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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三息诛神,始见金蝉

    光阴如剑,消岁剥命,凡所生者,无不受制于梏,不论行或静,时间都会从指尖一点点流逝, 却无可奈何,故有春秋劫难。

    欲念贪婪,世人不知节制,享乐欢愉不念长远,越陷越深,迷失心智,腐蚀人性, 故曰饕餮劫难。

    水月之虚影在高天之上,几乎微不可见。对于金仙来说, 心脏并非是致命的伤势,但来自虚无的一柄利剑,透过其心脏,捅穿了一切道法脉门,焚尽诸法气海,更是要追溯魂灵之基。

    更重要的是,避无可避。

    作为东海千年好友,水月在见到寒泉法剑刹那,就知晓了结果,或许在其它地界,有法宝防备,能暂躲幻真的法剑。

    可落于海市洞天,又有巫心缠身,就算幽族之女已道破玄机,水月也无能为力。

    既如此,干脆损一真身,提前固化镜花之影, 以最佳状态给予巫心致命一击。

    胧月,哦不,现在应该称为银,望着繁盛的镜中花朵,难得严肃地对身后黑影秘音道。

    “月宫不愧是底蕴深厚的势力,这位金仙长老双身一体,只要不同时泯灭水月、镜花,就须得面对两位全盛状态的大罗,端的是恐怖无常。”

    “纵然水月之身幻灭,有一身留存,即可在之后再度凝聚,这才是其纵横东海的资本。”

    黑影沉默片刻,似乎回想起了远在南疆的金乌之影,于劫尊手下逍遥不屈的金蝉,说道。

    “大罗金仙,无一弱者。”

    事实上银纵然带来地藏之法宝,拘魂幽木,其内有佛气与幽法结合,最为克制沾染因果律的道殁。但她也没有直接上至皎月,出手帮助水月。

    固然她的状态特殊,可金仙与神殁间的斗法,稍有波及,恐怕就会万劫不复。但要说决定此次胜负的天平,还真在她的手里,毕竟安魂地藏,光是其名号,就是保障。

    “巫心钟侣恐怕没这么容易陨落,但它受拘魂幽木限制,又有水月镜花全力一击,这时乃封禁祂的最好时机。”

    荒抬头望去,满月残缺破烂,黑洞逆转,苍白心脏早已不见踪影,但若金蝉之目开启,能窥得法界之内,隐隐有一丝律动,依旧支配八方,未曾消退。

    正所谓大罗没有弱者,巫心钟侣这等神殁,难道就是易与者?从幽冥中逃脱的他,绝对不会有此等幼稚想法。

    刚刚从虚无中出现的致命一剑,流露出光阴逆转的气息,或许是某些时间之后,哪位大能所斩下的全力一击,却被完整吞噬,再回转到如今水月法界内。

    那么巫心钟侣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若是在未成仙之前,对于劫难理解固然深,却因自身灾劫无穷,又掌金蝉之法,本就是劫中之劫,所谓渡劫渡多了,也就熟能生巧。

    可如今截然不同,不说百年轮回,先仙后劫,光是与安魂习得幽禅之道,补全六翼轮回,就让他对因果造化有更深的理解。

    命中注定,多有不甘,却要学会接受与宽容,明晓前因后果,知己不足,随之厚积薄发,明火照耀。

    从前勇则勇矣,却终究没有根基,如随风飘摇的蜉蝣。成仙之后,则更可观天地道之脉络,大势所趋即为命数,而其依附无数细枝末节,为微势,可见延申,此为劫数。

    “真是起了兴趣,来此见月宫故人?”

    荒明知故问,但他需要的是幽族态度。

    银莞尔一笑,绯红双目却清澈无比。

    “的确是我之兴趣,也到了幽族该决断之时,但无论殁象为何,皆为吾等之敌!”

