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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脏水

    “姚姐姐她与我好着呢,再说我哪里来的乱遭事?你当心着你的嘴,别乱说话!”白婧雪还在垂死挣扎“仔细我告诉姚姐姐去,让她撕了你的嘴!”

    “白采女大可去告。”丁周说“只不过今儿您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小主的,再等一会儿怕是宫道上就来人了,您不嫌丢人奴才的主子可是个脸皮儿薄的,容不得您在这儿放肆。”

    话说得中规中矩,丁周还用了‘您’还称呼她,但话中的意思可是明显的很。

    “姚姐姐自然是个脸皮儿薄的,可这儿焉有你这个阉人说

    话的份儿?赶紧给我让开!”

    “你是个娼妇吗?”韩尚宫从外头回来,正碰上这一幕,当即就拉下了脸,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姚美人正是坐月子的时候,皇上吩咐说不让你与我家主子来往,怎的还赖在门前儿不走?还指望小主唤你进去喝茶不成?没规律的样儿到底是登不上台面儿的小家子!”

    “你说的是什么话?一个做奴婢的好听着说叫你声尚宫,实际上不就是个岁数大些的宫女吗?在这儿吆五喝六的,我与你家主子相识的时候怕是你还伺候别人呢吧?”

    韩尚宫也真没惯着她,抡圆了胳膊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白婧雪是两眼昏花。

    这一下更是让她脸面上过不去了。

    “你这个老刁奴!”白婧雪张牙舞爪的向韩尚宫挠去,蒋六和丁周忙上前阻拦。

    “今儿我就是要给你点儿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耽误主子休养你拿什么陪?殿里三皇子和公主还得休息你就在这儿大吵大闹的,无视皇上的话,还想撒泼不成?”

    “你个老刁妇有什么身份说我?”白婧雪狰狞着脸,与韩尚宫的淡定完全不同,凶相毕露完全没了平日里妃嫔的样子“你用不着张口闭口的拿皇上压我!姚楚汐她要是心里没鬼有什么不敢出来见我的?从小长大那么多年的情分都忘了?果然啊,人都是拜高踩低的性子,姚楚汐她也不比旁人强!”

    “主子的大名是你能挂在嘴边的?”韩尚宫抬手又给了白婧雪一巴掌。

    丁周和蒋六明显拉的是偏架,只拉白婧雪不拉韩尚宫,这样韩尚宫又受不到伤害,白婧雪还只得挨打。

    而被自家主子赶走的青芽和青苗也并没有远,就在不远处停留,听见两人动起了手连忙上前阻止。

    “她姚楚汐!进宫前在宫外朝三暮四,与我家表哥都定了亲了,结果进了宫后又当没有这事了,真当我们白家人好欺负不成?”白婧雪大声叫嚷着,引得附近的宫人都聚集此处。

    韩尚宫见她没了脸面已经狗急跳墙起来,什么话都往出说,三下五除二道“堵上她的嘴,绑起来扔回婉墨阁去!”

    “凭什么堵我的嘴?怕我说出来的话让皇上不宠爱她了吧?”白婧雪疯笑着,脸颊上还有红彤彤的巴掌印“我这儿还有很多姚楚汐的肮脏事儿呢!你今儿要是敢绑了我,明儿我保证让整个后苑都知道,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算是个忠心护主的奴婢,可惜了,跟错了人啊!”

    “我活这么大岁数还用不得你说教。”韩尚宫话还没说完,只见方氏端着脏兮兮的刷碗水盆子过来,一把扯开了挡路的蒋六,用力的泼出了盆子里的水,将白婧雪那身儿刚过身的新衣裳浇了个透彻。

    “我女儿什么样我清楚!你要是还血口喷人,那咱们就去见皇上,让皇上给咱们评评理!反正在协州时我官人已经和你家打过官司了,我还怕你这个抱脏叫屈纵曲枉直的人不成?”

    一听这话白婧雪确实是心虚了一下,因为在协州时这事情解决的并不漂亮,她那远方表哥也有些怕,都不敢出门了,要是真让皇上知道了到时候传进宫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要不是气极了,白婧雪也不可能把这事全盘托出啊,这样一点能拿捏姚楚汐的事都没有了,所有的心思全白费了!

