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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佳人惠如兰

    乔长花飞,白露微微。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川流不息的南溪,似天上飘落的彩带绕山而过。

    山中住着一位奇女子,一位悬壶济世的奇女子。

    她像一朵淡雅的茉莉花,默默的散发着阵阵清香。

    半月后,楚国。

    南溪山地处偏僻,一向人迹罕至。

    清晨的山间,萦绕着一层薄雾。

    隐约可见山路上有两匹疾行的马,马上端坐着两个少年。他们长相俊美、气质出尘,却都风尘仆仆。

    那位略显冷峻的少年有些抱怨地开了口。

    “茶兄,我本以为素心山庄很好找,哪知如此难寻……”

    “小九,若是你相信我的话,我们又何必跑这么多冤枉路?”

    “现在想来虽有些后悔,可若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唉,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脾气一点没改啊?”

    “怕是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冷峻少年说着,一打马向前冲了出去。

    另一位少年笑着摇了摇头,打马追了过去。

    晨曦透过薄雾照下,山中的景色变得有些朦胧。

    在这样安静的清晨中,素心山庄显得更加幽静。

    远处疾驰而来马蹄声,惊破了这份静谧。

    “茶兄,咱们终于到了!”

    冷峻少年在庄前下了马,随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是啊,终于到了,希望陛下还挺得住。”

    持扇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马,动作无比从容优雅。

    两人缓步走到庄前,持扇少年轻轻的扣响了山庄大门。

    庄门打开后,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容。

    “凤兄弟?你怎么来了?可是刘晋的主子有了下落?”

    “柳兄弟,我此次前来,不为破案,是为了求见庄主。”

    “凤兄弟,难道你不想报仇了?”

    柳问枢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仇是一定要报,不过眼下救人更要紧!”

    看着凤九天焦急的神情,柳问枢更糊涂了。

    “凤兄弟,你要救的人是谁呀?”

    “是这位茶兄的义父,也是我的师叔。”

    “凤兄弟,你说这人是谁?”

    “在下萧俨,字仪卿。”

    持扇少年说着朝柳问枢拱了拱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柳问枢闻言一愣,随即飞快的关上了大门。

    不多时又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对两人说道。

    “凤兄弟,这前门你们是走不了了,你们需从后门进庄!”

    “柳兄弟,快开门,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好意思凤兄弟,这是师父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柳兄弟,快把门打开!柳兄弟,把门打开!”

    可无论凤九天怎么喊,里面却再也没有回音。

    “茶兄,这庄主架子太大了!不如咱们翻墙进去当面和她理论!”

    凤九天话音未落就要翻墙,却被茶仪卿拦了下来。

    “小九,不可莽撞行事。”

    面对庄主的无礼,茶仪卿依然不急不恼。

    “茶兄,眼下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小九,刚才柳公子听说来人是我,这才关上大门的。”

    “对啊!凭我和柳兄弟的关系,他应该不会。”

    “那庄主此举,定是想要考验一下我咯。”

    “没错,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

    “哈哈,那我们何不光明正大的去面对呢?”

    “是你非要去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绝不后悔!”

    素心山庄,后门。

    山庄的后门很小,仅可容一人出入。

    此时门前站着一个少年,一个壮硕的少年。

    他一动不动的的站在门前,挡着进庄的后门。

    “这位兄台,我们要拜见庄主,麻烦你带路。”

    茶仪卿说着笑了笑,朝壮硕少年恭敬的施了一礼。

    “哈哈,这门外凉爽,我暂时还不想回庄!”

    壮硕少年笑了,朝旁边挪了挪,把门口彻底挡的严严实实。

    “那有劳这位兄台让一让,把后门让开。”

    “既是后门,哪能像前门那样说开就开?”

    “不知这位兄台要怎样才肯放我们进庄?”

    “很简单,你若有办法让我自己走进门,我就让你们进庄。”

    凤九天见状不禁大笑,朝壮硕少年开口说道。

    “哈哈,莫说是你,就是千斤的石狮,我一样能搬进去!”

    “呵呵,你们如果碰到我的身体,就算是输了!”

    “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今日非进庄不可!”

    “师父最讨厌无礼之徒,你们这样闯进去,是见不到她的!”

    “哼!你师父虽是老祖的弟子,可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凤九天冷哼一声,手已按在了流云剑上。

    壮硕少年见状非但全无畏惧,反而看着茶仪卿冷笑起来。

    “呵呵,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南萧?看来也不过如此!”

    凤九天见壮硕少年出言挖苦,就要拔剑相向。

    茶仪卿却笑着摇了摇头,朝壮硕少年又施了一礼。

    “这位兄台,我无法请您进去,但您若进去了,我能让您出来。”

    “哈哈,你说真的?我倒要见识见识!”