    既如此。

    黑影浓郁,随后漫天密布,朝拘魂幽木笼罩而去,高声道。

    “巫心未灭,心破身残,钟音犹在,吾可拘役最多三息,剩下就看水月真君了。”

    说罢,封禁的木架变得漆黑无光,其内巨钟仿佛察觉到什么,竟然一反之前静态,拼命震动,似有无数撞钟者挥力,绰约影像竟有地动山摇之意。

    然而无论钟侣如何挣扎,幽木屹然不动,仿佛万载磐石,坚不可移。

    “三”

    镜花刚刚全力一击,逆转颓势,可此刻静心之下,察觉到整个法界似乎有微弱变化,一股无心隐匿之音断然消逝,而其源头,在天边苍白心脏,以及被封禁的钟侣本体。

    两者就像是音弦固定的两端,时刻传递着污染的杂音,此刻一端忽然断开,钟声便忽地停止。巫心流露的神意,无法回归其道躯,便如无根之水,脆弱至极。

    便在此刻,爆炸的黑洞猛然停下风波,一抹硕大堪比皎月的肉瘤,伸出万千触手,根根若铡刀锋利,想要从漆黑塌陷中爬出,密密麻麻地遍布碎裂空间四周。

    看来祂也是感受到致命的危机,失去回归道躯的通道,神殁也不过是一缕幽冥之魂。

    镜花再不犹豫,从额头摘下最显眼的一抹花叶,贴于法杖之上。本来皎洁若月的长杖开始褪色,从内里迸射无尽花叶,于手握之处缓缓凝聚二字“月影”。

    “二”

    拘魂幽木凝成黏稠的木锁,隔绝一切声音,若有点滴钟音外泄,即可让巫心回归,到时以道殁之恢复,将功亏一篑。

    纵然其受镜花一击,却不够,远远不够。最为了解劫难的自然是劫煞修者,荒明白,如今蜃楼遭难,必是环环相扣,层层递进,光击退神殁甚至连小胜都算不上。

    问巫心钟侣到底在哪一层次。其陷入水月法界,或许,祂只是作为一个陷阱罢了,一个拖延、纠缠、隐瞒的步骤。

    若想破局,就不能按照劫难安排的来。要彻底改变局势,就要一举封印,废掉幽冥伸出来的一臂。

    只见幽木之外,竟然铭刻出钟侣之纹络,光是目视,就会陷入无尽的癫狂之中。

    于是黑暗之潮附近,金光环绕,隐隐有五百佛者,诵念经文,超度魂灵。其音浩瀚,万界可闻;其法肃然,冤仇自解。

    凹凸不平的幽木渐渐光滑,似乎一位混世魔王受到诸佛规劝,放下屠刀,掐灭躁意。

    月影乃月宫法宝,圣母所赐,通常情况下水月镜花只显示其外露一面,集合诸天月光行破世一击,若配合法界自是天地齐齐针对,无往不利。

    可如今,要用到其另外一面。通过镜花催动,所谓斑驳皎月,其暗永恒,比起世间众灵享受的月光挥洒,那至暗的积累,才是更为恐怖的道蕴。

    只见月影权杖化作漆黑之体,仿若一只枯臂,延申而去。不仅仅是向着陷入黑洞中的巫心,其反向侵蚀镜花,握着权杖的繁盛花朵顷刻间便凋零腐朽,只剩灰烬。

    与之前巫心侵蚀不同,月影显化的瞬间,法界内月宫弟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越是修为高深,越能感受到它的恐怖。

    这与其威能无关,而是天敌般的存在,法杖每壮大一息,盯着所有月宫弟子的目光就幽暗一分。若达到某种临界,月影恐怕最先对付的,就是他们这些月宫正统。

    血影圣女身周绯红弥漫,情难自禁地陷入警惕。娥也不例外,柔荑搭在心房,压制不安的心绪。

    “这到底是什么?”

