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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速之客

    方宏一直在等,等着齐老四开口,这一等就是三四年,也没个结果。

    事情还要从四年前说起。齐老四不光教会了方宏开车,自家的三个哥哥在齐老爹的命令下,也跟着自己弟弟学了起来,学的要比方宏快多了,而且出门在车上跟着齐老四帮着干装卸工的活,每天还能有些额外的收入,两三个月之后齐家四兄弟都能开着车四处乱窜了,虽然没有驾驶证,郊区什么的也没人管你。四个儿子都会开车了,齐老爹的野心也越来越大,看着养车的城里人那是大把钞票的赚,就想着也学别人大力发展经济产业,进军运输业,心里痒痒的,咬咬牙狠狠心,把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了,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买了一辆车,孤注一掷的要当个体户。

    齐老爹对于买车还是很有规划的,首先齐老四作为在城里跑了好几年的老油条,又抱着他姐夫那个粗大腿,活肯定是不缺的,二一个自家的四个儿子都有把子力气,现在也会开车了,车上完全不需要再另雇其他人,人工钱都能省下,自己家的车,农忙的时候还能自己说了算,不耽误春耕秋收,不挣钱那是老天没长眼了。

    要说这车到了老齐家也是倒了血霉,只要不坏,就没停过,哥四个也真是不要命的干,第二年车的本钱就回来了,剩下个车,齐老爹还想再买一台,想了想,还是缓下来了,稳当稳当再说。

    方宏为了和齐自强这个小贵人联系的再稳固一些,想要掺和一股,他知道齐家其实是缺钱的,齐老四家现在还是小破房呢,房子才盖到齐老二家。方宏打起了小九九,在齐老四面前好几次‘不小心’炫富,没得到齐老四的回应,好不郁闷。

    这天没了耐性的方宏主动找齐老四喝酒。

    “四哥,最近都看不着你,你忙啥呢?”方宏明知故问。

    “还能干啥,出车呗,你这天天也不看你出屋,憋啥坏呢?”说完冲着方宏坏坏的笑。

    方宏秒懂,红着脸冲着齐老四撇嘴。齐老四这么说是因为有一次在红灯区看着方宏招妓,都是男人,作为光棍找女人太正常了,齐老四没往心里去,这回就拿这事逗方宏。方宏没去解释自己为啥不找媳妇,非要招妓,没法说,也没人信啊。

    “说正事!说正事!”方宏脸红脖子粗的说道。

    “你这老爷命,能有啥正事啊,咋地又要换车啊?”齐老四以为方宏要让他的大吉普下岗,换台新车,就问道。

    “不是,我这不是想着你看你们家买台车能挣钱,我也想干点啥。”方宏说道。

    “你也想买车啊拉货啊?你自己能行么,这活你可干不了,细皮嫩肉的,咋想起干这个呢?”齐老四没好意思问‘你是不是钱快花没了?’

    “没啥,没意思,想找点事干,呵呵。”方宏憨憨的说道。

    “啊。。。。。。。”齐老四一阵无语。

    “四哥,我看你也是为钱犯愁,我给你拿钱,你就干就行,多少钱你说话!”方宏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有钱,让齐老四开口。

    “兄弟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有钱也不经这么败祸啊,就没想着自己干点啥,找个媳妇啥的?”齐老四问出了幸福村所有人的疑问,这么多年要说没在背后谈论方宏那是不现实的,镶白金边的钻石王老五啊,三十多岁愣是在村里光棍了好几年,要不是那回看见方宏找小姐,齐老四以为方宏那方面不行呢。

    “四哥,你就别问了,没法说,我也想。。。哎呀,你就说你要多少钱吧!”方宏差点说漏嘴了,及时止住了。

    “这事我不能做主,我得问问我爹啊,我们家我爹说了算。你也别着急,咱们哥们一起做买卖啥事都没有,可是里边有我三个哥哥,以后挣钱好说,没挣着钱咋说,你要想找个营生干,我给你踅摸踅摸。”齐老四说道。

