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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楚辞斜了陆小郡王一眼,“你可不就是傻!”

    陆小郡王一脸幽怨地看着她,“小爷哪里傻了?你给小爷说清楚!”

    楚辞哼了一声,“自己想去!”说完便靠在锦榻一侧的迎枕上,闭目养神。

    陆小郡王看出她是累了,嫣色的唇抿成一条薄线……认认真真地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自己到底哪儿傻了!

    沉默在马车中蔓延着。

    陆小郡王托着下颚继续思量,自己全身上下到底哪出傻气了。

    他旁边,楚辞的眼睛虽然闭着,但是人并没有睡过去。

    她只是不想将大公主的身份告诉更多多人,所以在面对陆邑风的追问时,才会一直转移话题。

    寂静的车厢里,只有马车疾驰的哒哒声。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外面,眼看着再转一个弯就要到南郡王府。

    这时,陆小郡王终于反应过来,楚辞还欠了他一个答案。

    一阵懊恼从心底涌起。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却不敢将人叫醒来。

    直到马车停下,楚辞假意揉了揉眼睛,自己醒过来。

    “到了吗?”她有些心虚地看向陆小郡王,轻声问道,

    陆小郡王揽上她的肩,不是滋味地点了点头,“到了,我们快些回去吧,爹娘在家里应该也等急了。”

    楚辞点了点头,两人弯腰朝车厢外走去。

    马车下,车梯已经摆好。

    陆小郡王扶着楚辞,两人一步一步地下了台阶。

    “姑娘请!”折锦躬身,低低地唤了一声。

    楚辞冲她点点头,正要朝侧门走去。

    这时,一辆挂着青色帘子的马车突然从巷子另一侧急急地驶了过来。

    几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而那辆马车一直跑到南郡王府大门口才停下。

    然后,从里面跳出了一男一女。

    难得三四十岁,女的穿着浅红纱衣,且都是熟悉的面孔。

    “娘子,你认识他们吗?”陆小郡王见楚辞变了脸色,试探着问了一句。

    楚辞想说不认识,可苏蝶衣扶着苏坤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到她面前后,微微福身。泪凝于睫地叫了声“姐姐”。

    楚辞听她这熟稔的语气,不由得皱起眉来,开口冷漠道,“这位姑娘,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姐姐,我是蝶衣啊!”苏蝶衣嗓音轻柔地说着,眼底泪珠越聚越多,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小声地解释着,“我们去年见过几次的,你忘了吗?”

    楚辞眉心拧得更紧,开口,毫不犹豫道。“忘了,不记得。”

    “姐姐……”苏蝶衣听楚辞这么说,就像是被她狠狠欺负了一般,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梨花带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姐姐,我知道你是恨爹爹从前将你寄养在并州的道观,没有把你带在身边教养,可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只有呆在道观里,跟着师傅修行,才能躲过一劫……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怪爹爹?”

    苏坤见小女儿哭的这般厉害。眼眶也红了起来,轻轻地看着才楚辞,道,“奉香,你妹妹说的不错,爹当年将你养在道观,的确是为了你好……当年给你批命的观长也说过,必须等你十六岁之后,才能回归本家,才能再见自己的亲人……”

    “所以呢?”楚辞看着两人的表演,冷冷地问道。

    苏坤则用袖子一擦眼角,悲痛道,“所以爹希望,你现在能回到苏家,敬拜祠堂,认祖归宗。还有……你祖母年纪也大了,大病小病不断,常年缠绵病榻,爹希望你能在你祖母床前尽一份孝心,常回去看看她……”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陆小郡王不知道真相,只能握紧了楚辞的手,朝她看去,“娘子,这两位……真的是岳丈和妹妹?”

    楚辞反握陆小郡王的手,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是。”

    “哦。”陆小郡王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再也不犹豫,直接向郡王府门口的护卫打了声招呼,“有人闹事,直接送去京兆府!”

    “是,小郡王!”护卫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几人走来,伸手便要抓苏坤和苏蝶衣。

    苏坤和苏蝶衣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两人不可置信地朝楚辞和陆小郡王看去,同时道,“不要,我们不是闹事!”

    楚辞和陆小郡王却没有理会两人,直接朝郡王府里走去。

    而苏坤和苏蝶衣,开始还能喊出声来,后面就被堵着嘴拖远了……

    陆小郡王牵着楚辞进了大门后,又多看了她一眼,滚了滚喉结,试探问道,“娘子,你真不认识那两个人?”

