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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丞相怎么在这里

    六公主看着太子的背影,又朝莘尘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最终一咬牙,跟在太子后面回宫了。

    “婉婉……”

    “喊三姐!”三公主萧婉厉声一喝,七皇子萧敏抖了两抖。

    “婉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萧敏可怜兮兮的。

    “敏儿,你不小了,再过几个月,通房都该配给你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三姐!就要就要!”

    萧婉左右看了看,四下的仆人无不低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萧婉眯了眯眼睛,“敏儿,话不可以瞎说,你该知晓隔墙有耳。”

    “三姐……”萧敏脸上显露出小孩子不该有的算计与残暴,“三姐不听话,我就瞎来哦。”

    “呵,”萧婉从小舟里走出,到了岸上,从袖子里抛出一块糖,正好落在萧敏的脚边。萧敏把它捡起,笑嘻嘻的看着萧婉走远。

    萧婉冷冰冰的,而萧敏一点也不生气。

    “三姐啊,你的婚事果真不要我帮忙吗?”

    “就你?”她回头打量了那小屁孩几眼,一脸不屑的转身走了。

    “三姐别小瞧我的好。”

    莘尘不知为何,听到三公主早先说到“婚事”这东西的时候,心里就很不安。他总觉得这三公主是对着他说的。

    “公子回来了?”当月昭估打开院门,看见站在门口的莘尘时,颇为意外。

    “嗯。”

    莘尘自己也不知为何,出宫后回府,就径直往这边来了。

    “怎么了?”莘尘看见月昭估杵在门口一动未动,不由发问。

    月昭估的表情,就像还没回神,发愣儿似的。

    但她没有让开。

    “是身体不舒服吗?”

    “公子……今天不能进去。”

    “为什么?”

    “公子有正事要忙,不该来我这里胡闹。”

    “……你在教训我?”

    “不、不敢。”

    “那让我进去。”

    “不行。”

    “总得说个原因吧?”

    莘尘这有些蹊跷。往日这个小女人,即使脸皮薄,也不会这么大胆,敢直言让他走。

    “总不能是我爹说了什么吧?”莘尘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院子,“院子里的仆人呢?”

    “她们……”月昭估有些慌张,头都不敢抬起来。

    莘尘忽然推开月昭估手边的门,把她往旁边一扒,自己快步走了进去。

    “不……不能进去!”

    月昭估哆嗦着嘴唇,身体颤抖得像个筛子。

    “你是谁?”莘尘看见院子里有个男人,下意识皱眉,却感觉那男人的身影还有的眼熟。莘尘侧目问月昭估:“你是藏了个男人,红杏出墙了吗?”

    莘尘的脸色很不好,当院子里那个男人慢腾腾转过身时,莘尘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丞相大人怎会在此?”

    少年从树下走出来,一脸清俊,却没有看莘尘,只盯着月昭估看。月昭估杵在门边,依旧保持着阻拦莘尘进门的姿势,她就像风化在那了。

    “怕了?”少年戏谑的声音暗含挑逗,莘尘听得窝火。

    莘尘眉头一次次加深紧皱,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眼睛也盯着世风,眼神里含着质问与责怪。

    “我不知道他来了。”月昭估呐呐说了这一句。

    “哦,听见没?莘兄,你来的太突然了呢。”少年扬起清秀的脸庞,熠熠生辉的眼睛扫向莘尘。

    莘尘觉得自己气得肺都要炸了。自己的府邸,自己妾的院子,竟然有个外男,说自己才是多余的!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情!

    “月昭估!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妾,你怎么敢和当朝丞相授受不亲!?”

    “丞相?”月昭估呆愣在那里,本来就弱小无助的身影,越来越显得单薄起来。

    “怕什么?”少年对月昭估目眦尽裂的模样熟视无睹,自顾自走到月昭估旁边,抓起她的衣袖和手,轻声说,“有我在呢。”

    “丞相!你的手,是不是放错了位置?”莘尘气得胸膛震荡,但是脚下却没有挪动半步,定定的站在那,像根木头桩子似的。

    “怎么会呢?”少年的声音既轻柔又自然,温声细语仿佛与妻妾好友在聊家常,“月昭估本就是你没名分的个妾,送我又何尝不可?”

    “还想我送你?”月昭估简直没见过更加厚颜无耻的人。这不是强盗上了自己家的门,还后来居上掠夺了主人的财物吗?岂有此理!莘尘简直怒不可遏,“我警告你!你最好放下你的手!知道点分寸……”

    “分寸?”少年反唇相讥,“当今圣上,都不曾用这两个字约束过我,你又算老几?连你爹都只勉强与我平起平坐,你小小一个侍郎,哪儿有底气和我这样说话的?”

