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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葛府

    汴梁,大宋怀远驿馆。

    宋朝驿馆因下榻之人的身份贵贱而分为三六九等,此外还因国别地域区分,最普遍的驿馆专为大宋国民而设,上至官员富商,下至平民百姓,以金钱多寡而定服务与奢简程度。

    汴梁城内专门招待海外诸国或蕃客使者的国宾驿馆有八处,且按照来访国宾身份与地域区分的,比如都亭驿馆和班荆驿馆专门接待与大宋来访密切的辽国使节,城西还有一家都亭西驿馆则是接待西夏使者。此外,礼宾院接待回纥、青唐、于阗使臣,大食国等来自西南方向的使者则居住于怀远驿馆。所以在大宋西南边陲的大理国使团自然居住在怀远驿馆。

    大理使团以大理国国君与莘蓉公主为首,可以说是国宾最高级别,这也是大宋很少出现的级别,以往最高身份都是各国王爷,所以宋帝知道大理使团要出访大宋时,就早早对怀远驿馆进行整修与扩建,怀远驿馆可想而知该有多么的豪华壮观。

    怀远驿馆为屋三十二楹,堂守庐分,翼以两庑,重垣四周,且装潢别致,颇有中土古风。

    “今日时辰不早,还请大理国国君陛下、莘蓉公主殿下早日歇息,以解这几日舟车劳顿之乏,葛胤明日定准时在驿馆门口等候。”葛胤穿戴齐整,一改白天比武时衣衫微乱之相,他刚送大理国使团一行至驿馆内院时,躬身作揖道。

    大理国君段廉义负手于背,目视夜空繁星,讥讽道:“葛大人如今圣眷正荣,怎么很怕与我们这些大理故人来往过密而惹来你大宋皇帝的猜疑吗?”

    葛胤一脸尴尬,偷偷望了一眼莘蓉公主,却又将目光移到了一直沉默寡言的余登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聪慧的莘蓉公主心知葛胤想早日离开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怕宋帝猜疑,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想让余登与段廉义误会自己与她的关系,可段廉义却对葛胤误会加深,让自己陷入一阵尴尬。

    她眼见本不善于争辩的葛胤陷入两难境地,继而又被自己的父亲为难,顿觉于心不忍,秀掌捂住樱口打了一个哈欠,佯装困倦道:“父皇,这连夜赶路好不困倦,父皇你要注意龙体。”说着露出小家碧玉的女儿家姿态搂住自己父亲的手臂,续道:“葛大人他也是关怀备至,怎么会因为宋帝而故意远离我们呢,父皇你真是太过多虑了,不如今夜早点休息,明晚我们再和葛大人促膝叙旧岂不更好。”

    段廉义明知这个颇为善解人意的女儿是故意帮葛胤解围,也只得束手无策,摆手道:“也罢,女生外向所言不虚啊,葛大人那咱们明日再好好把酒言欢,聊聊你三年前因为何故而不辞而别。”

    葛胤从段廉义言语中听出他对自己三年前遁逃大理国之事耿耿于怀,只得无奈苦笑,作揖告别之际,转身离开。

    莘蓉公主随着这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笑颜骤然消失,冥冥之中诠释着一句诗词:“海棠花开不曾笑,只因未遇赏花人。”

    余登见现下无外人便朝段廉义噗通跪地,莘蓉公主怔然一惊,迷茫地望着余登,倒是段廉义神色平淡,丝毫未露动容之色,他对莘蓉公主温然道:“莘蓉你先回房休息吧。”说着瞪了一眼莘蓉公主身旁的婢女小迎,小迎连忙上前扶着莘蓉公主离开。

    “余登,你是想说朕为何出尔反尔,要让莘蓉与大宋联姻是吗?”段廉义面色阴冷,语气漠然道。

    余登闻言更是不敢站起,面不改色的他

    抬头望了一眼段廉义,否然道:“臣余家世代为大理效忠,皇上要我们联姻便联姻,不让我们联姻,臣等不敢有丝毫怨言......但是臣与莘蓉公主自小青梅竹马,臣此生只愿娶公主一人,公主若真的嫁入大宋,人生地不熟,恐怕联姻之人也不会真心善待公主,公主又.....”

    段廉义当即截断余登话头,怒斥道:“余登啊余登,你是想说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人会真心对待莘蓉是吗?你这个是在威胁朕,要让朕用自己的女儿去感恩你们余家的世代忠心,可朕是九五之尊,想让朕的明珠送给谁便送给谁,你作为臣子就只要乖乖听话便是。”

    这一通的怒骂羞辱几乎让余登的忠心被一盆水给浇凉了,余登是第一次看到段廉义如此生气,段廉义气得脖颈间青筋暴起,他甩了甩袖口,踱步离开。

    余登不敢站起,一直颓然跪在当场许久许久。

    一顶精致轿子停在了一座挂有“葛府”二字牌匾的府邸门口,尽显疲惫的葛胤掀开轿帘缓缓走出,只听身旁的侍从说道:“葛大人,这就是皇上当时提拔你为枢密都承旨之时,赠你的宅邸。”

    葛胤微微颔首后,他站在这葛府府邸门口,抬首望着府邸,陷入了沉思之中,耳畔仿佛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严肃声音:“贯亭,为父让你读圣贤之书不仅是为了让你明白这做人的道理,还要让你为我葛家光耀门楣。”

    他从小就明白父亲为何要让自己走仕途之路,无非是因为自己父亲是私生之子,不受书香门第的葛天氏所接纳,葛贤德一生要强,他的父亲要光耀的门楣是他葛贤德的门楣,如今葛胤是朝廷三品官员、深受荣宠,算得上光宗耀祖,可是葛胤就是高兴不起来,好像这眼前都是一场不切实的梦。

