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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斧灵

    意念之间,狄印激发了他体内诡异而强大的紫色魔气,幻出一把死灵屠龙斧的光影,在半空中旋转横扫,周身环伺的焱灵尽数被弹开。

    “死灵屠龙斧....不是被那唐柯夺走了吗?怎么还会出现....”狄印极力平复激动的情绪,骇然惊道。

    小缺冷瞳一缩,思忖道:“看来这死灵屠龙斧与你一身精血早已融合在一起,即便在遥远的地方,你可以召唤出斧灵,化解危机。”

    “斧灵....”

    狄印闻言后陷入沉思之中,他隐隐察觉到了死灵屠龙斧每每沾染自己血迹时,就会狂躁兴奋起来,仿佛自己与那斧头融为一体一般。

    此时眼前所有凶狠邪魅的焱灵悉数朝着狄印匍匐跪地,齐声大喝道:“浩浩净火,涅槃寂静,黑莲降世,渡厄无边。”

    不知为何狄印听到这一句净火教口令时,竟痴痴迷迷,犹中魔怔,喃喃自语:“浩浩净火,涅槃寂静,黑莲降世,渡厄无边。”

    当他话音一落,这无数只焱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化作紫色光辉倾泻融入狄印印堂,另一部分的紫色魔气悉数没入墙面,墙面哗得透射出字字辉光,一行行潇洒飘逸的的梵文字体印现其中。

    经过狄印简单明了的概述后,淡一添与苟一勃纷纷面透匪夷之色,张了张惊讶的口,两人互望一眼,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心直口快的淡一添思忖道:“原来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得到了我教中绝密心法。你方才说得斧灵,绝有可能是我们欧阳教主的元神,焱灵与海鬣蜥对你礼遇有加,估计是将你错认成我们教主、至于异空驱使魔斧之威,倒是匪夷所思。”

    苟一勃拍了拍狄印肩头,目露刮目之色,道:“「净莲花大士心咒」 和「悉地摩诃九乘真经」皆是我教至高无上的功法,阿印你这悟性本就差强人意,却能在不到两年的工夫修习完成此功法,这悟性大致是你体内残留着魔斧斧灵所致,说明你与我教有缘,不如你加入我教算了,反正正道人士屡次阻拦你救妻,害得曦儿香消玉殒,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何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牺牲无辜之人,与我们这些被他们称之为冷血残暴的魔教魔头相比,又有何异呢。”

    狄印落难时多亏苟一勃与淡一添所救,又师承二人,他深知两人是净火魔教,却更喜欢这二人快意恩仇的豪爽性子,此刻自然对两人所言并无反感之意,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重复回忆着萧戊曦临盆那一日,所有正道人士无情地阻挡着自己,每每想起他紧咬虎牙,如切肤之痛疼到骨髓。

    他双拳紧握发出咯咯脆响,愤恨难当道:“普什宗、太乙宫这些道貌岸然的无耻正道,为了虚无缥缈的魔道,竟然忍心对未出世的稚子下毒手,若非他们将仁义道德压在曦儿身上,曦儿断然不会选择弃母保子的做法。”

    “年轻人有如此远见,比之那些固执自傲的牛鼻子老道要强上许多,真乃冲出樊笼的雏鸟,飞高望远,不被浮云而遮望眼,自得真谛自在。”

    众人循声抬首望去,原来欧阳御天在洞窟外,以功法传音的方式说话。

    狄印见行踪败露,便与苟一勃等人坦然面对,陆续走到了洞窟口,洞窟外站着欧阳御天、九幽冥王、舒一覃、段一桓、唐柯等人,如此

    声势浩大,不禁让狄印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他双拳紧握,冷哼道:“哼,别以为你夸我两句,我就不与你算一算我妻子腹中孩子种了你净火教黑莲之事。”

    欧阳御天坦然道:“此事虽是本教所为,但本教绝无伤害你妻儿性命之意,只是我亲兄欧阳御阗的元神藏在死灵屠龙斧已久,而圣斧被你以血祭之,元神与你性命共存,而本教听闻敖沣说你妻子腹中所孕育之子,是净火黑莲托生的最佳人选,那天选之子必承其重,本教本打算将所有功法与圣教之力倾囊授予那孩子,让他成为非凡之子。只是那三清老道过于执拗,总是指责我教所做所为是旁门左道、魔教行径,还未实证便全盘否定,如此之深的成见才酿成你妻子的悲剧。”

    说着他拱手朝狄印恭敬一鞠,致歉道:“不管如此,本教也难辞其咎,在此向你致歉,还望小兄弟海涵万分。”他诚意满满,令人骇然。

    这不禁让狄印怒气渐消,还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感,也在此刻不明其意的唐柯挑衅道:“狄印,我们教主纡尊降贵向你这等乡野粗鄙之人道歉,你还犹豫什么,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伸手欲抓住狄印肩头,大有对狄印出手对付之意,幸而狄印侧身躲开。

    狄印本就性子倨傲,被唐柯言语挑拨下,冷哼道:“好呀,上罚酒便是,老子要是犹豫便是孬种。”

    他立即双指一凝,一撮净火之焰噗嗤燃起,瞬息间光芒四射,身后浮起一朵净火黑莲光晕神圣而妖艳。

    唐柯一向瞧不起狄印,难免对狄印轻敌,他一掌七杀毒气内蕴拍去,谁知那净火光芒以暗紫色辉光形成一抹抹光陨,如流星雨一般倾泻而下,手指间的净火之焰幻出妖冶黑莲随之绽放,卸去了七杀毒气的掌势,还让唐柯受挫而踉跄后退,败于下风。

    不服气的唐柯准备驭掌还击,却被欧阳御天横臂相拦,道:“唐柯不得对我教贵客无礼。”

    谁知唐柯不甘心道:“师尊,这小子....”

