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剑尔 > 第一卷 长夜当空 第一百零七章 安京城的命案

第一卷 长夜当空 第一百零七章 安京城的命案

    鹌鹑并没有在屋里待太长时间,在她离开后,长青也失去了所有睡意,这座依靠着护城河,与一条略显破落的小街连成一片的小屋便是他在安京暂时的住处了,推开木制的房门,来到屋子外,被透出云层的些许月光照亮了小院。

    他拿起倒在泥地上有些残破的扫帚,借着月光扫了起来。

    扫起了几枚枯叶,扫走了陈年的灰尘,扫走了一身疲惫。

    鹌鹑离开院子后,快速离开了这条临河街,一路小跑来到白虎区深处,这里有一座幽深的宅院,因为院门与地上的鹅卵石小道将宅院的格局拉的很长,她一路走到了鹅卵石道的尽头,走上廊道,廊道上悬挂着几枚风铃,微风过廊时发出极其好听的声音。

    远离了这些声音,她来到了宅院深处的一处偏厅。

    鹌鹑毕恭毕敬地站在屋外,小声地向里面的人汇报:

    “启禀阁老,您的那座院子已经成功租了出去。”

    片刻后屋内传来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

    “好,不过这次的客人人品你觉得怎么样。”

    鹌鹑笑着回禀道:

    “是个年轻读书人,想必会好好对待阁老的旧宅。”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出,一个气态沉稳,面色红润的老者走出来道:

    “那里毕竟是我年轻时住的地方,本就应该留给其他读书人居住才对,安京城里那些迂腐的老头子,总觉得我们这样的人住过的地方不能让外人居住,可能会气运外泄,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事,至于之前的那些客人,租了我的房子,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胡天胡地的,这种读书人,就应该剁了喂狗。”

    声音无比威严的老者,从鹌鹑身边走过,拍了拍后者肩膀。

    鹌鹑松了口气,这个看似和蔼的老人心思最是难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官拜中书令兼任太学院上祭酒的老人为何会那么在意那个破落的院子。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那里曾是他寒窗苦读的地方?

    但是鹌鹑表面上没有流露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潜伏南诏都城这么多年,从一个路边乞丐,再到被这座老人府上管事婆婆收养为女儿,她学会了太多,也明白了太多。

    安京城太深,人若掉进去,大多连骨头都找不到。

    ......

    这一夜,金戈院的灯火与幽幽丝竹之声彻夜未停,与金戈院坐落在同一街的“若水三千”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那些清流文人近年来也有了不入若水难风流的雅病,若是去金戈院寻找相好的佳人不带些若水三千的精致胭脂水粉,那就是诗人写诗不带笔墨,厨子做饭没有炊具了。

    在这好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世界里,却有一名腰悬名玉的中年男子,从金戈院的三楼肆意张扬,手握酒壶,一路摇摇晃晃,来到三楼外挂满轻纱的长廊上,长廊上有夜风呼啸而过,似乎吹散了他些许酒意,又似乎将他吹入了某一段不堪的回忆之中。

    他突然捂住脸庞,五指深深用力,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肤,丝丝血痕布满脸庞。

    他突然丢下酒壶,爬上长廊的护栏高声呼喊道:

    “贼贼贼,委身于贼,枉为读书人啊,死吧!都死吧!”

    男子纵身跳下高楼,惹起了阵阵惊呼之声。

    ……

    这晚,太学院祭酒之一的章旭晟坠楼而亡。

    朱雀营官兵被惊动,两姚将军深夜带兵围住金戈院。

    安京府尹连夜带人调查此案。

    ……

    若水三千东家专属的厢房内。

    紫月姑娘将玉树姐姐扶上床榻,伸手捏了捏这位年过四十却意外娇憨可爱的奇女子的脸袋。

    嘴里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姐姐说的对,其实女人说到底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终有一天会成功的。”

    ……

    来安京城的第一次早餐是葱花酱拌面,拌面铺子离自己的小院隔了三间铺子,分别是卖猪肉的、卖柴米油盐的,以及卖廉价字画的。

    经营拌面铺子的是一个年迈的大婶和她老汉,大婶姓沈,这溜老街上的人都叫她沈娘,老汉是白虎营的老卒,退伍后给自家媳妇打下手,喜欢喝酒和打桥牌,没事便混在字画店里,几个邻居温一壶好酒,一打就是一天,整条街生意本就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老板过分懈怠的缘故。

    已是深冬的安京城热腾腾的面条不断冒着热气,面色和蔼的沈大娘端上一碗热汤,长青端起尝了一口,浓浓的肉香,十分香醇,想来是猪骨头炖的热汤,上面还飘着几粒葱花。

    简易的木桌被沈大娘擦的油光发亮,显然这些小桌有点岁数了,半碗肉汤半碗面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自当初从鬼门关回来后,长青便一直食不知味,自从得了黄老头的大周天神功后,不说味觉与昔日完全一样,但也恢复了七八分,于是这肉汤和拌面,令长青吃的十分陶醉。

    身后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接着闻到一股淡淡的胭脂粉味,长青侧目望去,邻桌坐下一个妇人,可不正是昨夜那躲在门后勾引长青的妖娆女子么。

    不知是夜间过于劳累还是怎么,她坐下后一直打着哈欠,一双杏眼柳眉顾盼生波,懒洋洋地说道:

    “沈娘啊,给我一份葱儿拌面,一碟生煎饺子。”