    “亭哥哥,你终于回来啦,霜儿等了好久呢。”

    从府邸内传来一阵呼唤声,声音还没消散,就从中跑出一位十六岁的花裙少女,正是花儿一般的女孩冷筱霜。

    冷筱霜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冰蓝缎衣的翩翩公子,他腰间系着一个精致的紫葫芦,且听他寒暄道:“我说葛大人你是不是升大官了,所以架子也变大啦,让我们等你等了这么久,霜儿姑娘忙里忙外、为你准备一桌接风洗尘的菜都凉透啦。”

    葛胤又惊又喜,与两人一同走进葛府。

    这葛府院子说不上华丽,却也是精致古朴。整个府邸分为中西东三个院落,中院分别是大堂、内堂、议事厅和几处厢房、火房、柴房、仆役房,一改中院为主人卧房的主心骨格局。穿过中院正堂,走到西院有一座矮小的假山,假山伴着亭阁和一波碧潭,风景极为幽静。坐落在这西院有八间屋子,分别用作休憩的主人卧房、读书的书房、藏宝的阁楼、客人厢房。东院是以主人父母高堂、子女的卧室、书房、主人的练武堂为主,可见这屋子的构造是以主人四世同堂而建造。

    葛胤与冷筱霜、杜藤走进中院内堂,内堂里的圆桌上摆放着可口的美味佳肴,左右站着两名侍女,向着葛胤请安。

    “你们虽然是陛下赏赐的家仆婢女,但是在葛府中,你们不需要太多礼节。”葛胤不习惯被婢女请安和伺候,便将婢女劝散后,对冷筱霜致谢道:“辛苦你啦,霜儿。”

    冷筱霜拉着葛胤的手臂,将他推到椅子上摁坐下来后,挨着葛胤身边也坐了下来,握起筷子,道:“霜儿不辛苦,自从亭哥哥你去了延州,霜儿就很想很想你呀,这次你不但回来了,那个皇帝老

    儿还给你送宅子和仆人,以后霜儿就当你们葛府的管家好啦。”

    杜藤附和道:“葛兄弟啊,你这白得便宜管家,可真幸福啊。”说着闷闷不乐地打开自己的酒葫芦塞口,朝口中倾倒酒水,幽幽地说:“哎,哪里像我,无论如何努力,怎么也追不上那貌若天仙的女子。”

    “哥哥,你何时努力过了?”

    只见一名清秀俏丽的白衣少女从门口径直走来,犹入无人之境,她挨着杜藤坐下,举起筷子猛夹菜到樱口里,活脱脱像极了一只女饿鬼般。

    杜藤一愣,怔然问道:“小蔓,你不在梵音宫,咋跑来开封府啦?”说着猛然跳起来,满怀憧憬地跑到门外,朗道:“舒宫主,既然到访,不如来此喝上几杯。”

    “别瞎嚷嚷了,真是白日做梦,我师姐没有来,她在梵音宫准备削发皈依我佛。”杜蔓白了一眼杜藤,边吃边说。

    杜藤双目圆睁,惊愕道:“什么,舒晴为什么要削发,难道就不能代发修行吗?”

    正眼未瞧杜藤的杜蔓依旧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语气慵懒地说:“我梵音宫有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宫主年满二十必须剃度落发。”

    杜藤顿觉焦急万分,在原地来回踱步,双手反复搓#捏,叱骂道:“什么破规定,都成宫主了还不够心如止水,还要做表面文章。不行,我要去梵音宫阻止这荒唐举动。”

    不知怎得,杜蔓听此言,神情一滞,浓翘睫毛微微颤抖,手中动作迟缓了许多,啐道:“别去丢人了,已经有人去了,这个人如果阻止不了师姐剃度,你更没指望。”

    杜藤满脸疑惑,左思右想下不得其解,疑惑道:“谁有这能耐,难道是舒晴的父亲舒若尘吗?”

    “他是六空派的扈力钦,还是我亲自去六空谷请他去的,也只有他的话,师姐会听吧。”说到此处,杜蔓似没了胃口,像失了魂魄似得一个劲地自堪自饮酒水,幽幽地说。

    葛胤闻言甚是惊诧,喃喃自语道:“莫非力钦与舒宫主情投意合......”

    杜藤置若罔闻,摇首道:“我不信,我一定要去梵音宫看看。”说着一脸颓然,径自走出门外。

    “葛大哥,我们是亲戚....那杜蔓就和筱霜在你这借宿多宿。” 杜蔓本想开口提自己是萧虹仙的表姐,那两个人是亲戚关系之类的话,可是后来发现不对,立即截口尴尬一笑,自顾自儿地继续吃起来。

    冷筱霜端起一坛酒放在桌上,道:“小蔓姐,慢慢吃,小时候我和仙儿姐姐还经常去你家杜门仙庄玩呢,我们自然是亲戚呢,慢慢吃,别急,藤哥哥还送了好多杜康酒呢,你最爱酒啦,慢慢喝啊。”

    杜蔓娴熟地拍开酒坛子坛口上的封口,把酒杯换成了大碗,“哗啦”一声,酒水倒满后,她一口闷饮,举止豪爽令葛胤叹为观止。

    葛胤本想劝她慢些喝,可是一想到她是杜康世家的大小姐,从小泡在酒坛子里,可谓是千杯不醉,加之她喝酒如此不节制,许是因为心中有忧愁,想一醉解千愁吧。

    想到此处,他苦笑一声,对冷筱霜说道:“霜儿,你陪杜姑娘说说女儿家的体己话吧,我先回房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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