    “你看我能干啥?!我才不去上班呢,我就想投点资,咱们哥几个有啥啊,不就是那点钱么,玩玩呗。”方宏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一晚上齐老四把跑货车的门道一一和方宏说了出来,哪个厂子哪个老板有活都说的清清楚楚,也不怕方宏抢买卖,他要有那心完全可以自己当老板,这就是个老爷,啥心都不去操。见方宏死心塌地的非要入股,也没说死,让他等等,看他老爹啥意思。

    喝的五迷三道方宏晃晃悠悠的回家了,留下齐老四想了一宿的心事。

    齐老四和王老师研究过方宏。乍一来村子的时候,没当回事,流动人口虽然不多,也不是没有,最开始注意他还是方宏要买车的时候。那天他回来跟王老师说“咱们村要有人买小汽车了!”王老师眼皮都没抬,觉得齐老四魔怔了,小汽车多少钱经常进城的王老师那是门清,谁能买得起啊,咱们村,最富的就是齐大爷家了啊。

    等着小汽车在幸福村面世,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这么一个优质单身男在幸福新村一年又一年的待了下来,总有缘由吧,无所事事坐吃山空。方宏有文化,长相不说鹤立鸡群也是幸福村头一份了,在帅气的齐老二面前也绝对不寒颤。齐老二可是十里八乡的美男子,电视里的明星都没他帅,至少自恋的齐老四认为他跟他二哥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有钱有闲有文化,就是混吃等死一人,为啥呢,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当然幸福村的三观都被方宏颠覆了。

    想不明白的齐老四第二天趁着没出车前去找了齐老爹,说了这事。

    齐老爹还在被窝里没出来,被自己儿子堵了被窝很是不好意思,没好气的说道“大早上不赶紧出车,啥事!”

    “小方昨个到我家说要给咱们家投点钱,接着买车,我寻思着问问爹咋想的?”齐老四还是怵自己的老爹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出钱投资?闲的啊,出钱让我们挣钱?还是让咱们给他打工啊?”齐老爹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你还不知道他,他就是想着出点钱,占点股,不掺和车上的事,他哪有那些耐心烦管车上的事啊。”齐老四说道。

    “行了,你赶紧走吧,我待会和你大爷研究研究。”齐老爹开始撵人。

    齐老四心痒痒的走了。

    他其实期待齐老爹同意的,一台车能挣多钱,两台车就能翻倍,三台车那就是能成车队,好些个平时接不了的活都能接下来,大活有了就能赚大钱啊,而且是长期的,等着今天晚上再来问问吧。