    壮硕少年又大笑数声,随后真的依言缓步进了后门,双手抱肩站在那里。

    “喂!我警告你们,你们可不许耍赖啊!”

    “这位兄台,你已经输了,我们何必要耍赖呢?”

    茶仪卿轻摇折扇,看向壮硕少年缓缓的开口说道。

    “什么?怎么是我输了?你没搞错吧!”

    壮硕少年理直气壮的看向茶仪卿。

    “是的,你已经输了!”

    “我是怎么输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你刚才给我们出的题目是什么?”

    “如果你有办法让我走进后门,我就让你们进庄啊!”

    “哈哈,你现在不是已经走进后门了吗?”

    茶仪卿的神情是那么从容,嘴角的微笑更加灿烂了。

    凤九天看着两人,也笑出了声。

    壮硕少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茶仪卿,顿时泄了气。

    “唉,南萧就是南萧,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我绕进去了……”

    壮硕少年马上变得极是恭敬,挪开身子,把门口让了出来。

    两人进庄不多时,迎面又撞见一个熟悉的面容。

    凤九天绝想不到在此会见到这个人,不由得惊叫出声。

    “寒天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九天虽然神情间还带着歉意,却难掩见到此人后的惊喜。

    眼前的刘寒天依旧是一身白衣,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唯一与以往不同的,就是眉宇间多了些许愁绪。

    “凤少侠,我早已不是你的师兄,而且也改名叫寒轩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苏师姐的事还在记恨我。”

    刘寒天并没回答,只是看了看凤九天,苦笑了一声。

    “前几日璇天来过,他已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了。”

    “什么,牧璇天来过?那他现在人在那里?”

    “他走了,拿着一笺药方走了。”

    “他可说过要去哪里?”

    刘寒轩闻言后默然不语,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苏师姐现在可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千华山呢?”

    “灵鸿已经不在了,我也脱离了凌霄派,拜茉莉为师了。”

    刘寒轩的神情看似很淡然,但谁都能看出他目光中的哀伤。

    “什么!苏师姐不在了?”

    凤九天只觉眼前突然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茶仪卿见状忙伸手扶住凤九天,目光中满是关切。

    “凤少侠,逝者已矣,还望你节哀。”

    刘寒轩的语气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好像这种悲痛与他毫无关联。

    “凤少侠,我此来不是为了叙旧,而是奉师命来守关的。”

    “不知你师父是何意?难道求医问药还需要过关?”

    刘寒轩并未理会凤九天,只看看茶仪卿,又看看身后的月亮门。

    茶仪卿何等聪明,看见门上写了一半的对联,立刻会意的一笑。

    “这位兄台,您的意思是想让在下完成这幅对联吗?”

    “没错,像这样的对联庄中共有三幅,还请萧大人一一完成。”

    刘寒轩也不客套,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既是神医信得过茶某,又岂有推辞之理呢?”

    茶仪卿说着朝刘寒轩拱了拱手,随后看向对联。

    “功盖三分却不及卧看涟霞。”

    他语音未落,目光就看向刘寒轩,露出了一抹微笑。

    “刘兄,还请借您手中之笔一用。”

    刘寒轩闻言不禁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茶仪卿。

    “萧大人,您这么快就想好了?”

    “刘兄,在下时间紧迫,只能仓促作对,若有瑕疵还请见谅。”

    刘寒轩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把手中毛笔交给了茶仪卿。

    茶仪卿接笔在手,不假思索的一挥而就。

    “戏通五成终未能坐看飞花。”

    他对的这副下联,莫说是凤九天,就连刘寒轩也看得目瞪口呆。

    刘寒轩一反刚才默然的神情,眼中露出了一丝热情。

    “萧大人,您非但对得极工整,字迹也是飘逸俊秀啊!”

    “哈哈,刘兄过誉了,在下只不过是灵光一闪罢了。”

    刘寒轩笑了笑,带着两人进了门,向正房走去。

    几人很快到了一处院落前,院前有一块石碑。

    这块石碑上刻着一副上联,一副气势磅礴的上联。

    “开张天岸马。”

    凤九天见此联写得有趣,不禁开口读了出来。

    “萧大人,这是当年师祖留下的,下联至今还无一人能对出。”

    刘寒轩看向茶仪卿的眼神,颇有些得意。

    茶仪卿只是轻轻的一笑,并没有丝毫为难之色

    “陈抟老祖乃人中龙凤,在下只能狗尾续貂了。”

    茶仪卿话音未落,竟用扇柄在石碑上刻起字来。

    这石碑极坚硬,就是世间最锋利的刀也极难篆刻。

    可此时石碑却如一张上好的宣纸,而茶仪卿手中扇子便是狼毫。

    他篆刻的动作优雅而飘逸,仿佛在石碑上作画也全不费吹灰之力。

    刹那间他就写好下联,目光从容的看向目瞪口呆的两人。

    “奇逸人中龙。”

    刘寒轩与凤九天不约而同的念出了声,目光中满是敬佩。

    “萧大人,久闻您文韬武略,今日得见,果真不凡啊!”