    楚辞摇了摇头,“不认识。”

    陆小郡王不信,“那他们为何会缠上你?”

    楚辞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陆小郡王叹了口气,低声抱怨道,“我们都成亲了,娘子你还不信我。”

    楚辞听他这么说,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道,“相公,这件事,并非是我不信你,不跟你说实话,而是事情的真相,我自己都没有查出来。”

    陆小郡王听她这么说着,忍不住将她的手握的更紧,肃色道,“这么说,这两人可能真是你的亲人,只不过你还不确定?”

    楚辞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从小在道观长大,十四岁才恢复正常,离开道观,四处行医流浪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小郡王听完后,捏紧了拳头,愤愤骂道,“苏家人就是畜生!”

    他娘子没用的时候就像个包袱一样地被抛弃,现在有用了,又巴巴地想要认回来。

    楚辞没有回应陆小郡王的话,而是想着。

    她在和孟璟和离前,是有让折夏去调查过苏家的。

    当时时间段,折夏只调查了一半。

    也不知道,在她南下后,这一年来,她还有没有再继续调查……

    正想着,两人就到了正院福康院。

    福康院暖阁,南郡王妃和南郡王都在等着,一脸的担忧。

    待两人进来后,南郡王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楚辞打量了好几遍,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阿辞平安归来就好。”

    顿顿,又问,“大公主生的是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楚辞闻言,便掐头去尾地将大公主的病症说了一遍。

    说完后,南郡王妃一脸的惊恐,“一整根银针扎进了头部?那有没有医治的法子啊?银针取出来后,大公主还能救得活吗?”

    楚辞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她,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已经答应凝嫔了,两天后进宫替大公主医治。”

    说完,不等南郡王妃问别的,又看向南郡王,问,“对了,不知父亲在京里有没有什么靠谱的。相熟的匠人?”

    “匠人?”南郡王疑声问道,“不知阿辞你是想做什么?”

    楚辞便将自己需要用到的工具形容一遍,三只能刺破头皮,将银针夹出来的细镊子,一套带有尖尖的小钩子的银针。

    南郡王听楚辞说完,缓缓地点了点头,“可有图纸?”

    楚辞一听南郡王的意思,就知道他是有这方面的匠人的,忙道,“我现在就回去画,晚膳之前便让青苗送来给父亲,还请父亲叮嘱那匠人,人命关天,务必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两样工具打制出来。”

    “好,我知道了!”南郡王点了点头。

    楚辞又看了南郡王妃一眼,福身道,“那儿媳先回去画图纸了。”

    南郡王妃一脸忧色的点了点头,又吩咐陆小郡王,“你陪阿辞一起回去吧,好好照顾她,生的毕竟是双胎,要多养些日子,不好太劳累的。”

    陆小郡王忙点了点头,“儿子省的了,一定会好好看着阿辞的。”

    说完,朝南郡王和南郡王妃拱手行了一礼,便朝外退去……

    南郡王妃看着儿子和儿媳相携而去,忍不住叹息,“大公主这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南郡王妃上前,将南郡王妃揽入怀中,轻轻地安慰道,“阿辞的医术出神入化,应该没问题的,夫人就别杞人忧天了。有这时间,我们还不如加把劲,再给风儿生个弟弟……”

    南郡王妃被南郡王最后一句话说的红了脸,轻轻地推搡了他一下,红了脸,道,“你个老不休,说什么呢!风儿和兆华都这么大了,我们……我们怎么还能……”

    南郡王将南郡王妃揽得更紧,盯着妻子羞红的脸颊,促狭道,“夫人且说说,为夫哪里老了,难道,你对为夫现在的能力并不满意?!”

    他有意加重了能力两字的读音。

    南郡王妃的脸更红了。

    她有些羞恼地推了南郡王一把,“你不是还要找匠人给阿辞打那两样工具吗?还不去!”

    “夫人在为夫眼里,还是和当年金陵初嫁一样美!”南郡王却没有回应南郡王妃转移话题的话,而是抚上了她风韵犹存。依然娇嫩的肌肤,说起了让人耳红心跳的甜言蜜语。

    南郡王妃的脸颊更红了。

    却不再舍得推开自己的夫君,而是认真地摸着自己的脸,反问,“我真的没有老吗?还和当年一样美?”

