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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中案7

    他没想到进去之后居然是这副场景。

    李白白满手都是血,她蹲在陈列斯旁边,似乎是在确认他的死活,然后终于瘫倒在地。

    她看到易森走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老板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来收人头的?”

    她因为剧烈打斗脸上有着异样的红晕,头发都被汗湿的贴在皮肤上,眼眶也红了。黑色的发,莹白的肌肤,两者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对比。

    她明明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手脚因为刚才的打斗太过用力都抖得厉害,却还要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他打招呼。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生?是不是只有在那个洛城面前她才会露出软弱脆弱的一面?

    易森在她面前蹲下,收起手里的刀,回答她刚才的话。

    “唔,不好意思,来晚了。”

    李白白准备不顾形象的倒下去在地上瘫一会儿。

    她太累了,要不是运气好,她可能真的就把命交待在这儿了。

    不知道是里面的温度太低还是后怕,她开始一阵阵的发起抖来。

    “老板你报警善后吧,我休息会,腿软了。”

    正要躺下的时候,易森一把拉住她把她横抱起来。

    “地上太冷了。”他随口找了个理由。

    他抱着她的手勒得有些紧,李白白也懒得挣扎了,因为她确实没有什么力气再跟他反抗,她半阖眼:“老板我有男朋友,你别打我主意。”

    “嗯,那你把我当女人好了。”他就用了一点力气就把她轻轻抱起来。

    怎么这样轻?像一只猫儿样的。

    就这样细胳膊细腿的还当了警察?还跟刚刚那个肌肉发达的杀人魔进行一番殊死搏斗?

    还打赢了?

    易森觉得有些玄幻。

    这个人一再的刷新他对女人的认知。

    他在天云飞圩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聪明的,妩媚的,可爱的,高冷的,热情的。

    独独没见过她这样的。

    狡黠又呆傻,热血又理智。

    似乎她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一样的存在。

    李白白有些脱力了,正好姿势又到了位,她眼睛刚一合上就昏睡了过去。

    手下有人围了过来,准备接手抱走李白白。

    他犹豫了几秒,“不用,胖子你去报警,阿宇你开车我们直接去医院。”

    李白白做了个长长的噩梦。

    梦里陈列斯拿着解剖刀一寸一寸的切割着她的皮肤,她动不了,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列斯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

    忽然场景一转,她又看到黑暗中洛城一个人坐在路边的车里,冲着她冷冷的说了句:“李白白,你根本不爱我,分手吧。”

    然后一轰油门,车子把她远远甩在了身后。

    她追着车拼命朝前追,追着追着感觉到下面一阵剧痛。

    原来她脚上已经没有了肉!

    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在动。

    李白白痛的“啊”的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好痛!”她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喊出了声。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旁边的护士吓得不停道歉,还以为是她拔输液的针把她弄疼了。

    李白白这才发现自己在病房里,周围很安静,似乎是单人病房。

    她试着下床活动,护士劝她暂时别乱动:“你的身上有多处受伤,还有些小的刀口,已经处理过了,都不算深,所以没有给你缝针。”护士替她拉开窗帘,让阳光照了进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警察来过好几趟了,你男朋友也一直在外面等了好久。”

    “我男朋友?”李白白讶然,洛城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来的?

    “是啊,守了你一夜了。”

    李白白浑身上下疼的厉害,重新躺了下去。

    不可能是洛城。

    应该是天云飞圩的哪个兄弟在外面。

    可是她却真的好希望在外面的是洛城。

    好想见他。

    李白白擦了擦眼睛,朝护士笑笑,“能不能帮我叫下他。”

    护士出去后,找了下在外面等着的男人。这个男人长得有几分痞帅,还戴着个银色的耳圈,她一想到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就有些耳红面热。

    扫了一圈没找到人,护士朝走廊尽头走过去,那边有个阳台,很多家属爱在那里抽烟。

    她果然找到了他,他垂着眼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休息,嘴里含着一根烟都快烧到头了也没反应,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走神。护士走上去喊他:“易先生你好,你女朋友醒了在找你。”

    易森从沉思里反应过来,向护士道了声谢抬腿往病房走。

    李白白借了护士的手机迅速给峰队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两天的事情。

    峰队说警局接到报警后他们已经封锁了现场,李冰也被救了出来。

    李白白提醒他李冰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让他们带她去看医生进行心理治疗和干预。

    还说他们已经来医院看过她,也跟负责这起案件组里打过招呼,等李白白伤势好了去局里录口供走个过场就好。

    简单聊了会儿李白白挂了电话。

    易森也进来了。

    他关上门,靠在李白白旁边的柜子上,打量她的伤势。

    “老板,这应该算工伤吧?”李白白举了下裹着石膏的左手,“陈列斯可是你们选的客人。”

    易森没想到她这时候还有心情讨价还价,“噗嗤”笑出声:“说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给我升到一—A区吧。”李白白怕他多想:“那里工资高,接一单能吃半年。”

    陈列斯猜到她肯定会这样说,思考了几分钟说:“我也有个要求。”

    “我都这样你还要求?你还真是适合当老板,不吸干血不罢休的那种么……”她抱怨着,重新躺下来准备装死。

    “不吸你的血。”他笑,“为你好,你受这么重的伤,理应我来负责。所以养病期间住我那儿,我那儿医生佣人什么都有,方便照顾你。”

    去他那?