    “哈哈,刘兄过誉了,在下与老祖相比还差的远啊。”

    刘寒轩无言以对,只好笑了笑,带着两人径直向正房行去。

    三人在正房门前,看到最后一副上联。

    前两副凤九天还可勉强一试,但这第三副他是全无头绪。

    这副对联字数虽然很少,却是全天下绝无仅有的一副上联。

    茶仪卿这次一反常态,并没有念出声来。

    凤九天急不可耐,大声读了出来。

    “百本文章树。”

    刘寒轩此时不禁笑看茶仪卿,目光中满是期待。

    “呵呵,萧大人,这副上联是由两味药组成,您对出的下联也需有两味药。”

    茶仪卿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寒轩见茶仪卿没有立即对出下联,并未感到奇怪。

    不料,茶仪卿竟朝正房深施一礼,随即开口说道。

    “千秋茉莉花。”

    刘寒轩闻言,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萧大人的美意,在下替师父谢过了。”

    刘寒轩说着朝茶仪卿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刘兄,不必多礼,不知现在可否拜见尊师了?”

    刘寒轩此时的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歉意。

    “萧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正房内还有最后一道测试。”

    “好吧,那在下就去完成这最后的测试。”

    正房内,整洁而俭朴。

    只有一张木桌,一个药柜,与几个蒲团。

    此时房内有一位老者,一位负手而立的老者。

    “前辈,不知您这关想考什么?”

    老者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声音低沉的开了口。

    “萧大人,久闻您是当世神探,老夫有一桩案子想请教。”

    “好,那就劳烦前辈把案情和在下说说。”

    “嗯……十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有一个北方人死在了自己房中,死时门窗都是紧闭的,一个时辰后,他的尸体被邻居发现报官,官府派人赶到案发现场时,他的尸体仰面倒在地上。并没有发现中毒迹象,也没有被暗器射中的伤口,他的致命伤在背后,是被利器刺穿身体,而离桌子不远处还有一摊水迹,经仵作验尸后排出他杀的可能。请问萧大人,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凤九天闻言看向茶仪卿,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

    茶仪卿的确是个不会让人失望的人,他果真从容的开了口。

    “回前辈,这个人是自杀的,而凶器就是室外的冰。”

    凤九天闻言一愣,极是不解的看向了茶仪卿。

    “茶兄,他是仰面倒在地上的,又怎会用冰刺入自己的后背?”

    茶仪卿像是对凤九天,又像是对老者说道。

    “因为他把一块锋利的冰夹在了两个冰块中间,而他的人则从桌上向地面倒了下去,所以中间那块冰正好刺入他的后背。”

    凤九天略一思索,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合理,完全合理!”

    老者此时也笑了,转过身来朝茶仪卿深深施了一礼。

    “萧大人不愧是南萧,果然非同凡响,老夫输的心服口服!”

    “哦,原来是和凝,和大人!在下同样心服口服!”

    茶仪卿淡淡的一笑,也向和凝还了一礼。

    凤九天极是冷静的看向和凝。

    “和伯伯,您为何会在这里?”

    和凝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今大晋已国将不国,老夫又何必再难为萧大人呢?”

    “和伯伯,我们才分别数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九天满脸疑惑的看向和凝。

    “贤侄,你走后不久,景延广就挑起战火,结果惨败而归。”

    “那晋国的疆土,岂非要被契丹的铁骑践踏?”

    凤九天有点吃惊的问道。

    “贤侄说的不错,如今大晋烽烟四起,百姓民不聊生。”

    和凝说着,愤愤的看向山的那一边,看向北方,看向大晋。

    “良禽择木而栖,大晋皇帝昏庸无道,而我主李昪,雄才伟略,任人唯贤,和大人何不弃暗投明!”

    沉默良久的茶仪卿终于开了口。

    “萧大人不必多言,何某尚无投靠唐国之意!”

    凤九天见两人越说越远,只好把话拉了回来。

    “和伯伯,您何时来的山庄,又为何当起了考官?”

    “呵呵,我们父女多年未见,甚是想念,难得清闲,故来探望。”

    提起女儿茉莉,和凝一脸的温情。

    “哈哈!老夫并非考官,是听闻萧大人到此,想一睹风采罢了!”