    方宏把问题都丢给了老齐家,回到家睡了美美的一觉,神清气爽的在窗跟前抻抻胳膊晃晃腿,要是没有齐自强倔强的身影就更好了。

    齐自强重复一个动作不知道多久了,看了一会的方宏觉得甚是无趣,好好生活不好么,和自己较劲真是没劲。

    “强子,差不多得了,你这招都耍了好几天了,我都看烦了,给叔打一套拳看看。”方宏打开窗子冲着齐自强喊道。

    齐自强之前的‘体’那章,打出来整套拳法,虎虎生威,很有看头,方宏喜欢看那套,没事就当一景,哄着齐自强打给他看。

    “起来了叔,今天挺早啊,八点就起来了。”齐自强一边说一边扔了手里的小树叉,朝着方宏跑过来。

    “吃了没啊,叔做饭咱俩吃啊。”方宏喜欢投喂齐自强已经成为习惯了。

    “早吃了,我妈早上让我给你摘了一兜子黄瓜,我放在水缸跟儿底下了,一会正好吃了。”齐自强说着,从窗户钻进了屋里。

    “有门不走,跳窗户是小狗,哈哈。”方宏笑道。

    “汪汪汪。。。。。。”齐自强配合的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

    “叔,一会抓鱼去吧,孙大爷今天弄了条小船,我过来的时候拿着家里的抄罗子,晚上让我奶给咱们做鱼吃。”齐自强走到洗漱间,话音传来。

    “想吃蛤蟆了,抓蛤蟆去吧,要不去山根抓条蛇,你奶的蛇羹,真是好吃。”方宏回忆着齐奶奶的蛇羹,口水要流出来了。

    “咋都行,下午回来听评书正好,想吃啥抓啥去,嘿嘿。”齐自强傻笑道。

    九点多齐自强和方宏两人拿着铁签子到稻田里祸害了几十只蛤蟆,赶着中午吃饭跑到齐奶奶家,让齐奶奶把蛤蟆炸了中午吃。

    “强子啊,没去上学啊,这两天看你都不太去学校呢,你妈又揍你了啊?”齐奶奶语气平淡的问道。

    “没有,学校没啥事,我下午过去,奶,一会炸的时候多放点油啊。”齐自强坐在在门边和方宏一起给蛤蟆挨个扒皮。

    “就你会吃!强子啊,没事多去学校念念书,你看你大哥上大学多好,京城啊,那地界可是好地方。”齐奶奶没去过京城,也不知道京城哪好,就是打心里喜欢,说完还不忘咂摸咂摸嘴。

    “考大学离我远着呢,哈哈,奶我走了你不想我么?”齐自强一边说一边猴到齐奶奶身上,水淋淋的手在齐奶奶身上揉开了。

    “哎呦,我大孙那也得考大学啊,哈哈,我大孙可聪明,奶一会多放点油,给我大孙好好补补。”说完了,一点也不温柔的拽开了齐自强,水开了齐自强这猴崽子也不撒手。

    “奶,我考咱们这的学校,离家近的,天天回家,奶给我做饭吃。”齐自强继续坐在门边扒蛤蟆皮。

    饭还没上桌方宏就被傻八叫走了,说是家里来人了。

    方宏一阵纳闷,谁能找他啊?

    到家的方宏看着一个男子领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藤椅还是在城里的古玩街淘的,说是古玩街,其实就是卖破烂的,这椅子挺古朴的样子,做旧的痕迹明显,齐自强喜欢,方宏就拉回来了。现在那个男子和孩子就坐在藤椅上,两人看着也没什么互动,远远地看着都透着股尴尬。

    “您好,您是?”方宏客气的问道,难道是姘头的家里人?

    “方先生,好久不见。”钟庆祥也跟着客气道。

    艾玛,京里的人!不能够啊,他爸不是都安排好,不会有人能找到这么?

    “您这是打京里来?”方宏不确定的问道。

    “嗯,咱们一起吃过饭,方先生不记得了?免贵姓钟。”钟庆祥开门见山的说道,他可不想等着方宏这家伙慢慢想,这货在京城的时候就这幅德行,后来他们方家突然销声匿迹,钟庆祥也离京了,再没见过,要说不是刻意找谁都想不起来方宏。

    “啊,啊,我想起来了,费老二攒的局子,咱们一起吃过饭,多年不见啊,别来无恙啊。”方宏脑子闪过能记起钟庆祥的所有信息,也就是这张脸努力想还有点印象,钟家是钟鸣鼎食之家,还是能想起来一些。

    “都挺好的,方先生这些年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钟庆祥不太会拍马屁,只能捡温和的没有用的废话多说点,不然一会肯定冷场。

    “羡慕啥啊,走,咱们进屋说,盛夏暑气重。”方宏抬手引着钟庆祥进屋。

    那个孩子也默默的跟着进了屋,不叫人不说话,就沉默着冷着脸,微低着头。

    方宏笑了笑看着那个孩子,这一看不要紧,这张脸忒妖孽了,要说男子的脸占妖虽说从女子的角度看是美些,但是从面相上讲没什么好处,尤其是长得这么妖孽的,眼不描而漆,眉目清淡,脸部轮廓和女子身形一样窈窕,唇微丰,鼻子秀挺,妥妥的祸国殃民的姿容,这还没长大,十八九岁时再看,晃眼睛啊,雌性莫辨的美历来大多是。。。。。。

    方宏没再看人家孩子,自己还一脑门子问号呢。

    “钟哥可曾吃过啊,我去安排午饭?”方宏假客套了一下。

    “路上吃过了,对了,刚才太失礼,这是犬子,倾一,叫叔叔。”钟庆祥砖头对自己的儿子钟倾一说道。

    “叔叔。”钟倾一让叫叔叔就只叫了声声叔叔,再没声了。

    “好孩子,来第一次见面,叔叔送你个小玩意。”方宏随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玉石,递到钟倾一手上,钟倾一看了看钟庆祥,钟庆祥微微点点头,钟倾一没客气收下了。

