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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这一刻感觉世界都变冷,夜越来越深,仿佛人间只剩下轻微的呼吸。

    这条路同绿茶姐一样,以前一直认为很熟悉,现在才发现橘红色的等光照着它,路面暗淡,寂静无比,现在就连路过的车辆都没有。只是零零碎碎的几只虫鸣在某个角落里啼叫。

    我的影子黑黑的躺在路面上跟着我移动。风儿吹过路边的树木头沙沙作想,令人感到些许微冷,把手伸进衣袋,慢慢的走着。

    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以后我和绿茶姐可能不能做朋友了,我没有那么大度当然更不是宰相肚,撑不下任何东西,更不要说撑船了。

    我们到底要多善良才能去妥协某些事,多善良才是善良,我认为去妥某些事,大可不必。

    如罗素所说,不计成败利钝去追求客观真理,这已经算是一种很好的美德了。

    好好的睡一觉吧,什么都不去管,等天亮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了下半夜总算困意来临闭上眼睛总算我的夜幕降临了。

    我想以后我再也不会和绿茶姐与陈飞见面了,次日我把心拉回到了平时的状态,当做一切只是个梦,我认为这才是真理。

    这几天我整个身心都融入到了学习当中因为马上就要毕业考试了,为了我能考高中每天下课以后我总是要到运动场跑上一两圈,希望我的体育分不会很底,只要努力付出就会得到你想要的。

    这句话我们从小听到大,我验证过了果然如此,如我所想我的体育成绩还算很好,此话不假,这让我更相信这句话了,接着我每天上课下课都要去努力复习,我想把重要的知识给补上来。

    只要成绩跟上班主任看你的眼神都会改变不少,记得以前班主任看到我都是斜视的,现在看到我不仅正视并且两眼放光,现在我才发现班主任老师原来是双眼皮。

    学习成绩就是老师的宝,那么你就是宝主。

    我的生活就是几乎只剩下学习了,这几天手机没有受到我的青睐,我的手机放在床头上已经没有一丝丝电,我怕它会坏,去冲电。

    发现绿茶姐在我的邮箱里,留了言,我赶忙打开看,绿茶姐留言道:“浅晴!我走了,我要离开这里了,很高兴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认识你,也许是我错了,但是你放心不要为我愧疚,我绝对不是因为你才离开的,因为我的妈妈去世了,我要回去,可能不回来了,如果有机会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遇到,我们依然还是朋友,你会认我这个朋友吗?对了你借给我的钱,我把她打到你的银行卡上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谢谢我们认识,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再见,你的好朋友绿茶姐,估计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记住我叫唐小容。”

    看着唐小容这个陌生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这让我很内疚认识这么久了我为什么从来不去问她的名字,更何况我把她当作好朋友,我更内疚的是我不能去送她,连最后离开一面都不能见到。

    如果她在我身边我愿意,亲口告诉她,我们还是朋友,我们都没有错。

    我回道:“我们都没有错,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还会见面的。”

    现在我能做的事只有在这里默默的祝福她,希望她一切都很顺利。

    这几天我上课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绿茶姐,但我想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可能我渐渐的习惯了当前的一切,可能我越来越忙了陈飞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我连同他好像忘得一干二净,他们仿佛在我的世界消失,甚至会觉得他们在这个世界消失。

    报志愿那天,我在学校里遇到了陈飞,在政教处的走廊上,我们相互遇到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他和他几个朋友自顾自的谈笑着,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

    我终于考上了我想考的高中,下午我高兴的报好志愿,准备回家。

    刚下楼,陈飞站在楼梯口,我低头走过。

    他喊道:“站住!”

    我停下脚步说:“有事吗?”

    他搂上来说:“恭喜你啊!终于考上了一中。”

    我把他的手拦下去,他搂着我,真的不舒服。

    我接着说:“对我来说很正常。”

    “切,你就吹吧!说不定是抄的吧!可能是运气好。”

    “陈飞!你给我闭嘴!滚蛋!”

