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弃徒的呐喊 第六章 黄金之矛的覆灭
薇拉的担忧不无道理，在她与李蒙入眠后，她远在罗马的父亲，已经熬过了一轮苦战……
是夜。
烈火在大地上肆虐着，就连天幕，此刻也是一片耀眼的血红色。
乌鸦在哀嚎，它们不敢落地填饱饥饿难奈的肚子，因为它们的猎食场，此刻已经是一片火海。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盖兰达尔战场上到处躺着野蛮人和帝国士兵的尸体。
这处曾作为罗马临近最繁荣的城市，也同时是罗马最大的奴隶贸易中心，此刻已经成为了废墟，在那一半燃烧着的城中，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动物的哀鸣，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它们宁愿待在城中被活活烧死也不愿逃出来。
城外，有它们最深的恐惧。
战场上还是有活人的，比如说在城外沉默着搬运尸体的士兵们，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士兵。
因为在马略大帝的军制改革后，不管是从属帝国的战职者，还是普通的兵士，他们在参战前都会领取到来自军团发放的制式装备。
普通的士兵只能领到一套皮甲，一柄铁制短剑或长矛，加上一面简易木方盾和些许标枪，部分从属特殊军团的，则会被发放短弓和弓箭，在战局僵持的时候可以用他们来骚扰敌军。
而战职者们则会收到一副半身铠，和专属的附魔武器，他们负责在敌军的重要防线上撕开一条裂缝。
但是这些人，如果没有别在腰间的长刀，他们更像是一群平民，他们完全没有来到战场的觉悟，把身上包括头部都用被鲜血染红的厚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一双双漆黑的眼睛露在外边。
其中还混杂着一些正统的帝国士兵，这些士兵同样沉默，也同样强大。
他们驻扎在罗马外临时建立起营地里，大部分人已经窝在帐篷中睡了，但还有数十个人沉默地擦拭着刀刃，他们在准备着明日的血战。
是的，战争依旧没有结束。
清晨，在李察的策划之下，管理军团的符印被墨影盗取了出来。随后，驻扎在城内的其中一支传奇军团“黄金之矛”被由平时不怎么经常出现在罗马的卡莱假扮的信使，以协助边邻城市“盖兰达尔”的防御为由，调出了城外。
并重新任命了军团长——一个元老院的草包。
令卡莱惊讶的是，那群元老院的蠢货们依旧没有察觉……就像之前李察悄无声息地消灭了传奇军团“大西庇阿”一样。
在传奇军团“黄金之矛”离开罗马城没多久的那一刻，那个被卡利古拉选中作为军团长的倒霉蛋，凯拉·布鲁图斯依旧在享受着他刚刚获得的权力。
而卡莱则依照李察的指令，派出一支小队，伪装依旧效忠于皇帝的常备军团中的叛逃者，求见凯拉·布鲁图斯。
声称要向他揭发位置，而那个草包就这样相信了……甚至慷慨地给了卡莱一行人整整一袋金币作为奖赏，随后就挥挥手让他们滚蛋了……
直到离开军团队伍的那一刻，卡莱依旧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罗马平民都说，“在元老院喧哗地越大声，越是草包”这句话的含义了……
在三个小时后，下令全军急行军来到盖兰达尔城内的传奇军团“黄金之矛”的成员们，包括那个草包军团长，都发现了，这座被称为罗马第二大的城市，却空无一人……大街之上，只有失去了主人牲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而在这时，一把大火忽然燃起，李察事先准备的火油瞬间将半座城市变为一团火海，正好将他们的退路隔绝。
整支军团在缺少军团长果断决策的状态下，只能慌不择路地朝着城市的另一边逃去。
不愧是传奇军团，当军团仅剩的那些百夫长们在城外清点人数的时候，大多士兵都从盖兰达尔城中逃了出来……
然而这些士兵们，却都被这座城市的诡异和突如其来的大火吓破了胆……
更糟糕的是，在那位固执的草包军团长终于选择了妥协，让几位百夫长率领他们的士兵去城市周边探查这诡异的一切时，他们却发现了远方的天际线处，一群野蛮人突然出现了……
他们几乎都在两米以上，浑身上下都是肌肉，提着一人多高的重锤，战斧，和铁木棍……
野蛮人们从地平线上出现……这终于让凯拉·布鲁图斯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然而，这给他带来的并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正如一位希腊学者所说的那样，“之于威胁，愚者更愤怒旁人对自己愚蠢的羞辱”。
传奇军团的声名与实力，给凯拉·布鲁图斯带来了充足的信心。带着掩盖不住的愤怒，他傲慢地宣称——他要在城外击溃野蛮人的军队。
