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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舒岚,你比我狠

    “妈妈!”叶子看到我进来,立刻就要脱开舒颜的胳膊。小脖子往前一伸一就,我分明看到舒颜连半点要扯掉水果刀的意思都没有!

    “叶子别动!”我大叫一声,同时自己僵在原地,更是一寸都不敢上前!

    叶子萌萌地转着小脑袋,看看我,又看看舒颜。

    “妈妈,小姨……”

    这时舒颜咯咯笑个不停,挑起手腕用刀削了一块苹果插着,故意喂到叶子嘴边。

    “叶子,来吃一口,可甜呢。”

    凛冽的刀锋就埋藏在甜美的果肉之下,叶子的小嘴抿着,两眼圆滚滚地盯盯我,然后……慢吞吞地凑上去咬了一小口!

    ——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舒颜端起手来,径自把剩下的半块苹果嚼了下去。故意咬的很响很响,然后侧着眉眼看我:“姐,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医院到处都是监控,难道我还能害叶子啊……”

    舒颜终于放开手臂,叶子就像一尾小鱼般蹭得游到我怀里。我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抓了按铃把护士叫进来。

    “妈妈,小姨是来陪我玩的…”叶子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我:“妈妈说叶子不能跟笑笑玩,那能不能跟小姨玩?”

    “不行!叶子记着妈妈告诉你的话,以后妈妈不在的时候,也不能跟——”

    我好痛苦好无助,我该告诫女儿些什么呢?

    明知道外面的一切太危险,却又不愿让她滋生第二重人格来自我保护。

    明明只想要回那个属于我的天真可爱的女儿,却没办法随时随地替她把一切危机挡在身后。

    为什么刚才是叶子?为什么不是‘笑笑’?我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恨不能让女儿心里的阴暗面替我铲除这个无处不在的贱人!

    好不容易压制住没有乱讲话的理智,我把女儿交给问询赶过来的护士:“叶子先跟护士姐姐玩,妈妈和小姨有话说。”

    拖着舒颜纤长的手腕,我用了不小的力气。

    一路把她拖到医院后院的花坛附近,咣当一声,我将她推在路灯下。

    我说舒颜,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警告你离我的女儿远一点——

    “姐,你干嘛总这样啊。我讨厌你,又不讨厌叶子。”舒颜揉了揉手腕,冷笑一声:“瑾凉说,叶子现在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喂,你有没有去找她爸爸?指不定是遗传呢~”

    我说你少废话!觉得现在是时候摊牌了吧?

    “四年多前,你偷了汪小飞的录像带悄悄拿去给刘健。条件就是让他强暴我?舒颜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你别看我!我没有录音!”我掏出手机明示:“舒颜我就想听你一句真话。你告诉我,是你一心一意设套陷害我的对么?

    既然你觉得这样子好玩,那我就认真点对待!否则我真怕自己还顾念着一点手足之情,没法对你反击!”

    “你录音我也不怕,上你的人又不是我,呵呵。何况你敢拿去对瑾凉说么?

    姐,你就是个纸老虎。”舒颜挑唇一笑,拈着一支女士烟,笃悠悠地点上:“咱俩的仇恨都这么不共戴天了,你还想顾念手足之情啊?那你赢不了。”

    “你少废话!”我一把打掉舒颜的烟,重新将她推搡在电线杆上:“到底是不是你叫刘健强暴我的?是不是他!”

    “轻一点。”舒颜仰着脸冲我笑:“就不怕把我弄伤了,瑾凉再找你算账?”

    “你少拿叶瑾凉吓唬我,就说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我也早晚会扒开你的心端到他面前,让他看看是什么颜色!”

    我真的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了。从看到她在我女儿面前比划水果刀的那一刻,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萌生了一丝杀之后快的绝望感。

    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能再让她伤害到我的叶子。

    “那你去啊!告诉瑾凉说我教唆人强暴你,说他妈妈也有参与同谋。我倒要看看,他是不相信你呢,还是宁愿选择不相信你。

    姐,既然你自己也查的差不多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

    刘健患有艾滋病,所以他急需要钱。昧着良心敲你一笔,一方面是想拿到美国去治病,另一方面还得供他妹妹上大学。

    可汪小飞这个自以为道德高尚正义感非分的小瘪三,还说什么想要公事公办,把录像带上交给国家这种话,你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于是我找到刘健,说很理解他同情他。

    并把偷出来的录像带交给他。我说你可以尽情去勒索,我一分钱不要,请叫我雷锋,呵呵。

    不过只有一个条件——”说到这,舒颜凑到我耳边轻轻压低声音,冷笑吹息:“我让他上你,传你艾滋病。

    姐,你检查过没有?还有几年啊?”

    什么?!舒颜明知道刘健有艾滋病?她并不是莫名其妙地要找人毁我清白,她是要害死我!!!