    虽然一些高层知晓奥秘,更多月宫弟子却产生这般想法,简直颠覆了他们的思维。

    知晓会造成骚乱,面对如今封禁巫心的绝好时机,水月镜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

    拘魂幽木内,陷入一股诡异的寂静,似乎钟侣之身已然认命。

    但荒嗅到的,是灾劫繁盛到极致的前夕。

    顿时黑影消散,彻底覆盖到幽木之上,六翅金蝉其翼闪过光辉,暗金之色浓郁,落于其中一翅之上。

    须臾间,钟侣猛地收缩,幽木也跟着坍塌,却不停扭曲与折叠,一息间仿佛经历千万次波折。周边念经的佛身,神情变得诡异起来,嘴中声音也虚弱不堪,似乎忆起红尘往事,有笑有哭,有悲有喜,却无了世外之心。

    你看,本乃幽冥恶鬼生,称佛做祖也存情。世间巫心留欲念,红尘之癫归吾道。

    就在众佛化作厉鬼时,一声轻咤响彻空域,只见幽木之上生出一颗古树,其下盘坐僧人,握檀木之珠,闭目默念安魂经文。

    悲欢离合,贪嗔痴怒,因果之中一切成空,故来时迥然一身,走时不沾尘埃,何必留恋。

    一树一僧,生生世世,许下宏愿,荡尽幽冥,救众生于苦海。

    安魂经文出,众佛憎恶面目趋于祥和,跟随僧人一同念经,超度之下,幽木金光大盛,不论内里钟侣如何坍缩,不动如山,封禁如牢,纵使化作沙尘也无法挣脱。

    就在拘魂幽木镇压钟侣的同时,天边的镜花也出手了。

    月影浓郁的暗瞬息间攀爬至碎裂的满月之上,如墨汁一样浇灌在边缘攀爬的铡刀,所有被染色后的触手,皆与黑洞同一颜色,于众人目中,仿佛碎裂愈发蔓延,彻底淹没了苍白。

    “咕噜”

    一声奇异的吞咽,随后法界之月彻底消失,连带消失的还有侵蚀而上的巫心,以及镜花一臂。

    那攀爬的月影似乎不甘心,还要从镜花臂膀趴至其他地方,纵然这花体不如皎月那般醇香,却也可口无比。

    镜花却慌忙掏出一枚散发绯红光芒的令牌,其上龙飞凤舞地书写一字“熙”。

    仅仅一字而已,却令月影悸动之意悄然褪去,所有延申彻底收缩,一切黑暗涌动戛然而止。

    镜花将月影权杖收回,其右臂黑漆漆地,仿佛被烧灼后的焦炭,充斥着毁灭迹象,以金仙法力,竟然无法恢复分毫。

    付出这么多,能够彻底封印巫心,却也是值得。

    她的目光转向幽木,三息已到,心印封禁入月影,钟侣之躯何如?

    只见黑影附着在僧人背后,似空似幻,仿佛诵经者远在西方飘渺,可镇压钟侣之躯的战绩,却又说明,那人正在此方。

    佛影渐渐消散,古树庇护不再,僧人睁开双目,其内隐有金蝉飞腾。

    顿时耳边涛声响起,血河冥冥,无尽骨肉缠绕,嗡嗡之音不绝于耳,有一双暗红之目,透过血河望来。

    荒与其对视,无言胜万语。早在幽冥便已有缘,百年轮回更是尝遍苦头,这位蚊道人,食下三品金莲,度过无量劫难,未沾因果,其法力恐怕远远不似地仙那般简单。

    但若是道统之争,荒不会有丝毫退让。

    血河还未消退,周边忽然变得昏暗起来,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阴风怒号,混沌难明。

    忽地一盏古灯闪烁,看不清起于何方,终于何地,仿佛就在心间亮起,照拂永夜。

    暖暖的,安静而温馨,仿佛一切疲惫与困苦,在此地皆能得到安详,就连命运都沉寂在此,不再泛起涟漪。

    荒的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昏昏欲睡。

    就在此刻,其心间劫命燃灯同样亮起,昏黄灯火照耀,不算明亮。可同样是光,古灯在劫命燃灯照耀下,变得灰暗起来,像镀了一层古老的尘土。

    一切都在褪色,一切化为黑白,再无之前温暖之感,有的只是萧瑟到极致的苍凉,永无止尽,无穷无量。

    “呼”