庞大的阵线展开了，军阵前方是体质健硕，持有圆盾的矛手，在他们身后是装备短剑和方盾，且持有短标枪的军团步兵，再往后，就是以弓箭手和法师为主力的辅助军团。
而骑兵，则护卫在两翼，伺机出动打击野蛮人的侧翼和后方。
前线由百夫长带领的军阵坚守着，而这些军阵中的身为传奇军团的士兵们之间默契的配合，让他们收割了一个又一个蛮族的头颅，它就像是一柄利剑的尖端，无情地刺入由野蛮人组成的洪流中。
然而那同样顶在前端的长矛兵们却并没有传奇军团士兵的士气——并不是传奇军团中的所有人都背弃了卡利古拉，只是那些敢于反抗的人，都被无情地处决了。
元老院很大气地给剩下的人都发了金币，顺便将军团中地位并不怎么重要的长矛兵补充到其他职位上。
而现在的这些长矛兵，大部分都是从罗马平民中临时征召出来的，他们甚至还不如常备军团的士兵们。
在抵挡了野蛮人的数波冲击之后，前排的士兵们伤亡惨重，在一个居中的平民因为被站在身前的人溅了一身脑浆后，他崩溃地想要向后逃走。
督战队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在被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惊吓之后，他们不再信任那个平时大吹特吹的草包军团长了。于是，他们同样向后逃走。
失去了长武器保护的军团步兵们在野蛮人的冲击下节节后退，他们很想支起盾牌，重新组织战线，并投掷长矛进行反击。
可惜的是，野蛮人的力量，并不会给人类讲道理……
最终，他们开始不敌，然后，在精神快要崩溃的状态下，与溃兵一起逃跑，他们顾不上那些只有一把小刀的弓箭手和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法师老爷们了。
骑兵更惨，在前方战局初现溃端的时候，他们就被那个草包军团长凯拉·布鲁图斯下令前去救援。
而这时，野蛮人离他们已经太近了，他们并不像罗马以往面对的敌人那样进退有序，而是一窝蜂地涌上来……
失去距离的骑兵与待宰的羔羊一样脆弱。
在经历了微弱的抵抗后，他们渐渐消失在了这片一面倒的战团之中……
战败的后果很明显，这支几乎人均中阶战士的军团，除了那些侥幸逃脱的，无人生还……
……
营地的主帐篷中，传奇军团“奥古斯都”的军团长卡莱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位圣族。
坐在主位上的是穿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贵族长袍的李察，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这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但以传统罗马人的审美来看，他就是一个该死的小白脸！
乌黑浓密的长发，俊朗的五官，魁梧的身形，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浮总让人觉得他……不太正经。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少年与他有太多相似的地方，除了气质……
与青年不同的是，这个少年就像是一头初露锋芒的幼狮。
卡莱知道，尽管这是这个少年第一次出战，在战场上，他和他带领着的那些圣族刺客们的双手上，已经沾染了数不清的罗马人的鲜血。
“李察，我们明天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卡莱逐渐开始将这个曾经不入眼的圣族摆在了指挥官的位置上。
“还能怎么办？继续打啊。相信我，卡莱……”
“好吧……那我去看看弟兄们把那些尸体处理的怎么样了，你的要求，很古怪……。”
“卡莱，记得把那些装备留给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嗯，我尽力，对了……李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在之后的战役中，如果有愿意投降的士兵，我希望你可以放过他们……”
“这件事，你需要去问皇帝陛下……是他下的命令，不留活口……另外我希望你能对野蛮人出现这件事情，保密……”
“好的……”
“威尔，你去送送卡莱军团长。”
正在卡莱黯然的时候，李察不经意间对着威尔使了个眼色。已经成年的威尔会意，对李察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带着卡莱离开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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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烈火在大地上肆虐着，就连天幕，此刻也是一片耀眼的血红色。
