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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破旧铁皮屋(6)

    他一旦找着看来可以躲藏的地方,立时在笔记本上记下地点,同时也盘算着,要是真卖起了臭豆腐,该如何躲避警察等等。他想到可以将小推车和石火轮绑在一块,警察一定逮不到自己时,不禁笑了起来。

    这天也很快过去,到了傍晚,他上了便利商店,买了几条吐司和矿泉水、几罐酱瓜,希望花最少的钱,尽量撑久一些。

    往铁皮屋的回程中,经过那老旧小市场,里头人声稀落,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婶提着菜篮伫在一边闲聊,聊着聊着就吵了起来,越吵声音越大。

    阿关又感应到了极为细小却分布广阔的恶念。白天四处乱逛时,也偶有这种感应,还吓得他以为是追兵杀到。此时抬头看看黯淡天空,心中惊惧怀疑,恶念真的慢慢落下了吗?

    回到了铁皮破屋,阿关从背包取出一卷塑料垃圾袋,一张张撕下铺在一处较干燥的角落,跟着脱去鞋袜,在那块地方躺了一会儿。

    半晌之后他又坐起,将背包、化人石等都一一摆好位置,凑着岁月烛火,吃起了吐司,一边看着带来的书,心里竟觉得有些有趣,像是在露营一般。

    入夜,阿关趴在垃圾袋铺成的“床”上,用手枕着下巴,静静看着岁月烛、看看冰晶。岁月烛的火光随着破窗吹进来的风晃动着,阿关觉得自己颈边也有些闪光。摸了摸脖子,原来是岁月烛的火光映上了清宁项链,映出了反光。

    阿关取下了清宁项链,凑近岁月烛看。清宁项链的黑色玉石让岁月烛火一映,一下子变得五彩发亮,玉石里流动的水光更显清晰,美丽异常。阿关看得出神,静静把玩着清宁项链,数着上头一颗颗玉石和月牙,回想着许多事情。

    他突然觉得奇怪,有一颗玉石里却没有水光流动,像是空的一般。

    他仔细比对了一番,其他玉石都是黑色玉面包覆着五彩液体,在岁月烛的照映下闪耀动人,但唯独其中一颗黯淡无光,只是个空壳。玉石表面略显粗糙,不同于其他玉石那样滑顺。

    仔细一看,那颗玉石上头的粗糙部分,竟是符文。

    阿关不只一次见过林珊写的符箓,和这颗玉石上的符文笔迹如出一辙。

    阿关摸着了那玉石上还有个极细小的针孔,里头的液体,想必是从那小孔流去的。

    他回想着那时在中三据点曾遗失了颈上的清宁项链,是林珊替阿关找回来的。这符箓是否是林珊当时写下的,已不得而知了。但自从那之后,即使戴着清宁项链,也不时会作噩梦,却是事实。

    有些噩梦他一醒来便忘了,有些却还记得。

    “林珊⋯⋯”阿关闭上了眼睛,心中痛苦挣扎。他总算明白,那些时日他见了翩翩,会不自觉地感到害怕和震惊,是什么缘故了。

    “黑色蝴蝶”、“腐败女孩”、“鹅黄色的光芒及时出现拯救受困的他”等等,此时想来,当时那些梦境中的景象,各自所代表的意涵已经不言而喻。

    林珊利用梦境,试图消去阿关心中关于翩翩美好的一面,同时也灌输着林珊自己美好的一面。

    阿关回想着这种情形,早在当初重回洞天之前便已开始。洞天树神感到了阿关心中的不安,给了他清宁,但林珊仍找着了机会,在清宁上头动手脚。

    阿关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已不愿再去深究林珊所做的一切,那只会让他感到难过痛苦。