    “你好好说话会死吗?”

    “问问你自己。谁不好好说话,神经病啊你!”

    “好!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要不要去玩玩?”

    “不去!去哪里?”

    “走嘛,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

    他怒道:“老子给你面子!你不给老子面子,真的去不去!”

    “大哥,你奶奶让你来给我面子的吗?我说不去就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要以为你妈妈嫁给了一个有钱势的男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给我等着!”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到球场边要出校门了,只听后面喊道:“许浅晴!你给我等着!”

    陈飞与我见面历来都是这个样子,我们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更没有好好说过话看到他很让人烦恼。

    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开着,我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拖着屋外面放着的垃圾铲,想来个一招定江山。

    进门以后我放弃了,我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与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反而我有些不适应了。我是从来不喜欢和他联系的。

    这时不知说什么好,我把垃圾铲放下。

    他说:“放学回来了?”

    显然他对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已经毕业了还问这样的问题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我说:“早就毕业了!去报志愿刚刚回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下:“报什么志愿?”

    “一中。”

    “考上了吗?”

    “考上了。”

    “哦!”

    我本以为他会替我感到高兴,结果他平淡的说了一句“哦!”

    令人失望的回答,这样的确满足不了我,喜悦不怕没地方分享,最怕把你的喜悦分享给对方,把喜悦变成息悦,这时候真的可以息悦了。

    我很失望的换上拖鞋。

    他接着说:“你吃饭了吗?”

    “没有呢!”

    “要不要出去吃?”

    “可以,反正放假毕业了一身轻松,没有什么事,随便。”

    “走吧,现在就去。”

    “嗯”

    我跟在他后面,我才发现他换了一辆新的摩托车,难怪刚才我看不出来他回来了。

    我们只是到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很近没有骑摩托车,他和我随便要了几个菜。

    在吃饭的过程中都不说话,旁边几桌的人吵闹声声如耳,或者听到我们嚼菜的声音。

    我问:“对了你去哪里了?”

    “哎!我出去做古玩生意了,收了很多赝品,亏大了,现在还欠人家七八万。”

    我扔下手中的筷子道:“怎么样,我早就告诉过你,玩这种东西要有一定的知识,不是随便玩的,更不是你们这种人玩的东西,早听我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哎!这次算我倒霉,我打算以后不玩这种东西了。”他接着说,“可是现在债主们向我讨债,那么多钱让我去哪里拿?”

    说完,他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下,我看到他无辜的眼神有些心软了,毕竟他是我的父亲。

    我轻声道:“不是你看我干嘛!”

    “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没事就是,那个……那个说了你别生气。”

    “说!”

    “就是我想你和你妈借一点,她应该会借给你,你替我帮她借一点。”

    我大声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由于我的声音太大,四周的人都看向我们这一桌,他向我使了使眼色。

    接着小声说:“我知道你恨你妈妈,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你想想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反正我不管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你自己去贷款。”

    “贷款不行的,我没有任何可以抵押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袋给我的。”

    “房子啊!”

    “房子不能卖再说卖了我们住哪里,你住哪里,你知道当年我爸爸也就是你爷爷,他是从乡下农村来的,他来这里的时候身无分文,靠自己在这里打拼了半辈子才在这里买了这样一套房,站稳了脚跟,你说说他容易吗?反正我这房子不能卖。”

    “反正我是不会去求她的要去你去!”