    和凝言罢,几个人都笑了。

    “萧大人稍安勿躁,小女现在山中采药,一会儿就回来。”

    “多谢前辈告知,那在下就在这里等……”

    未待茶仪卿把话说完,凤九天却不耐烦的拉了拉他。

    “茶兄,我们在这里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也上山吧!”

    南溪山麓,天上下起了小雨。

    春雨总是那么细腻而温和,无声无息的滋润着万物。

    凤九天的心原本很急,可见到此情此景也和缓下来。

    “茶兄,你看这里的山、这里的水,实在是太美了!”

    “是啊,南溪山的确很美!”

    凤九天正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闻到了一阵奇香。

    这香味很奇特,而且每嗅一下都会直沁人的心脾。

    凤九天顺着香气向前方望去,看向不远处的山巅。

    只见山巅之上,奇花之畔,站着一位持伞而立的姑娘。

    美往往不在于距离的远近,有时距离甚至还会产生美。

    恐怕山巅上的这位姑娘,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极美的。

    凤九天指了指远处那个姑娘,看着茶仪卿露出一抹笑意。

    “茶兄,这里不光山美水美,最重要的是人也美啊!”

    茶仪卿似乎没领会他言中之意,只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在他看向姑娘的刹那,见姑娘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条巨蟒,这条巨蟒数丈之长,全身红鳞,头顶还长着两个肉包。

    茶仪卿本以为这种蟒蛇只传说中才有,岂料今日竟被他遇见了。

    此时那位姑娘被巨蟒逼得步步后退,人已到了山巅的断崖边。

    “姑娘,别乱动,您千万小心啊!”

    茶仪卿一边朝山上喊着,一边飞奔过去。

    凤九天此时也拔出了流云剑,几个闪身人已到了山脚下。

    两人正想上山救人,不料那姑娘竟失足跌下了断崖。

    从断崖跌下的人都会粉身碎骨,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凡事都有例外,这姑娘便是一个天大的例外。

    只见她的身子在空中向下疾落,右手却飞快的打开了一把纸伞。

    随即梦幻般的一幕出现了,出现得那么意外,又那么动人。

    这位姑娘竟凭着手中的油纸伞,在空中缓缓的翩然落下。随她曼妙身影同时落下的,还有流星雨般的花瓣。

    她的动作优美而又典雅,仿佛仙子降落凡尘。

    这一幕让茶仪卿一生难忘,倘若真有来世,想必也不会忘怀。

    茶仪卿呆呆、痴痴的伸出双手,想接住这朵美丽的“飞花”。

    缘分向来只看天意,或许茶仪卿与这位姑娘真的有缘吧。

    所以天意并没有让他失望,姑娘真的落在了他的怀中。

    她一身白色长裙,外披绿色薄烟纱,衬得她脸若桃花。肩若削成腰若束,肌若凝脂气若兰。她的美不媚、不俗,也不冷,而是淡雅与纯洁。若把女子比作花,她便宛如一朵盛开的茉莉花,茶仪卿惊她为天人!

    “姑娘,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茶仪卿看向这个姑娘,极是温柔的开口询问。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没事。不过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姑娘有些羞涩的说着,随后朝茶仪卿深深施了一礼。

    “姑娘有何要求,尽管告知在下。”

    “公子,您看到山巅上的五帝花了吗?”

    “五帝花?姑娘说的可是那朵散发奇香的仙花?”

    “没错,此花极其珍贵,百年结一次果,对练武之人有奇效。”

    “那姑娘是想让我们帮忙,保住山巅上那朵五帝花吗?”

    “是的,还望公子能出手相助。”

    茶仪卿与那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在旁的凤九天有些尴尬。

    “此乃我辈当为之事,姑娘尽可放心!”

    他未待茶仪卿答应,便先开口说道。

    随即他的人影快速的向山巅而去,刹那已到了五帝花旁。

    天上乌云密布,雨也越下越大。

    突然空中出现一道闪电,利剑般划破天际。

    巨蟒的身子此时正盘在五帝花旁,目光是那么贪婪。

    凤九天也已立于山巅,持剑护在了五帝花前。

    巨蟒非但没有被他吓住,反而朝他不断地吐着红信。

    凤九天见状冷哼一声,随即拔出了腰间的流云剑。

    “孽畜,休要猖狂,看剑!”

    他一声长啸,手中流云剑宛如雷霆般刺向巨蟒。

    巨蟒并没有躲闪,而是迎着宝剑,缠向了凤九天。

    “当!”

    流云剑与蟒身相撞,竟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

    宝剑被蟒身猛撞,巨大的力量震得凤九天虎口发麻。

    那条巨蟒非但没被斩成两段,反而激起了它的杀心。

    “咝!咝!咝!”