    男人,尤其是莘尘这个年纪,才刚入朝没几年的,最痛恨的就是与尊严有关的东西。故此,在莘尘乍一听到少年说到与官职有关的东西时,略一眯眼,下意识就冲过去,给了月昭估一耳光。

    是,给月昭估。

    莘尘没有看少年,只是将月昭估拉到自己怀里,抽出少年握住的,月昭估那只手,一脸厉色的看着少年。

    “你怎么的?”莘尘“嘶”了一声,问月昭估。

    月昭估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只一个劲说:“没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她脸上还有着红印子。

    “是吗?”丞相在旁边插了一句。

    莘尘怒了。

    月昭估刚刚在莘尘抓住她手的那一刻,挣脱了一下。两个男人都看在眼里。

    月昭估把莘尘往外面拉,莘尘跟着她走了,之后月昭估在一棵槐树下对莘尘说:“其实我和他没什么。”

    那双面黄肌瘦的容颜之下,泪水模糊可见,隐隐藏着不安与抗拒。莘尘的心动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继续发火的,但是看见莘尘这样子,他也没再责怪她。但莘尘还是气,他问:“丞相为什么在这?”

    “我不知道他是丞相。”月昭估说起这个,自己都还有点杵。没想到她那天救的人居然是丞相!而今天,丞相莫名其妙混进她的院子,还被莘尘当面逮住了。

    “能给个解释吗?”莘尘问。

    丞相远远的讥笑了一声,轻飘飘道:“你还要她给解释呢?李老弟,你打她的事情,还没给她解释一下呢。”

    丞相的语气虽然云淡风轻,可听起来真让莘尘感到不舒服,莘尘像只被惹怒的狮子,瞬间炸毛,朝丞相吼:“她是我的附属物品,我打她骂她都随意!我愿意,与丞相你无关吧?你管得着吗?”

    月昭估心里像一颗石子沉入了冰湖,悲伤宛如被冷水罐了个透,心像枯木一样死寂。

    丞相看着月昭估说:“这就是你托付的夫吗?”

    月昭估被莘尘握住的手,指尖克制不住的颤抖,像是不愿触碰什么已然表露的真相。

    “丞相!还请慎言!”莘尘气呼呼的,只憋出了这一句话。

    “我有什么好慎不慎言的?”丞相清淡的面孔上,含着久居高位的傲慢,“对了,三公主要和亲,她该是和你说过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莘尘一诧。

    “别忘了,你那死去的阿娘,不就是永和国固伦公主吗?”

    莘尘的娘亲,就是曾经从他国来和亲的公主。

    “难道这次,三公主是去永和国和亲?”

    丞相似笑非笑,“是啊,如今永和国国势鼎盛,而我宣斓国,大不如从前了呢。”

    莘尘眯了一下眼睛,心中有些震惊。他入朝堂尚没多久时间,对国事也知之不多。可是他隐约有些不安。

    丞相走近几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用我告诉你的吧?”

    莘尘拳头捏紧,他当然需要有人告知!和亲的事情,就算和他娘亲的国度有关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这丞相到底想说什么呢?

    “别这么瞪着我。”丞相耸耸肩,好兄弟似的拍了下莘尘的肩膀,绕过他就走掉了,临行时还盯了月昭估一会儿。

    丞相的身影从院门拐弯之际,他忽然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永和国要是对宣斓国有什么别的心思,派你去游说不是更好吗?”

    莘尘猛地转身,还要再问,丞相已没了人影。

    丞相的意思就是说,莘尘在两国之间夹着,其实地位是很尴尬的,要是两国和,莘尘就是共同的宠儿,但要是两国不和了,莘尘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个千古罪人的名号。

    “嘶。”

    莘尘一松手,就看见月昭估揉着胳膊。

    “弄疼你了?”他轻声问。

    月昭估“嗯”了一声,她还有些畏缩。莘尘想靠近一些,给她揉揉,但月昭估惯性后退了一步。他俩还没那么近过。或者说很少。而且,月昭估的脸上还火辣辣的疼。莘尘那一巴掌,可没手软。

    月昭估有些委屈,莘尘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她呢?她原以为莘公子和她在青馆见过的那些,只会拿女人发火的肉客,是不一样的。可是今天看来,她很失望。

    莘尘这会儿的火气,随着丞相的离开,而消逝了个干净。“我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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