    沈大娘端着碗明显葱花不足的拌面放在她面前,生硬地道:

    “饺子没了。”

    那女子也不生气,声音酥软地道:

    “我的大娘哟,你怎么就是不待见我呢,我可从没吃饭不付钱呢。”

    沈大娘转身并未理睬她,她便突然偏过头,笑着冲长青道:

    “小俊哥,昨晚有没有想姐姐啊。”

    长青嘴里塞满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碗里面。

    沈大娘的老汉从里屋走了出来,冲那女子笑骂道:

    “苏梅梅,你自己心里没得数吗,我婆娘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也别去祸害新来的年轻人,我看这年轻人是个读书人,这也算给我们老街涨了脸面,马上过完年,便是六艺书院的春招,若是这娃娃参加了,那不是给我们老街长脸长上天去了么。”

    苏梅梅眼眸烟波流转笑道:“秦老说的不错呢,我还没仔细看,原来这俊哥还真是个读书人。”

    长青身穿南诏书生常穿的冬服棉袄,再加上稍显苍白的面色,还真有几分柔弱书生的样子。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那老人行礼道:

    “借秦老吉言。”

    那老头笑着摆摆手,冲长青道:

    “你这小伙子,既然是要读书的,怎么想着租房租到我们老街了,你可知你那院子曾经是一个大官飞黄腾达前读书的地方,所以租金可不便宜。”

    长青摇了摇头道:

    “家里人安排的。”

    这时有人推开字画铺的大门,一个眼袋极深身子消瘦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

    笑着道:“大娘,老规矩,面条,肉汤,一勺麻椒。”

    然后他两眼放光地看着苏梅梅调笑道:

    “梅梅啊,你看我至今尚未娶妻,不如我们凑一块生活得了。”

    苏梅梅捋了捋耳边长发,笑道:

    “行啊,待你高中状元之日,便是我委身下嫁之时。”

    那人啐了一口道:

    “我要是有那本事,还能看上你吗。”

    秦老一瘸一拐走到近前与那人凑一桌笑道:

    “你这半个书生,说这话不害臊嘛。”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长青道:

    “不提了不提了,这人面生的紧啊,梅梅不会是你私生子吧。”

    苏梅梅用筷子挑了两根面条往那人身上甩去。

    秦老摇了摇头介绍道:

    “小哥是新租了那院子的读书人。”

    然后转头冲长青解释道:

    “这位是字画铺的贾先生,我们也叫他贾文人。”

    那字画铺的贾先生跳起来怒道:

    “什么假文人,真文人的,我贾景轩也是读过书,上过学的。”

    老秦一把将贾先生扯了下来,笑道:

    “得了得了,我们的贾大才子,一会来两局么?”

    贾先生顿时书生气质全无,手肘捅了捅老秦笑道:

    “必须,必须。”

    .....

    鞭炮声中辞旧岁,安京城的新年无比热闹,只是年前金戈院的那场命案,令安京城内许多机构忙的焦头烂额,毕竟太学院的一位祭酒死在了妓院内,无论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况且当今陛下已经许久不曾上朝,三省主官又都三遮其口,如此一来对于主班案件与案发地所属的朱雀营一众官员,都开始忐忑起来,于是这个年对他们来说并不如何好过。

    安京府尹是一位年纪不大的新晋官员,去年中了殿试第三,因为族中势力庞大,于是只在户部做了半年从事,便升任为安京府尹,可是说到底毕竟只是一个年轻人,本着为官的热诚,做事总还算细致,没出过什么大纰漏。

    安京府尹坐落在玄武区,以坐北朝南的形式建造着一片风格严谨的建筑群,正门入内便是府尹衙门,衙门后有后堂,此时年轻而沉稳的年轻府尹正在听下属们对这件案子的报告.

    “大人,这几日仵作验尸,再加上我等的现场勘验,种种迹象来看,这桩案子都只是一起,狎妓醉酒失足坠楼的意外事件罢了。”

    安京府尹徐生望是安京本土士族,其父官拜大理寺卿,其祖父官拜兵部尚书,与当朝尚书令李建安关系密切,于是徐家又被有心之人称之为李党。

    徐生望看着眼前同样年纪不大的属官笑着道:

    “那章旭晟终归是太学院祭酒,身份清贵,又在文坛颇具威望,听说他在咏物诗上的造诣时常被上祭酒夸赞,而且文坛中又将此人称为南诏小诗圣。所以我们衙门不给出一个好的交待,若是敷衍了事,不作出姿态来,恐怕用不了几日,弹劾我的奏章就会漫天飞。“

    那属官笑道:

    “徐大人说的是,不过如今我们衙门如此细心调查,可事实如此,旁人也再不能说什么,再说了,南诏文坛少了一个小诗圣,不还有一个李子京么,那人虽然清高自傲了些,不过那些清流文人不就喜欢这样的人么,而且最近那个文武双全的伯衣了,论名望也不比李子京低。”

    徐生望不可置否地轻轻一笑道:

    “反正这事后面还得劳烦你们写个好听的告示,至于南诏文坛之争,那个伯衣了在自命清高的那些人中,估计是入不了眼的,虽然君子六艺不排斥武道,却也只是视作末途,而那伯衣了又是在武道一途胜过自身文采半分的人物,如今无非是他的诗篇画像在各个闺房内流传罢了。”

    那属官点了点头,忙称大人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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