    巨蟒硕大的头立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凤九天。

    而凤九天此时也持剑而立,看向巨蟒的目光也满是杀气。

    天地间一切仿佛都已消失,只余下了一人、一蟒、一剑。

    巨蟒本就心性顽愚,加之想吞食五帝花,自是无所畏惧。

    凤九天也同样毫无畏惧,手中的剑更不会有一丝留情。

    所有人都知道,凤九天与巨蟒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今日他们狭路相逢,必要生死相搏,至死方休!

    “当!当!当!”

    凤九天又连出七剑,迅捷而绝情。

    满天的剑花,满天的剑雨,忽然又化作一道飞虹。

    七色飞虹,多姿多彩,千变万化,杀机重重。

    凤九天很有自信,七剑之威绝对可以杀死任何高手。

    巨蟒虽不是高手,可却比高手更强。

    它根本不用闪,根本不用避,更不需见招拆招,那身有金石之坚的红鳞,就是它最大的优势与资本。

    凤九天知道自己伤不了它,但依然不会认输,不会放弃。

    谁也不知他出了多少剑,也不知他用的是何招数。

    只知他的攻击已近似疯狂,只知巨蟒依旧毫发无损。

    此时凤九天的虎口已被震裂,双臂也酸疼发麻。

    流云剑很轻,可此时对他来说,却有万钧之重。

    莫说迅捷的挥动,就是举在手中也艰难至极。

    “嗖!”

    一把折扇飞出,带着劲风直斩向蛇头。

    随即,茶仪卿那儒雅的身影,出现在了凤九天的身旁。

    “小九,此蟒乃天生神物,极其凶猛,我绝不会让你一人犯险!”

    随着茶仪卿的声音,折扇已盘旋飞回他的手中。

    凤九天看了茶仪卿一眼,目光中尽是感激与信任。

    他方才已没了力气,此时又重新有了活力。

    一剑、一扇,看似各自为政,实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样的配合,这样的默契,这样的攻势,举世无双。

    想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就必须要有知己,甘为对方而死的知己。

    凤九天与茶仪卿的感情,绝非一朝一夕,又岂在一朝一夕?

    巨蟒被两人多次击中,已经恼怒。

    这孽畜虽然心智未开,但却也能分清强弱。

    凤九天与他交锋已久,自然体力要差上许多。

    所以它并不理会茶仪卿的攻势,而是孤注一掷的对付凤九天。

    它那巨大的身躯,坚硬的鳞片,无疑是天下最好的武器。

    若对手是人,莫论他武功多高,凤九天都有必胜的信心。

    可这次他的对手却是条巨蟒,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巨蟒。

    此时他的剑法已散乱,就连目光也有些迷离。

    这样斗下去,他的体力就会耗尽,甚至连性命都难保。

    巨蟒此时张开了大口,想要一口生吞凤九天。

    而凤九天已无能躲避,也无力再躲避。

    他真的巨蟒被吞进了口中,吞进了它那巨大而腥臭的口中。

    凤九天随时都可能被巨蟒咽下,随时都可死于非命。

    茶仪卿愣住了,那姑娘愣住了,凤九天自己也愣住了。

    生机往往浮现在死亡的边缘,希望也常常出现在绝望的彼岸。

    此时的凤九天已经绝望,而且也已经无限接近死亡。

    同时也意味着他已到了生机的边缘,希望的彼岸……

    凤九天的目光本已迷离,此刻却突然亮了。

    他眼中有了两道光,两道希望的光。

    他已被巨蟒咽了下去,周身仿佛已被融化。

    但是他没有放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绝不放弃。

    打蛇打七寸,无论是大蟒,还是小蛇,全都是一样。

    所以他的头脑在飞速运转着,飞快的计算着距离。

    此刻他离七寸已经很近,生与死就在这刹那间。

    凤九天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缓缓抬起了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在七寸处,也在生死的岔路口。

    突然,流云剑猛地向上一刺,刺入了巨蟒柔软的心脏。

    巨蟒不断的翻腾着,想把凤九天甩出来,但他的剑却越刺越深!

    良久,巨蟒停止了挣扎。

    凤九天虽已没了力气,但还是慢慢的向外爬着。

    他每爬一下,都觉得全身的骨头如被火烧。

    但他不会停下,不能停下,他也不敢停下。

    纵使再艰难,再痛苦,他也要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终于爬到了巨蟒的大口中。

    “啊!”

    凤九天一声大喝,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才撬开了巨蟒的嘴。

    随即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昏厥,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九,你不许死,我不许你就这样死!”