    “方先生客气。”钟庆祥知道方家的底,他们家的玉石自从方家销声匿迹都炒到天价,他倒不是贪这点便宜,要是有价他不会吝啬,可是没货啊,好不容易找到姓方的,收点东西一会补回去就好了。

    “不值什么,小孩子玩的。”方宏客气道。

    之后半个多小时方宏和钟庆祥围着幸福村的这点山水人文墨迹了半天也没说出啥来,钟倾一皱着眉不耐烦的把玩着手里的玉石,略显病态的脸色闪过些许怒气。

    “叔,蛤蟆炸好了,忙啥呢?”齐自强从外边跑进来,人还没到声就进来,齐自强把蛤蟆放在厨房桌子上,跑到水缸根儿地下拿出跟黄瓜在身上蹭两下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往屋里去了。

    “强子来了啊。”方宏站起身出来看齐自强,这个钟庆祥简直就是瘟神啊,磨磨唧唧不知道来干啥,方宏不想跟以前的人有接触,要是那些人想着让他帮着看命解困,他咋整,可有些人没办法拒绝,就比如屋里的这个。

    方宏对着齐自强眨眼睛,齐自强秒懂,接着朝着方宏的方向往前走,走着走着哎呀一声,摔倒了地上,平地摔了个结实,委委屈屈的说道“叔啊,脚脖子疼,咋整啊,你快背我回家吧。”方宏赶紧说道“没事吧,我看看,快点,能不能起来了。”说完还假惺惺的蹲下去去看了看齐自强的脚脖子。

    钟庆祥没什么求人的经验,要不是实在没什么办法,他才不来求方宏这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先生,一看这孩子腿摔了,想着赶紧看看,别让方宏走了,赶紧把话说了,自己也解脱,磨磨唧唧的他都烦了,这个方宏属泥鳅的,滑的不行。

    “我来看看,我有点跌打损伤方儿,我这还有药酒呢。先看看什么样。”钟庆祥纡尊降贵的蹲下来看齐自强的伤。

    哪有什么伤,手上刚才使劲往地上趴,为了制造噪音,到是卡破了点皮,脚上啥事没有好不好,啥人呢,没事带着跌打药酒?!真讨厌。

    方宏“。。。。。。”

    方宏拽着齐自强进了里屋的炕上,齐自强坐在那无奈的让钟庆祥看莫须有的伤,心里想着,这咋还搭一个进来呢。

    钟庆祥啥阵势没见过,给齐自强在脚脖子上揉了揉 ,又坐回到原来的地方,压根就没去里齐自强真正受伤的手,余光都没去瞧齐自强,乡野孩子,不值得他浪费眼神。

    “方先生,我这次来是有求于你的,你也看到我带我儿子来,带他来给您看看。”钟庆祥说完就不再说话。

    方宏一脸便秘。

    齐自强悄咪咪的坐在那不吱声,看着那个男孩子,长得真白净,齐自强心想他妈要是看见肯定会说“你看看人家,是个人都比你白净,天天跟掏灰堆似的,别让我看见你,不打灯都找不着你,该干啥干啥去。”齐自强坐在那神游,没去理说话的俩人,这人是来找方叔办事的啊,他叔能办啥事啊?齐自强从来没想过方宏是干啥的,虽然方宏的书多,但是杂,风水术数有,其他的也不少,谁也没想过方宏能是个风水先生啊。方宏冤啊,他才不是呢!方宏之前借着自己读过家里的书出去侃大山的时候吹牛吹过了,再加方家的名气,虽然从来没出过手,但是大家都认为他是高手,要不钟庆祥这个级别的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这来挖人来。

    “实不相瞒,我这些年在此道毫无进益,家学早已落寞,父亲去世时带走了不少祖上留下来的典籍,想着不想再让我研习此道,这些年荒废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莫耽误了贤侄。”方宏文邹邹的说了一通,就是不给看。

    钟庆祥小心的赔了按天没想到还是这么个结果,脸色冷了下来,看着方宏,眼神危险。

    齐自强猛地抬起头,看向钟庆祥,又出现了当年那个淡漠冷然的眼神。

    方宏心里一惊,这孩子要干啥,这人可不是好惹的。

    “钟哥,先等等啊,这孩子出来半天了,别看他长得大,才七八岁,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家里该惦记了,我给她送回去。”