    “黄灵⋯⋯”阿关握紧了拳头,看着窗外夜色,暗暗立下誓言。

    接下来几天,阿关白天便四处蹓跶,有时也能捡些纸箱,带回铁皮屋铺在垃圾袋上,以背包作枕,用外套当被,倒也睡得舒服。

    每隔两天,阿关也会回家一趟,洗个澡,再用最短的时间带些衣物用品出来。

    由于阿关有太岁力护体,即便吃得不好,却也无伤身体。

    化人石一天天变大,再也无法带着到处乱跑,阿关便用一个大纸箱将化人石装了起来。

    这天早上是艳阳天,阿关起来伸了个懒腰,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一旁箱中那化人石,当场吓了一跳。

    只见箱中那直径五、六十公分的化人石,本来莹白的滑溜表面,竟变得暗黑褐黄,光芒几乎消失了,里头有些混浊,人形胚胎也几乎看不见了。

    “哇,怎么回事!”阿关又惊又急,伸手摸了摸,却发现化人石表面竟有些软,不再是硬梆梆的石头触感了。

    “不会发霉了吧?”阿关正狐疑着,又注意到化人石的形状也有些改变,两端有些突起。阿关唔了一声,后退了两步,再仔细瞧瞧,这才宽心。“变成蛹了?”

    阿关看着那蛹状的化人石,心里又是高兴,又有些担心。要是这段时间遭到追兵袭击,可就难以脱身了,此时这化人石也不知能不能搬动。

    出了铁皮屋,阿关晃到了市场,想买些酱菜好配吐司吃。一边发出符令,将化人石的情形告知月霜,同时也约定时间,好听取最新的情报。

    市场上人潮依然稀落,有个年幼小妹背着书包蹲在地上,看着身边一只奄奄一息的黄色小土狗。

    小土狗身上有好大一处伤痕,伤痕处皮开肉绽,四周还有些瘀肿。小妹妹不断摸着小土狗的头,眼泪落在小土狗身上。

    阿关将石火轮靠在一旁,看了看那小妹,想起了雯雯,但小妹妹模样有六、七岁,比雯雯可大上不少。

    “这只狗是你的吗?”阿关凑了上去,看看那小土狗的伤势。小妹妹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阿关见这小土狗伤势颇重,突然灵机一动,伸手在小土狗背上轻拂,默念着治伤咒,淡淡的白光自手上发出。这些天他闲来无事,便反复练习治伤咒和隐灵咒,早已练得挺熟稔。

    阿关发出的治伤咒效力不甚大,但治一只小狗的皮肉伤却也堪用了。只见小土狗本来半闭的眼睛眨了眨,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淌血,还站了起来,舔了舔阿关的手。

    小妹又惊又喜,连连摸着小土狗的头,又抬头看看阿关说:“哥哥,是你治好它的吗?”

    “我⋯⋯我帮它推拿一下⋯⋯”阿关看着那小狗伤势好转,也不禁开心,说着:“应该再推拿两、三次,它就可以痊愈了。你怎么没去上学啊?”

    “我现在就要去了。”小妹妹尴尬笑了笑,站了起来,但神情又有些犹豫,连连吩咐着小土狗说:“宝弟你要乖乖,乖乖躲在这里,我放学就会回来看你,你要乖乖⋯⋯”

    小土狗自然也听不懂,只是跟在小妹妹身后走着。

    小妹妹十分为难,将小土狗又拉回原来无人的菜摊边,要将小土狗推进菜摊下:“我要去上课,你不可以跟来!”

    “你把狗养在这里啊?”阿关觉得有些好笑。

    小妹妹一边推着那叫作宝弟的小狗,一边急促地说:“我妈妈不让我养狗,才把它打破皮的,还把它丢在外面,我只好把它带到这边来⋯⋯但是⋯⋯”

    阿关大概明白,小妹妹的母亲要她将狗丢掉,她却不忍心看着负伤的宝弟在外流浪,只好将它带到市场安置,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即使了解情形,阿关也是爱莫能助,他当然无法帮小妹妹养这只小土狗,只能简单道了别,往与月霜约定的河堤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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