    喜怒无常的欧阳御天冷眸一寒,广袖一甩,一抹紫气冷不防打在唐柯脸上,如耳光一般响亮。

    只听他厉声道:“让你别找贵客麻烦,难道听不懂吗?从今以后,狄印是我教中贵客,所有人不得对其无礼,否则休怪本教以教规严惩。”

    说罢,袖口一抖,一把死灵屠龙斧浮空而现,他将魔斧一扬送到狄印面前,欣然道:“孽徒无礼莫要见怪,这死灵屠龙斧与你有缘,本教物归原主,希望你与本教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素无心机的狄印被欧阳御天如此礼遇有加的行为所震惊到了,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唯有对眼前的欧阳御天多了一些好感。

    他缓缓接过死灵屠龙斧,原本暗淡无光的魔斧乍然亮起暗绿色幽光,他隐隐感觉到来自于这魔斧之中的沸腾热血,他顿时感到一阵亢奋,全身拥有使不完的气劲,仿佛自己与魔斧早已血脉相连。

    天巫番外门,黄泉渊。

    极渊峭石之上,蹲踞着一只大金雕,它兽容无精打采,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啸声,似是在思念逝去的故人。

    对岸伫立着一位长身玉立的俊朗青年,身后负着一把乌黑如炭的长刀,他身着一袭炭灰衣衫,随风猎猎飘动,飘逸长巾轻束着流发,几缕发丝不安分困于束发之中溜了出来,垂溢而下,为炭灰青年平添了俊美之态。

    他剑眉凝着一丝怅惘悔恨之色,望着对岸的大金雕,幽幽道:“我知道你是生我气,嘲笑我愚蠢,被唐柯算计利用,对自己的义父下手。”

    “蓂灵,我曾经听我爹说过一个关于你同族的故事,名叫亸凤破鸾,相传在汉时的西域小国羯宾国国王偶然得到一只鸾鸟,他花尽心思就是想让这鸾鸟鸣叫一声,但三年了它不曾鸣一声,后来王后提出了一个建议,便是让这只鸟看到同类或许会叫,不如试着用镜子照一下它,让它看到自己的模样。果然那国王按照王后所言去做,结果那鸟不知为何慨然悲鸣,展翅奋飞而死。”

    此时来了两位并肩而行的女子,其中墨绿衣裳的秀美女子启唇缓缓说道,清丽透亮的灵眸时不时瞥向炭灰青年,道:“我爹说青鸟最是情钟,见不得生离死别,它定是想到所爱之人不在身侧,镜中形单影只,因而悲愤。爹说他与娘的情感便是如此,谁也离不开谁,若是离开了,他便不是唐义林,而是心狠手辣、人人忌惮的毒鹰邪王。我不明白这其中之意,可当看到我那傻娘亲即便是净火焚身也要随爹离去。”

    那位唤作蓂灵的丰腴女子,她芳菲妩媚的容颜流露出疼惜之色,恻然道:“苋儿,你像极了你爹娘,为爱而生,为爱而恨,为爱而死。有时候活着不能那么较真,否则痛苦的只有自己。”

    唐苋虽然对蓂灵所言有所触动,但很快恢复了漠然神色,冷哼道:“哼,只是我爹娘爱得悲惨,全是拜人所赐,逍遥门的师兄弟们一个个算计我爹这也就罢了,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最终却被尽心尽力培养的唐柯与扈力钦合谋施以芥子六合鬼阵,落个尸骨无存的下惨。难怪说好人做不得,好人没有好报....”

    她突然极目瞪向炭灰青年,灵眸浓浓恨意,冷冽森然,嗔道:“扈力钦,若不是我爹生前还不牺用阴阳环救你一命,我唐苋早就将你挫骨扬灰,以报父母之仇。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是被唐柯算计利用,最该死的是唐柯。”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仇人啖肉啃骨以解她心头之恨。

    扈力钦并未转身,而是兀自仰首发出一声喟叹,往事幕幕交织心头。

    他依稀还记得那一日,自己想要置之死地的唐义林竟然将自己唯一逃生机会阴阳环向着自己抛来,等于说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

    唐义林还坦然对自己说道:“扈力钦,我唐义林从不怕死,最恨的是被人冤枉,我欠你慕容秋水的一条性命,今日我还你,咱们父子情谊今日已断,恩怨同消。”

    话语决绝却饱含深情,至今仍然言犹在耳,那股子的愧疚瞬间蔓延心防。

    “哼...炎易....你......” 他敬爱的恩师三空道人被血黑之人以宿铁刀偷袭时,留下的一句愕然话语,如今想来是自己听岔了,不是说:炎易,应该是炎钰,这样所有的逻辑依然成立,他反复琢磨,许是三空道人与炎钰真人交谈,三空道人自然与炎钰真人毫无戒心,可谁曾想那炎钰真人竟是欧阳御天,炎钰与炎易前音相同,再加之自己因为高沛风与慕容秋水之死,对唐义林有所成见、心存疑心,才让唐柯有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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