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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那三局

    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抛出选择。这不可一世的傲气很像是麒麟门的传人。

    叶鑫紧盯着君邪,想从他神态上发现些许破绽,可结果却让人失望。但若仅仅是被一句没有根据的话哄住,那叶鑫也妄为夏国丞相。

    不动声色的他再次绕回之前的问题,“你只需告诉我你为何不会武功,你打败过谁?”

    “不想说。”君邪很直接的给出了结论,一如暴露后的不可一世。

    “呵~”

    叶鑫没来由的轻笑一声,盯着君邪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狠厉。

    不管是不是真,若真要选择,杀了又如何?

    可君邪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却是道:“你可以杀我,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所谓。可你别忘了之前的三盘棋。”

    叶鑫猛然惊醒,刚刚于君邪自称是麒麟子后他便心底隐隐感觉不安,可这份不安却是道不明。此刻,他终于是想起,昔日与君邪对弈的三盘棋。

    持黑的君邪三盘皆输!是的,当时君邪三盘棋未赢一盘。若是他棋艺不精,三盘皆输也并不奇怪。可就刚刚,君邪自称是麒麟子,那可谓旷世奇才的麒麟子居然三盘皆输,这其中,细品,耐人寻味。

    叶鑫此刻终于是明白谈手结束后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不是逐级递增的棋艺,也不是古怪的棋法套路,而是最后一盘里蕴藏的几步杀招。

    恍惚中,那最后一盘棋局已于他面前再现。黑白间,那应于现实的几步杀招便这般**裸的摆于十九乘十九的纵横交点上,隐隐闪烁的黑子如夜里的猛兽,张露着爪牙,宣示着实力。

    原来那盘棋的最后不仅仅是可绝处逢生那般简单,而是于鸿门宴上**裸的要挟以保命。

    可笑他自负一世英明,到此时才懵懵懂懂悟得其中深意。

    如此,眼前的人是麒麟子无疑。即使面前之人不会武功,即使从未听闻另一个麒麟门传人的消息,但既然君邪敢口口声声说是,那便是了。麒麟门人最重名誉,于这大事之上,他们断不会无的放矢。

    这一刻,叶鑫不得不重新审视君邪存在与否的价值。

    实话说,若是毫无后顾之忧,他定然立即斩杀此人以绝后患。可君邪给予选择后又提及了那三盘棋,若说当时是于鸿门宴保命也无可厚非,可不想一直到今天才被祭出。

    未知的总是令人不安,他可不敢保证君邪是否真的是有后招。而且在君邪的选择中,放了云舒,似乎还有迂回的余地。

    是立即斩杀君邪迎来可能的报复,还是暂时迂回又多一敌人,他不得不赌。

    不!不对!

    他不必赌!因为不可一世的麒麟门人是不存在迂回一说,对他们而言能出手便果断出击,直至将对方打残,乃至消灭。

    所以,君邪是虚张声势?

    不!君邪的暴露是因为身边这个被劫持的沐国殿下,也就是说他可能真的有手段,但因为顾及沐国得到这位公主殿下,所以才会放下那份骄傲?

    叶鑫实在不敢确定,杀、不杀,越想越发觉得棘手。

    忽然,他想起虞国派人来夏国商定计策时无意提及的一句:叶清川曾游说虞国商讨出

    兵沐国一事。

    叶清川?易枫!

    叶鑫瞬间想通,“原来那个小兔崽子早已安耐不住内心的骚动。此番搅混水应该就是猜到面前这人的身份了。”

    “呵~”

    刚刚左右为难的棘手问题到此迎刃而解,叶鑫不由轻笑出声。

    “你们走吧。”

    说着,便拉起云舒,一把推给了君邪。

    君邪连忙上前两步抱住云舒,道了句,“多谢。”

    叶鑫道:“不谢,我还期待与你下完那盘棋。”

    即使当时君邪已经认输,可叶鑫明白那盘棋并没有就此结束,或者说于此时,更早的于稷山封禅,于刚下完之时已经重启。

    十九乘十九的纵横间,静待两人的对弈。

    似乎想起了那盘棋余留下的暗手,君邪点头道:“我也很期待。”

    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扶着伤痕累累的云舒便出了城池。

    夜间,走了一日的两人坐于林间休息。

    “啪!”