    南郡王认真地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夫人若是不信,可以照照镜子,或是出去跟你的同龄人比比,看你是不是更光彩照人些!”

    南郡王妃听南郡王这般肯定,这才信了她的话。

    一面含笑又推搡了他一下,一面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过几天府里办宴会,一定要偷偷地跟京城里那些一品夫人们比上一比!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的恩爱掠过不提。

    绿竹苑中。

    楚辞用最快的速度画完了图纸。待晾干后,卷起来交给青苗,道,“将这东西送到主院郡王府书房。”

    “是,姑娘!”青苗答应一声,接过画质,就朝外走去。

    “姑娘,擦擦手吧。”折锦适时地上一张温热的帕子。

    楚辞接过后,一面擦手,一面冲她道,“你帮我把折夏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问她。”

    “是!”折锦应了一声,又接过楚辞用完的帕子。洗干净放好后,才朝外走去。

    没多久,折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到楚辞面前后,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楚辞冲她轻轻一摆手,“不必多礼,我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姑娘请问。”折夏眉目刚烈,目光直直地朝楚辞看来。

    楚辞也端肃了面容,先是将苏坤和苏蝶衣又来纠缠她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又道,“我记得,我当时与摄政王和离之前。曾拜托你查过此时,不知道……你后来还有没有继续查。”

    折夏听楚辞解释的清楚,也想起了这桩事,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姑娘的话,这件事后来查清楚了,证据也都拿到手了。”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辞试探着问道。

    折夏这拱手禀道,“根据奴婢查的结果,姑娘的确是苏家的大姑娘,苏奉香……您的生母姓余,名唤雪娘,是苏坤的原配,她生下您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熬到您三岁,便故去了……今日登门的那位苏蝶衣姑娘,只比您小一岁,是苏坤的继室所生……而那继室,正是您的亲姨母,小余氏,除了苏蝶衣,七年前,她还生了一个小儿子,名唤苏睿。”

    “而据奴婢的调查结果来看……小余氏是坚决反对认回您的,不过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女儿,也阻止不了自己的丈夫。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苏蝶衣和苏坤才会反反复复地来骚扰您。”

    许是时间过得太久,折夏对有些细节记得不太清楚,说得断断续续的。

    楚辞将她说的线索消化了一会儿,又问,“那……那母亲的死因?和我被送去并州陵县清风道观的事呢?有没有隐情?”

    折夏忙道,“回姑娘的话,当时派人去并州深挖的就是这两件旧事……而这两件事,根据奴婢手下人拿到的供词和证据来看,都是有猫腻的。您母亲余氏身体之所以偏弱,并非只是因为生产之故,而是有人买通了产婆,在催产的药中动了手脚,您在苏坤升迁后。被送入道观,也是因为小余氏不想看见您……”

    “她为何不想见我?”

    “因为您幼时失智,便是为苏蝶衣所害。假山上,她看上了苏坤给您画的一只风筝,想要抢过去,结果不小心,将您推下了假山。”

    “……”

    楚辞眼中暗色,深深凝聚。

    原主的失智,和她母亲的死果然和小余氏有关。

    而这桩事,若是苏蝶衣和苏坤没有找上门,她不去追究,也实属正常。

    可现在苏坤和苏蝶衣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原主和她母亲的仇!她必须帮她们报了。

    毕竟她借用的。可是人家的身体。

    此时,慈宁宫。

    新提拔上来的姑姑菊蕊,小心翼翼地进了内殿,行到太后小憩的锦榻前,轻轻地叫了声“娘娘”。

    太后闻言,慢慢地睁开眼睛来,看清菊蕊的模样后,慵懒地问了句,“什么事?”

    菊蕊小心翼翼道,“京兆府夫人那边传来消息,大牢里面新关了一对父女,据说是南郡王府世子妃楚氏的亲生爹娘。”

    “楚氏的亲生爹娘?”任太后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

    剪梅姑姑见状。将搭在架子上的大氅披在任太后的身上。

    年纪大了,总是怕冷。

    任太后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目光锐利地看向菊蕊,“这消息,靠谱吗?”