    茶仪卿把满身是血的凤九天抱在腿上,泪水不断的坠落。

    他平时有多从容淡雅,此时哭得就有多痛断肝肠。

    父亲不在了,师父也不在了,除了李昪和凤九天外他再无亲人。如果凤九天真的死了,他也无法独活于世。

    “公子,不必难过,这位少侠或许还有救。”

    姑娘见茶仪卿如此悲痛,不禁凑过来开口说道。

    茶仪卿闻言转过了头,目光宛若看着救世的菩萨。

    “姑娘,您有办法治好他?您若能治好他,在下愿……”

    “不必,救人于危难,正是我杏林中人当为之事。”

    那姑娘说着在凤九天身边蹲下了身,为他按揉人中穴。

    随后她又在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取出了一粒丹药。

    这粒丹药晶莹而芬芳,宛如观音洒下的一滴甘露。

    她帮凤九天把药服下,随即微笑着看向凤九天。

    “这位少侠快醒醒吧,不要让你的朋友伤心啊。”

    随着她那澄澈空灵的声音响起,凤九天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如空谷幽兰般的姑娘,又看看眼角带着泪痕的茶仪卿。

    生死一瞬的感觉凤九天常有,可恍如隔世的感觉却是第一次。

    他微微的笑了笑,笑容是那么轻松而美好。

    “小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茶仪卿此时也已破涕为笑,神情间满是关怀。

    “茶兄,我死不了,你放心吧。”

    凤九天缓缓的说着,随后他拍了拍茶仪卿的肩。

    茶仪卿点了点头,看向姑娘的眼中尽是欢喜与感激。

    “多谢姑娘大恩,此恩此德茶某永生难忘。”

    姑娘被他的目光这样看着,如玉的脸不禁有些红了。

    “不,是我连累了两位,要谢也是我谢你们。”

    姑娘看着完好无损的五帝花,欣慰的笑了。

    凤九天此时已缓过大半,勉强站起了身。

    “现在天上还下着大雨,我们还是先避避的好。”

    姑娘见凤九天已能行走,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茶仪卿方才对大雨浑然不觉,此时才想起了避雨之事。

    “请问姑娘,附近可有能避雨的地方吗?”

    “有,白龙洞离此最近,不如一起进洞避雨吧。”

    姑娘说着把油纸伞给了凤九天,自己则与茶仪卿并排前行。

    片刻后,白龙洞。

    洞内虽阴冷潮湿,但和洞外的大雨相比,却要好上百倍。

    三人本想站在洞口避避,却被洞中传出的一阵恶臭气所吸引。

    “什么味道!简直臭不可闻!”

    凤九天紧皱眉头,说着便要独自出洞。

    茶仪卿也闻到了臭味,本能的看向那个姑娘。

    “好像是尸臭!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

    姑娘本应是胆小之人,可眼前这姑娘却比任何人的胆子都大。

    她不待茶仪卿与凤九天反应过来,人竟已顺着臭味寻了过去。

    凤九天此时也走了过去,茶仪卿随后也跟了过去。

    他们走出不远,果真在地上见到了一具尸体。

    凤九天见到尸体后,感到的不是恶心,而是前所未有的疑惑。

    因为这具尸体他认识,就算是化成灰也绝不会认错。

    他就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牧璇天,与凤九天斗了一年多的牧璇天!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凤九天此时眉头紧蹙,满脸都是疑惑。

    茶仪卿见凤九天神情有异,不禁开口问道。

    “小九,你要是身体不适,千万别勉强。”

    “不!这个人我认识,他不应该死在这儿!”

    “这个人你真的认识?那他又是谁啊?”

    茶仪卿与那个姑娘同时看向凤九天,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曾是我的师兄,也与父亲的死脱不了关系!”

    “难道他是牧璇天?黄贤弟和我多次提起的牧璇天?”

    “没错,他就是牧璇天!”

    姑娘不再理会两人,而是径直来到牧璇天的尸体旁。

    这具尸体全身皮肤变得发白,散发着阵阵恶臭。

    最恐怖的还是他临死前的神情,如见鬼魅一般的神情。

    但姑娘注意的不只是这些,还有他怀中露出一角的纸笺。

    她轻轻取出那张纸笺,仔细的看了起来,随后长叹口气。

    “唉,寒轩的药方没有开错,他本不该死的,只可惜……”

    “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您说的可惜又是什么意思?”

    茶仪卿有些不解的看向姑娘,极是温柔的开口询问。

    “死者中了九幽鬼境的百日索魂散,而纸笺开的正是解药。”

    “他既有解药,又怎会毒发身亡呢?”