    刚生完火重坐于云舒身边的君邪直受了一耳光。

    云舒冷冷说道:“你不该救我。”

    君邪退开了一点,重新坐下后说道:“我当你是气话。”

    “我的世界不止有你,还有沐国。”云舒说的似乎是解释,话语里已带了些许哭腔。

    她是活下来了,可与她一同守城的也只有她活下来了。云舒怪罪不是君邪仅仅带走她,而怪罪的是君邪带走她。

    她心底明白君邪即使再厉害,有再多的名头,可终究还是人,不可能救下她的同时救下所有沐军,可她身为沐国的公主殿下,却不能就此苟活。到底,君邪不能带走她。

    只是当时的云舒已是伤痕累累,便也任由君邪摆布。不然,只怕君邪还不一定能带走她。

    而现在,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云舒将一天的怨气撒在了君邪身上,但实际上她刚出手时就已经后悔。可不管如何,那一耳光势必打下去,因为她首先是沐国的公主殿下。

    望着君邪一边通红的脸颊,云舒心痛下真的很想问候一句,或是抚慰。可因为她是沐国的殿下,所以这一份冲动终是被她忍了下去。

    君邪似乎无所谓受这一耳光,依旧很淡然的挑弄着材火,不经意间却是道一句:“可我的世界只有你。”

    一直强忍着眼泪的云舒到此刻终是再忍不下去,直接扑到君邪怀里嚎啕大哭。

    夜间,火塘旁,男子搂着已经熟睡的女子,静静待着天明。

    次日,已经恢复些许的云舒静坐于君邪旁,看他摆弄着烤鱼。

    “还疼吗?”似乎想起了昨晚她气急之下的一耳光子,不免脸红着问道。

    君邪淡淡道:“没事了。”

    就此后,两人再无话,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云舒不喜这份寂静,在她的印象里,君邪可是一个话痨。如今的安静在她看来更像是君邪无声的抗议。

    故此,她挑话道:“你留了什么后手?”

    昨日她已经看出叶鑫有杀君邪的冲动,可最后却并没有动手,定然是君邪有所后手让叶鑫忌惮。

    她再回忆两人的对话,却并没有发现这后手并不怎么明显。于是好奇促使她询问道:“是你们谈的那三盘棋吗?”

    似乎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不想君邪却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后手。”

    “没有?”云舒不免惊讶,随及明白了其中原理的她更加惊讶道:“你是在诈他?”

    君邪说道:“你刚刚所说的那三盘棋的确是我留的后手,可那是针对他宴请我们的那次所留。如今,呵,如今已过了好几年,那后手也早已用不到了。”

    “所以你真的是在诈他。”云舒不免惊呼。

    要知道叶鑫可是夏国唯一的丞相,不管是智力还是武力都是巅峰的存在,但她眼前这个她所爱的人居然能骗过对方。这一刻,君邪的形象在她眼里瞬间伟岸起来。

    “麒麟子不愧是麒麟子,凭着一张嘴就能忽悠一个最有权势的人,小妹真是佩服至极。”

    望着如犯花痴的云舒,君邪没好气道:“你也把叶鑫想的太简单了。”

    “怎么说?”云舒不解,“难道他还发现你骗他不成?”

    君邪点头道:“十有**。”

    “那,为什么?”

    为什么?君邪也不知道,也就这一点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当时他游走于刀剑间已是隐隐看到了血光,可刀剑并没如他所想刺破他的胸膛。这,莫不是叶鑫的善心?

    别开玩笑了,就那等位高权重之人,莫说基本的心狠手辣,就连更加惨绝人寰之事都做得出。善心?于他身上定然不复存在。

    故而,叶鑫如此做定然是图谋更大,甚至有可能是他看到了自己所没看到的结果。

    若论最坏的可能结果,想至此的君邪不由看向了身边的云舒。可云舒并没有看他,反而盯着他手上的烤鱼,囔囔道:“糊了。”

    ……

    启宫内,得到叶清川来信的易枫大发雷霆。

    信内写道:叶鑫放过了云舒与君邪。

    相较于所有的可能,这个结果是易枫最不想看到的。既让三帝得了土地,又没达成他的期望,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据他所知君邪的软肋就是云舒。基于此,最初他让靖虞两国攻沐,所想的就是沐国危急之时让君邪来求他,到时他再借坡下驴顺势收君邪为己用。

    可不想,除了靖虞,还突然冒出了个夏国。这一手不仅仅让叶府八皇措手不及,就连易枫都未能反应过来。

    这样,他的地理优势便荡然无存。要知道即使再加一个启国与梓国,对上三帝还是无可奈何。

    于此罢了,他也不奢求借道给梓国,再两国助沐国来赚人情了。却是想三帝能斩杀云舒,到时他还有将君邪收为己用的可能。

    可,叶鑫居然放了云舒!

    这……

    易枫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表达心底的恨意,只觉得是比哑巴吃黄连更加郁闷。

    罢罢罢,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便再没回头的可能。

    易枫持笔飞快的写了封信,又叫来陶老板让他带数名先天去寻叶清川。

    既已到此,他也不得不狠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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