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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时间 第10章 Madam

    鹅黄色的建筑内,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一直从圆顶垂下,悬吊在客厅正中央,四周墙壁上贴了暗红色带羽毛的高档绒布,巨幅抽象风格绘画艺术品对称挂在门两边。

    餐厅宽敞,奢华。大餐桌两边的高背镶金欧式餐椅上,落座了一群西装革领的老男人,他们或举着同样嵌着一圈金边的透明酒杯敬酒,或刀叉交错,发出噹啷的声响,就算是嘴巴里嚼着鹿肉的也闲不住,还得发出自认为很绅士的,野兽般的狂野笑声,以衬托气氛融洽。

    这样的一群粗野汉子,没有半点儒雅可言,丝毫不具备“气质”这种人类特有的文明姿态。这种不拘小节的另类聚餐方式,让人赏心悦目(大开眼界)。

    胡椒小心地弓腰走在房顶,他必须小心,免得弄出声响,他可不想再来一次“锁喉”润嗓子。他喜欢这种建筑风格,好好的房子顶上非得多扣一个半圆,还竖着一根“避雷针”。他把绳索在那玩意上固定好,顺着尖顶的房子一侧,轻轻的下滑到楼顶的窗口。窗户紧闭,他又用力往上搬起,快速闪入房间内,解开绳子,放在外窗框边。

    进门的胡椒得出结论,这位家主并不是‘内部’人员,因为他家的保全人员很不专业。这就很不道德了,像一个专业的贼,入室行窃得手,还非得评价家主的防盗意识。这样不要脸的行为,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得了便宜卖乖。

    胡椒在楼顶黑黢黢的房间内摸索着,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他腰间的战术扣环...

    他迅速反治,抓住那人的手腕反拧,右手并掌成手刀,瞬间挥向对方脖子的大概位置。手刀挥出,没能感受到反馈的触感,而他的左小腿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被胡椒扣住的手腕挣脱。胡椒迅速扭身翻滚,躲到室内窗下黑暗里,手里多了一把伞-兵-刀...

    黑暗中两人都不敢妄动,彼此不知道对方的位置,使用的武器,更不知道对方目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传出了声音:

    “说明来意!”

    苏俄语,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女人。胡椒轻松了不少,他在等,等待对方再一次的询问。

    “如果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果然,有第一句就一定会有第二句,胡椒用苏俄语快速的回应:

    “说明来意!”

    时间仿佛静止了,黑暗的房间内气氛陷入凝固,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楼下那放荡不羁的狂野猪叫,不,猪笑,不...还是算了。那惨笑隐隐约约,阵阵透过空旷的楼梯和木门传到房间内,让人感觉这间屋子里一片死寂...

    如果再不发出点声音,很让人怀疑刚才交手的人可能睡着了...

    “阁下是日耳曼人?”日耳曼语。

    “高卢?”高卢语。

    “英伦?”英伦语。

    “该死的!你倒是说话呀!”

    ……

    “我真是受够了!我是美利坚人!”

    ……

    “你好,DIA!”胡椒想笑!

    “你就不能多说点吗!”

    ……

    “哦,毕节的那个天杀的上帝!你这混蛋,我快被你折磨死了!”

    ……

    “你,说话呀!”

    ……

    “受够了!”说话的人干脆跑了出来,坐在了房子中间。胡椒借着窗户外面的微弱光线,看到了一个女人的模糊身影,持刀的她气急败坏地指着胡椒左边两米远的地方,小声的咒骂着:

    “你这该死的混蛋!出来!我都看见你了!”

    ……

    “噢!我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相互坦诚...你别逼我开枪!”

    ……

    “你这个不坦诚的胆小鬼!我要开枪了!”女人平举着刀-锋,对着黑暗兀自叫骂着。

    “我说,你该闭嘴了!”胡椒摸到了她的身后,伞-兵-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恨恨道:

    “你算是什么女人,满嘴的恶毒!巴嘎!”

    “我说,我们最好都冷静一点好吗?”女人谨慎:“...带我向你们的天皇问好,亲爱的!”

    胡椒一阵无语,他感觉头晕。所有他接触的人里面,哪见过这么多话还自来熟的女人,可能还真有一个...大花的嘴巴就没停过...

    “你们DIA都这么业余么?”胡椒讥讽道。

    “什么?开玩笑!我可是顶尖的专业人员!”女人不服:“你这是对女性的偏见,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保持真诚不是吗?最起码你得放下你手上那个可爱的玩具...”

    “我...服了!”胡椒把-刀从她脖子上移开,静静地移挪到她左侧一米开外,她太烦人了...

    “嗨,亲爱的,我说...哎?”正说话的女人被胡椒用手制止,手掌上传来一阵柔绵,手感,嗯,很别致...

    “唉,不对呀,你怎么跟过来了?他娘的,心真大。”

    “手感好吗...该死的!”女人说着挥动刀子,被胡椒制止:

    “请问...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Madam?”