    在灰蒙中,似乎有人吹了口气,将古灯熄灭,顿时周围恢复原样,哪有什么血河与灰暗,他坐于幽木之上,诵经往生。

    其余场上众人,包括水月,没有丝毫异动,皆无见刚才之象。

    但唯有荒明白,两位师兄,怕是已经看到他了。

    缓缓起身,右手托起,幽木收缩再度化为宝盒,归于其掌。

    金蝉之目缓缓闭合,却流出些许鲜血,诡异般的红艳。

    天际镜花遥遥一言,以示感谢。

    “多谢道友相助。”

    荒闭目摆首,说道。

    “此乃地藏之意,非吾等功德。”

    他自然不会膨胀到,以为凭借自身就能和神殁对抗,就算只是钟侣躯体,也非他能够干涉的。岂不见堂堂大罗,都被打得陨灭一身,动用月宫禁器才勉强封禁。若非拘魂幽木镇压,他六翼轮回习得幽族秘法,以此暂代地藏,否则万万不敢逗留。

    镜花却着重看了他一眼,言道。

    “道友不必妄自菲薄,寻常地仙岂能纵此幽木?

    幽族大恩,我月宫定当铭记。”

    看来镜花是察觉到什么了,毕竟金蝉之威,洪荒赫赫有名,老牌大罗定有所闻。

    此次显化,超脱地藏遮掩手段,不仅被两位同门所见,更是让金仙留下怀疑。

    可荒也不甚担心,一是事态紧急,他不得已操纵幽法来控制幽木,月宫得其恩,倒也不至于恩将仇报。二是道殁猖獗,已公然侵蚀蜃楼,天机混沌,想要查探他这位金蝉,难若登天。三是地仙之躯,背靠幽族,即使想动手,恐怕也要掂量几分。

    当然,最重要的是,劫榜之上,岂能无金蝉之影。封神已起,大争之世,百年已然耽搁,金蝉唯有历劫方能成道,躲避从来都不是其路。

    不卑不吭,荒点头致意。

    “那就谢过真君!”

    见自家真君如此客气,再闻对方乃幽族地仙, 月宫门人早已惊呆了下巴,什么时候幽族出了这等天才?

    与他相比,幽荧圣女,血影圣女,不过土鸡瓦狗,简直不值一提。当然,手握准圣至宝,的确有资格与金仙一谈。

    听起声音,似乎为一男性,莫非是个和尚?不过有地藏之女陪同,也许是乘龙快婿也说不准,否则怎会让他掌拘魂幽木,这等至宝岂能轻易与人。

    有些许男子,心中难免升起幻念,若是此运道加诸己身,该有多妙。

    唯有幽荧、血影两女,心中早已惊骇非凡。真以为准圣至宝就那么轻松,特别是幽木明显因果之律,种下一因,方有一果。黑影化身佛人,诵经超度往生,幽木才能镇压五百异佛。这般反噬,就算地仙神魂,也难撑过片刻。

    不受欲念,不接因果,舍执念化己道,其身劫难斑驳更有一丝道一存真,简直恐怖。岂是身边心惑,便妄生嫉妒的庸才能思的,恐怕唯有道煌子,西佛迦可与之媲美。

    见月宫众人惊愕,特别是露出惊容的娥,远处的银开心坏了,嘴角荡起弯月般的笑容。

    “就是这样,哥哥这人什么都好,太低调了。”

    “有时候心太软,特别面对坏女人呐。”

    一双绯红之目,妖艳而妩媚,已然盯向带着纱巾的娥,挪不开眼光。

    真是美,就连她自诩幽界绝色,也为娥那张绝世容颜所倾倒。

    “哼!”

    只是片刻后,计上心头,坏坏地笑了起来。

    “论撩男人,没人比的过老娘,等着瞧吧。”

    来自某青丘被额娘痛斥地小狐狸,傻呵呵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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