乌鸦在哀嚎，它们不敢落地填饱饥饿难奈的肚子，因为它们的猎食场，此刻已经是一片火海。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盖兰达尔战场上到处躺着野蛮人和帝国士兵的尸体。
这处曾作为罗马临近最繁荣的城市，也同时是罗马最大的奴隶贸易中心，此刻已经成为了废墟，在那一半燃烧着的城中，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动物的哀鸣，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它们宁愿待在城中被活活烧死也不愿逃出来。
城外，有它们最深的恐惧。
战场上还是有活人的，比如说在城外沉默着搬运尸体的士兵们，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士兵。
因为在马略大帝的军制改革后，不管是从属帝国的战职者，还是普通的兵士，他们在参战前都会领取到来自军团发放的制式装备。
普通的士兵只能领到一套皮甲，一柄铁制短剑或长矛，加上一面简易木方盾和些许标枪，部分从属特殊军团的，则会被发放短弓和弓箭，在战局僵持的时候可以用他们来骚扰敌军。
而战职者们则会收到一副半身铠，和专属的附魔武器，他们负责在敌军的重要防线上撕开一条裂缝。
但是这些人，如果没有别在腰间的长刀，他们更像是一群平民，他们完全没有来到战场的觉悟，把身上包括头部都用被鲜血染红的厚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一双双漆黑的眼睛露在外边。
其中还混杂着一些正统的帝国士兵，这些士兵同样沉默，也同样强大。
他们驻扎在罗马外临时建立起营地里，大部分人已经窝在帐篷中睡了，但还有数十个人沉默地擦拭着刀刃，他们在准备着明日的血战。
是的，战争依旧没有结束。
清晨，在李察的策划之下，管理军团的符印被墨影盗取了出来。随后，驻扎在城内的其中一支传奇军团“黄金之矛”被由平时不怎么经常出现在罗马的卡莱假扮的信使，以协助边邻城市“盖兰达尔”的防御为由，调出了城外。
并重新任命了军团长——一个元老院的草包。
令卡莱惊讶的是，那群元老院的蠢货们依旧没有察觉……就像之前李察悄无声息地消灭了传奇军团“大西庇阿”一样。
在传奇军团“黄金之矛”离开罗马城没多久的那一刻，那个被卡利古拉选中作为军团长的倒霉蛋，凯拉·布鲁图斯依旧在享受着他刚刚获得的权力。
而卡莱则依照李察的指令，派出一支小队，伪装依旧效忠于皇帝的常备军团中的叛逃者，求见凯拉·布鲁图斯。
声称要向他揭发位置，而那个草包就这样相信了……甚至慷慨地给了卡莱一行人整整一袋金币作为奖赏，随后就挥挥手让他们滚蛋了……
直到离开军团队伍的那一刻，卡莱依旧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罗马平民都说，“在元老院喧哗地越大声，越是草包”这句话的含义了……
在三个小时后，下令全军急行军来到盖兰达尔城内的传奇军团“黄金之矛”的成员们，包括那个草包军团长，都发现了，这座被称为罗马第二大的城市，却空无一人……大街之上，只有失去了主人牲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而在这时，一把大火忽然燃起，李察事先准备的火油瞬间将半座城市变为一团火海，正好将他们的退路隔绝。
整支军团在缺少军团长果断决策的状态下，只能慌不择路地朝着城市的另一边逃去。
不愧是传奇军团，当军团仅剩的那些百夫长们在城外清点人数的时候，大多士兵都从盖兰达尔城中逃了出来……
然而这些士兵们，却都被这座城市的诡异和突如其来的大火吓破了胆……
更糟糕的是，在那位固执的草包军团长终于选择了妥协，让几位百夫长率领他们的士兵去城市周边探查这诡异的一切时，他们却发现了远方的天际线处，一群野蛮人突然出现了……
他们几乎都在两米以上，浑身上下都是肌肉，提着一人多高的重锤，战斧，和铁木棍……
野蛮人们从地平线上出现……这终于让凯拉·布鲁图斯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然而，这给他带来的并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正如一位希腊学者所说的那样，“之于威胁，愚者更愤怒旁人对自己愚蠢的羞辱”。
传奇军团的声名与实力，给凯拉·布鲁图斯带来了充足的信心。带着掩盖不住的愤怒，他傲慢地宣称——他要在城外击溃野蛮人的军队。