    “好。”他接着说,“咱们各自退一步,你和我一起去,我开口要钱,这样还不好吗?她当着你的面肯定不会拒绝的,更何况七八万对她来说小意思。”

    “原来你请我吃饭早就算计好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还真不假,是千真万确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了,如果你不答应那也没办法了,主要是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想了想,如果我不答应他可能债主们来逼着他要钱,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逃跑那次反正我是见识过了什么叫“人为财死。”人在金钱面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于是我心软道:“我是怕了你了,我答应你,说好了你亲自去问,我只是陪你去,我可什么都不会说。”

    他满心欢喜道:“好的,好的,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出来。”

    他脸掩饰不了他的笑容,额头上早就堆满了圈圈,他心中喜悦荡漾好比湖水荡漾,只不过湖水荡漾的圈圈在湖面上慢慢散开,心中喜悦荡漾的圈圈在额头上慢慢消失。

    他给她打电话说:“喂,你现在过来一下小芳饭馆,就是我家附近的饭馆,孩子有事找你。”

    电话那边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不过他们没有多说话,我父亲唯独说了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我说:“明明是你有事找她为什么说是我找她,干嘛现在让她过来。”

    “现在不好吗?省得在浪费钱,这一次性就请过来。”

    “哼!这么小气的人我还真见识了。”

    “我这不是小气我真的是没钱了,所以才要向她借钱的,好不好。”

    “行!行!”我接着说,“别说话了,你还是给我准备好怎么跟她借钱吧!”

    说完,我底下头玩手机,他说:“对了你说到要点上了,待会我怎么说呀!”

    “话语权在你那里,不要问我。”

    说话,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人类最基本,最常用的表达方式之一,好像是天生带有与生俱来的东西,当我们想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也不要更多的技巧。

    其实有些时候说话还真是有些难度的。

    人们都知道对不同的人,说话不同。不同职业的人说话不同,于是我们有了话语圈。

    这种圈子虽然让你知道怎么说话,但是限定,有了限定之后有的人沉默,有的人说假话,特别是文革时期,记得有一个老人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在文革时期,他老公因为去放牛打了好多野鸡,他老公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野鸡太多了要拿去卖,结果这话传到了村干部那里,晚上被拉去做批斗了,说是,想稿资本主义,资产阶级。

    如果这样一来,很多人有一颗“卖野鸡”之心,但由于限定,有人沉默,有人撒谎,如果有人实话实说,说明他不想活了,这样只会起反作用。

    并不是每个话都能找得到它的圈子,然后可以去套用,正因为找不到圈子才有难度,就好比一支笔根本就没有笔套,任凭去找它的套,没有任何一个是合适的,这种笔要让墨水不干还可以久用,难度肯定大过可以用笔套套起来的笔。当然世界上没有这种笔,厂家不是傻子,厂家要吃饭要赚钱不会制造出这种笔。我只是举个例子。

    说简单些,没有话语圈的话语要比有话语圈的话语难。

    他思忖半响,不见他说话,他一定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但是她来了。

    服务员招呼道:“欢迎光临,请问你有遇约吗?”

    我向门口看去,她来了,就她一个人,和以前一样,看来这几年她过得很好,没有什么变化,更不要说沧桑变化了。

    她对服务员笑了笑。

    我扭头低首玩手机,我父亲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不去管他们,仍然低下头玩手机。

    不知为什么我仔细的听着她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看到她那双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在我旁边停住,随着拉椅子的声音,她坐了下来。

    我父亲先开口道:“那个……那个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听他说话的语气,我替他感到艰难,隐隐中透着尴尬。

    她说:“很好,你们呢!”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虽然我低着头玩手机,但用移光还是感觉得到的,更何况现在我很在意她,提着心来感知的,提着心总比提着嗓子好。

    “还好,我们都还……好!”他搓了搓手说。

    “浅晴呢?”她说。

    声音清脆入耳,我的心仿佛被提到嗓子上,这暗示我必需提嗓子。

    我说道:“嗯,还好!”

    他忙接着说:“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点!”

    “不用了!”她接着说,“找我来有事吗?”

    我父亲用脚踢了我一下,用眼神暗示我,让我开口说,我白了他一眼,摇着头。

    他接着说:“我……那个…我想向你借钱。”

    “为什么借钱,要借多少?”

    “不多!就七八万。”

    “要借去干嘛用?”

