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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枯木逢春

    现如今的情形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要在这偌大的后宫活下去,必得找个高枝儿傍上。

    风长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从风帝身上下手。

    他们到底是骨肉至亲,一旦是做些于风国有益的事情,那人必定最为高兴。风长栖并非一时兴起,更不是想着要出尽风头叫风昭难堪,她只是在为自己铺路,谋求似锦前程。

    总不能好容易才出了冷宫,又要被曦妩的爪牙迫害而死了吧?

    “喝杯热茶。”风长栖小心翼翼地给花珑倒了一盏茶水,脸上挂着浅淡的笑,“之前曦贵妃已经暗中部署,想要挑出我们的错处,我们背后无人照拂,不就只能靠自己了么?现在父皇看重我,也就是看重你,阿娘,这是好事啊。至少好过你我无枝可依吧?”

    花珑心里发酸。

    她当初可不是个孤儿。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提来无味。

    “现在你这样得罪玉坤宫那头,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难事呢。”花珑喝了一口茶,心里暖和了不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现在必须要掩盖锋芒,如若不然,曦妩必定会想法设法要你的命。她一心想让风昭当皇太女,现如今多了一个你,心里本就膈应。”

    后续的话,花珑也就不说了。

    风长栖笑了笑,静静地听着外头的风声。

    听得久了,总觉得是这宫墙里面的女人在哭。

    如泣如诉,呜呜咽咽,闻者伤心。

    这宫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怜女子,有人深夜痛哭也不稀奇。

    次日一早,风长栖还未醒转就听到外头一阵低语。

    原是阿春也不知是被什么人打了,半边脸肿的老高,触目惊心。

    风长栖披着衣裳,走上前,轻轻地摸了摸阿春那张脸。

    “怎么回事?”她眉头紧蹙,一双眼睛透出一股子杀气,“谁打的?”

    “没……没有。”阿春别过脸,勉强笑笑,一笑起来,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活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打在手背上,烫的人心里发疼。

    “阿春,说实话。”

    婉箩见了,叹了口气,回道:“主儿,是四执库那边的人,昨儿个送来的衣裳有破损,阿春见不得主儿受委屈,这才跑过去理论,被那里头的老嬷嬷给打了一通。”

    阿春双眼通红,“那些人欺软怕硬惯了,知晓这后廷是曦贵妃做主,咱们又是玉坤宫那头的死对头,这才欺辱阿春。只是阿春见不得那些人诋毁主儿,把主儿的衣裳熨烫坏了,总得要个说法。”

    况且还是那样矜贵的鸦青色羽缎,阿春想想就心疼的厉害。

    风长栖不吭声,忍下自己胸腔之中的怒火,坐在软榻上。

    这后宫里头打点人事都需要银钱,阿春跟婉箩跟着她同花珑,手里没有多余的银钱,必定是会被人欺负的。

    财可通神啊!

    那曦妩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没有银钱四处周全打点,宫里的那些丫头婆子也不会这样对她死心塌地。她可不是一个得人心的主儿。

    风长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拉着阿春的手,苦笑。

    “跟着我同阿娘,苦了你们二人。且苦熬着,再等些时日,必定帮你出气。”

    阿春听了这样体己话,已经十分欢喜,哪里还敢让风长栖找到四执库去跟那些老嬷嬷理论。

    “有主儿的这些话,阿春已经心满意足了。那些人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又被曦贵妃买通,若是主儿这会儿去了,指不定会怎么吃亏呢。”

    风长栖应了一声,不再吭声。

    傍晚时候,风长栖找到花珑。

    “可是哪里病了?”花珑放下手中针黹,一脸关怀地看着风长栖,“脸色这样差。”

    “阿娘,长栖有事相求。”

    “嗯?”花珑笑笑,这个鬼灵精,也不知道又在闹些什么,“说来听听。”

    就凭着她那甜甜的一声“阿娘”,花珑也就心甘情愿帮衬一二。

    风长栖知晓花珑在被废之前颇有权势,到底是花家孤女,其父花无常又是个老江湖,五湖四海都有弟兄。后来他阴差阳错做了官,这才没再处江湖之远。

    她思量着,仁义这东西大抵是断不掉的,将自己的心思一股脑儿和盘托出。

    花珑骇笑。

    “你我的月俸也就只得那么些,做不了什么买卖。”

    风长栖沉吟半晌,“这宫中上下打点,都需要银子。阿娘,此事还得靠您成全,若是能找到一两个可用的人也是好的。”