    说完也不等钟庆祥说话,拽着齐自强往外走,钟庆祥没在意,一个孩子眼神再厉害有什么用,他一脚就能踹趴下,不过,七八岁长这么高,到是少见。

    快到齐奶奶家齐自强的怒气还没消,冷着脸不说话。

    “强子,你咋了这是,平时看你挺好说话的,今天咋还说冷脸就冷脸呢,叔跟你说啊,可不能这样。”方宏劝道。

    “叔,那个人不好惹,你加点小心吧,弄不好害命。”说完闷着头进了齐奶奶家的院子。

    方宏心里一惊,靠,你特么可是贵人,不能瞎说话的,要灵验的。紧跟着小跑也跑到齐奶奶家的院子。

    “强子,来强子,跟叔说说你咋知道的呢?”方宏小心翼翼的问道。

    “叔,我在你家看了不少书,不白看的,看面相就知道大概了,那人肯定杀过人的,面里的煞挡都挡不住。”齐自强淡淡的说道,也没往屋里去,就站在外边跟方宏说道。

    “强子啊,叔疼你吧,你可不能瞎说啊!”方宏声音都有点颤了。

    “你到底能不能帮他啊,他来求你你就帮他呗,你也惹不起,他的面相太贵了,一般人搬不动的,刚才我是生气了,可也知道惹不起。”齐自强说完有点悻悻的,心情更不好了。

    “强子,你现在都能看出这些了?”方宏惊叹道。齐自强平时看书的时候在确实展现了小天才的一面,可是阴阳风水这一道涵盖的太多了,方宏心里觉得齐自强也就入门级别的,没想到今天一打眼他就能看出钟庆祥的贵,这还没仔细看呢。

    “叔,我现在能扒拉公里命盘了。”齐自强看着方宏认真的说道。

    “啥!”方宏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齐自强,他的祖传宝贝从没有给齐自强看过,这个公里命盘是个货真价实的宝贝古董,藏得挺深的,这都能让齐自强找到,关键他还能鼓捣明白!

    “叔你不能看命是吧,要是你不能看,把那个小子留下来吧,他要是属狗,其实这事挺简单的,他的命暂时我不会破,他是早夭之相,能活到今天也是有人指点过,他在这活过18不成问题,不过那个人我不想帮。你回去吧,别跟那个人弄僵了。”说完没再理方宏。

    方宏浑浑噩噩的回家去了,心里还在想着齐自强的话,这孩子成精了吧。

    钟庆祥的耐心告罄前,方宏回来了,坐在那也不说话,静静地看了一会钟倾一,高深莫测的说道“侄子可是相狗?”当然如果不属狗也能把话圆回来。

    钟庆祥心里惊了惊,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

    “钟哥可舍得侄子在这幸福村呆段时间。”方宏轻声说道。

    “此为何意?”钟庆祥略带小心的问道,不见刚才那般冷凝的脸色。

    孩子一个人在这他肯定是不放心的,但是这孩子确实耽误不得了,当年他求医问药,求神拜佛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可是钟倾一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妻子也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不信命也不行了,这抓不住缰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对自己的信仰妥协,左家的供奉整治不明白的事让他找到方家人或许有一线生机,好不容易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把人找到,好像还能点有希望,钟庆祥心里有点小庆幸。

    “望先生解惑。”钟庆祥又说道。

    “既然来了,你也在这待几天,待我焚香起卦后再说其他。”方宏越发的像个神棍,他哪里会焚香起卦,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事。

    钟庆祥带着钟倾一住了下来,其实钟庆祥忙着呢,他的心腹都在安宁市里等着他,以为两三天也就完事了,现在看来要耽搁几天。

    一下午的时间方宏用了毕生所学往死了忽悠钟庆祥,天文地理阴阳太极河图洛书,别说逼急的人水平还真是直线上升,钟庆祥其实早就听烦了,还是忍着方宏的聒噪,都是为了儿女啊。不过钟倾一早早的睡下了,一点都不搭理人,天还亮着就脱光了睡下了。钟庆祥解释道,这孩子一天有十四五个小时都是要休息的。