    “因为天下敢服这剂解药的人,绝对寥若星辰。”

    凤九天闻言一惊,忙拿过了姑娘手中的纸笺。

    他虽然对医药一窍不通,但对毒物却略有研究。

    所以他看到药方的刹那也愣住了,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这药方上开出的分明不是解药,竟是一味味毒药。

    茶仪卿看到这张纸笺上的内容,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娘,您是不是弄错了,这上面分明都是剧毒之物啊。”

    “公子,你错了!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莫非断肠草、孔雀胆等物,还会是解药不成?”

    “没错。欲解此等奇毒,只有以毒攻毒!”

    “那如果用寻常草药去解毒,会有什么后果?”

    “寻常草药基本无解,就算解了也势必反受其害。”

    茶仪卿正要继续说话,却被突然袭来的一阵咳嗽止住了。

    他咳得极重,声声都撕心裂肺,面色也瞬间白了,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两人见到他咳出的血迹。

    但咳嗽声还是引起了凤九天的注意,姑娘也有些惊异。

    “公子,莫非你也曾中过百日索魂散?”

    “没错,让姑娘为在下担心了。”

    “唉,只可惜你已用药草强行解过此毒,再想根除就难了。”

    姑娘的语气里除了遗憾,更多的却是难过。

    “我自知活不过二十年,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茶仪卿的神情依旧从容,可凤九天却感到五内俱焚。

    良久,他故作轻松的对茶仪卿说道。

    “茶兄!你不会有事的,世间一定有人能医好你的!”

    “无妨,若能报得师仇,助义父一统天下,我死而无憾。”

    茶仪卿目光看向远方,仿佛已看到壮志尽酬的那一天……

    春雨渐停,素心山庄的房檐上还滴着水珠。

    此时三人已到了庄前,柳问枢与刘寒轩迎了出来。

    不料他们见到姑娘后,全都毕恭毕敬的深施了一礼。

    “师父,您回来了。刚才萧大人……”

    柳问枢正向姑娘汇报,可突然见到她身后的茶仪卿,连忙住了口。

    凤九天与茶仪卿此时却都愣住了,甚至有些目瞪口呆。

    以柳、刘二人的年纪和老祖的辈分来算,茉莉本该是个老妪。

    可眼前的姑娘分明是个少女,一个兰心蕙质的妙龄少女。

    “姑娘难道真的是神医茉莉?”

    茶仪卿的语气虽然很平静,可谁都能看出他神情中的惊讶。

    “没错,小女子正是茉莉。想必公子便是萧大人吧!”

    “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在下正是萧俨。”

    茶仪卿说着朝茉莉施了一礼,这时凤九天也开口说道。

    “我是凤九天,想必姑娘也听两位兄弟提过吧。”

    “小女子久闻凤少侠大名,也是仰慕已久了。”

    “好说。不过还要劳烦姑娘,随我们一起回唐。”

    “哦?萧大人亲自出马,莫非是唐国皇帝李昪得了奇病?”

    茶仪卿闻言微微颔首,有些担忧的开口说道。

    “没错,义父全身起疹,举国上下却无一人能彻底医好此病。”

    “今日幸得两位公子相救,小女子义不容辞。”

    “那就有劳姑娘了!”

    “哈哈,这等小疾我定手到病除。”

    茉莉一直不矜不伐,此时语气间却满满的都是自信。

    两人随茉莉进了正房,都与和凝见了一礼。

    茉莉有些歉意的开口说道。

    “父亲,您刚来女儿就要走,实在是对不住您老人家。”

    “哈哈,无妨!你为正伦治病是大事,不必记挂老夫。”

    茶仪卿闻言点了点头,极是敬佩的朝和凝施了一礼。

    “和大人,您非但智谋过人,还公私分明,在下佩服。”

    “哈哈,若萧大人能助正伦一统乱世,老夫死也瞑目了!”

    半个时辰后,素心山庄外。

    三人上了马,柳问枢、刘寒轩都出门相送。

    茉莉看了看柳问枢,又看了看刘寒轩,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随后她又看了看素心山庄的大门,目光中竟有一丝留恋。

    她的神情让人感到奇怪,全不似临时出诊,却像是一去不回。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才下定决心,打***南方向而去。

    “和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茶仪卿见状有些不解,极是关心的打马追了过去,开口问道。

    “没什么,让萧大人费心了。而且我并不姓和……”

    “您是和大人的女儿,怎么会不姓和呢?”