    知道风长栖高瞻远瞩,未雨绸缪。若是在之前,她或许不信,只是经历了这么些,花珑清楚,风长栖并非一般的黄口小儿。

    “我同那人数十年未曾通过信了。”

    “谁?”风长栖歪着脑袋,一双玉手捧着青瓷茶碗,咂了一口茶水,这会儿看花珑的眼神,活像是白欢。

    花珑呆愣半晌,背过身子。

    “一个掮客。”

    花珑所说的那人名唤元卅,花无常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花无常在世时,总会跑到花府小住,算得上是花无常的忘年之交。听闻这些年元卅还在耀京城。

    现如今名声大振,元卅成了走南闯北有名的掮客,人脉甚广,找个地皮,寻个好地段做点买卖实在是太寻常。加上他无官一身轻虽,牵扯不到前朝的事儿,又能跟三教九流扯上关系,算得上是个不二人选了。

    “可信吗?若是不可信,走漏风声,可就不好了。”

    这丫头想的还真是周全。

    花珑站了起来。

    “我爹爹在世时,跟元卅是忘年之交。只是后来花家……也罢,明日我派人出宫打听,若是有消息了,再跟你细说。”

    花珑想着,元卅最看重仁义,如果当真找到了他。指不定不用花费多少银钱就能盘下一个铺子,他们再找几个可用的人打点,他们在宫中有了一处进账,以后打点人事的确很好。

    这天下谁不喜欢银钱?

    宫里的人最是势力,花珑在宫中的这些年,一早就把那些人给看的透透儿的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风长栖,已经把自己的主意打到了玉无望身上去了。

    她只认识这么一个稍微可信又有些地位的主儿,之前又蒙受那人数次帮衬,她总觉得那人不会见死不救。

    这天,玉无望结束教习,刚准备走,就见着小小的风长栖紧随其后,不言不语,只是跟着他。

    等走到三省门,玉无望站定,冷声道:“长栖公主,所为何事?”

    “听闻国师擅长卜卦,乃是个会算的主儿,既然如此,何不算算,我今日要求国师何事?”

    开阳站在一边,看着风长栖这样的小小人儿,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忍俊不禁。一张脸涨得通红,玉无望听着声音,给了开阳一记刀眼。

    开阳噤若寒蝉,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

    “国师借我三千两纹银可好?”风长栖的声音愈发小了,她轻咬薄唇,“长栖日后必定加倍奉还,若是国师信不过长栖,可以写一张借据。”

    风长栖有些急了,一双眼睛水亮水亮,盛着这漫天漫地的雪,愈发通透。

    玉无望迅速收回目光,别过身子,负手而立。

    在风长栖几乎快放弃希望的时候,又听得那人说道:“你要出宫?”

    这玉无望料事如神,风长栖索性也就不瞒着了,点了点头。

    “我有用处,也不是为了逃之夭夭,若是国师不答应也就算了,阿春,回吧。”

    阿春一头雾水,还没走几步,就见着那玉无望拦住了风长栖的去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就是瞬息之间的事儿。

    气息鼓鼓,让风长栖侧目。

    “这是何意?”她倔强地看着他,犹如初见那时的神情。

    “求人的姿态也这样傲气?”玉无望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我给你三千纹银,你当我徒儿可好?”

    “徒儿?”

    风长栖可不准备跟这人有什么过多牵扯,若非是这一次走投无路,想不到别的法子,她也不会跑来求玉无望。

    他知道的太多,过于危险。

    “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

    风长栖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径自去了。

    玉无望笑意渐浓,手里捏着一只玉簪子。这是方才从风长栖头上掉下来的,水头极好,簪头镂刻着梅花。

    开阳满腹疑惑,看了看自家公子,又看了看这漫天的白,到底还是没敢问。

    好端端的,收徒做什么?不是说玉氏一族从不收徒的么?况且这风长栖还是公主之身。

    风长栖被气的小脸通红,一路小跑着回到了云甯殿。花珑正跟奈莳说着什么,见着那小妮子一声不吭地进了内殿,忙忙朝着阿春问道:“可是昭公主欺侮长栖了?”

    阿春摇了摇头。

    最近风昭十分收敛,虽然看不惯风长栖,却也不敢有什么大动。

    “那是怎么了?”花珑直起身子,走到内殿,见那人躺在软榻上,手边还放着一个小暖炉。她微微合眼,仿佛是睡着了。

    花珑拿来薄毯,轻轻地给她盖上了。见她那张通红的小脸,心里怜惜。

    真是难为她了。

    “阿娘,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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