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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强者岂为蝼蚁所困乎?

    另一边。

    “初初,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我们都快吃饱了。”

    夏如初淡定回答:“二楼洗手间正在清洁,我就下一楼洗手间去了。”

    阮萌听了也没在意,而是继续兴奋的跟夏如初说:“初初,刚才我和兰兰看到一个好帅的男生啊!”

    “哦?多帅?有我帅?”

    夏如初右手揽着椅背,朝阮萌挑眉。

    大有一副你回答不好就给我小心点的架势。

    季兰也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阮萌眨巴眨巴眼睛,捂着粉扑扑的脸颊轻声说:“你们是不一样的帅呀,你是天上艳阳,他是人间清风。”

    “啧,小嘴真会说话。”

    夏如初起身揉了揉阮萌的头,“走吧。”

    京城警察局。

    秦枭看着一身白大褂的易微澜,不可置信的问道:“一点踪迹都查不到?两个犯人身上的指纹呢?炸弹上的指纹呢?”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的楠木眼睛,镜片反射出的冷光让他看起来十分不近人情。

    “所有能显示身份的痕迹都被抹掉了,这个人的手段很专业。”

    屋内气氛冷凝的可怕。

    秦枭皱眉,刚开始,他以为要从两个犯人嘴里知道是谁打伤了他们非常容易。

    然而,两个犯人都一致表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打伤了他们,对那人他们一切不知。

    而余歌腿上中枪,失血过多昏迷,更加不知道情况。

    查监控,监控却很诡异的显示那段时间没有人进过洗手间。

    说明那个人完美的躲避了监控,且消除了所有痕迹。

    秦枭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所谓鬼神,不过是人心的映射罢了。

    但是,人又是怎么做到一丝痕迹不留?

    秦枭拿出打火机,啪嗒按了一下,一簇蓝色的小火苗映在秦枭深邃的瞳孔中,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你说……那两个人有没有可能被催眠了?”

    一直反复不停按着打火机的秦枭说道。

    “当然有可能。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没有撒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易微澜不紧不慢的陈述。

    “那事不宜迟,赶紧给他们检查检查。”秦枭把打火机放进口袋,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得赶紧找出头绪才行。

    易微澜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个可能?我想到了会不去检查?”

    秦枭被他说得一愣,易微澜这么说,说明他已经检查过了,并且结果并不如人意。

    果然,易微澜无奈的说:“检查过了,没发现他们有被人催眠的痕迹。”

    秦枭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这到底是什么神人啊?真会折腾人,等我找到他非把他揪到警局为人民效力不可。”

    此刻秦枭又想起了那个擦肩而过的女生,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女生和满脸络腮胡的高大壮汉完全不沾边。

    看来他真是急糊涂了。

    虽然这么说,但那个女生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把某个警察急得秃头的夏如初非常安逸的躺到了床上。

    黑夜中,没人看到夏如初的双眸犹如波诡云翳的宇宙星图,灰霭的云河带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引人不断沉沦。

    今天给那两个人催眠的时候,夏如初就发现这次催眠比上次轻松了不少,这让夏如初很满意,更加勤奋练习。

    睡在夏如初斜对角的季兰慢慢翻了个身。

    上大学之前,她以为她已经能预料到她的大学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同寝室室友的排挤,班里同学的冷漠与嘲笑,一个人独来独往,下课时形单影只……

    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就因为她黑,因为她看起来土里土气,因为她的衣服既便宜又破旧,因为她说话带着口音……

    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总之,季兰不会再像十三十四岁时那样,傻乎乎的对着人笑,傻乎乎把自己的一切都贡献出来,却换来一声声讥笑。

    她的心日益坚固,别人的冷漠嘲笑对她不能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然而她却忘了,最心疼的人是最爱她的母亲。

    尽管她很想让母亲看到,她和同学和乐融融的样子。但她做不到,再去讨好不待见她的人。

    她还记得十五岁那年,再次被同学嘲笑的她跑到山坡上放声大哭,她不敢在家里哭,因为妈妈会难过。

    那个人曾对她说过:你没有错,只是你不够强大。不费一兵一卒血刃敌人是强大,不被他人对你的情绪而左右是强大,肉体百毒不侵刀枪不入是强大,真正的强大,却是由内而外的。你见过强者会因为担心蝼蚁而彻夜难眠嚎啕大哭?

    从那天开始,她开始真正想要变强。

    不想被他人肆无忌惮的践踏。

    不想让母亲再因为她被排挤而偷偷哭泣。

    不想再……回到那个埋着她无数眼泪的山坡。

    她开始学会伪装,心也慢慢变得冷硬。

    所以在看到夏如初耐心和母亲说话,也毫不嫌弃母亲干枯有污渍的手的时候,她的第一感觉不是感动,而是——这个女生太能装了。

    她的心早已经被染黑,处在世俗的大染缸里,有多少人能独善其身?

    她相信世界上是有光的,只是不相信光会照亮她,所以她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

    夏如初坚定握住了她的手的时候,她第一次怔了怔。

    原来,这就是交握的感觉,和拥抱的感觉一样,很美好。

    她能感觉到,那白皙纤细的手下蕴藏着怎样的力量。

    也是这种力量,让她突然决定,撕掉在脸上戴了好几年的面具。

    或许她和那个人说的一样,并没有真正变强,只是把自己缩在了打造好的壳子里。

    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时隔多年,季兰几乎要忘记真正的自己是怎么样。

    原来,做自己是那么爽快,不用像戴面具时感到不能呼吸。

    她几乎要爱上这种畅快的感觉。

    有时候,缘分真的很奇妙,就好像当初,她只是在土坡上看了那人一眼,却让自己的人生一切都变得不同。

    而今,她又因为另一个人而有了救赎的感觉。

    季兰默默看了一眼夏如初的背影,对于阮萌来说,你是她的烛光,而对我来说,你却是我的太阳,有且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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