留的法术辱没了先人爱护生灵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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