    方宏借口要去准备东西匆匆的跑到了齐老四家。

    王老师在做饭,看见他进来了,说道“小方啊,听说你家来人了啊,我这做了仨菜,你端点带回去。”

    “不用了嫂子,那边安排完了,强子呢,找她有点事。”

    “这呢,叔。”说着齐自强就从屋里钻出来了,笑嘻嘻的看着方宏。

    “走,跟叔出去一趟。”拉着齐志强就走了,还不忘告诉王老师齐自强不回来吃饭了。

    王老师“。。。。。。。”

    方宏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拎着个盒子,齐自强从他手上拿过来,帮着方宏拎着,方宏没说什么,两个人跑到小学校看屋老头家,看屋老头正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一看他俩来了,赶紧把桌上放蛐蛐的小笼子放窗后,然后又坐在炕沿上抽烟,并不搭理他俩,他俩也没客气,脱了鞋跑到炕里嘀咕起来。

    “强子这是那孩子的八字,我不会算八字,这公理命盘听我爷爷说,要是能弄明白啥事都能算出来,你能整明白不?”方宏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齐自强。

    “这个东西像是算盘,我有时候算不明白的书上的数术都是用它解开的,前阵子给你算了算,那小子跟你的命有些像,但又不全像,看看八字吧。”说着齐自强拿起小脸盆大小的公里命盘,里外转了转,对着钟倾一的八字看了又看。

    “你看啊叔,他这八字轻,轻的要是个要饭的都讨不到饭,却生到富贵人家,却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是因为命里占贵,带点紫气,不能起卦,起卦了伤他,这贵是占了家里亲人的,随便算算倒没啥,就是他这八字让家人烧了吧,再以后不能跟人说这个八字了,这是其一。你在看他这时辰跟命是有违的,这是他们家求来的孩子,根子在他父母身上,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他犯的是天煞,你是地煞,你俩还不一样,天煞可解可不解,不伤人性命,可是他有命缺,这就要人命了,命缺怎么补我不会了,我只有隐八字这一招了,书上倒是说命缺能配婚,不过谁会嫁给短命鬼啊?”齐自强无所谓道。

    “你不是说能保他活过18么,怎么又不会了呢?”方宏直抓头,齐自强也太信口开河了。

    “他在村里住着我能压住些,我的八字可贵着呢,哈哈,天煞地煞都占满了,压得住,帮你几年行,时间长了可不行,我还得考大学呢,明后年我就上中学了,考高中,上大学,谁耐烦天天哄他玩啊。”齐自强说道。

    占天煞地煞和犯天煞地煞是两回事,齐自强虽说学艺不精,但是没事研究过方宏的命格,方宏大大方方的把八字给了齐自强让她没事研究,她还真研究点东西出来,比照着方宏,算钟倾一的命格简单一些,但是齐自强经验不足,没见过怎么破命,这些都是书上说到过的,自己本身也是好命格,这方便条件可以利用上么。

    “你要上中学了?你才几岁?”方宏完全没在重点上。

    “我这不是能省几年学费么,咋地,还想让我天天没事研究这个,找个地儿摆地摊么?我可是我们老齐家的骄傲,得考大学。”齐自强好不要脸的说到。

    “也对,那咋整啊,钟家可不是好惹的,后边咋整啊。”方宏其实挺可惜的,齐自强不研究自己家的绝学的话,都要失传了,没人继承啊,齐自强是真的很有天赋啊,这东西也不能随便给人,有时候这一行损己身,方宏没能耐却不会害人,齐自强不一样啊,这种命格啥都是不怕的。

    “我不能研究太深的,等我把我自己研究明白我就不学了,我这命整太深了容易祸国殃民。”齐自强为自己惋惜道。齐自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很多事她还是一知半解。

    “慢慢想吧,我也帮忙想,走一步看一步吧,再翻翻书,没准哪天就找着门道了呢,你也别上火,他这命谁算都是这样,你们家的书已经很全面了,其他人估计也找不着啥办法,要不你去问问他父母的八字,再问问他在哪出生的,我再好好研究研究,没准能算出点啥事呢,还有他爹那人一看就是命硬的,没准克子呢,刚才没看仔细,你回去看看他的天灵,恍惚看到他鼻子生的不好,无子相,估计是想要欺天夺子,可是他儿子命不够硬。”