    “这个…那个孩子考上了高中,要很多学费。”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我本想起来说他在骗你!看了他的眼神,我放弃了。

    她高兴的说:“浅晴!是真的吗?我为你感到高兴,现在没有带钱,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打给你们。”

    说着她来拉着我的手,我下意识的把手痉挛了一下。

    她说:“一中吗?我的女儿也考上了一中,说不定你们会认识。”

    听了这话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克制着,不让它爆发出来。

    我父亲说:“可能会吧,那个待会我把卡号发给你。”

    她看着我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立马转移话题道:“就打给你们八万,八万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在打给你们。”

    “够了!”他接着说,“谢……谢谢啊!”

    “浅晴!以后有什么事跟妈妈说。”

    我点头说:“嗯!”

    她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对我父亲说:“你出来一下。”

    这暗示着我他们有话不能对着我当面说,更不容许我偷听他们说话,他们有他们的道理,我不偷听他们说话。

    只是看向窗外,他们在一颗树下停留,嘴角微微动着,他们的距离,我完全是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

    我只看到不一会她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地走了,我父亲一个人进来。

    我问:“她对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

    “说!到底说什么了?“

    他说:“她想把你接过去。”

    我打断道:“不去,爱去你去。”

    “我还不想让你去呢,你去了一以后等我老了谁来养我,不去就好,不去就好。”

    “吃好了,我要回家了。”

    “嗯走吧,走吧!”

    说实话,我记不得上一次我父亲与我母亲当着我的面说话是什么时候了,的确,自从我母亲与我父亲离婚以后就没有这样过,这还是这些年以来第一次是这样,以前时不时的会幻想着如果两个离婚的夫妻,多年后见面的时候种种场景。

    我以为他们会拥包,会大哭,或者互相会感到愧疚,诉说着当年他们的错,甚至会大吵一家,其实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他们很平淡,没有拥抱,没有诉说,没有泪水。这样更让我感到现实。

    我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们是怎样走到一起结婚的,我想他们见面和平常的见面一样平常,他们的感情基础不深吧?这让我一直非常好奇的事。

    我问我爸爸说:“你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他若有所思的靠在凳子上说:“你妈妈其实是和我一个村的,那时候她家家境不错,她是我们村唯一一个能到城里来读书的女孩子,真巧她来城里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一家在这里买了房,农村人收入很低,上大学要很多钱,她父亲替她交了学费后,把大米抬来我家让她在我家吃,这样一来省了不少伙食费,自乡人不好推辞你爷爷就答应下来了。那时候我已经不读书了,整天无聊,没有人管我,你爷爷忙着工作你奶奶忙着料理家务,我整天送你妈妈去上学,下课了去接她回来,那时候你妈妈很漂亮,特别是下课后我去接她,她扭着腰肢在黄昏里,阳光照的她笑容里的牙齿金灿灿的。有一天我对我爸爸说:‘我要取她。’我父母说:‘好我替你说亲去。’你妈妈一开始不同意的,后来被她父亲好说歹说才答应下来。”

    “那她父亲,为什么同意嫁给你?”

    “这还用说吗?当时我们家还算得上体面,我们家是我们村第一搬城里的,后来我和你母亲就这样结婚了,结婚以后我发现变了,你母亲和我没有共同的话题,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后来怀上你的时候你爷爷去世了,那时候我的家几乎都垮了,如天塌下来一般,我没有收入,你奶奶也没有收入,结果我们家越过越穷,你妈妈刚有了你,不方便出去工作,那时候我真是醉生梦死,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回来以后还要对你妈妈发脾气,我知道你妈妈忍我忍了好多年了,她曾几次说:‘要好好过日子,如果我在这样下去,我们就离婚。’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以为乡下人一般思想很保守不会轻易离婚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只有一两岁的时候真的跟我离婚了,本来她想把你带走,可是你奶奶那时死活不答应。后来你奶奶去世了,家里的日子几乎可以说是无米之炊。其实你妈妈很善良,她嫁给别人以后,经常给家里寄钱维持着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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