    菊蕊忙躬身回话,“具京兆府夫人所言,那苏家的小女儿的确和南郡王府的世子妃有六七分相像,且南郡王府的世子妃和苏家的大女儿都是出自并州陵县的清风道观,就连年纪都是一样……”

    “还有别的证据吗?类似信物什么的?”

    菊蕊摇了摇头,“这点京兆府夫人倒是没有说……只言,苏大小姐的后心处有颗红痣。”

    任太后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菊蕊下去。

    回头又吩咐剪梅姑姑,“让人去查,看楚辞的背后有没有那颗红痣。”

    “是,娘娘!”剪梅姑姑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她一走,内殿里便只剩下任太后一人。

    她目光幽深,就那样不怒自威地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端庄优雅。

    很久后,才牵唇,嗤笑了一声,“璟儿,楚辞……笑到最后,才是笑到最好……哀家倒要看看,这一局。你们怎么破!”

    南郡王府,绿竹苑里。

    楚辞沐浴完,一边晾发,一边逗着两个小宝贝玩。

    整个寝室,都是小声。

    陆小郡王洗完澡出来,有些忸怩地朝楚辞走出,到她身边后,一脸羞涩地叫了声“娘子”。

    楚辞抬起头,笑还挂在嘴边。

    但看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微微停顿片刻后,松开握着辛儿的手,朝芸娘看去,“把小尔和辛儿抱去东次间罢。今晚,没事别进来打扰,有事更别进来打扰。”

    芸娘和青苗相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一人小尔,一人抱起辛儿,福身后,朝外走去。

    两人前脚刚离开,陆小郡王后脚就坐在了楚辞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好像揉碎了万千星辰,开口,百转千回地叫了声“娘子”。

    楚辞被他这一声叫的,鸡皮疙瘩险些都掉一地。

    忍不住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道,“好好说话!”

    陆小郡王一脸幽怨,又有些羞怯地看着楚辞,低声道,“可人家还是第一次嘛!”

    楚辞:“……”

    沉默很久后,她一脸郑重,又疼惜地看着他反问,“那要不,第一次我在上?”

    陆小郡王:“……”

    然后坚决地反对,“不行,我要在上!”

    楚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小郡王一脸忿忿,“你这是什么眼神?!”

    楚辞想了半天。云淡风轻地吐出四个字,“王、之、蔑、视!”

    陆小郡王磨牙嚯嚯,盯着她雪白的脖颈,道,“看来为夫今晚必须给你点厉害!”

    楚辞魅惑一笑,“那你放马过来啊……”

    ……

    屋内,一片暖意融融。

    屋外,靠在墙角的折夏,听的有点牙酸。

    并,一脸认真地思量……这事,到底要不要通知他们前任主子!

    通知吧,有点对不起现任主子。

    可是不通知吧,又对不起他们前任主子。

    左想右想,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决定,最后干脆一摇身,去了折锦的房中。

    折锦正要休息,看见折夏进来,一脸的惊讶,“今夜不是你守着姑娘吗?怎么来我这里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折夏听折锦询问,抱拳正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将自己听到的闺房之乐说了出来,然后向折锦讨教道,“你说这事,该不该跟王爷汇报下?”

    折锦心想,她也不知道……

    可嘴上,却问折夏,“你为什么会想着跟王爷汇报呢?”

    折夏一脸认真地给出三点答案:“一,我们的身契在王爷手里,二,两个小主子都是王爷的孩子,三,楚大夫还受着王爷的庇护。”

    折锦沉默了半天,最后实话实说道,“折夏,你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

    折夏:“那我问谁去?”

    折锦摆手:“反正不要问我!”

    折夏没办法,“哦”了一声,朝外走去。

    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将消息禀报给了前任主子。

    摄政王府。书房。

    孟璟接到折夏送来的密信时。

    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很久后,他抬手,将书房的所有烛火都打灭掉。

    然后黑暗中。

    有一滴一滴液体坠落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一夜过去。

    天渐渐地亮了。

    书房里,孟璟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

    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萎靡,痛苦……

    却唯独没有后悔。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

    从初遇祈心到她离开,从将楚辞掳回府,再到和离……

    两个女人和他之间的实情,他想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他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不管是和祈心。还是和楚辞。

    他都是她们的过去式了。

    她们也是他的过去式了。

    时间不会倒流,他们也不会再回到从前,不管是青梅竹马,还是恩爱夫妻,都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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