    近在咫尺的距离里,我看着这双与我有二分之一相近血缘的美丽眼睛。

    最终反手一个耳光重重切在舒颜脸上!

    “你这个贱人!你就恨不得我死么!

    你让刘健把病传给我?那叶瑾凉呢?你不是爱他么!你这么做不是一并要害死他么!”

    “那不是正好么?你死了,叶瑾凉死了,叶家在公司的股份都会落到爸手里,爸的就是我和小弟的。舒岚,你不觉得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么?

    不过可惜了,刘健是个孬种,谈合作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等把你拖进房里才告诉我说他是个gay。呵呵,任你纤条丰满,人间尤物,他也硬不起来嘛。”

    舒颜伸手抚着脸颊,就像没有痛觉也没有羞耻感,这一字一句的污言秽语却让我阵阵作呕。

    “不过当时我挺蠢的,还以为艾滋病必须得靠那个才能传播。看他一脸猥琐的娘炮样,威逼恐吓都没用,最后只能让他滚了。

    早知道跟他要一管血直接扎你身上,一了百了!”

    我又挥了一个耳光在她脸上,她不闪不躲,这么示弱的态度很明显,估么着不知道等下叶瑾凉又要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看她梨花带雨。

    但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还没等她站稳就踹了一脚上去。她晃了晃,靠着墙跌坐,眼里却依然带着得意的嘲讽。

    “然后呢!到底是谁强暴的我!舒颜你告诉我,那天晚上碰了我的男人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舒颜抓住我拎着她衣襟的手:“就你那四仰八叉销魂放骚的睡姿往包房里一躺,快递员也好清洁工也罢,谁上谁便宜。呵呵。”

    我给了她今天的第三个耳光,用了多少力气已经没有分寸了。停手下来的时候,看到她脸颊肿着,鼻血横流,只一双眼睛里带着倔强不输的冰冷和嘲弄——

    就像……就像八岁那年,她偷偷溜进我的房间擦了我的唇膏被我发现的那次……

    我扁着嘴委屈地向爸告状,爸虎着脸训了她几句。而一向习惯了寄人篱下的莫巧棋二话不说就给了她女儿一个耳光!

    ——当时连我都吓傻了!

    “不是跟你说了不能动姐姐的东西么!你这死丫头怎么那么不听话!”

    那时的舒颜也是如今天这般看着我,眼神淡淡,眉头冷冷,脸颊印着红痕,唇角淌着鲜血,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想,如果舒颜是个疯狂的魔鬼,那莫巧棋就是个愚蠢的侩子手,是她亲手把女儿的人格塑造成与恨同生的万劫不复。

    一把拉起舒颜的双肩,我再次把她按在路灯柱上。我捏住她的下巴,捧起她的脸,却再也抑制不住咆哮的泪水:“舒颜…….你到底想要什么?

    就算从前是我的错好么?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做个像样的姐姐,让你恨我恨到这种地步!

    可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现在还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给你还不行么?!”

    舒颜还在冷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舒岚,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要你看着你的爱人在我的怀里,心痛心碎却不敢说出真相。我要你的女儿被怪病缠身,一辈子都像个小精神病永远翻不了牌。

    我要你众叛亲离,要你一无所有。

    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不高兴。可以了么?”

    我怔怔地松开了手,退后两步。我说舒颜,既然这样,我们之间就只有你死我活了。

    “你看,刚刚还说什么都能让给我…….”舒颜擦去脸上的血,笑容绽放得更妩媚了:“其实你比你自己想得虚伪多了。表面上柔弱又专情,其实背地里早就想好要怎么反击我了不是么?

    这次‘江景之都’商展预售,如果超过二十个亿,我们就要多加三倍的保证金。你敢说你没打过爸爸手里那笔股份的主意?

    我早就说过,舒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才懂得该怎么出息的。舒岚,我现在反而不怎么想看你死。

    就这样把你当成一只半死不活的老鼠来玩弄,看着你和叶瑾凉像两个废物一样——

    明明爱的那么深却不得不猜忌,分离,怨恨,唾弃,这真是一件太有趣的事了!”

    我不想再恼怒,恼怒会让我失去理智。舒颜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在挑起我的软肋,让我自乱阵脚。

    “我最后问你一遍,强暴我的人到底是谁。”

    “你这么有本事,自己去查好了。问我啊?我哪知道是张三还是李四,是一个还是多个?要么问问沈心珮吧,看看她后来给你收拾残局的时候,捡到过几条内裤吧。呵呵呵。”

    虽然舒颜的每句话都刺耳异常,虽然她的表情丰富而令人捉摸不定。

    但我突然有种预感,也许她说的并非是谎言。

    刘健离开了以后,她未必会留在现场现身……也许,真的不知道?

