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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梦境

    剧痛!

    简直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剧痛!

    奕天棋把他压制在阵眼中,用天雷剑冢大阵压榨他体内能量时遭遇的痛与现在的痛相比,简直是萤火与日月相比!

    当奕天棋闯入邱缙眉心时,一股无法抗拒的能量,立刻笼罩了邱缙的全身。这股恐怖的力量,从邱缙的上丹田中进入到邱缙的身体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游走在邱缙的各个穴位与经脉中。随之而来的痛感简直是电流经过邱缙身体的一百倍,无法遏制的疼痛使邱缙的身体无规则的扭曲起来,骨头被挤压的纷纷断裂。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邱缙知道当自己遭受的疼痛感突破自己所能承受的临界值时,大脑承受不了如此剧烈的疼痛,会选择自我麻痹,昏死过去。

    事实上,当如此巨额的能量闯入邱缙身体时,邱缙大脑尝试抵抗了一下。

    失败后,就选择了关闭意识,自我保护。

    但是总有一道声音一直在不停的叫醒自己!有时是一位留胡须的老人手拿伏羲八卦图,嘴里念叨着乾坤坎离震巽艮兑。有时是一个牛首人身的老者嘴里嚼着草根,含糊不清地向自己讲述着春夏秋冬百草药理。有时又是一个面若冰霜的女子手持刻有“大悲”二字的古剑,恼悻的问自己何为七情六欲何为爱恨情仇。有时却是十几年前还是乞丐的自己端着有缺口的破碗,朝自己呐喊咆哮哭诉乞求。

    邱缙快要被逼疯了!

    等自己到了阴曹地府,一定会对身边的鬼说,死了比活着好,真的!

    在如此疼痛的情况下,邱缙竟然做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梦。

    梦到自己魂魄被斩成两段,痛苦的一掌击碎了真武法相。

    梦到一名女子躺在血泊中,说道来生再也不愿与你相见。

    梦到青城剑道如丧家之犬,被一个孔雀追杀得爆体而亡。

    梦到林易站在金銮大殿中,被自己以谋反罪名株连九族。

    梦到小雕化为自己的模样,但却背对东海在潮落后自刎。

    梦到那个死在完颜亮剑下的七娘,在面向自己道好。

    梦到自己曾亲手斩杀的敌国将领,在邀请自己喝酒。

    梦到一个个马革裹尸的袍泽故旧,在嘲笑自己懦弱。

    梦到......

    不!邱缙心里痛苦的嚎叫,自己不愿意再梦了!

    自己真的不愿意再做这样的梦了!

    如果说巨大的能量只是摧毁了邱缙的肉体,那么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击垮了邱缙的精神。

    精神气对于一个人来说多重要,邱缙打了十几年的仗,自然是一清二楚。

    多少次邱缙是凭借着最后一口精神气,带领着林易和完颜亮杀出敌军的重重包围。

    多少次邱缙是凭借着胸中一口精神气,历经磨难向天索命的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多少次邱缙是凭借着心里一口精神气,在茫然无助痛苦颤栗下变得愈加坚毅成熟。

    但邱缙这次是真不想坚持下去了!

    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呢?自己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以往的记忆,莫名其妙的变成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莫名其妙的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操控的走了一步又一步。

    自己没有亲人,所以很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当自己眼睁睁的梦着自己身边人,一个一个又离自己而去,这种痛苦简直比再来十遍苦湮轮回还要痛苦。

    邱缙在梦里对自己说道,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在自己未踏上江湖时,就放弃江湖吧。

    突然,梦的画面开始发生扭转。

    梦见的是一个面如牛首,背生双翼的人。

    从小无父无母,生活在莽莽大荒一个小部落之中。

    因为面相怪异,异于常人,包括自己的部落,大荒中所有的人都不愿与他做朋友。有些人甚至还肆意侮辱他,打骂他。

    日积月累的造就了他孤僻古怪的性格。

    直至那一次他所在的部落遭遇了上古蛮兽的恐怖袭击,死伤惨重。他挺身而出,不惜生命的救助平日里对他冷言冷语的族人。

    虽然在那次劫难中,他受到了上古蛮兽的重创,但是部落的族人开始逐渐认可他,接受他。

    他喜欢上了族长的女儿。

    但因为他无父无母来历不明,所以族长最后还是没愿意把女儿托付给他。

    心灰意冷的他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大生活的地方,孤身一人前往大荒中闯荡。

    他在一个叫合虚的地方,看到了太阳和月亮如何升起落下。

    在一座名叫凶犁土丘的地方,杀过一条待产的有翼黄龙。

    在入海七千里的波流山上,认识了一个一只脚的朋友。

    在行走南荒的途中,听过当地巫师留传下来的几句咒语。

    攀爬到一座极高的山,看见海水从南边流进此山,当地人的都称呼这座山为天台。

    到过一个巨人国度,那里的人把自己命名为夸父。

    他去过昆仑山,去过常阳山,去过盖山国,去过东海。

    原本他以为他这一生都要在漂泊中渡过时,突然有一天,他觉得累了。

    他看惯了太多的沧海桑田,看惯了太多的斗转星移,看惯了太多的春去秋来。

    他想起了南荒巫师的那句咒语:“南极果,北不成,去痓果。”