庞大的阵线展开了，军阵前方是体质健硕，持有圆盾的矛手，在他们身后是装备短剑和方盾，且持有短标枪的军团步兵，再往后，就是以弓箭手和法师为主力的辅助军团。
而骑兵，则护卫在两翼，伺机出动打击野蛮人的侧翼和后方。
前线由百夫长带领的军阵坚守着，而这些军阵中的身为传奇军团的士兵们之间默契的配合，让他们收割了一个又一个蛮族的头颅，它就像是一柄利剑的尖端，无情地刺入由野蛮人组成的洪流中。
然而那同样顶在前端的长矛兵们却并没有传奇军团士兵的士气——并不是传奇军团中的所有人都背弃了卡利古拉，只是那些敢于反抗的人，都被无情地处决了。
元老院很大气地给剩下的人都发了金币，顺便将军团中地位并不怎么重要的长矛兵补充到其他职位上。
而现在的这些长矛兵，大部分都是从罗马平民中临时征召出来的，他们甚至还不如常备军团的士兵们。
在抵挡了野蛮人的数波冲击之后，前排的士兵们伤亡惨重，在一个居中的平民因为被站在身前的人溅了一身脑浆后，他崩溃地想要向后逃走。
督战队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在被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惊吓之后，他们不再信任那个平时大吹特吹的草包军团长了。于是，他们同样向后逃走。
失去了长武器保护的军团步兵们在野蛮人的冲击下节节后退，他们很想支起盾牌，重新组织战线，并投掷长矛进行反击。
可惜的是，野蛮人的力量，并不会给人类讲道理……
最终，他们开始不敌，然后，在精神快要崩溃的状态下，与溃兵一起逃跑，他们顾不上那些只有一把小刀的弓箭手和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法师老爷们了。
骑兵更惨，在前方战局初现溃端的时候，他们就被那个草包军团长凯拉·布鲁图斯下令前去救援。
而这时，野蛮人离他们已经太近了，他们并不像罗马以往面对的敌人那样进退有序，而是一窝蜂地涌上来……
失去距离的骑兵与待宰的羔羊一样脆弱。
在经历了微弱的抵抗后，他们渐渐消失在了这片一面倒的战团之中……
战败的后果很明显，这支几乎人均中阶战士的军团，除了那些侥幸逃脱的，无人生还……
……
营地的主帐篷中，传奇军团“奥古斯都”的军团长卡莱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位圣族。
坐在主位上的是穿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贵族长袍的李察，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这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但以传统罗马人的审美来看，他就是一个该死的小白脸！
乌黑浓密的长发，俊朗的五官，魁梧的身形，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浮总让人觉得他……不太正经。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少年与他有太多相似的地方，除了气质……
与青年不同的是，这个少年就像是一头初露锋芒的幼狮。
卡莱知道，尽管这是这个少年第一次出战，在战场上，他和他带领着的那些圣族刺客们的双手上，已经沾染了数不清的罗马人的鲜血。
“李察，我们明天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卡莱逐渐开始将这个曾经不入眼的圣族摆在了指挥官的位置上。
“还能怎么办？继续打啊。相信我，卡莱……”
“好吧……那我去看看弟兄们把那些尸体处理的怎么样了，你的要求，很古怪……。”
“卡莱，记得把那些装备留给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嗯，我尽力，对了……李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在之后的战役中，如果有愿意投降的士兵，我希望你可以放过他们……”
“这件事，你需要去问皇帝陛下……是他下的命令，不留活口……另外我希望你能对野蛮人出现这件事情，保密……”
“好的……”
“威尔，你去送送卡莱军团长。”
正在卡莱黯然的时候，李察不经意间对着威尔使了个眼色。已经成年的威尔会意，对李察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带着卡莱离开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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