    那么唯一的线索,再一次指向了案发的唐朝酒店。为什么没有监控录像留下来?又改怎样去找目击者呢!

    “这些事,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安排的吧?”我冷着面孔质问舒颜:“你一个小小年纪的高中生,当初是怎么认识刘健的?是谁帮你穿线引局!”

    舒颜不再说话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就像在欣赏跳脚无助的小丑。

    “那我再问你,当初中山建业的工程事故,是因为一批质量不把关的爆破雷管所致。

    负责采购的汤凯你认不认识,你上过他的床没有?爸进监狱跟你有没有关!”

    舒颜呸了我一口:“你当我像你一样人尽可夫么?”

    “难道不是么!”

    “是不是,不由你说了算。现在是你生了不知生父是谁的野种,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贱?”

    我狠狠地擦了下脸,我说舒颜你听好——

    “不管你出什么招,我做好了接备。但我警告你,离叶子远一点。再敢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她身边,我就用你今天的这把水果刀剐了你!”

    “哈,那你要自己当心了,想弄死你女儿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舒颜说完这句话就走了,高跟鞋踩得稳稳当当的——咋不摔死你呢!

    我蹲下身,看着刚刚打她打到红痛的双手,抱着膝盖流泪不止。

    我想不通我是怎样用自己的前半生塑造出这么难搞的一个敌人的!

    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能让她恨我至此呢?

    还有那悲催愚蠢的叶瑾凉——

    我该不该告诉他?在人身安全与尊严抉择之间,到底什么更重要?

    我可不可以告诉他这一切真相?让他重新回到为身边,联手铲除这个贱人的兴风作浪。就像以前无数次一起面对的,有他在我身边,我本不该明白恐惧为何物!

    可我为什么不愿意了呢?

    我想我和叶瑾凉之间,真正开始慢慢消失的并不是爱情,而是曾以为沁入骨髓不转移的信任和默契。

    叶子的事就像一块生硬的试金石,轻易打断了我们之间自以为是的无坚不摧。

    这一个多月来,我每每梦到他的时候,都在无数次还原我们曾经的相爱相知相依相伴。

    如果当初他能够相信我,愿意与我彻查真相。而不是不分好歹地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来‘报复’我,那么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吧……

    叶瑾凉?!

    猛一抬头,我以为自己是太失控而导致了视觉幻觉。等到切切实实意识到叶瑾凉就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先伸过来一张纸巾。

    而我却本能地往后躲——

    “你干嘛这么怕我?”

    他惊讶我的反应。

    而我如实的回答更让彼此尴尬而无奈,我说我怕你打我。

    打人的恐惧,会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想要去死。

    不管是什么理由,我想我真的很难忘记叶瑾凉曾经对我动手那一瞬间的绝望感——这与爱不爱无关。

    “舒颜说她的脸是摔的。”叶瑾凉低吟了一声,说道。

    我冷笑,我说是我打的,她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招惹叶子。

    “我敢打就敢认。你要是想为她抱不平,随便招呼。”我抹去脸上不争气的泪渍,问他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想看看叶子。”叶瑾凉说。

    我点点头,没有揶揄,也没有拒绝。

    隔着病房玻璃,我看到叶子在护士小姐的安抚下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拽着我给她买的布丁外包装袋。

    她一直很乖很乖,见不到爸爸也不大哭,回不了家也不太闹。我一直都觉得我的叶子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宝宝’,好管又好带。

    可谁曾想,偏偏就是因为她该哭的时候不哭,该闹的时候不闹,才把自己硬生生地逼出了一个‘笑笑’。

    我眼睛又开始出汗,叶瑾凉又递纸巾给我。

    我说谢谢,你看也看了,没事就回去吧。舒颜的鼻子被我打歪了,你还是去关心下她需不需要到整形医院重新垫吧!

    “我妈想来看看叶子。”叶瑾凉没有理睬我刚才的揶揄,径自说他的话题。

    我本能地炸起了一身的汗毛——刚想说不行,又摒了摒理智压回了拒绝。

    “医生说叶子起病急,最好不要与太多人接触,怕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影响,触及孩子脆弱的人格。”我说沈心珮那次对叶子干的事虽然混蛋了点,但我已经原谅她了。让她不要再往心里去,而叶子既然根本就不是叶家的骨肉,那就算不得她孙女。

    想念只是一种不习惯的习惯,她这把年纪的人,经过的太多,没啥想不开的。

    “过完年,我妈要跟我阿姨去加拿大。以后就不常回来了,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叶子……她说叶子不算她的孙女,但总还算她的外孙女吧。”

    叶瑾凉的意思我明白,明白的结果就是心里徒增一圈难受。沈心珮还把我当女儿,我又何尝真的能恨死这个‘妈妈’?