    “什么?夫人?你这混蛋,我宰了你!”

    “你能不能先搞清楚,拜托!你有何贵干?在这?”胡椒再次制止,另一手又,额,不小心捂了上去...

    “喔!你不能叫我夫人!我还没结婚呢,况且,我不老,还很漂亮的...”

    胡椒倚在黑暗里,捂着耳朵,他真的被身前的女人整的焦头烂额。

    这个女人太能说了,把自己叫什么,带的什么装备及产地,在苏俄的住处,今天早上,中午吃的什么,怎么过来的,怎么进的这间屋子...

    “喔,对了,我还没吃晚饭呢亲爱的,我听说苏俄的烤鹿肉非常鲜美...”听着她在耳边喋喋不休,胡椒真想把她嘴巴给封上:

    “我真是同情你未来的丈夫以及现任的...你那该死的上司...”

    “你在听我说吗?哦,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你们扶桑人不是很有礼仪的吗?真的吗,你也是这么人为的?太好了!”苏莉雅像找到了知己。

    “有礼仪的是大华!我们顶多就是偷师而已,还有,你能不能把嘴巴闭上,Madam!”

    “我都告诉你我名字了,虽然Madam在我们那里也有小姐的意思,但我们一般不这样称呼美丽的小姐为Madam!我非常的怀疑你这该死的小矮倭人的动机,你是不是故意的记不住!”苏莉娅掐着他腰间的肉皮恨声道。

    “我说,你能不能别摸我,还有,离我远点,我们没这么熟,别再对着我耳朵吹气...”胡椒拧着身子,摆脱她,这玩意是遗传还是怎么的,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扭捏男人腰间肉皮。

    “好的,亲爱的...”苏莉娅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别叫我亲爱的,我警告你!书凉会杀了你的!”胡椒不确定的威胁到。

    “素娘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亲爱的,你把话讲清楚,我没得罪他吧?”

    “好了...好了,我嘴-贱,我真是个贱人,好了吧?”胡椒摊开手,濒临崩溃...

    “哈哈哈哈...你竟然是贱-人,这是你的名字吗?亲爱的?哇,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你‘贱-人’”苏莉娅惊呼道。

    “你小点声...有人上来了...”胡椒下意识把她拉扯到身侧,耳朵紧贴着门缝,仔细听着外面的脚步。

    “你有什么计划吗亲爱的?”脚步上楼。

    “...”

    “你想知道我的计划吗,亲爱的?”脚步越来越近。

    “...”

    “我告诉你...唔...唔...”苏莉娅被捂住嘴吧。

    门外来人像是听到了房间的一丝声响,门锁被扭动...慢慢地转动着...

    ……

    楼下的聚餐显然是进行到了最热烈阶段。他们歪斜着坐姿,面色红润,嘟囔着大厚嘴唇,吞云吐雾。还有人边吐出烟雾,边用手挥舞,驱散那抱成一团有些遮住视线的白色雾气。

    伊万科夫指着一个老头眼泪都笑出来了,左手在拍打着桌面,配合着笑的幅度和节拍。被指着的老头也拱着腰用力的笑着,一只腿在用力的跺着骆驼绒织成的地毯,嘴角都挂出了一丝晶莹透亮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们笑的是不是同一件搞笑的事。他们两个的动作和节奏如果能合在一个人身上,会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一个高雅的艺术行为—弹钢琴。

    当然,也有可能,是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餐桌上气氛非常的融洽,这也显示出伊万科夫与这帮人关系不一般。他拿着酒瓶准备给配合自己的那个老头倒酒,发现酒瓶空了,桌子上倒着几个空瓶子。家主示意侍应生兼保镖去楼上取酒...

    苏俄这边有个怪事,欧洲人大多喜欢红酒,酒窖一般都在地下室,像白兰地,威士忌这类高档一点的也跟着放一起。苏俄不一样,他们不喜欢喝红酒,当然,这只针对绝大部分苏俄人平时的生活习性。哦,我说,你就别跟我抬杠了...

    苏俄富人会把红酒和白酒区分储存,他们认为白酒才是上品,才是优雅高贵的,它们一般被放在楼上或阁楼,反正是最顶楼的通风的房间,他们把红酒,这种下品且认为是女人才喝的酒放在地下室,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取一次...

    伊万科夫问:“怎么酒还没取来?去月亮上拿的吗?”

    这又引来阵阵粗野的笑声(他们引以为傲的登月飞行器)。于是,第二个侍应生兼保镖上楼了...

    伊万科夫察觉到异样,他很敏感的捕捉到了那一丝异常,常年敏感的工作性质养成了他多疑且敏锐的直觉和判断。他不动声色地对着站立在餐厅门边的两个自己带来的手下挑了挑眉,又对着通往楼上的楼梯歪了下脑袋,两个黑衣人趁着众人不注意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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