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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命硬的女人

    我爸爸一个人把桌子上的饭菜吃掉一半儿,然后拍着肚皮打了一个饱嗝。一个翻身跑到炕头儿,盖着大被,准备午睡。

    我一个人有些无聊,坐在炕梢,无助的摆弄着手机。

    过大约一个多小时。三金嫂终于把他一肚子的苦水全部倒完。

    这才站起身,跟我母亲道别。

    我母亲从衣服兜里拿出两百块钱,死活塞进了三金嫂的手里。

    口中不住地安慰。

    “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就跟大姨说!大姨有能力的话一定帮忙。”

    三金嫂起初死活不肯要整200块钱,最后看我母亲给的坚决。也默默把人民币放进了衣服口袋。

    送走三金嫂,母亲回到屋子里。

    一边叹气一边吃饭。

    “唉!老王,你说这舒悦究竟是个什么命?这女人怎么这么苦呢?一辈子啥也没干。就专门伺候病号了!”

    舒悦是三金嫂的闺名。至于他姓什么,我们也不记得。或许是姓曲,又或者是姓徐。反正我们只知道他小名叫舒悦。

    一般邻里街坊,都直接称呼他为三金媳妇儿。

    这就是女人的可悲之处。自打嫁人那天起,你之前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已经不重要。

    从嫁人那天起,你就是男人的媳妇儿。老公公,家里的儿媳妇。

    就像外国的居里夫人,我们不也只知道她的丈夫姓居里,至于这个女科学家的本名,谁还能记得呢?

    我爸躺在炕上,用牙签抠着牙。

    “我瞧,你说是不是三金他媳妇儿命硬呀!一进门儿他老婆婆就得了脑梗。老婆婆死后半年老公公又脑瘫。

    这回可倒好。他老公公走了还没一个月,三金又中风了!

    估计就是这个女人命硬。把郭家人都给方了!”

    “屁!”

    母亲在饭桌子上气的直摔筷子。

    “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是也想说你的肺病是让我方的?

    你是不是想说,怎么咱俩结婚之前?你身体都好好的。一娶了我,你就得了这一身孬病。

    老王,你要是觉得我方你。咱俩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你找一个命好的老娘们娶进来,看看你的病究竟到底能不能好。”

    我爸连忙从炕上盘腿坐起。

    “我这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邪风?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病是让你方的?

    ”

    “你就是那个意思!”

    母亲依旧不依不饶。

    “唉!老王。你要说是我方你。你这病不是我一过门儿就得的吧。

    你得肺病的时候,咱家泽翰都十一二岁了吧。

    老王,我告诉你。你就他妈是那逼命。你赖谁都赖不着我。”

    父亲懒得同母亲辩解,把嘴里的牙签儿往地上一吐。继续躺在床上,面朝墙,背对着母亲。继续呼呼的睡大觉。

    母亲越说越生气。

    “瞧你那死出!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们老王家可是仁至义尽。

    我给你们老王家生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啊!大学生。你们老王家以前有高中毕业的么?

    能娶了我。你们老王在祖坟上烧高香了吧!”

    我被母亲的小性子逗的想发笑。

    这老两口,说不到三句话就要吵一顿。我无奈的摇摇头,拿着手机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平房就这一点好,面积足够大。

    像住楼房的,一室一厅,两室一厅。有的一家三代五六口人都挤在一个四五十平的小房间里。日子过得也憋屈。

    而我们家,居住的地方虽然只有两室。可是哪个房间最少都有20平。

    像我自己的房间。是一袭两米乘两米的正方形大炕。

    地上摆了满满三个大书架,还有一个硕大的老式衣柜。

    就这样。房间里仍有好多空余。

    我一个人躺在空旷旷的房间里。独自休息,闭目养神。

    突然,觉得脖子莫名一阵发痒。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趴在了我的脖子上。

    压得我有些不能呼吸。

    我连忙睁开眼睛,伸出双手一摸。

    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自打我今天回到家里,就觉得整栋房子有些奇怪。

    要不然就是突然有一个黑影在我背后一闪而过。要不然就会觉得身体这不舒服,那不舒服。

    我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唉!估计是这几天累坏了。累的都出现幻觉了。”

    躺在这久违的热炕上,顿时觉得温暖包裹了我的全身。

    我盖上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突然觉得脸上湿湿的。

    鼻子也有些酸。

    我猛然坐起身,突然几滴红色的鲜血,从我的鼻腔里滴到被子上。

    “啊!”

    我大叫道。

    “妈,给我拿点儿卫生纸。我流鼻血了。”

    此时已是半夜11:00。我提前定好的闹钟。一会儿就该去饺子馆儿里上班。

    父亲已经睡着,呼噜声打的震天响。

    母亲觉轻。听见我这屋的响动。连忙翻身下炕。打开灯,拿着一卷卫生纸进了我的屋。

    “哎呦!还真是出了不少血呢!”

    母亲把卫生纸扔进我的手里,然后去厨房接了一小盆子凉水。

    再次走进屋。母亲把手伸进凉水盆里,沾上些许凉水。拍打我的额头。

    “你这自从上了大学,多少年没有回过家。天天睡得都是高床软枕。估计是我今天把炉子烧得太热。你匝一睡热炕,不习惯。上火了吧。”

    我跟着点点头,擦了擦脸上和被上的血迹。

    又把卫生纸搓成两个小球,塞进了鼻孔里。

    母亲道。

    “你别管了。快去上班儿吧!等会儿我把你这屋的被套拆了!正好洗洗行李。”

    我对母亲说。

    “妈,这大晚上的,你可别忙活了。赶紧去睡觉,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母亲点点头。帮我把要穿的衣服准备好,送我出了门。

    我们家的老房子比较偏僻。尤其现在已经是晚上11:00多。在我们这边根本就打不到车。

    夜晚的槟城真的是十分寒冷。还好我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的长款羽绒服。

    可以给我遮挡不少风寒。

    我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只能腿儿着去上班。

    我整整步行了四十多分钟,才从家走到饺子馆。

    一推开饺子馆儿的大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我冻得浑身直发抖,两个脸蛋子都被冻得通红。

    大波浪翘着二郎腿在柜台里,正拿着小镜子,给自己补妆。

    抬头看见我,拍了拍柜台。

    “臭弟弟,今天学而的住院费和饭钱,你就直接从柜台里拿现金就行!”

    我浑身冻得哆哆嗦嗦,不停地搓着手。

    大波浪见状。

    “臭弟弟,你干嘛去了?怎么冻成这个样子?”

    我道。

    “我今儿白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爸出院了。我们家老房子那边离这里好远。晚上又打不到车,我跑了40分钟,才能够准点过来上班。”

    大波浪听个这话,顿时心痛万分。

    “哎呀!可怜我的臭弟弟了。”

    大波浪说着从柜台里钻了出来。把他又白又嫩的一双小手放在我的脸上。

    “姐姐帮你暖暖脸!”

    我推开他的手。

    “休想占我便宜。你这个大色胚!”

    大波浪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不就是摸摸你的脸嘛!又不是没摸过。就你的小肚子,人家都摸过多少回了。”

    大波浪说着,不停的用眼睛打量着我。

    “哎呀!臭弟弟。你最近是不是累坏了?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大好呢?”

    “是么?”

    我拿起柜台上大波浪方才补妆的小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果然很重,嘴唇也有些发白。

    我道。

    “刚才流了点鼻血,难不成是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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