    想到这儿她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光。

    而更可怕的是,皇上的御辗此刻已经在转弯处停了好久了,方才几人说的话都一句不落的进了皇上的耳朵。

    “不用你们见我。”皇上背着手大步走出“韩尚宫先朕一步回来,朕想着看看三皇子他们,却没想到的是这儿这么热闹,那朕就帮你们评评理。”

    这两句话,吓得白婧雪腿瞬间软了,好像是领口处突然收紧一样,喘不出来了气,背上忽的起了一层冷汗。

    “皇上,臣妾方才一时不懂事,说错了话,您可别当真啊!”白婧雪眼珠一转开始撒起娇来“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也都解决完了,臣妾只是气不过韩尚宫这个当奴婢的,这才话里带上了姚姐姐,实在不是故意的...”

    “哦?过去的事?”皇上淡淡一笑,一眼都没多看白婧雪,反而是看向了方氏“过去的事还能放在嘴边,可见你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哪!”

    “臣妾...”白婧雪又后悔起说错了话。

    潘振安从殿里搬了椅子出来,外头阳光正好,不似夏天的闷热也不像冬天的寒冷,这时候在外头坐一坐晒晒太阳最合适不过了。

    “皇上,外头人多,风吹日晒的,奴才担心您龙体啊。”丁周说。

    “无妨。”皇上拨动了两下手中的珠串“方才白采女说的话这些人都听见了,全可以作证,再说,要是白采女信口开河冤枉了姚美人呢?到时候这些人回头不一定扯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到时怎么办?”

    “皇上思虑周全。”丁周做了个揖后,与潘振安一起站在了椅子后方,一左一右。

    除了这些,潘振安还叫了几个太监,将方才看热闹的宫人团团围住,谁也走不得。

    很多人都心想‘这事至于吗?用得着把咱们都扣这儿吗?’

    但韩尚宫和丁周他们都觉得有必要。如果不当机立断扣住他们,回头不一定传出姚美人什么事来,女子的贞洁是最重要的,尤其她还是皇上的妃嫔,真要是漏了几个宫人回去说几句闲话出来,到时候连带着皇上都得跟着被编排。

    就算还了姚美人清白又有何用?不会有人向着她说好话的,只会你一言我一语的拿话埋汰她。

    倒不如今天在这儿把一切说清,也省得日后麻烦。

    “姚夫人。”皇上问“朕方才听你说起打官司一事,可确有此事?”

    “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您大可去协州查阅。”

    皇上又转头问白婧雪“那官司的结果怎么样,你家可是胜了?”

    “臣妾母家...”白婧雪语塞起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上又看向方氏“你说。”

    “白采女她诬陷姚美人,诬陷说民妇女儿在进宫前曾有过婚约并在协州大肆宣扬,想着把民妇女儿的名声搞坏,如此行径,实在恶劣!”

    “那可有聘礼聘书单子不曾?”皇上问。

    方氏摇摇头“她口中的那个什么表哥其实都不算是白家的人,与白家并不沾什么亲,只是她弄来往汐儿身上泼脏水的!别说是婚约了,两人连面都没见过,您想想,这等婚约算是什么婚约?民妇也是辗转听到的这事,气的官人当场就病了,非要与白家理论,您评评理,若是真像白家说的如此那定是心虚的,哪里有胆量敢去她家府上闹啊?”

    “一无聘礼二无婆媒,这些他们都拿不出来,只想着将汐儿的名声弄坏便可,您可别被她蒙蔽了双眼啊!”方氏越说越气愤,那些气已经在她心里闷了好久了。

    “姚姨母这话不对。”白婧雪壮了壮胆子,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不是她可以逃避的掉的,一不小心就会出来欺君之罪,到时候怕是保不住命还得连累全家,只得硬着头皮狡辩“我与姚姨母你的女儿一同长大,我有什么可害她的?再说,她与我表哥相爱也实属正常,毕竟我们小时总在一块儿玩,心中互生情愫也不是不可能,想来大概是姚姐姐比较叛逆,私自应了亲事没同你们说也未可知。”

    “你胡说!家里人没同意,哪家的姑娘敢擅自做主!”方氏气的头都跟着晕晕乎乎的,只恨方才韩尚宫那两巴掌太轻了些。

    “这可说不准儿!我表哥风流倜傥,长相不赖才情也好的很,据我所知就是姚姐姐先与我表哥产生爱慕之情的,我那时候还在中间搭了桥儿呢!”

    这话越说越像真事的了,旁边的人群里传出了一些议论的声音,潘振安抬眼一瞪那些人又全闭了嘴不敢议论。

    “那你的意思是朕的姚美人差点就被你表哥娶了去?”皇上听完这个无奈一笑“还有,你表哥差不多是同你们一起长大的?”

    白婧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以为皇上当真相信了她。

    “那既然如此,潘振安,派人连夜出发去协州,将她那风流倜傥的表哥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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