    他决定返回家乡,那个生他养他难以忘却的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多久,月亮升起落下有几万次,河水冰封冻结有几百次,天狗把太阳吞吃有几次后。

    他又回到了这个记忆的地方,他以前居住的破窑洞就在其中的一个小部落。

    可是当他回来时,发现一切都变了。

    他所在的部落变成了一个废墟,族人变成别的部落的奴婢,包括那个他流浪途中日夜思念的人。

    失去理智的他走进了上古蛮兽的地盘,九死一生后,成功掌控所有的上古蛮兽。

    他站在那头体型最大的蛮兽肩上,看着这个叫九黎的平原,向蛮兽们发出进攻的命令。

    突然,画面戛然而止,梦境又再一次发生转变。

    邱缙梦到了自己以前当乞丐时的事情。

    他身穿着满是破洞的衣服,站在云台山脚下,看着一个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贫苦汉子,肩上挑着扁担,帮山下行人挑着重物赚取营生。

    其实他很羡慕这些被山下香客称呼为挑山工的人。

    那种每天安安稳稳,有固定的营生,不用为下一顿饭发愁的日子,该有多好。

    他苦求一个挑山工的头子,愿意每天进十去三的分他红利。

    可是那个挑山工的头子最后还是没同意邱缙加入他们这个行业,并非是担心邱缙分走他们的饭碗,而是担心山路曲折难走邱缙这个瘦瘦弱弱的身体会吃不消。

    数年后邱缙在云台山脚下与孤箭老头分别,毅然决定去大金国军队当兵。

    北境三十三国连年处于交战状态,所以很多像邱缙这样活不下去的人会选择前往军队当兵,为的是混一口饭吃。

    在投军必经的那条浑水河前,邱缙泛起了愁。

    初秋时节,渡口无舟,为了过河就只能由着河边水性好的村人背负过河。

    十几年前官府也曾先后在这条宽河上架起过两座桥,但由于战事频繁且年久失修,早已废弃不用。

    背渡人既有专门背人渡河正值壮年的村里汉子,也有趁农闲时候找点事情做的农家妇女。汉子大多光着上身,裤管挽至大腿根处,用已经被河水破烂的双脚熟悉的踩在腐烂的淤泥中。

    虽然秋天河水因为时令原因已经不像春夏之际如此湍急,但也不是邱缙这种瘦弱身板且不懂水性的人能游过去的。

    过河费不多,也就几文钱,够在村东头买一笼包子。

    但是邱缙已经挨饿两天,如今更是身无分文。别说过河了,如果今晚赶不上行军脚步的话,邱缙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还有没有勇气决定参军,索性回到那座小城,低头哈腰给手艺师父做牛做马学一门技艺,熬个十几年,自己再开一家铺子,糊涂的一生也就这么交代了。

    一个刚刚驼着游学学子到对岸又折回来的妇女似乎看出了邱缙的窘迫,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孩子,我背你过去,不要钱。

    妇女踩着河底早被流水磨光棱角的石头,牢牢的把邱缙背在身后,仿佛像一个母亲背着自己的孩子,生怕有半点闪失。

    那一刻,邱缙的眼泪打在妇人的背上,邱缙问到咸咸的,还带有点河水独有的水腥气味。

    这一刻,邱缙睁开了双眼,一瞬间他想到了这里的很多人很多事。

    他想起了当初做乞丐的自己,想起了快饿死在路边玉儿给了一碗饭的自己,想起了当初从军的自己,想起了奋勇杀敌的自己,想起了田蓝山大败逃命中慌不择路的自己,想起了把北境三十四国变成三十三国的自己,想起了官拜兵马大元帅加封大柱国头衔的自己,想起了那个在云台上脚下被金国子民叫作云南王的自己。

    想起了自己再也不甘不明不白活下去的自己!

    但那又怎么样,自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这股巨大能量的冲击,自己的意志就算再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好困了,我想先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邱缙的意识不知道恍恍惚惚沉沦了多久,意识如风中摇摆的烛火,逐渐开始熄灭消逝。

    突然,邱缙睁开了双眼。

    他想起了那个给他炼体法门并劝他从军的仙人,记得他一指百战二指东海,满嘴的天机不可泄露,但走的时候却故意小声说了一句。

    我在东海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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