    “行,先这么着,我先打发了他爹。”方宏说完就坐在炕头沉思起来,齐自强蹭的一下跳下炕,光着脚跑到窗根儿下,把看屋老头的蛐蛐儿笼拎了过来,看屋老头没有齐自强手脚利索,气的扔下手里的烟头,骂道“你个瘪犊子,属蝗虫的吧,赶紧给我放下,好不要容易扒拉着的。”

    齐自强可不管那个,随手晃了晃手里的笼子,里边的蛐蛐儿再晃几下肯定归西,看屋老头紧张到“别晃了!祖宗啊!”说着就去抢齐自强手里的笼子。

    “太爷,给我做一个这个笼子呗。”齐自强笑嘻嘻的看着看屋老头。

    “做做,赶紧的,放下!”看屋老头一把抢过笼子,赶紧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蛐蛐儿,没好气的说道。

    这看屋老头是村里一个孤寡老头,没儿没女没老伴儿。齐大爷这个村书记跟学校商量让他来看屋,每个月看着给点钱,够他吃喝就行,校长想了想用吧,一个老头能花费多少,就把收发室拾掇拾掇让老头住进来了,这老头也是个手巧的,学校里边坏了的课桌椅都会收拾,相当于一个万能工,别说请了他没花费多少,省的到是不少。

    这老头大家看着可怜大家谁家有啥吃的用的都会想着他点,尤其是王老师,跟着老头拐着八百个弯还有点亲戚,没事就让齐自强来送东西。齐自强超强的破坏力让看屋老头挨了不少累,有时候踹坏个板凳啥的,老头怕王老师回家收拾齐自强都是跟齐自强的班主任说一声,能修好这事就算了,齐自强投桃报李,家里有啥都能想着这看屋老头,一老一少处的挺不错的,就是齐自强总来他这划拉他的宝贝,让他来气,要是你喜欢给你也行,齐自强可好,人家宝贝的东西她就喜欢摔了听响,看屋老头屋里不能有活物,连只耗子都能被齐自强翻出来踩死,看屋老头一个人没啥事挺寂寞的,夏天的时候没事喜欢抓两只蛐蛐儿玩,那是被她见了就是必死无疑,让人又爱又恨。齐自强不作人的时候还挺好,烦人起来恨不得让人掐死她,看屋老头时不常对其自强跳脚骂人,齐自强就会站在不远处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看屋老头也是身体好,不然被气死多少回都不知道到了。

    方宏这么大岁数了也是小孩心性,从炕上下来,顺手抢过看屋老头的笼子,威胁到“给我也得做一个。”说完作势要继续黄笼子。

    “作死的王八犊子,给你俩做棺材板儿!”看屋老头恨恨的抢过笼子,心想明天还得再抓两只蛐蛐儿,这俩是活不成吧。

    “明天来拿笼子啊。”方宏说完就带着齐自强走了,剩下看屋老头一个人在那干瞪眼。

    “强子,走,叔家今天有好吃的。”方宏一边说一边拍了一下齐自强的脑袋。齐自强也不客气,乐颠颠的跟着方宏回家了。

    方宏让傻八让供销社买了点熟食,又让齐大娘给整治了几个菜,晚上招待了钟庆祥一顿,钟庆祥没怎么吃,剩下不少,现在招呼齐自强去他家打扫战场。

    供销社最近上了几只烧鸡,还挺新鲜,吃的齐自强满嘴流油,虽说齐自强不差肉吃,但是滋味确实没有城里来的烧鸡有滋味,整只鸡钟庆祥和方宏都没怎么动,钟庆祥是不怎么喜欢吃,方宏一看钟庆祥不吃乐坏了,也没去吃,他知道齐自强喜欢吃这口,就都给她留着了。

    方宏和齐自强在厨房吃东西的时候,钟庆祥在方宏家的客房还没睡,听着声音知道刚才来的小孩又来了,心想着这孩子和方宏倒是关系好,明天让人带点东西过来,贿赂贿赂这孩子吧,方宏也是,这么大岁数怎么连个老婆孩子都没混上。他也不想想他的老婆孩子倒是有,可现状却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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