    有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去他家里查一查。

    天助我也。

    答应的太快会显得有些奇怪,于是李白白假装思考一下。

    “你那儿有麻将吗?够凑一桌么?”

    “凑十桌都够。”

    等几天后李白白出院,被胖子接去易森家才明白凑十桌什么概念。

    她倒是忘了,他们这些混社会的作风了。

    他居然在B市郊区有一幢庄园?

    太夸张了吧?

    洛城家再有钱也不像他这么造啊。

    再看看易森和他的小弟们,一个个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的样儿,李白白也是服了。

    她刚从车上下来,就被走道上一列整齐划一的小兄弟齐齐鞠躬:“白!姐!好!”吓得李白白一个趔趄差点儿崴了脚。

    然后从旁上来一个男的毕恭毕敬的扶着她:“白姐!一日为姐!终身为姐!以后我蚊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李白白:“……客气了……我没有到处认弟弟的习惯……”

    “那……认你当妹妹?”蚊子冥思苦想了一下,被胖子一拍头:“想什么呐,妹妹也是你叫的?人森哥还没发话……”

    这场景,竟让李白白生出了一丝当慈禧老佛爷的错觉。

    蚊子领着李白白进了屋。

    李白白总算是见到了易森,易森还真就在打麻将。

    “……”

    看到李白白来了,他抬了下眼皮,“来了?”

    打牌的有男有女,有个穿着貂的平头男看了眼李白白“嘿”一声:“森哥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易森没说话,认真看着牌。

    李白白见他不解释,接话说:“我是天云飞圩的员工。”

    平头旁边的红发美女扫了她一眼不屑的说:“就是天云飞圩陪客的嘛。”

    易森终于说话了,朝桌子上扔了张牌:“轮到你说话了?”

    平头看易森像是要生气的样子,马上打圆场:“能带到家里来的肯定是森哥的朋友嘛……哈哈哈对不对。”

    红发美女不吱声了,一个劲儿的朝李白白扔眼刀。

    “……”

    真是随便都能躺枪。

    她可没什么兴趣掺乎这些老大哥们的爱恨纠葛。

    李白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跟他说话:“你这阵仗搞得也太夸张了吧,我还以为你在拍什么中二少年片子。”

    “胡了。”易森打出一张牌,把面前的牌轻轻一推,“不玩了,胖子你来打。”

    收完钱他似乎心情很好,走到李白白旁边:“都是蚊子弄的,从他上次被你救了后一天三遍的给人家讲你是怎么救人的,把你传得神乎其神的。”

    李白白干笑:“呵呵……我就是运气好而已。”

    易森坐在她旁边,翘着二郎腿点烟看她,饶有兴趣的说:“是吗?听说你还会擒拿格斗?”

    蚊子这个大嘴巴……

    李白白厚着脸皮扯谎,“我学过半年,没办法,长得这么好看不学点防身术怎么行。”她也冲他笑:“这年头,不怀好意的人越来越多了。”

    易森:“……”

    “我房间在哪儿?”楼下的环境太吵了,麻将声音聊天声烟味熏得她脑门一阵阵的疼。

    “蚊子,带她去。”

    蚊子“诶”一声提着行李就小跑过来。

    李白白挺佩服他:“你伤这么快就好了?那天明明流这么多血。”

    “好啦!我们这些人从小到大不是这儿伤那儿伤的,那天就是血流的太多使不上劲,伤口不是严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诶!那个人还挺牛!一刀扎我阑尾上替我做了个阑尾炎手术!”

    李白白被他逗得发笑,笑的太开心带动伤口,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蚊子马上转身来扶她,一脸关切:“白姐没事吧?要不喊医生再来看看?”

    “没事,笑岔气了。”

    蚊子怔了会儿,突然严肃起来:“白姐,真的你那天太牛批了,他们都说我夸张。只有我自己知道夸不夸张,你比我说的还牛批一百倍,我蚊子这辈子除了森哥最服的就是你了,以后千万别客气!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李白白笑笑:“你自己命大而已,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不习惯别人叫我白姐。”

    蚊子垂着头,像是很有感触:“白小姐,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没那个勇气把自己和杀人犯关在一起的。”

    李白白:“……”

    “你这样的人,不该待在天云飞圩的。”蚊子声音越来越低。

    到了房间蚊子把行李替她放好,“白小姐我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我随叫随到。“

    “你也住这儿?”

    “我们这几个一直跟着森哥从老挝过来的都住这里,不过是旁边的房子。”蚊子嘴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老挝?李白白心里一直潜藏着的那个猜想,渐渐的又浮现在脑海中。

    易森易泽,真的没有半点儿关系?

    老挝越南,是巧合还是她遗漏了什么?

    这个易森,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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