    人之所以总是处在痛苦中,就是因为他们的心会软,他们的爱太负责。

    我还真是有点羡慕舒颜了——可以恨得那么黑白可憎。

    “哦,那等叶子情况稳定点吧。但是无论是谁要接近她,我必须在场。”我看了看时间,八点多了。我说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了。

    “舒岚!”叶瑾凉突然在后面大声叫我:“我承认你赢了行么!”

    赢了?

    我呵呵冷笑,我想说叶瑾凉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跟你站在一块战场上,还没等开打就已经被你缴了枪。我谈何赢了?

    他突然快了两步上前,一把就扳住了我的肩膀:“一个多月下来,你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面前,出现在公司里里外外。

    连看都不肯好好看我一眼,从叶太太变成名副其实的舒总,这感觉真的能美妙到让你忘了离开我的痛苦么!

    我承认你厉害,你比我绝得多!硬得多!

    你能背叛我背叛到这么心安理得,我却不行!!!”

    心安理得?

    我想说叶瑾凉啊,我之所以看起来那么心安理得,那是因为我本来就心安理得。

    我不敢转身,因为我怕我的眼泪重重地改变身后这个男人刚刚一番示弱的心境。我怕我打了自己坚强的脸。

    “叶瑾凉,你好自为之吧。”我垂着头,低低地说:“舒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记得用脑子体会体会。”

    “我不需要!我……我又不爱她……”

    “不爱又怎样?”我抹去眼角沁出的泪:“我也不爱我的那个‘错误’,但既然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你也错了,自己勾搭的小姨子,含着泪也要娶回家。”

    “舒岚你别这样……”我身子一软,竟被他硬生生扳进了怀里。

    伏在我肩膀上的脸很沉重,有没有泪水我感受不到。

    “二十几年来,我从没想过你离开我以后还能活得那么坚强。我看你受伤,住院,奔波在公司和叶子之间,多少辛苦都不肯在我面前服一句软。舒岚……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怎么能把自己坚持到这个地步的!”

    “因为……”我仰起头,拼命拼命把泪水往鼻腔里倒灌:“因为我爱你,惟独不想在你面前……糟蹋我自己。”

    叶瑾凉用双臂死死地匝住我,他起伏的胸膛里还有我熟悉了近三十年的气息和体温。我用力掰开他紧扣的手指,恨不得扯断一样的决绝。“舒岚,我怎么会为你把自尊作贱到这个程度?你知不知道我恨死你了!

    就像小时候,无论你做错了什么都让我扛。我从不拒绝也从不在乎,不是因为我不怕挨骂不怕挨打。而是因为……我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能为你收拾一切残局。

    可是这一次——

    你从一开始就不想要我来善后,舒岚你告诉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吞下凝噎,用有力的呼吸不停地挣脱。我说叶瑾凉,只有你没资格恨我。

    “叶瑾凉,你放过我吧。现在的我,只有女儿。我惹不起舒颜……”这是我能为自己找的最好的借口了,趁他身体僵硬的一瞬间,我脱了出来。可惜逃得不够快,旋即被他像个无耻的孩子一样捉住了手腕,不由分说地就把我往玻璃上按!

    身后的玻璃窗上,还留着叶子白天画的各类涂鸦。滑稽的眼镜,可爱的桃心,满满的正能量,和怪里怪气的回忆……

    “叶瑾凉你——”

    我从心底不能接受他的疯吻,因为我根本就无法拒绝。

    他的双手用力揉住我的肩膀,整个人欺在我面前压住。

    我推他的胸膛,最后由推变成撞,再又撞变成抚摸,变成渐渐失控的游移…

    叶瑾凉,你明知道自己含的是毒药,至死也不肯放过我么?

    啪嚓一声,身后一声什么摔碎的响动。我们两人同时惊讶一瞬,推却了刚才莫名失控的气氛。

    没人?

    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人影,没有人声。只有地上扣翻的一个不锈钢保温盒,浓重的鱼汤,鲜香肆意,淌了整整一地……

    叶瑾凉看我,我却不知该看谁。

    最后瞥了一眼病房里睡得正香的叶子,我说叶瑾凉你还是走吧。

    他没再说话,就好像终于把思路和情绪调频到了正常状态,理了下衣襟,又变回那个让我爱憎不分明的前夫。

    我蹲在走廊中央,捡起保温盒,盯着地上那半尾死不瞑目的黑鱼。

    说真的,凌楠的厨艺好像很不错。如果我现在有双筷子,真想就这么夹几口尝尝……

    江左易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至于落荒而逃么!

    太……暴殄天物了吧!

    我心里莫名地开始难受,撩起袖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正要去防火梯后面丢掉,转脸就看到门后站得跟过了气的门神一样的,江左易。

    “你说谁落荒而逃?”

    我浑身寒毛倒插葱,我说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想的你怎么知道!

    他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就下楼了。

    “江左易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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