    “我是和大人的养女,生父姓贺。”

    “那你的亲生父亲呢?难道他也已经……”

    “是的,我还在襁褓中时,他便已经战死了。”

    茉莉的神情变得更加哀伤,显得是那么楚楚可怜。

    “姑娘不必伤感,你还有养父,有两位好徒弟,还有我和小九。”

    茶仪卿见茉莉神情哀伤,不禁极是温柔的出言劝慰道。

    茉莉闻言脸却有些红了,露出了无比娇羞的笑容。

    随即她使劲的打了一下马,刹那间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十日后,南唐金陵。

    茶仪卿带着凤九天与茉莉进了皇宫。

    他们很快见到了已经有些脱相的李昪。

    此时的李昪,龙袍残破,隐约可见道道血痕。

    “卿儿,贤侄,你们终于回来了,若是再晚几日……”

    “陛下,我们回来晚了,还请您恕罪。”

    “哈哈,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李昪指着茶仪卿大笑数声,神情间极是愉快。

    “茶兄,您是不是忘了正事?”

    凤九天见两人光顾着说话,不禁出言提醒道。

    茶仪卿闻言朝凤九天微微一笑,随即对李昪说道。

    “神医请来了,陛下的病有救了!”

    茶仪卿说着,把目光转向了默立良久的茉莉。

    他话音刚落,茉莉就上前几步要给李昪跪下。

    李昪见到茉莉,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你是来救朕的,无需下拜,要拜也是朕该拜你啊!”

    茉莉见到李昪后,本还有些紧张,此刻却缓和下来。

    “小女茉莉,见过陛下。”她缓缓说着,显得极是恭敬。

    李昪见茉莉如此美丽,又谦恭有礼,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了看茶仪卿,又看了看凤九天,露出了一抹微笑。

    凤九天恍若未觉,但茶仪卿的脸却微微有些发红。

    “神医,你看朕的病还有救吗?”

    茉莉闻言忙上前为李昪搭脉,稍后有些为难的说道。

    “陛下,起疹之疾小女可医,只是这百日索命散却难以根除。”

    “什么!叔父也中了百日索命散?”

    凤九天有些愣住了,不禁想起了茶仪卿与牧璇天。

    “哈哈,何止是朕,满朝文武几乎都未幸免。”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叔父没有骗你,我们真的都中了此等邪毒。”

    “叔父,您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不知。”

    “那您知道是怎么中的毒吗?”

    “也不知。”

    凤九天此时已说不出话,全身都似被浇了一盆刺骨的冷水。

    南唐之强,天下屈指可数,竟会被一个神秘人所控制着。

    这件事细思极恐,无论是谁,只怕都会难以置信吧!

    茉莉并不理会这些,而是从背后药篓中取出了一个玉瓶。

    “陛下,此药每日一丸,三日后便可痊愈。”

    李昪接过了玉瓶,轻轻打开瓶塞,即刻一阵清香扑鼻。

    他不假思索的倒出一粒,放入口中。

    服药片刻,他便觉奇痒渐止,而且灵台一片清明。

    “哈哈哈,不愧是神医,不愧是神医啊!”

    李昪喜上眉梢,不停的夸赞茉莉。

    “小女不过略通皮毛而已,神医之名实不敢当。”

    茉莉言罢,又从背篓里取出一个药瓶,双手递给茶仪卿。

    “萧大人,这里有两粒参苓龟鹿丸,它能迅速压制你体内毒性,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服用,因其药性刚猛,会损减你的阳寿!”

    茶仪卿接过药瓶,深施一礼,“多谢姑娘赠药!”

    茉莉见李昪病情大好便要辞行,秦安却突然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大喜啊!”

    房内几人都顺着声音,向刚刚跑进房门的秦安看去。

    “陛下,龙武卫大军已按藏宝图指示,找到了末帝宝藏!”

    “哈哈,现世的宝藏到底有多少?”

    “一尊金佛,纯金的,高愈六尺!”

    李昪闻言后,异常兴奋的站了起来,似是病已痊愈。

    “天降祥瑞,国宝重光,实是寡人之幸,大唐之幸啊!”

    茶仪卿与凤九天都笑了,这时茉莉却朝李昪施了一礼。

    “陛下,您一定要按时服药,日后切莫再服松子。”

    “朕知道了,多谢你救了寡人的命啊!”

    “陛下严重了,治病救人是小女的本分,小女这就告辞了。”

    茶仪卿有些不舍,偷偷的看了看李昪。

    李昪当即会意,微笑着开口说道。

    “神医,你千里而来,何必急着回去?”

    “庄中还有琐事要处理,而且老父与徒弟都在等我。”

    “那也不急于这几日吧?朕还要尽尽地主之谊啊!”

    “这……”

    茉莉不禁有些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茶仪卿忙朝茉莉深施一礼,有些腼腆的开口说道。

    “在下也望神医能暂且留下,与我们共赏金佛。”

    凤九天笑着看向茶仪卿,随后也出言帮起腔来。

    “没错,到时候我们送你回去便是!”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了。”

    茉莉只得点了点头,极是羞涩的看向了茶仪卿。

    拒于温柔的人,也难逃爱的宿命,这一眼或许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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